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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点燃篝火,喝光了啤酒,三兄弟勾肩搭背晃晃悠悠地向宿舍楼走去。罗滕和米库自然是回去睡觉,陈尔诺则是去取停在宿舍楼下的自行车。老妈也是,坚决要求儿子无论多晚都要回家,要不然他就回寝室住了。就算考虑到罗、米二人酒后鼾声之大太过惊悚,他也可以其它在男生宿舍找张空床铺将就一晚,反正这个晚上会有相当一部分男生不在寝室过夜。当然,女寝那边也是一样。
走着走着,他们听到了身后一辆摩托车轰鸣着自远而近驶来。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可他们确信已经睡下的同学绝对不多,一夜不眠的倒会不少,“扰民”的影响也就不大。即便如此,这辆摩托车也实在是太吵了,不怕把睡着的人吵醒,还怕把醒着的人吵疯呢!
那车绝对拥有庞大的尺寸和恐怖的发动机排气量,而且排气管是经过改装的,加粗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在校园里骑这样的车无异于装蛋,而装蛋的行为是很容易让年轻人火大的。三人一齐回头,尤其罗滕已经处于发飚的边缘。
然后三人就被车头大灯晃了眼。还没反应过来,那车已经超过了他们,横过车身在他们身前停住。刹车声很刺耳,哗啦啦的链子响也很诡异。
三人眨眨眼挤走满眼的小星星,这才看清骑车人居然是雷埙。罗滕发飚的念头立马被丢去了爪哇国。飚是不发了,不过罗滕开始发情,而陈尔诺和米库开始发懵:他们是刚认识了人家,可是不记得在什么场合让人家认识了他们啊?既然不相识,那么这位重口味摇滚女郎骑着重装机车半夜拦路是怎么个意思?
雷埙已经摘掉了那些假的钉钉环环,用卸妆纸巾抹去了眼影,露出的本来面目诠释着什么叫反差:五官秀秀丽丽,气质清清爽爽。雪白的脸蛋上微带红晕,更增色彩。只有耳朵上的那些金属物还在如成列的哨兵般坚守着她的风格。这些耳环耳钉还真不能摘掉,否则她的耳朵该是怎样的千疮百孔啊!
雷埙一条腿撑住车子的平衡,对陈尔诺说:“你是陈尔诺吧?”
她表情冰冷、眼神冰冷、语气也冰冷,米库暗暗皱眉:难道是来找茬的?
罗滕可没工夫在意,他的心神已经被她那条被皮裤紧紧包裹的修长玉腿牢牢吸引。看这辆摩托车的尺寸,重量肯定惊人,她能轻松支撑,可想而知她的腿不光线条优美,而且绝对肌肉结实充满力量……他已经浮想联翩了。
见对方点头,她说:“上车。”
“嗯?”陈尔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废话!”
我也没说话啊!顶多算哼哼……
“是龙禋要我送你回家。”
罗滕一听这话就回过神来了:龙大小姐,您自己对尔诺好也就罢了,还拽着姐们儿一块对他好!大太阳不能可着一个人晒啊,回头再晒出皮肤癌!您看我这小心灵阴云密布的,匀我点阳光不行啊?给我留一个美女吧!
再说了,尔诺的女人缘让人嫉妒,可他是兄弟!罗滕可不能让这女魔头随随便便就把陈尔诺带走,龙禋是值得信任,可谁知道她跟龙禋到底怎么回事?看这月亮多圆,奇幻故事里不是说月圆之夜女魔头就会出动或者出洞吗?不是吸食鲜血就是采集精元,尔诺岂不危险?
罗滕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是——难道这位重口味的姑奶奶寂寞难耐穷极无聊,大半夜出来劫个“压寨相公”回去玩玩儿?
他附耳把此想法告诉了米库,听得米库苦笑摇头:这就是色狼的逻辑。
罗滕这番耳语声音极低,可他哪里知道雷埙耳力远优于常人,竟被听了个清清楚楚。也就是雷埙近来一直被千叮咛万嘱咐遇事务必搂住自己的脾气,否则可有他苦头吃了。
“那个……”
罗滕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雷埙妙目一翻,瞪了他一眼,再乜斜一下米库,颇有些不耐烦地说:“没你们俩什么事,回去睡觉!”
