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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翻山越岭寻找战友
匆匆走出德国总督府,叶志明感到不幸中的万幸,渗透到战俘营的日本特工,只晓得被关押的中国军人要逃离囚笼,而不知道在这个当口,购买德国精良的武器装备,紧锣密鼓的运往苏区根据地,悬在嗓眼子上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心里对日军要去追捕那些曾经与自己并肩浴血奋战斗的战友时,十分气愤,完全打破了原来只想把他们救出囚笼,是看在这些人不怕流血牺牲,不顾个人安危,奋勇杀的份上,尽点微薄之力。这会儿,发现生死都不顾的兄弟又要陷入敌人的重围之中,生死仍系在一线之中,战友之情迫使他岂能坐视不理。心里又急又气,脑子里瞬时出现“冷静”二个字,明白越是在关键的时候越是要冷静,也只有冷静才能想出妙策,阻止日本特高课带领重兵围堵那些脱离牢笼正在撤离的中国军人。想到要想解救他们,必须从源头做起。于是,一口气跑到胶州公园,看到下水道盖子上,用粉笔画了个箭头,明显的告诉别人关押的战俘是从这儿逃走的。马上意识到下水道是自己杀日寇,炸毁他们的军事设施的秘密通道,要是让日军发现了这个秘密,约翰,海蒂凯丝,伍爱国几人会有生命的危险,敌人还会对下水道加重防范,也就掐断了以后依靠它既安全又能大展身手的道路。毫不犹豫的擦掉在下水道盖子上画的标记,然后用泥土和杂草铺在下水道盖子上,不让别人察觉。办完了这一切,快速离开。
一路上琢磨着,兄弟们兵分五路撤离,按照中泽好大喜功的性格,可能也会兵分五路追击。而我就一个人,又没有分身之术,无法前往各路去帮助他们解围,还不知道去哪一路为好。想来想去,还是那句老话,尽人事听天命,选择自己上次逃亡熟悉的路线,去帮助那一路人马撤离。
迅速乘轮渡过了黄浦江,跑到那片芦苇荡,芦苇长的密密麻麻,微风摇曳,芦花吐出阵阵青香。叶志明无心欣赏碧波荡漾的芦苇丛,眼睛像雷达似的搜索寻找那个渗透到战友之中日军奸细留下的标记,中泽带领重兵走过留下来的痕迹。
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芦苇荡西北角看到地上划了个箭头,箭头指向芦苇丛,也看到芦苇被众人踩倒在地,露出一片宽敞弯曲的道路。首先,确定了小鬼子从这儿进入芦苇丛在追捕战友,再根据芦苇被踩倒地的痕迹判断小鬼子至少有上千人。马上想到那些手无寸铁的战友要是被敌人追上必死无疑,心急如焚,拔腿顺着倒在地的芦苇向前奔跑,足足跑了二个多小时,才跑出芦苇丛。出了芦苇荡就加快了奔跑速度,穿过绿茵茵的田野,越过条条小溪,翻过座座土丘,累得汗流荚背,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回过头看了看跑过的那条路,左右飘忽不定,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几乎成s形,猜测领队的战友发现了端倪,在想方设法甩掉追踪的敌人。
突然,跨过平坦的大道,发现一个箭头,直指高高的峻山。这座山,这片丛林,曾经与梅子走过,对山上丛林的茂密程度,面积,危险性,基本上心中有数,瘴气弥漫,毒蛇猛兽出没无常,可以说是死神居住的地方,是难以走出的迷宫。幸亏梅子是猎户,经常上山打猎,深知密林道路的特性,七弯八拐,绕了二天,才走出那片密林,不然的话就要迷失方向,困死在里面。看到这个有利的地形,心里一阵窃喜,认为小鬼子再凶悍,进入这座露天坟墓死神必然会把他们带进阎王殿。他没有贸然钻进丛林里,琢磨着,林深似魔阵,对面不见影,只听话语声,不知在何处,如何指导战友走出迷宫,而把小鬼子留在里面?便拿出望远镜由近到远,由远到近,对着丛林里仔细的观察,又侧耳对着丛林里测听。没有看到人影,却看到了众多的人冲入丛林留下的痕迹,听到了有人踏断枯枝烂叶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听到密集的哒!哒!哒!的枪声。猜测小鬼子困在密林里,看不到人影,找不到路径,可能急的发疯在胡乱开枪开炮。有利也有弊,敌我双方互相看不到,敌人胡乱开枪可能会带来无妄之灾,打死打伤我的那些兄弟?应当借助这个有利地形,尽快的救出自家兄弟,困死那些小鬼子!怎么救?怎么困?左思右想,想起从德国回国时,中央教导总队组建进入上海会战的部队,看到曾经在少林寺,对他照顾有佳的觉远大师兄也在其中。想起那时二人在寺庙里总是以学语鸟玩耍逗乐子,交流思想感情,交流佛经道义,交流练武心德,就把他要到自己领导的中队,寻问他怎么来当兵?他说少林遭到小日本焚烧,为了给师傅和师兄师弟们报仇就来了。他作战勇敢,灵活机智,视死如归,会战中伤亡严重,章总指挥对教导总队作调整时,自己提升到总队长,把他也提升到中队长。阻击战结束后,他也遭到关押的厄运。这次从牢笼逃离出来,不知道这儿是不是他带领的那支中队,死马当做活马医,鸟语传音,寻战友,觅真情,转告敌我的形势,试一试便知分晓。
立即顺着这座山的山脚,抬腿插进一条山洼,翻山越岭。迷宫似的山脚下,没有路径,荆棘纵横,杂草丛生,蜿蜒曲折,起伏不平,千岩万转路不定,绵绵沟壑紧相连。他心系战友们的安危,不顾千难万险,道路崎岖,飞快的奔跑,边奔跑,边学鸟儿鸣叫,声音越叫越大,清脆宏亮的鸣叫声在山谷回荡,指引战友们怎么走出迷宫,赶快脱险!
