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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滕已经陷入半疯颠半痴呆状态:“溟玄,我不是在做梦吧……裤子,赶紧掐我一下……尔诺,对不住了,公主果然只选王子。你放心,那重口味姑娘哥们决不和你争……”
绰号“裤子”的米库运着气正准备给他来一下狠的,女孩已经洒下一路淡淡的芬芳从罗滕面前翩然而过。于女孩,那叫一个视而不见;于罗滕,那叫一个咫尺天涯。站在女孩的角度,如果把这幅画面定格,那么该被聚焦的除了自己便是陈尔诺,或许贝溟玄也会得到些许关注,米库至不济还能捞着个“路人甲”之类的群众演员身份,至于罗滕……是盆道具花草?干脆用图像处理软件抹掉好了,换个顺眼点的配景。
若说米库是“裤子”,罗腾便是“骡子”。面对美女时,罗腾当真有些骡子拉磨式的执着,初见女孩时他已打定主意要像骡子与磨盘相伴般守护她,此番再见更夯实了决心,要将她当成普天下最高贵、珍稀的磨盘,坚定不移地围绕着她走下去,一圈又一圈直到地老天荒。
可惜,他昨天刚刚在胸中燃起的小火苗,今日初现熊熊燃烧之势,便被兜头一盆冷水无情浇灭。罗腾激动出来的一身汗,瞬间凝固成冰,整个人变身冰雕。
女孩在陈尔诺面前站定,微笑道:“陈尔诺,你好。”
“你好,龙禋。”
虽然已经知道她是自己同学,可陈尔诺刚才看到她还是吃了一惊,尤其是她现在的样子和昨晚傻傻的校服装造型之间的反差,虽不至于令他如罗滕般目瞪口呆,却也不禁暗赞一句:真美啊。
龙禋见他似乎很关注自己的穿着,忽然忐忑起来,很不自信地问:“怎么?我穿成这样是不是不好看啊?”陈尔诺不知道,她从来没穿过类似的衣服,也从来没按这种路子打扮过自己,确切地说,对于一位有着顶级容貌和身材的年轻姑娘,此前她就没怎么用心打扮过自己。这话如果说出来,满教室恐怕都没有一个相信的。可事实是,后来陈尔诺知道了这一点,而此刻他也会当真相信。
“不,很好看。”陈尔诺说得很真诚。
他当晚才从老妈口中得知,老妈一大早出门正是为了给龙禋买这一身衣裙鞋子,连内衣都买了一套,别说,老妈黑灯瞎火练目力果然有效果,目测的号码毫无偏差。老妈觉得,这么漂亮的姑娘穿校服,如同用罐头盒来装一块无价美玉,让人绝对无法接受。让人破费龙禋当然过意不去,可一来盛情难却,二来她的校服外装头天晚上被陈老妈偷偷洗了确实没干,只好接受阿姨一片心意,暗暗告诉自己来日定当回报。
说起来,这身衣服穿着还是挺舒服的……龙禋心想,就是脚上的鞋子让她太不习惯。她从没穿过这样的鞋,尤其那其实不算太高的鞋跟让她着实适应了好半天。陈家阿姨说“这样你就和陈尔诺更般配啦”这话的时候,龙禋立刻被闹了个粉脸飞红。不过,她不知怎的就顺着阿姨的思路想了下去:穿上这鞋,我就和陈尔诺身高差不多啦,哪里般配嘛……待她反应过来,只想把脸藏进面口袋或者扎进凉水盆——脸太红、太烫啦!要褪色,要降温……
现在当着众人面,龙禋当然不会把这一切告诉陈尔诺,以免引起无端猜测,招致事端。
“谢谢。”她闻言笑了笑,竟有些羞涩,“我也选了这门课,却忘带纸笔了,所以过来向你借。”
陈尔诺用的还是贝溟玄的笔,哪里有多余的借人?贝溟玄便找出一个空白的本子和一支书写很顺畅的笔递过去:“同学,用我的吧。一会儿还有别的课吧?下次见面还我就好。”学习用品上的事找罗滕和米库绝对是白扯,米库好歹还有一支破笔和一个撕得没剩几页的破本,而罗滕嘛,笔记纸是没有的,吸油纸要不要?书写笔是一定没有的,录音笔是一定有的——为了下一堂课的到来要做到有备无患嘛。
第一排坐满了人,龙禋接过纸笔,向贝溟玄道了谢,便走上台阶到后排找座位。
此时,那尊冰雕已经由内而外地碎了:“陈尔诺,禽兽啊!你不但认识我的小公主,还知道她的名字;你不但知道她的名字,还和她很熟;你不但和她很熟,还瞒着我……你骗我……呜呜呜……龙禋……人中龙凤、天籁之音……多好听的名字啊……我的小公主啊!呜呜呜……那重口味姑娘你不许再和我争了,她是我的,我的……呜呜呜……”
米库用左手掰着右手的手指:“老罗,还掐吗?”