“嘿!什么叫没我们俩什么事?尔诺的事不管是什么事都关我们俩的事,如果尔诺的事不关我们俩什么事那么不管是什么事都更没你什么事,就算我们俩没什么事也不能不管尔诺有什么事,所以……”
雷埙的回应是一共只有四个字的两句话:“闭嘴。滚蛋。”
罗滕还想说什么,被米库一把拽住领子。米库心说早告诉你了你搞不定这姑娘,无论在哪种层面上。
“尔诺我们先回寝室了,明儿见。”
“哦……明儿见。”
米库拽着罗滕走了。其实不用他拽罗滕也蔫了——雷埙刚才瞪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雷埙是个痛快人,没等陈尔诺询问,便解释道:“龙禋在舞台上见你喝了不少啤酒,怕你骑车回家路上不安全,要我送你。所以,痛快点上车。”
陈尔诺心道:这人看起来冷若冰霜,心眼倒不坏,朋友的一句话就让她甘愿忍受麻烦。龙禋更是让他心里一暖,本是如水之交,对方却默默关注着他,还奉上了细致的关心。龙禋那人似乎对一切都表现得淡淡然然的,可越是这样的人内心越固执,别人越容易在不经意间对她造成伤害。既然是她的一番好意,他也不好再拒绝,何况她和他以及雷埙,都是爽快的人,扭扭捏捏反而不美。再说,他也确实有些醉意,酒后驾车固然不可,酒后骑车也有安全隐患哪。
“那么,多谢了。”他坐上摩托车后座。
她的短款皮衣下面露着一圈腰腹,他的目光被她后腰正中的一个纹身图案吸引,从位置上看,正与她腹部的脐环相对应。那图案很复杂,他隐约记得以前在研究古代文化的书籍中看到过类似的,似乎是代表大地和土壤的意思,图案中央是个大写的“伍”字。
雷埙扶正车身,改用双脚同时撑地。他以为接下来就该是车子被开动了,可是……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柱形物体,“啪”的一声拉开拉环,立刻有泛着泡沫的液体从开口处涌出。那外观,很熟悉……那气味,很熟悉……
能不熟嘛——
啤酒!
雷埙一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然后右手一捏,空易拉罐就变成了一张铝制薄饼。她手腕一抖,被捏扁的易拉罐如飞盘般脱手而出,准确地飞进了几米外开着盖的垃圾桶内。
陈尔诺没看错,她不是横着握、而是纵着捏的!用脚踩扁易拉罐不难,她可是用手捏的啊,还是一只用来弹琴的、女孩的手!这得多大手劲!
不过此刻,陈尔诺在乎的不是空易拉罐,而是刚才还在易拉罐里现在已经被罐进雷埙胃里的啤酒。怪不得她小脸红扑扑的,刚才喝了多少啊这是?
雷埙很豪放地打了个酒嗝,手腕猛地一扭油门,摩托车怒吼着蹿了出去。
陈尔诺差点被甩出去。人外有人啊,他意识到自己骑自行车的速度还真不算什么。起码自己是由交通警察来管的,而这位雷大小姐骑摩托车……恐怕得交给空管部门负责了吧?
等等……龙禋让她送自己回家的原因是什么来着?安全!可雷埙这样骑车很安全?不,这叫谋杀!
明儿见?明儿还能见到罗滕和米库吗?
