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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5点,你家屋顶天台。不见不散!昊’
这张纸条,是朱安妮在自己铅笔盒里发现的。虽然才5年级,虽然才转学过来半个学期,但谁让c市只是个四、五线小城呢,大城市的时尚、气质,都不是这个小城能比的。不得不说,作为校草的陈昊,还有点眼光。
朱安妮露出得意的笑,回头瞟了眼坐在侧后方的陈昊。他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似的,正和同学打闹。装!装的真好。朱安妮翻了个白眼,转过头,直到放学都没再看过他一眼。
临溪世界城,这个已经快偏到隔壁省的超级大盘,根本不受当地人的欢迎,买下这里的,基本都是临省N市的业主,交房这么多年,空置率居高不下。半年前,朱家搬来这里。
晚上5点,孩子们放学了,大人们还没下班,整个住宅区没太多人气。
北区28幢20楼,朱安妮已经换上了新买的黑t蓬蓬裙、AJ鞋,出了电梯,随手把长发散开,一侧搁在耳后。这不是第一次和男生约会……哎,往事不提。爸妈告诫过,朱千紫已经死了,现在叫朱安妮。
朱安妮脸上带着轻蔑的笑,一步步走上通向楼顶天台的楼梯。
天台门果然没锁,朱安妮没急着出去,拿出小镜子和一支妈妈梳妆台上的口红,涂起来。哼,没见过世面的男孩,姐就不信拿不下你!
朱安妮推门出去。今天的太阳真有意思,阴了一天,居然这时候从云层中洒下几道昏黄的阳光。可,天台上没人。
手机响了,朱安妮拿出粉粉的手机,看了眼来电,没好气的接起:“喂,你不会是耍我的吧?”
“看后面。”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孩欢快的声音。
朱安妮转身,另一侧栏杆外的平台上,站着个阳光男孩,微笑的朝她招手。电话里,听到男孩说:“快过来,太阳出来了,这个位置能看见最美的夕阳。”
朱安妮娇羞的笑起来,挂了电话就朝男孩飞奔过去,毫不犹豫的跨过了栏杆。
4秒后,世界城北区传来一声闷响。
※
c市人安稳、勤劳,一向不出特别的社会新闻。但3天前,世界城发生的小学女生跳楼事件,震惊全市。
从外省转学来的小学5年级女生朱安妮,跳楼自杀。当时,物业立即叫了120,但女生情况不妙,医生诊断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
2小时后,在N市上班的父母得到消息赶到医院。看着躺在IcU的女儿,立即向媒体宣布,要追究学校的全部责任,理由是女儿被同学霸凌。但学校对此全盘否认,更何况跳楼事件也没发生在学校。
原本是父母和学校在互撕,但因为天台门没锁,导致女生轻易上了天台,连带着世界城的物业也被扯了进去。
于是,c市物业协会紧急发文、专门开会,要求协会各物业公司严抓小区各项工作,确保人员安全。
位于主城区的盘龙街道,全是老居民楼,这些老房子,连围墙都没有。而永固物业服务有限公司,就接了盘龙街道的物业工作。
厉历作为项目总,在协会开完会,就匆匆赶回办公室,召集各部门负责人传达会议精神、讨论实施方案。
会议室里,讨论热烈极了,不过完全没朝厉历预期的方向发展。
“听说这小姑娘,是失恋跳的楼。”保洁组长陶爱芳神秘的说:“监控拍到,她跳楼前还打过电话。”
“才5年级,早恋?”吕昌明已经退休了,返聘负责维修,“视频上说,那小姑娘人缘不太好。她爸妈也说了,小姑娘很单纯……”
“并不是。”施洋大学刚毕业,看了眼厉历,还是忍不住小声说:“有人查到她的通话记录,那手机整个下午就没电话进出,而且也没用流量。”
厉历清了清嗓子,“开会了、开会了。今天我们讨论,老住宅楼怎么确保安全工作。”看了眼保安队长,说:“袁队长,你先说。”
袁刚是退伍军人,50多岁,“我觉得,还是要封闭式管理,造围墙……”
“围墙?”财务负责人曹絮怡瞥了他一眼,“袁队长,你就不算算成本吗?”
吕昌明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要找死,真和我们物业没关系。”
陶爱芳不停点头,“可不是,物业最无辜。我听说,世界城的事,她爸妈要学校赔400万,还要物业公司赔100万,真有点……”
“不能这么说,500万买断女儿的后半生?够不够用都不知道。”曹絮怡摇着头。
施洋又忍不住了,小声说:“这事已经反转了,你们不知道吗?”
吕昌明看着施洋问:“这还怎么反转?”
“那个朱安妮为什么会来我们c市?”施洋顿了顿,卖了个关子,继续说:“因为大半年前,她在N市把一个1岁多的邻居小孩扔下了23楼,那个宝宝终身残疾。”
这说法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连厉历都瞪大了眼睛。
曹絮怡震惊的说:“这新闻我看过,说是还对着小宝宝拳打脚踢。最后,因为那个女孩没到法定年龄,不用负责。这家人连道歉都没有,赔了几万就失踪了。”
“啊?这是,搬我们这来了?”陶爱芳一脸不可思议。
“这女孩原名朱千紫,改名叫朱安妮,转学到我们市。”施洋肯定的说。
“是不是真的啊?”女同胞们异口同声的呼喊起来。
施洋急起来,“当时的监控、照片全扒出来……“
“好了好了。”厉历扫了眼大家,板着脸打断道:“我们讨论怎么做好自己的工作,不是讲故事。现在开始,不准再跑题了。”
不讲故事的会议,几分钟就结束了,厉历只能安排施洋先写方案。出了会议室,各个都一脸八卦的继续那个女孩的话题。
会议室外,一位保洁大姐见厉历出来,立即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厉总,等你很久了,有空不?”
厉历见到这位大姐就头痛。她是师父戚长固的同乡,虽然工作还算认真,但实在受不了她一脸‘你家秘密我全知道’的笑,还时不时搞些事来麻烦自己。
这次果然又是这样。
厉历将她让进办公室,大姐就招呼着身后一位40多岁的女子,满脸骄傲的对她说:“这就是我和你说的厉总,有话和他直说,你的事,包他身上。”
女子看了眼厉历,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