贝溟玄则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尔诺。
龙禋自打出现,就是全教室的焦点,就算是众女生,虽然自惭形秽很让人黯然神伤,可也管不住自己渴望欣赏美好景象的眼睛。然而,最关注她的却不是罗滕、陈尔诺他们,而是另有其人。
后排传来一个男生的一声暴喝:“臭娘们,莫非你瞎?”
似乎是坐在紧挨走道的位置上的男生,在龙禋从身旁走过时伸脚下绊,龙禋不愿滋事抬脚让过,他却主动把脚送了出去……于是,他被龙禋狠狠踩了一脚。陈尔诺很奇怪自己是如何感知到身后发生的事的,就算他面向后排,由于角度的偏差和桌椅的阻挡,他也不可能看见两人下三路的冲突。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音的来源。这样粗鲁的言语出现在大学教室里实在太不和谐,而被恶语相向的对象竟然是任谁看了都觉我见犹怜的龙禋,无伦男女,无人不怒啊。可是怒归怒,绝大多数人一看清那男生都只好把怒火压进心底——他的面目倒不像语言那样可憎,但是身躯可怖,坐着已经像口铜钟,站起来岂不如座铁塔一般?
没人认识他,好像也是个新转来的学生。
“绝大多数人”可不包括第一排那个四人组。陈尔诺每次动手都是迫不得已,其实涵养很不错,可是连贝溟玄都觉得这话实在过分、说这话的人实在该被教育教育,何况是他!他看着面无表情地与那男生对峙的龙禋,暗自苦笑:怎么你一出现就会给我招来一场架打?
罗滕已经从冰雕又变身成火炬了,一撮撮金黄的头发跟一束束小火苗似的仿佛燃烧了起来,难道他才是传说中的超级赛亚人?谁说自恋男的手只会抓梳子涂发蜡而不会攥拳头!
“老罗,你太瘦,掐你没劲,哥们换个胖大的掐掐。”米库则慢悠悠站起来,双手互掰着指关节,喀吧作响。谁说电游男只擅长在虚拟世界里厮杀!
龙禋的心理素质着实了得,面色如常神态自若,既没有如普通女孩般因窘迫而涨红脸蛋,也没有气得浑身发抖,陈尔诺只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恼恨,更多的却是轻蔑和不屑。可是,当她感受到来自三个男孩的腾腾杀气后,猛地回头望向他们,那一刹那的神色竟然有一丝慌张。
奇怪地,陈尔诺再一次读懂了她的眼色——她是告诫他们不要插手。那冰冷坚决的命令之意让人不舒服,可背后也藏着暖意:她在传递“有危险”的信号。看来那男生实非易与,要知道昨夜自己独斗三个匪徒,现在想来她当时完全是一副好整以暇看热闹的架势。莫非,她认识那猛男?