音乐节的篝火燃尽,天气开始转凉。灵城是北方城市,在寒冷到来之前,这最后一段踢足球的好时光当然要被充分利用,经济系和计算机系之间安排了一场对抗赛,时间恰好是陈尔诺二十一岁生日那一天。
陈尔诺下午没课,吃过午饭便跑到罗滕和米库的寝室里休息。
他在餐厅见到了雷埙,这位可是难得一见。需要强调一下的是,难得一见指的是她很少出现,可一旦出现,哪怕是在午饭时间堪称人山人海的食堂,你也能一眼就发现她。抛开她在女生里鹤立鸡群的身高不谈,关键是她那色彩鲜艳的头发,醒目如航标灯,想不看见她都难。
两人只简单打了个招呼,雷埙的精力都放在面前的食物上,而陈尔诺的精力则放在找位子上。雷埙倒是一边嚼着食物一边含混不清地说了,等她吃完他就可以坐她的位子,可他看了一眼她的托盘立刻谢绝了她的好意。
这姑娘面前托盘中的食物足够他和罗滕两个大男人吃,如果算上已经被她消灭的那部分,则连米库的份也带出来了。其中还包括半碗红烧肉和半只烧鸡这种很少有女孩愿意碰的“长膘”菜。食堂是不会卖半碗红烧肉的,显然另外半碗正在她的胃里和米饭纠缠呢。烧鸡是可以半只半只卖的,不过食堂大师傅没无聊到卖半只烧鸡再附赠另外半只的骨头的份儿上吧?当然,雷埙毕竟是女孩,还是点了些女孩爱吃的东西,比如水果和甜点。只是量也太大了,那个糖分哪,那个热量啊……陈尔诺光是看看就有种想给自己扎一针胰岛素的冲动。
然后,他惊悚地看见她盯着一位从旁走过的女孩手里的冰淇淋,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这人什么生理构造啊?这么吃都不胖!看看她的托盘,你会以为她打算参加大胃王比赛;再看看她的身材,你会认为她应该参加世界小姐大赛。看来看去你就崩溃了,尤其是女生,买块冻豆腐把自己拍晕算了,免得把这世上的不公平看在眼里糟心。别说女生,陈尔诺拿脑袋撞墙的心都有,多吃两顿肘子校队教练就会对他吹胡子瞪眼睛。
米库和罗滕都不在寝室,米库突然发现自己球鞋的鞋钉丢了一枚,正好让他下了决心,跑出去买一双更拉风的球鞋。罗滕嘛,乃热爱学习的好少年,下午有姬老师的生理卫生课,他才不会像米库那样为了一双球鞋而缺席呢。
那是个三人间,第三张床铺原来自然是属于陈尔诺的,这学期他回家去住,本着资源利用最大化的原则,学校当然要再塞一个人进来。可是总有些学生让校方也没辙,比如罗滕和米库,他们总能找到各种方法坚守阵地。各种尝试皆未果后,楼长亲自来求他们。
米库说:“尔诺回来不能没地儿睡。你也别磨叽了,再磨叽我们俩也搬走。”这算是威胁!这三位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是这栋宿舍楼的“镇舍之宝”,楼长还真舍不得。再说,走一个可能是由于个人原因,三个全走那就是你楼长有问题了。
罗滕说:“你要非塞人进来也不是不可以,但只能是女生,还必须是漂亮女生。除此之外,要么尔诺回来,要么这张床给我空着。”这算是耍无赖!自恋男平时很注意形象,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耍无赖。当自恋男放下脸面刷起无赖来,那就很无敌,楼长很无奈。
陈尔诺回不回来哪是楼长说得算的?你有意见找他老妈提。不过好心提醒一下,把米库和罗滕绑一块再随便填个多少次方,也没有他老妈难对付啊。你塞一个人进来,人家哥俩走一对。你去找来个美女,罗滕是没意见了,可人家美女也得答应啊!所以,最佳方案还真就是把那张床空着。
时间尚早,陈尔诺便躺在空着的那张床上看虞老师发的关于魔神战争的资料,其中有些故事很精彩。
“神族新历壹叁贰捌肆年。
神州中土帝国历千年沧桑始盛极而衰。
西方大地,颇多昔日番邦蛮夷,一朝得势纷纷以列强之姿示人,其迫不及待处颇似小丑跳梁。闻曰东方天龙鳞爪蜕尽化为巨象,故俱起分而食之之心。
更有东方蕞尔小国三两,帝国极盛之时对吾卑躬屈膝自呈奴颜媚骨。中土圣境,多产有道仁君,惯于‘以德服人’感之,‘上国天威’慑之。殊不知此等反复蛮族当早图之,厚待之则有如资敌以钱粮。帝国衰落之时果是其反噬旧主之日。自以强势而居长,于子孙之辈悭吝教化,终致祸乱耳。
虎越西山来,狼跨东海至。泱泱大邦任人瓜分碎剁,骸殖盈谷,狼烟蔽天,好不凄惨。
众蛇吞象固然贪心不足;全无尖牙利爪铜皮铁骨、徒具庞然身躯,然全不改妄自尊大、全不忘前世辉煌,却也见笑于大方之家。所思所想唯消极避世与苟延残喘,所作所为唯丢车保帅与丧权辱国,奉讪脸于汹汹恶敌之尻,赐冷面于铿铿忠骨之心,此诚可笑、可悲、可叹。
西之大地亦有神明,见状自以神州诸界可欺,遂遣大军东征,欲纳吾之神界于彼之版图。
吾皇拍案怒曰:‘凶蛮之贼,安敢犯吾境界!念其昏寐且吾等当有好生之德,令其速退。从,可保全师而还;如若不从——犯我神州者,定叫其命丧魂断!’
