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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闯过一劫又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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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闯过一劫又一劫

    雪还在下,北风还在刮,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叶志明和梅子奔跑的步伐越来越艰难,耳边响起汽车隆隆飞驰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马上意识到这样子在大跑奔跑,迟早会被日军追上,立即拉着梅子插入山间羊肠小道。穷追不舍的日军,追之半路失去了逃跑者的脚印,就举起望远镜四下搜索寻找,透过望远镜看到二个小黑点钻进崇山峻岭,在陡峭的山坡上慢慢移动。很快想到山高坡陡路滑,蜿蜒曲折的山路,四个轮子失去了作用,徒步追踪很难追到,再加上风雪交夹,冻的人受不了,很想停止追击,打道回府。可恨的川田大佐吃了秤锤铁了心,下令弃车追进山里,定要把那该死的“野狼”缉拿归案,以报他们杀了那么多帝国军人之仇。

    他二人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到小鬼丢下汽车,进入山林追捕。叶志明心里清楚,昨夜体力消耗过大,又这样没命的逃脱奔跑,即使不被小鬼子抓着,也要被累死,再说总是这样逃跑也不是个事,如其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寻思着,主动出击也得有个章法,盲目行动那是送死。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就与梅子商量,如何在运动中有效的消灭敌人,摆他们的追踪。梅子回过头看了看敌人与他们相隔的距离,想了想,笑着说:“大雪封山,看不清路径,几百个小鬼子依仗人多,胆敢进山,不如我们要他有来无回!我们马上把白色衬衣穿在身体外面,把行走留在雪地上的脚印用松枝扫尽,使敌人看不到我们所走的路线。再选择密林深处,快速架弓箭,设陷阱,把他们葬身雪海。”

    叶志明对那些门道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深信她是猎人出身,冬天狩猎,猎杀野兽定有她独到的办法。笑着说:“小生谨遵夫人之令而行!”

    那个丫头白了他一眼,说干就干,做事麻利,雷厉风行,拔出匕首,砍了一节松枝,扫除雪地上留下来的脚印,快速钻进茂密的丛林,制弓箭,设机关,挖陷阱,然后找了条撤退路线,又选了几处隐蔽的地方,趴在那儿等待小鬼子上钩。

    雪地里的山路十分不好走,小鬼子路径不熟,再加上又是爬山上坡,迟迟滑滑的,一个个累的筋疲力尽,才爬到茂密的丛林旁边,连一口气都没有来得及喘,啪!啪!清脆的枪声从丛林里射了出来,每一粒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小鬼子们心里大骂“野狼”不是个玩艺,躲躲藏藏,乘虚而击,不敢正面交锋,不是真正的英雄!跑在最前面的敌人,像打了鸡血似的,端起枪,对着密林盲目的乱扫一阵,然后钻了进去。

    刹那间,丛林响起呜!呜!竹箭飞舞声,哎哟!哎哟!敌人痛苦的哀叫声,也有几声零星的枪响,冲进密林里二十几个敌人,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梅子见小鬼子已经上钩,手一挥,叫叶志明赶快撤退,再选下一个猎杀小鬼子的场地。

    川田大佐不知道丛林作战有它特有的诡异,以为冲进去的勇士遭到“野狼”猎杀,恼羞成怒,抽出战刀,向前一挥,大声喝斥:“包围那片丛林!”

    顿时,架起迫击炮,向丛林里轰击,机枪向丛林里扫射,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围在丛林外面的敌人才敢向里慢慢缩拢。

    川田大佐看到射进丛林里的子弹,发射进来的炮弹,几乎都打在首批冲进丛林里那些帝国军人身上,却没有看到那二个家伙的人影,气极败坏的咒骂“野狼”实在是狡猾透顶,下令寻找他们的踪迹,继续追踪。

    就这样,小鬼子接连不断的遭到同样的打击,川田大佐顿时醒悟,丛林作战特有技能,再纠缠下去,定会遭到“野狼”采用老鹰抓小鸡的战术,将带来几百帝国军人被这个家伙一口,一口的吃掉。他越想越觉得这二个家伙可怕,胆颤心惊,不敢再追击下去了,下令撤退返回驻地。

    叶志明和梅子带着小鬼子在丛林兜圈子,兜了七八天,看到他们终于撤走了,还是不敢掉以轻信。四下张望,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看到不远处山脚下升起袅袅炊烟,听到狗吠鸡鸣,悄悄的向那个方向潜行。

    望山跑死马,二人走了大半天才看到七八户人家的小村子。他们现在的心情如同惊弓之鸟,没有敢进村子,担心里面有汉奸,又要招来生里逃生的绝境。看到一个老汉在路边放羊,叶志明拱手相问,说:“老大爷,我们是逃荒的难民,不识路径,误入这片丛林,不知这儿是什么地方?请你老指点迷津,便于走出崇山峻岭!”