“你踩到老子了,道歉!听到没?莫非你也是聋的?”
罗滕和米库立时蹿了起来,可他们还没跃到最高点就被陈尔诺一手一个按了下来。如果他都打不赢,这俩小子上去也是白搭,陈尔诺已经隐隐意识到那家伙可能是他们三人合力也对付不了的狠角色,不知道什么缘故,他就是能粗略地体会到龙禋的心意。再说,以一敌三的架他要打便打,以三对一却是不愿啊,打赢了也不够丢人的。
那男生依旧对龙禋不依不饶:“莫非你还是哑子?”
米库火大了:对女性缺乏尊重的操蛋男不少,可面对这等美女仍不懂怜香惜玉的不多。她那玉足也就38码,您那蹄子,好家伙,得有48码!要说她分量是您三分之一,那有点偏瘦,可要说能赶上您一半,她可决没那么胖!不小心踩踩怎么了?又踩不坏!人家还没抱怨您那大肥脚丫子往那儿一搁自己差点崴了脚脖子呢!
罗滕火大了:你大爷!大老爷们跟个小姑娘耍狠算什么本事!她能踩到你是你丫的福分,老子想被踩还没机会呢!求着她踩上一脚人家还不一定赏脸——赏脚呢!
贝溟玄也火大了:陈尔诺这是怎么了,看他脸上带伤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可现在是需要他冲动的时候,他偏跟你玩冷静。该出手时就出手,风风火火救美女啊!怎么着,还让本小姐亲自出马不成?男生都死绝了?
陈尔诺更火大:即使龙禋和自己素不相识也不是美女,只是位普通同学,也不能任由你随意欺侮啊!危险怎么了,你能打又如何,爱谁谁吧,不能忍啊!
他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了上去,一把将龙禋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护住。龙禋没料到这男孩的力气那么大,被扯得一个趔趄。当然,其中也有鞋子的原因,在她看来,那让她脚痛头也痛的鞋跟可比眼前的粗鲁男难对付太多了。
陈尔诺还没发作,一个坐在最上排角落里的男生把脑袋从书本后抬起,开口道:“阿山,够了。你惹是生非的劲头快赶上阿火那家伙了,真让我头疼啊,你也不怕在座的……同学们笑话。”他说话慢条斯理,长得也文质彬彬,看身形,估计体重勉强能有那胖大男生的一半。
叫阿山的家伙扭过头连熟人也骂:“关你屁事啊,阿林。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我教你个乖:美女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再给你提个醒:你太聒噪,吵到我看书了。别说,人类……人类学的书还挺好看。”阿林轻轻笑道,“我坐在这个位子正是因为这里凉快啊!你看,这一排都没人,离空调口也近,你要不要坐过来?给你降降温消消火。”
“不要,烦你。”阿山把头转回来恶狠狠地盯着龙禋,“老子就是看这小娘们不顺眼!”
阿林别提多无奈了:你这不是自找被人当成异类吗?这女孩都长成这样了你还看不顺眼,那你看什么顺眼啊?是个正常人类都会琢磨你到底是心理有问题还是生理有问题吧?他站起身来,向教室内的同学们作个罗圈揖:“对不住诸位,这家伙脑子有病,大家别和他一般见识。”
阿山哈哈大笑:“你总算说了句正确的话,我脑子是有病。来来来小林子,咱俩先大战三百回合,灭了你我再收拾这娘们。”
阿林缓缓摇头:“你胳膊比我大腿都粗,让大伙说说,你这不是欺负人嘛,我才不找那个倒霉呢。”
陈尔诺愣在原地,不知该理论一番还是立刻动手。这都唱的哪一出啊?