觉远和尚的俗名叫朱有才,带领他那一队人马冲出下水道,泅水过了黄浦江,不知道向哪里撤离才能涅槃重生!心里冒出天大地大却无安身之处的悲哀,四顾茫然,心一横,领着众人钻进芦苇丛。
他越来越感到处境不妙,一路拼命逃跑,一路寻思,认为这次越狱脱困,是大胆心细的小师弟精心周密的安排,这么秘密的事小鬼子怎么刹时就知道了?而且立即派出追兵,对我们穷追不舍,这张狗皮膏药很想把它甩掉,接连不断的改变逃跑路线,怎么甩都没有把它甩掉,好像这些杂种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晓得我们的心思,长了千里眼,看清我们改变的路线,咬在屁股后面死死不放,还时常受到为帮王八蛋开枪开炮的威胁。特别是钻进茂密的丛林里,互相之间你看不到我,我看不到你的情况下,小鬼子竟然开枪寻路找人,无故打死我不少兄弟。那些冤死的英灵,为了保全活下来的兄弟,不被小鬼子发现我们的行踪,个个都是好样的,有情有义,中弹受伤,静躺在地上,身上的鲜血汩汩的往外流,个个咬紧牙关,忍着巨大的疼痛,有的疼痛的冷汗直冒,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又没有药品即时医治,急得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到他们与世长辞!想到这里,不由得怆然泪下!看到仅剩下十几个兄弟了,认为剩下来的人是革命的火种,是消灭敌人的力量,下决心要把这些人带到安全地带,那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把这个火种带到抗日的前线,用这股坚不可摧的力量,与小鬼子作殊死的战斗,生命不息,战斗不止,直至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
兄弟们的死亡,小鬼子对他们穷追不舍,又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执掌,不得不引起他的警觉,凭直觉认为队伍中有内鬼奸细。眼下对谁也不敢相信,暗暗的用心灵,用眼睛,对每一个人观察,一旦发现就将他碎石万段,为没有死在战场上,而被奸细害死的兄弟报仇!
燃眉之急还是要对付近在止尺的敌人,灵机一动,对兄弟们说:“眼下我们手中没有武器,也不能等着白白的挨打,请大伙儿削根木棍握在手中,在这个迷林里,万一碰上了小鬼子大家动作要快一点,用手中的木棍将敌人毙命。还是那句老话,打死一个敌人够本,打二个敌人就是赚的!”兄弟们听了这话,纷纷掏出匕首,削了一根檀木棍子握在手中。
突然,清脆的鸟啼声在耳边回荡,而这鸟语十分熟悉,也就是团长小师弟在嵩山少林寺时,时常用鸟语逗他玩,以后成为与他交流的一种语言。心里十分着急,队伍里有奸细,还没有察觉是谁,没有把他揪出来,危险时刻存在。听到小师弟呼叫寻找信号,是又惊又喜,不露声色,马上向兄弟打了个手势,命令兄弟们隐藏好自己,无论发现了什么事都不要动弹。扭过头看看兄弟们隐藏好后,才用鸟语与他联系。小师弟马上用鸟指点他如何走出迷宫,同时还告诉他,日军在他的身边安插了奸细,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挖出来,留下活口,便于从他口中审问出有用的东西。还要求他想方设法把敌人丢在这个迷宫里,将那帮杂碎困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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