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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晃晃悠悠,京城天气越发冷。
集训教室很大,前段时间学习小组拉了几张桌椅,放在后排。
正是课间,小组所有成员围坐一起。
唐念手上拿份试卷,正和苏琳说着话,“代数简单,靠题量就可以刷上去,你的问题主要在平面几何,尤其是···”
楚璟年在和段承说话,“你对教材二不太熟悉,很影响基础……”
五人凝神听着,时不时发表一些意见。
他们试卷已经全部刷完,正对症下药,找不足之处。
等到全部说完,已经是半小时后。
李合哲是唐念负责的,她找出对应卷子和笔记,“继续做题,你基础比较好,但还是不牢固,题目稍微一变化,就容易懵。”
李合哲拿过资料,捂在心口,白嫩的娃娃脸上做出夸张的表情,“我感受到了浓浓的母爱。”
唐念:“……”
楚璟年修长秀致的手指,将剩余试卷推到他跟前,面无表情,“父爱。”
“……”
李合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旋即反应过来,“父爱?!”
若有似无的暧昧眼神瞥过唐念。
楚璟年一怔,意识到自己的话中的歧义,轻轻侧眸,对上唐念的目光。
她的眼睛是标准漂亮的杏形,眼瞳透着纯粹凝澈的黑,眼尾微翘,轻轻弯起时,像一轮柔和的明月,皎洁生辉,柔和却不灼人。
这双眼眸轻动,语调随意,“口误而已。”
楚璟年垂眸,眸底闪过一道冷隽的光。
李合哲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题怎么做来着?”
一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几人低头做题,偶然凑在一起讨论问题,气氛融洽自然。
殊不知,其他学生心中的紧迫感越发强烈。
七人小组每天凑在一起,他们每天听见的是唐念讲题、互相讨论问题。
看见的是几人每次回到座位,手上满满的试卷资料。
即使他们坚定自己单刷效率更高,也不免产生了几分紧迫感。
晚自习下。
天气转寒,整洁笔直的道上很少有学生经过,路灯柔和的灯光投下,像是在地上铺了层白霜。
“傅尧!”
姜禄从后面叫住他。
姜禄背着沉重的男士帆布包,林折、赵明辉跟在他身后,三人追上傅尧。
“傅尧,你说唐念那个学习小组究竟靠不靠谱?”
姜禄今天又看见唐念给了他们试卷,心情复杂,这才问了傅尧。
傅尧脚步不停,脸色平静,“唐念爱折腾而已,你真以为那些东西有用?”
林折出声附和,“我觉得也是,资料我们又不缺,唐念就是瞎折腾,这是集训,她能帮助他们多少?”
“等他们下次综合测评吃了亏,就知道什么是后悔了。”
林折语气很重,落在其他人耳朵里,却让人安下心。
傅尧同样,沉稳的声音在夜色里传的很远,“希望下次测评后,他们能认清现实,别再继续待在坑里了。”
“对,我们是集训队,别拖了我们的后腿。”
“唉,等考试完劝劝他们吧,现在他们正入迷,说也说不通。”
前两天他还看见,范熙和邓星阑因为笔记的归属问题争了几句,他那时候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唐念笔记就那么好?还得争着看?
怕不是魔怔了。
其他人亦是,暗自摇头。
对唐念这个学习小组十分不看好。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打脸来的如此迅猛。
三天后。
干燥寒冷的京城下起了雨,寒风一吹,骨子里都泛着凉。
唐念换上白色棉服,纤细窈窕的身材被遮掩,整个人像是笼在新雪里,眼瞳乌亮,漂亮柔和。
“铃铃铃——”
唐念踩着点进入教室。后脚,薛秉老师跟着进来,手上拿着试卷。
集训队学生已经摸清套路。
每隔半月,老师们就会来一波测评,检验他们的学习情况。
果然,试卷分发下去。
教室安静无声,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分外清晰。
半小时后,楚璟年站起交卷。
符婕瞥了眼,望见楚璟年颀长清逸的背影,忽然愣住——
这回竟然不是唐念最先交卷。
其他人也有些疑惑,但毕竟是考试,迅速回神,专心演算。
又是半小时过去。
符婕做完一道题,捏捏太阳穴,想起一件事——
唐念好像还没交卷?
按照往常,她最多四十分钟就交卷了。
难道是这段时间替人补习,自己学业落下了?
这样的念头刚起,迅速在心里生根发芽。
一定如此。
唐念还是自负,当初就该听她的,专注自己。整天晚上陪苏琳学子,自己成绩下滑是肯定的事。
教室一角。
唐念看着试卷,只觉脑袋有点晕。
她怕冷,最近一直裹着棉袄,谁知昨晚突然下了场冬雨,天气更寒,早上灌了冷风,现在有点不适。
伸手给自己切了脉,唐念摸摸有些发烫的额头,幽幽叹口气。
算了,继续做题吧。
题目不难,唐念思绪畅通,就是浑身犯懒,提不起劲。捏笔的力道软绵绵的,在卷面上写着答案。
速度慢吞吞的,过程又繁琐,过了许久,唐念才写完最后一题的答案。
她合上笔盖,摸了摸额间未消下去的热度,拿起试卷走上讲台。
唐念交卷了!
整整一小时二十分钟!
别说学生,就连薛秉又惊讶了。
旋即看到唐念微白的脸,“怎么了这是?”
“有点感冒。”说话带点鼻音,唐念感受着额头的热度,“我去一趟校医务室。”
薛秉皱眉,余光忽然扫见楚璟年。
他从位上站起,长腿一迈,走到唐念身边,“我带你去医务室。”
唐念正要拒绝,就听薛秉开口,“好,你尽快带她去看看。”
楚璟年颔首,捉住唐念的手,拉她走出教室。
手背触感温凉,唐念眉心浮现一道浅浅的折痕,挣开他的手。
楚璟年微顿,眸底映着唐念微白的脸,周身疏寒散去,“哪难受?是不是昨夜着了凉?”
唐念唇色有点淡,捏捏眉心,“小感冒而已。先去医务室拿药吧。”
他温声道,“那好,先去拿药。”
刚出教学楼,刺骨寒风刮过,唐念眨眨眼,只觉微烫的额头都被寒风吹凉了。
下一秒,黑色男士大衣衣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披在唐念肩上。
衣服很长,犹带着体温,将唐念裹得严严实实。
温润的男声自耳畔响起,“我们走吧。”
唐念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