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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一个浑身没有一丁点皮肉的骷髅形恶灵时,陈尔诺发现自己运气不差,活捉的恶灵数量虽少,其中却包括了这一条“大鱼”。
这家伙是腐鬼,根据资料显示,它可是在这次团伙越狱的千余恶灵中坐第二把交椅的。它倒真是不甘平庸啊,做人时是官员,做恶灵也要当头目。所谓腐鬼,都曾经贪污腐败鱼肉百姓,沦为恶灵后皮肉腐烂的程度只与前生作恶程度相关。看它只剩一具骨架,皮肉脏器烂得如此彻底,便能想象它曾经犯的罪、造的孽、作的恶、惹的怨有多么深重。
等等,二号头目?如果对方的二号头目带队追杀发现了它们踪迹的鬼族青年,那么大头目应该离此不远。一般来讲,坐镇大本营的头目是会比派出来的头目级别更高的。
陈尔诺一把将腐鬼抛向暴岩,却对暴岩身边的曲魂庵道:“随便曲大哥用什么方法,从它口中给我问出它们的大本营是不是那个雾气中的洞穴、还有多少恶灵留守、大头目是否身在其中。”
暴岩只用一只大手便接住了腐鬼。曲魂庵还没开口或动手,腐鬼看了看刚刚好似只是进行了热身活动的、站在原位脚不离地就在几个眨眼间轻松灭掉自己上百个手下的死神,以及单手提着自己如拎小鸡、面相凶恶得吓人、身材高大得骇人的莽汉,忙不迭道:“别、别伤害我,我、我说,我全说……”虽然它的肝和胆早已腐烂干净,但这绝不妨碍将“肝胆俱裂”这个成语加于它的身上,它可是亲眼见识了暴岩如何仅凭一双肉拳一个接一个轰碎自己同伴。
其实,真正让腐鬼感到恐惧的是曲魂庵。它能做到二号头目,自然是有些见识的,它很清楚,暴岩这种壮汉只是打手,在刑讯逼供方面,真正可怕的是曲魂庵那种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仿佛怕脏了自己的手、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心狠手辣的家伙。若非如此,对方的老大也不会让他来负责对自己的拷问。至于那死神具体会如何可怕,腐鬼不知道,陈尔诺也不知道。
陈尔诺在隐那里看过曲魂庵的档案,知道他在加入灵甲军之前曾在灵界的死神谍报机构工作过,由于身手出众,他效力的正是其中的行动单位。若说一名行动特工没有接受过审讯和反审讯训练,就像一位厨师没练过切墩儿、掂勺儿一样属于天方夜谭。而且,所谓“审讯”只是矫饰后的词语,你“审”了,人家不说,怎么办?还是得“刑”。换了你落在人家手里,对方不“刑”而只是“审”的话,你也一样不会说。搞情报工作的,是在没有硝烟的黑暗战场上战斗,阳光背后的世界,遵行的是另一套法则。当然,凡此种种,档案中是不会有明确记载的。这种事心照不宣就好,陈尔诺不会去问,说得太明白了,也有损于曲魂庵眉清目秀的书卷气质。
再说,只由暴岩一人动手的话,陈尔诺真怕他手底下没轻没重把腐鬼打死。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让伊乱传芳和嗡嗡这两位女士来做,陈尔诺自己属于Boss级,也不合适。林仙显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如果说他对神、仙、人之外的任何智慧生物都持反感、至少也是排斥态度的话,那么对恶灵,他绝对是深恶痛绝的。把腐鬼-交给他倒是不愁它不说,陈尔诺怕的是目睹了他刑讯过程的女士们会留下心理阴影:陈尔诺看得出来,论实力林仙大概稍逊于曲魂庵,但是论心黑手狠,特别部队中绝对以林仙为第一。
腐鬼多半都有些智计,却无一例外地都是熊包软蛋,哪怕明知自己终究难逃一死,这腐鬼也愿意死前少受苦楚,便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陈尔诺想要的情报——
那洞穴容量有限,一千六七百恶灵兵分两路,大头目所带的一千恶灵正是以那里为大本营,其余的则分成若干股小队躲藏在荒木岭各处。一千多恶灵中有半数已然出动,除了追杀鬼族青年的大队人马外,还有负责寻找食物和四散巡逻的。追杀鬼族青年的已悉数被歼,如今洞内还剩五百多……
轻易便从腐鬼处得到想要的信息的陈尔诺心下暗笑:果不其然,这样的家伙得势时牛气冲天,一旦失势可没什么骨气、硬气可言。
将最后一个活着的恶灵丢进收魂袋,在场的除了己方六人外,便只剩一个鬼族青年,六人似乎这才想起他的存在。
伊乱传芳不改调皮本色:“你可以把嘴巴闭起来了,再张下去,就要麻烦我们的嗡嗡妹妹给你治疗下巴脱臼啦。”
适才战斗中一直刷不出存在感的鬼族青年依言闭嘴,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神色略显尴尬地说:“你们……好强……你们,也太强了吧?难道特别部队都这么强?”