这时有人咳嗽一声,音量不大,可在陈尔诺听来却如耳边暴响一声霹雳,震得他脑袋发晕。原来是老师来上课了。
这位姓虞的代课老师连正眼都不瞧阿山他们这边,只淡淡开口:“教室之内,休得吵闹。”
陈尔诺之前听过他课,很熟悉他的声音,不知何故,他这句话语说得有些阴阳怪气。
这话音似乎如离弦之箭般拥有方向性,一入耳,阿山竟神色一变,冷哼一声,终于老实下来。阿林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又高深诡异的弧度,若无其事地笑笑,慢慢坐下。
所有人都回到座位上准备上课。在这场小风波中,龙禋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陈尔诺益发觉得这个姑娘奇怪又神秘。
课上并未再起波澜。
下课后,虞老师抱着讲义弓着背向外走,正与教生理卫生课的女老师在门口相遇。两人礼貌地相互点头致意,然后擦肩而过。只是在交错的一瞬间,女老师脸上显现了一丝娇媚动人但含义不明的笑容,虞老师却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一幕落在陈尔诺眼里,他敏锐地察觉到两位老师之间的关系也不简单。
这女老师长得真的很美,尤其是曼妙的身材和由内而外的气质所带来的吸引,确实很致命。只不过以陈尔诺的感觉,她所散发出的气息在魅力上无可挑剔,却是杀伤力有余而显庄重不足。
罗滕可不管那么多。女老师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披肩卷发,皮肤的紧致娇嫩比二十岁的女生们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娇艳欲滴的成熟美感更是含苞待放的青涩女孩们拍马也赶不上的。她穿着七分袖西服外套和西装短裙,丝袜美腿下踩着一双精致的高跟鞋,深色上装的V字开领里露出一截白色的抹胸,里面包含的丰富内容简直呼之欲出……熟女诱惑啊!
“前拱后撅啊……”罗滕情不自禁之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姬姓的女老师耳音倒灵,那如带氤氲水雾般的目光向他飘来:“那位同学,你刚刚说什么?”
“那个……裤子,我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往前拱桌子,那样我只能撅着上课啦!”罗滕先看向米库,再回头一脸茫然地望着老师,“啊?对不起,老师,您刚才问我什么?”
米库这一头汗哪:靠,又被卖了。
姬老师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似笑非笑的表情,了然于胸但并不说破。壮汉阿山等烟民都在外面抽烟,见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时间,她从口袋里取出烟盒,用水葱般的手指夹着一根纤细的女士香烟和一只精美的打火机,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出了教室。
瞧瞧,这无所顾忌的性格才叫潇洒!帅啊,牛啊,爽啊!罗滕望着她的背影吞咽着口水,不过目光基本锁定在大腿以上腰部以下,那如风摆柳般摇曳生姿的部位。
米库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你丫反应很快嘛!你怎么没说‘前突后翘’?那样看你还怎么胡扯!”可兄弟毕竟是兄弟,他还是在桌面上铺了几张纸巾,接着罗滕早已流出的口水和可能到来的鼻血。
见陈尔诺和贝溟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米库说:“你们俩这节不是没课吗?留下来一块听呗?要不罗滕鼻血流个不止,昏迷过去我一个人也弄不了啊!”
陈尔诺笑笑:“那就让他流血至死好了,你甭管他。”
贝溟玄点头称是:“那样的话,姬老师倒算为民除害了。”
罗滕对米库撇撇嘴:“他俩还真用不着听,尔诺先有他家贝溟玄,后抢我家小公主,让他们回去自个研究吧,实践出真知。”
陈尔诺:“他怎么还不流鼻血?”
贝溟玄:“或许你该在他鼻梁上来一拳,帮帮他。”
米库:“要用足力气哦,那样会把碎掉的骨片打进脑子里。这家伙如果傻掉,对社会的贡献会更大。”
“你们仨都欺负我!”罗滕装作要向门外跑,“姬老师,等等我呀!”
陈尔诺站起身,眼睛向后扫,龙禋早不见影踪,自己离教室门这么近居然没看见她出去。这丫头,当真是神出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