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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解释道:“今日城中魔将只有他和血衅二人,总不能派血衅去吧?那家伙是个疯子,虽然我的命令是只杀陈尔诺一人即可,可他见了血是停不住的,一定会想要把对方的小队杀个干干净净。我可不敢把他放出去闯祸,招惹神族没关系,但要掌握程度,现在不能逼得神族太甚,还没到彻底翻脸的时候。”
所谓“第一”魔将,只是序列代号而已,并非风残的排名和实力位居第一。单以他二人而论,真打起来多半还是血衅要稍占上风。实力上是风残略强一线,但血衅作风上的不择手段和道德上的不设下限实在让人头疼。
派出他们中的哪一个,都说明任务有一定难度,否则魔君是不会轻易出动与战神十大主将齐名、同样地为崇高自重身份的魔将的。可是,出动魔将是为了提高任务的完成几率,那么,让自己去成功率岂不更高?而且不同于大爷一般难伺候、经常“耍大牌”、“小活儿”不接的风残,和疯子般难揣测、经常乱杀人、啥活儿都接的血衅,辰曲显然可靠、靠谱得多。最关键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得到为她的陛下建功、为她的“他”分忧的机会,即使这意味着她要去做一些自己不喜的事。
这样想着,她两条修长的美腿一曲,“啪”的一声再次单膝跪地,右臂回环、食指回勾,点了点自己的胸膛。由于心情有些激动,她这一下用的力气稍大,指尖点下去便在被紧身战袍裹束得分外饱满绵弹的胸口按出一个小坑,再一抬指,那饱满处便反弹复位,激起波波颤动,荡出层层涟漪。
这是“辰曲自请,愿受长缨,必羁陈尔诺而致之阙下”之意……魔君轻轻一叹:“曲儿平身。我和你说过,没有外人在时不必拘束多礼。”
魔君的话,于冬辰曲既是君主的命令也是男人的吩咐,前者她不敢违逆,后者她惟愿顺从。他那一声“曲儿”,叫得她心绪又难平复,这一站双腿用力略显过猛,几乎是将娇躯弹了起来,涟漪过后刚刚恢复风平浪静之处,又爆发出更猛烈的狂风巨浪。
那好一阵的波涛汹涌,看得魔君心里也不禁微现异样变化。
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他不知付出过多大的代价、耗费了多久的时间,可这一刻,他却有些暗恨自己的修为太过深湛,以至于眼神太过犀利。
从前的魔君是出了名、臭了街的好色,御女无数,几乎夜夜无女不欢。而现在的魔君却是出了名的“有病”,似乎自从在百年战争中受了重伤之后,便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当然,他对男人更没兴趣。从前的后宫三千佳丽,不愿意熬的他遣送,不愿意走的住冷宫,爱干嘛干嘛,不来烦他就行。值得一提的是,“佳丽三千”并非虚数,虽然他没统计过,但大约真能凑够三千之数,可见从前的魔君荒淫无度到何等地步。不过,所谓过犹不及,如今的魔君又太过坐怀不乱,已经不是君子作派而是圣人作派,甚至是“废人”作派——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子久了难免招人非议,很多知情人都在心里揣测他到底是心理还是生理上的毛病。
那三千佳丽,无论走的留的,各有各的郁闷:走了的虽然自由,可是有几个人敢娶魔君的女人?只怕一多半要孤独终老;留下的,耐着性子苦等许久也不见魔君转回本性,愈发觉得自己所处之地哪里是皇宫大内金銮殿,简直是深牢大狱尼姑庵!
可以想见,正所谓“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如今后宫之内少不得歪风邪雨、乌烟瘴气,早成了藏污纳垢之地。前些日子还有位白胡子老臣,给魔君上折子暗中参了嫔妃一本——不是哪一位嫔妃,而是一堆嫔妃。他参的是她们私生活的“不检点”,可也是在怪责魔君对后宫的“不作为”:您要是“作为”了,她们就用不着“不检点了”;既然她们已经“不检点”了,虽说那“私生活”不是跟您过的吧,可越是这样您不是更应该受累管管?因此要求他“整饬后宫风气”。
老臣在折子上详细列举了众嫔妃的“罪行”:那谁,没有男人竟羡慕起宫女太监之间的“对食”来,或寻美貌女官作那“磨镜自梳”之举,或觅英俊内侍行那“假凤虚凰”之事,“聊以为乐”;那谁谁,后宫之中找不到男人,便勾搭皇子府上舍人、幕僚,常借故寻去,“与幽会”而“淫不止”;那谁谁谁,将小白脸扮作宫人藏入寝殿,“日夜与之狎”……那谁谁谁谁,苦忍许久,见那谁谁谁与小白脸“相与共寝”并未出事便放下心来,也找来一个高大猛男,装不了宫人勉强扮成寺人,非但“日夜与之狎”,而且“夙宵闻其声”……洋洋洒洒一大篇,总结起来就四个字——“秽乱宫闱”。至于具体怎生整饬,也是四个字——“承顺圣意”。老头的意思是:事儿,我告诉你了,但是我管不了,也没法管,剩下的您看着办。
魔君当时就想:都“夙宵闻其声”了,还用你告诉我吗?难道居住皇宫内廷之中的我是聋的?不过他完全没有兴趣管这些破烂事。老臣说得没错,后宫是魔族皇室根本,不能乱。问题是……谁告诉他魔君很在意魔族皇室的根本了?