曲魂庵等四人看向陈尔诺。这话还真不好回答啊!若是给出肯定答复,未免有自夸之嫌;若是谦虚一些,又怕叫他轻视。再说,其他特别部队是何水准,他们也不甚了解。
伊乱传芳替队长解了围,大姐头才懒得顾及兄弟单位的面子呢:“哪儿啊,其他特别部队都是渣,只有我们这支特别部队是‘特别出色的部队’。除了我们英武睿智的队长和集靓丽与实力于一身的我之外,我们还有死神高手、精灵神医、怪族好汉……等等。”
直接被划入“等等”之列,林仙当然不满,可他只是报以一声冷哼。骄傲的仙人,还真不觉得有必要在区区一个落魄鬼族面前为自己正名。
“原来如此,难怪如此了得。”鬼族青年钦佩过后又有不解,“可是,列位如此身份,为何也要来荒木岭?”他言下之意自是在问:你们来这儿干吗?不会只是冲着赏金而来吧?显然,他并不清楚让他顿生崇敬之情的、接受伟大的神族指挥的、担负保卫人界的重要使命的、拥有强悍实力的……特别部队,只是一帮连粮饷都没着落的穷鬼。
这下可叫陈尔诺尴尬了,他干咳一声道:“我们这次来抓捕恶灵呢,一为惩治邪恶,二为锻炼队伍,三为……赚取赏金。”
曲魂庵岔开话题,问道:“兄弟,你呢?还没来得及请教高名上姓。”
鬼族青年答道:“我叫安陵魆,是……见习拘魂鬼。我和兄弟们对付恶灵除了为得赏金,也是为了磨砺意志、锻炼本领,更为了维护冥界的安宁稳定、保卫冥界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这是我们拘魂鬼死都不会动摇的信念。”他嗓音嘶嘎难听,态度却公瑾有礼。
他的隐瞒倒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怕人家知道他还有一份生意在而觉得他诚意不足,不愿吸收他加入特别部队。拘魂鬼是他曾经的梦想,见习拘魂鬼是他退而求其次的追求,事实上,包括当初剿灭山贼在内,他虽无拘魂鬼之名,做的事却有几分拘魂鬼之实。
林仙多么希望己方其余五人能和自己一起异口同声地用一声“切”来表达鄙视啊:拘魂鬼隶属的部门主要负责维护冥界的社会治安,身处其中的虽然都算冥府公务员,但普通拘魂鬼级别较低,属于数量最多、工作最累、待遇最差、晋升最难的存在。而这哥们还是个见习的!
可是别人都不“切”,他也就只好在自己肚子里“切”一下了——这种“腹切”让他憋得难受,但总比“切腹”舒服多了。
陈尔诺挠了挠头:还是人家的追求比较高尚啊。不过这事怪不得自己呀,如果隐大人能早点拨来-经费、多拨一些,他和他的同伴们也可以很高尚。
不管是不是为了赏金,除恶总是务尽的。那么多恶灵,总不会凭空出现,陈尔诺明知故问,试探道:“安陵兄弟,莫非你找到了恶灵的大本营?”
安陵魆点头道:“我是鬼族,在拘魂学院学的又是拘魂、捕灵的本事,对恶灵的气息比较敏感。我察觉到山坳中那片雾气下面藏有恶灵,便摸了下去,靠近了它们藏身的洞穴外围才被发现,成功地引出了三十个恶灵。显然,那三十个恶灵没有回归,对方便出动更多力量出来寻找接应。只是没想到它们的数量有那么多。”
“此处离洞穴已经不远,我们要赶在对方察觉前全速下山去收拾它们。安陵兄,麻烦你来带路。”陈尔诺心中暗喜:己方全靠偶遇的亡灵大哥提供的情报才知恶灵藏身处,这安陵魆却是凭一己之力探察得知,看来是有两下子。“此处离洞穴已经不远,我们要赶在对方察觉前全速下山去收拾它们。”陈尔诺道,“安陵兄,麻烦你来带路。”
“乐意效劳。”
特别部队其余五人因这次小试牛刀而纷纷燃起斗志——
“在这样的距离和可视条件下,它们很难察觉我们刚才的接战,何况我们做得干净又快速。它们做梦也想不到,等不来自己人回归,等来的却是我们前去索命。我们此战可操必胜。”
“一鼓作气杀进洞去,老子给它们来个猛虎下山、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嗯,动物成语用得不错。我觉得呢,我自己进洞就够了啊,一记‘牡丹牡丹开’——团灭!”