敌书谕吾皇:‘若割地、赔款、裁兵、称臣、奉吾英明神武之神王为主,可饶尔性命,准尔掌管所余之地,授尔王爵。吾主之天恩浩荡,光照日月,名垂千秋,尔当铭感于五内。吾军陈兵边城,非尔城坚兵利,实乃吾主仁慈博爱不欲妄杀。故吾围之而不攻,然则,吾军取之实如探囊取物耳。尔若不从吾皇之圣意,是为逆天。吾当先取尔边城,而后神兵踏平尔境,大军所过之处人畜不留、寸草不生。待吾破尔宫城、斫尔头颅后,尔之境界吾当八方瓜而分之。此中轻重,望尔好自斟酌。’
吾皇大怒:‘鼠辈何敢欺吾至此乎!吾纵万死亦当叫尔曹身魂俱灭!’遂尽起神族大军迎敌。
……
敌恃强远来,吾以逸待劳。吾军累有小胜,然未尝歼敌之大部。
接战月余,敌骄狂之心渐去,知速胜难求,便稳住阵脚,徐图缓进。吾亦稳扎稳打,伺机而动。两方僵持不下。
……
同年秋,敌疲态烦绪已现,物资捉襟见肘,吾胜机将至。
吾军西路先锋且战且退,示敌以‘佯败’之姿,再于南路故布疑兵。敌帅自诩多谋善断,言曰:‘如此雕虫小计岂能欺吾!东方病夫无计可施矣。’命其左右军两翼包抄,亲率中军主力自西南方突进,以期分割吾南、西两路兵马,合围聚歼吾之主力,一战可定乾坤。
殊不知,此举正堕吾彀中。
西南峡谷,岩壁陡峭,谷中小径狭如羊肠,敌以蛇形纵进,侧无卫翼反窝兵力。时东北风起,箭雨突降,箭借风势,摧枯拉朽。吾军两侧伏兵杀出,以保境安民为念,无不斗志昂扬勇不可当。
天地人三利尽在吾手,敌纵有回天之术,亦断不能挽既倒狂澜、扶将倾大厦。
……
此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敌主力折损十之七八,余部降者大半,唯少数破围而出逃得生天。
……”
这篇神话故事讲的是东西方神族之间的一场大战,看来神州人族丢的面子被神族给找了回来。不过陈尔诺更感兴趣的是东方神、魔两族间的大战,虽然打败了西方众神,但东方神族自身也有折损,再面对积蓄力量已久的魔族,只怕局面不妙。这一仗被称为什么“神魔百年战争”,爆发于东西方神族大战结束后不久,接下来的资料就该是了。
可是……没了?
虞老师真可恶啊,您打印这些东西就是为了吊人胃口吗?要么您别发,发了就别发一半啊!这就如同那个楼上扔靴子的道理,要么您别扔,要扔您就扔一双,否则不是折磨人吗?陈尔诺怀疑他当老师之前是说评书的,打小学艺职业习惯难改,说得人心痒难耐时他偏偏留一扣儿不说了,以后再表。
要不是一会儿有比赛,陈尔诺真想冲到他办公室,巧取也好豪夺也罢,总之要弄到“未完待续”的那部分。这么一想,他突然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虞老师的办公室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