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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站在大堂之上,不慌不忙,就连县令宋祖成重重的惊堂木也没能让狄仁杰眨眨眼皮!
“太爷未曾看过诉状,不问原由,便要动刑,是何道理?我大周律法在你这县衙之中全然无用吗?”狄仁杰冷峻的看着宋祖成问道!
“尔等刁民,竟敢咆哮公堂?莫不知已犯律法吗?”此时宋祖成已然有些色厉内荏了!
“咆哮公堂?念你一县之父母,我尊你一声太爷,我且问你,我自上得堂来,太爷可曾问过案由,可曾传唤被告之人,可曾审阅人证物证?”狄仁杰依旧一脸严肃,对于县令更是丝毫不惧!
“这,这,这……”县令宋祖成不住的瞟向师爷,而师爷也是一脸茫然!
“我再问你,之前苏瑾前来提告,你贵为一县父母,单凭仵作一人之词便草草结案,却是为何?”狄仁杰问道!
“本县仵作已然验明,苏成并未遭受殴打,足以证明苏瑾实乃诬告,为何不能结案?”县令宋祖成问道!
“很好!那所谓张奇之妻杜氏,太爷可曾调查?”狄仁杰又问道!
“那杜氏亲口承认乃是张奇结发之妻,这还有什么可查的?如此已然证明苏瑾所诉皆是诬告,本官因此结案有何不可?更何况苏瑾有再上告州府,刺史大人也已定案,尔等为何还要巧言争辩?”县令宋祖成喝道!
“亲口承认?二人婚配,上至皇亲,下至黎民,无不是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她杜氏亲口承认,请问聘书何在?礼书何在?迎书又何在?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可有人证旁证?”狄仁杰接连问道!
县令宋祖成一时哑口无言,看着堂下的狄仁杰,心中竟突生一丝畏惧!
“太爷,此人巧舌如簧,甚是不好对付,不如我们就受了案子,将张奇杜氏一并传来堂上,叫他们双方争辩,我们也好有时间思虑对策啊?”师爷凑到宋祖成身旁,轻声说道!
宋祖成思虑片刻,旋即惊堂木一拍,说道:“好!本官就受了此案,来啊,传被告张奇,杜氏到堂!”
“是!”两名衙役闻令,转身出了县衙!
过了一会儿,两名衙役带着张奇和杜氏回到了大堂!
张奇中等身材,脸庞消瘦,头戴一顶绸布幞头,身着一袭锦缎长袍,再看那杜氏,步履婀娜,轻施粉黛,确实绝色!
“草民张奇,民妇张杜氏叩见青天大老爷!”张奇和杜氏跪地行礼,高声问安道!
“起来吧!”县令宋祖成摆摆手说道!
张奇和杜氏站起身,斜眼看了看苏瑾和站在苏瑾身旁的狄仁杰,虽然张奇不认识狄仁杰,但是看这个老人表情严肃,不怒自威,双眼似乎都透着睿智,张奇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张奇,今有民女苏瑾告你殴伤人命,张杜氏,且有民女苏瑾告你背夫媾染他人,你们可认?”县令宋祖成阴阳怪气的问道!
“冤枉啊!冤枉啊!还请青天大老爷明鉴!这刁女苏瑾屡次诬告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奇登时跪地,大呼冤枉!
“好!既然你说你冤枉,那就请你和苏家的状师当堂对质!本官则在此给你们双方做个见证!”说完,县令宋祖成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是!草民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向来奉公守法,如今屡次遭到诬告,还请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张奇躬身施礼说道!
县令宋祖成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站在堂下的狄仁杰!
张奇登时会意,转向狄仁杰问道:“这位老先生,您替苏家诉状想骗些钱财自是有你的打算,但是你没有证据,想要诬告,那我可得找你要个说法!”
“哈哈哈!好你个张奇,你有负良善,拐骗他人之妻,后又殴死人命,还在此巧言令色,你就不怕天理报应吗?”狄仁杰冷笑道!
“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你拿出证据来啊?”张奇怒火中烧的问道!
“好!我来问你,你与苏成可曾相识?”狄仁杰问道!
“相识!如何?”张奇反问道!
“好,那你二人相识到什么程度呢?或者说你们二人平素都有什么来往?”狄仁杰问道!
“我们原本是同窗,一起读书,有时还一起喝酒,吟诗作对!”张奇说道!
“你们既是同窗,那我且问你,苏成可曾娶妻?”狄仁杰问道!
“这,这个……”张奇有些犹豫,不知如何回答!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狄仁杰冷笑着问道!
“苏成已然娶妻!”迟疑半刻,张奇说道!
“哦,那苏成之妻你可知道是谁家之女啊?”狄仁杰又问道!
“这个?我们的交往仅仅是读书,关于内宅之事,我们从不谈起,所以我并不知道苏成的妻子姓甚名谁!”张奇思索片刻说道!
“你们既然从未谈起过内宅之事,那苏成也不认识你的妻子杜氏了?”狄仁杰问道!
“这是自然!”张奇不假思索的答道!
“哦?那我问你,苏成既然不认识你的妻子,也没见过杜氏,为何要夜半潜入你家,对杜氏欲行不轨?”狄仁杰见缝插针道!
“这?这?谁知道他是不是色胆包天?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见过我的妻子,动了什么邪念了呢?”张奇略显慌张的说道!
“好个张奇,竟如此巧舌如簧,我来问你,你的妻子久居深闺,平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苏成有什么机会见识杜氏?”狄仁杰厉声问道!
“这……”张奇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好,我再问你,你迎娶杜氏,可有三书,可行六礼?”狄仁杰问道!
“我们夫妻乃明媒正娶,这些礼数自然都有!”说着,张奇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三份文书!
“状师怀英,聘,礼,迎三书俱在,你还有何话讲?还不承认诬告?本官看你真真是想试试本官的大刑?来啊!”县令宋祖成见张奇掏出了三份文书,顿时大喜,但旋即又板起脸,对狄仁杰喝道!
狄仁杰没有想到张奇竟然会提前准备好三书,着实吃惊不小,但很快狄仁杰便恢复了平静!
“且慢!太爷先别急动刑,张奇所呈三书能让草民也看看吗?”狄仁杰问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好!就让你看看,也好让你心服口服!”县令宋祖成一挥手,衙役将三份文书递到了狄仁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