    放羊的老汉见是二个后生,长叹了口气,唉——!说:“如今没有哪一块土地可以安生,就连咱山落角的小郭村也常遭到小鬼子骚扰!你们向南走八九十里地可以到苏州,向西走百十来里地可以出海到国外,向北走百十来里可以到上海,南京,自己看着办,不管到那里落脚都要小心。”

    梅子急忙问道:“这儿离浙西龙谷峡有多远?”

    老汉皱起眉头,想了想,笑了起来说:“姑娘,这儿离龙谷峡远喽,大约有四五百里地。”

    梅子向老汉鞠一躬,说:“谢谢大爷忠言相告,我们走了。”说完话,拉着叶志明向北走。

    叶志明心里清楚,朝这个方向走,可以到上海,南京,而对方冲说,要去营救那些关押的战友只是过拖的话,却不想到令人伤心,令人痛惜,令人失望之地。没有想到这个丫头信以为真了。寻思了一会儿,说:“怎么朝这个方向走,难道不回龙谷峡?我还想回龙谷峡,好好的孝顺岳父,这样一来,我的愿望难以实现了!”

    梅子笑着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们应当奔赴抗是的最前线,赶走了日本侵略者,有的是时间让你表现孝顺我的父亲!我们快走吧!”

    二人脚踏雪地,翻山越岭,历经千辛万苦,到了浦东。看到好多难民,背着行李,搀老抚幼,携儿带女,涌向大上海讨生活。同时也看到墙壁上张贴的通缉告示,告示里的内容是捉拿逃犯“野狼”,赏大洋一千块,告示上也有他二人的画像。

    叶志明在心里咒骂川田这个日本混蛋归咒骂,警惕性还是不能放松,马上把梅子拉到路旁边,用泥巴糊在脸上,压低帽子,夹在难民之中,在十六铺码头乘轮渡前往浦西。到了浦西,难民们急忙争着下轮渡。他看到日本宪兵,站在码头上拿着通缉告示上的画像,对照那些难民一个一个的查看。心里十分清楚,要是被日本宪兵抓住了,必死无疑。坐在船舱里,没有急于下轮渡,琢磨着如何躲过敌人的查寻。

    突然,有个穿着大厨工作服的汉子,走到他身边,没有讲话,看了他一眼,手捏着拳头,翘起大母指,在左胸前连拍了三下。他太熟悉这个暗号了,心里一惊,想起淞沪会战时结识的一位共党。此人姓龚,名振华,四十几岁,是某工厂的八级钳工。那时与日军交战,损坏的枪炮较多,悄悄的送给他。他没有把那些损坏的枪炮当废铁摔掉,而是把它修理好后全部运往解放区,从此二人结下深厚友谊。

    在这个多事之秋,风云变幻莫测之际,什么鸟都会出现。头脑里生出疑虑,觉得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赌一把,马上站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说:“龚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当大厨?”

    老龚说:“这儿不是讲话的地方,快随我来,送你们下轮渡。”

    他二人到了伙房,洗掉脸上的污垢,穿上大厨的工作服,戴上大口罩,下了轮渡,踏着三轮车,向码头外走去。

    老龚为了安全保险,没有带他二与旅客走同条通道上码头,而是在另一条通道上行走,到了栅栏口,被七十六号那帮汉奸拦下来了,寻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脑子活,心思灵,转的快,急忙从衣兜里掏出十块大洋塞了过去,笑着说:“老总,我们是轮渡上的伙夫,上街买些菜,请高抬贵手!”

    那个汉奸把十块大洋放在手上掂了掂,可能嫌十块大洋太少,斜着眼睛牢牢的盯着他们,不愿意放行,还想敲诈勒索,达不满意的数字,就抓起来的意图。突然,一辆日本军车飞驰而来,从车上跳下几个日本宪兵,伸手啪!啪!打了那个手掂大洋的汉奸,开口骂了句:“八格雅路!”不由分说,将他手中的大洋夺过来,把叶志明,梅子和老龚,押上了车,关上车门,飞驰而去。

    半路上,那几个日本宪兵摘下帽子,哄堂大笑,叶志明定眼细看,原来是方冲队长带领的几个游击队员,笑着说:“方大哥,这回是你们救了我和梅子一条命!”

    方冲笑了起来,说:“兄弟,你可是被日本人戴上野狼的桂冠,抗日大英雄,浙西的大名人!出手相救是份内之事,咱俩就不要说客套话了。是怎么逃脱日军追捕的?救出你那些被关押的兄弟要不要我们帮忙?”

    叶志明笑了笑,说:“一言难尽,有惊无险闯过一劫又一劫!让我到那儿先侦察清楚,再劳烦各位。就是有一点没有想通,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从十六铺码头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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