这奏折倒也不是全无用处,起码它给生活平淡的魔君带来了一丝乐趣——这位看着称得上年高德劭的老臣,怎么对那些阴私之事如此关注和了解?一想象到老臣以一副忠厚长者的模样去干攀墙头、趴屋顶、蹲窗根、扒门缝,甚至是爬床底、钻衣柜之类的事,魔君就觉得有莫名的喜感。其实以老头的身子骨也没法亲自去干,但只要是出于他的授意,那么就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这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了。这老者在魔君面前是谠臣、诤臣,更是枢臣、忠臣,然而暗中传播的、关于魔君的流言蜚语中,也有出自他口的:“早有私病,不能人道。不近妇人耶?无能为也矣。”听听,多么恶毒。犯了欺君大罪而毫不自知的他,在魔君眼里就如同穿件特制的演出服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的猴子,它忘了身上拴的锁链,另一端被牢牢攥在魔君手里。魔君却装作不知,依旧对他客气——人犯不着跟猴子较劲,杀他不过举手之劳,留着他的命继续不自觉地扮演跳梁小丑,会比较有趣。
老臣若是知道这些,只怕立时会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一命呜呼。毕竟,也没人告诉过他,攀墙头、趴屋顶、蹲窗根、扒门缝、爬床底、钻衣柜这类事,魔君玩儿得比他纯熟,只是窃听的不是床笫阴私,而是臣子隐密。而显然身为魔族大帝,这种事情更不需要魔君亲力亲为。
魔君不近女色,不是不能,而是不愿。然而,他的不愿不代表他不想。当然,从前的魔君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现在的他,“想”的程度要差上很多。前后反差的原因和他暗藏心底的秘密,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理解冬辰曲内心那淡淡的幽怨,却无法告诉她、安慰她,她受到的对待与她本身无关,绝不是她不够好。事实上,若是把上一次——也就是迄今为止最后一次亲近女色,视作他不近女色的开端,他都快数不清已过去了多少年,可以肯定的是那时候辰曲还没出生。那么,自己的决定与她何干?她又何错之有?
如此想着,他对辰曲不禁微微有些歉然。可是无论想不想,他都仍然不会去做。辰曲有她的执着,难道他就没有吗?
但正是因为不做,当“想”的念头不经意间自心底升腾而起时,便更加难以压制。好在这种情况很少出现。
不巧的是,此时他偏偏正处于这种状态中。
不妙的是,处于这种状态中的他,身边不远处偏偏有一个颠倒众生的冬辰曲。
他今日太过忙碌以至于误了晚餐,此刻才想起来自己已数个时辰没有进食进水,肚腹、喉咙之中,似各有一团火在燃烧,令他颇感饥渴。凝眼看去,辰曲那两片拱桥形的唇瓣相互倒扣,所构成的圆润滑腻的青紫色小嘴,不正像一颗清香莹润、鲜嫩多-汁的葡萄吗?肉美可充饥,汁甜能解渴……难道,这便是对“秀色可餐”的印证吗?
“不近女色”是他许久以前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他的执着三千虎贲不能挡,他的坚守三千佳丽不可破!有他心目中那由他自己所定义的美好作比,所谓佳丽其实稀松平常。奈何辰曲不是那等寻常女子,不近女色?那么美色又如何?辰曲自是女色,还是美色,更是绝色!单是刚刚那酥胸弹跳,便令他心旌摇曳又心生忌惮。
一直以来,他仿佛为自己的灵魂竖起塔盾,自信坚不可摧;为自己的内心筑起高墙,自信固若金汤;为自己的欲望连起枷锁,自信不得挣脱……然而他猛然间发现,自己似乎遇到了对手——盾牌坚不坚,要靠长矛的穿刺来确认;城墙固不固,要靠冲车的撞击来检验;锁链牢不牢……要看被束缚的是宠物还是困兽!
对于对手的出现,他有着几分欣喜——这说明自己的身心还未老。但是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对手得逞。同时,他也不愿令对手受创,与其激烈交锋后令其折了长矛、损了冲车、伤了困兽,不如由他尝试去“不战而屈人之兵”。
站在他的角度,对冬辰曲来说,知难而退总好过铩羽而归。
魔君的情绪变得有些焦躁,想要结束这场一直只有自己一人在发声的“谈话”。虽然他早已习惯了与辰曲的沟通方式,但现在却觉得有些别扭。
“曲儿不可自堕身份,此等任务不该由你出手。你要知道,身为新一代‘四大魔王’之一,你的假想敌是四方神将中的一个,便是十镇主将都不该被你视为对手,那样的小角色交给诸魔将对付就好。”
十镇主将是……小角色?能有这份睥睨天下、视神族顶尖高手如无物的气魄的,舍魔君其谁?辰曲压抑不住对魔君的倾慕,微微有些眩晕。
她知道四方神将中玄武功力全废,白虎心灰意冷早不知隐居到何处,那么,自己未来将要对敌的,会是青龙和朱雀其中之一。她打定主意,回去就要着手打探这两位神将的情报,了解他们的性格、特点、招数,并展开针对性的准备,不管对上谁,获胜的都必须是自己,这样才不会令魔君失望。
魔君感到了一丝疲惫,其中七成是因为他的确操劳,还有三分却是因为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辰曲才好。他甚至不想再说话,一手慢慢按揉着太阳穴,一手轻轻挥了挥,只盼早点把辰曲打发回府休息。自己这一晚是不会睡觉了,盘膝打坐、深度冥想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