“我刚才数到多少来着?怎么也要凑个整儿,今日本上仙要杀满‘二百’之数。”
“我木屐呢?我木屐呢?谁看到我的木屐了?怎么有一只找不到了……啊,太好了!在这儿呢……我也要再拍倒几个!”
陈尔诺听得一头冷汗,完全提不起情绪去提醒他们尽可能活捉。
安陵魆身子一颤,回头弱弱地道:“那个……大伙能不能‘手下留情’?多少给我留几个对手。另外,事关拘魂鬼的尊严,待会儿请允许我第一个冲进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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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魆轻身功夫当真了得,不仅快速,而且轻捷,所过之处如凌空而行,地面上连一个足印都不会留下。在他的引导下,众人很快就悄然摸到了洞穴外面。
洞口四周,潜伏着十个恶灵分成的六组暗哨。两个双人组和一个三人组分别由林仙、伊乱传芳和曲魂庵对付。
林仙唰唰两剑切断了两个恶灵的脖子,伊乱传芳双手齐出,两柄牡丹匕首分别刺穿两个恶灵的咽喉,这样,四个恶灵连惨叫都发不出一声就齐齐毙命。
众人此时已知林仙那柄锋锐无比的的仙剑名叫“无伤”。“无伤”绝非“不伤”,意为极度锋利,伤人后仿如未留伤口。事实证明,此剑的确当得此名,端的是威力无俦,要不怎么说是仙剑呢,至少在他自己看来,神剑、魔剑也比之不上,妖剑、鬼剑更是差得远了。当然,兵器能发挥多大威力,还要看由谁来使、对谁来使:若对付“军争特攻队”那六柄各具特点的魔刀,“无伤”便再加倍的锋利恐怕也不易占到便宜;而对付这两个恶灵哨兵,便给林仙一把画符作法的木剑也已足够。
而伊乱传芳那对匕首,打造过程中光是粉红色玫瑰金便用了十斤,尺寸不大分量却着实不轻,被她索性取名为“百两金刺”,既符合实情,又印牡丹花之古时别称。
曲魂庵则使出了一招“亡灵方尊”——这可是放眼整个神族排位都极靠前的高级法术,为死神所独有。
所谓“方尊”,只为好听,外形上只是个或呈正方体或呈长方体的盒子,被称为“方盒”或“方柜”倒更贴切,其尺寸可在施法者能力范围内自如调节,可大可小。这“盒子”无色无味又如若无形无质,顶多只能隐约看见模糊的轮廓,发动时又无声无息,很适合被用来完成对突然性、隐蔽性、静音性要求较高的任务。不过,这种法术很难被归类,你说不清它到底算攻击性、防御性还是辅助性的法术。
本质上讲,“亡灵方尊”其实就是个透明大罩子,罩内空间的效力可视施法者需要,在疾冻、熯焚、隔离、强固四种模式间选择和转换。
疾冻模式——在内部制造出最低接近绝对零度的超低温,可被理解为停尸柜。濒临死亡而暂时得不到有效抢救的战友,可以用此模式将其疾冻起来,待有条件时再解冻对其进行救治。若是敌人……直接冻死就好……
熯焚模式——在内部制造出最高接近太阳表面温度的超高温,可被理解为焚尸炉。战前,可用来开辟通路或有针对性地制造障碍;战后,可用来处理敌人的以及来不及掩埋的战友的尸体,避免造成瘟疫;战时,将敌人罩进去……直接烧死就好……
隔离模式——在内部制造出绝对真空的密闭空间,可被理解为真空舱。可将战死同伴的遗体放置其中,只要施法者维持住“亡灵方尊”的存在,尸身便不腐不坏。至于敌人……里面连细菌都没有,吃啥?更别提空气了。敌人进去就是个死……
强固模式——内部环境与外界无异,但“罩子”本就极坚固的外壁会得到两倍强化,几乎称得上坚不可摧、牢不可破,可被理解为保险箱。若是用之抵御自外向内的冲击,它就是最令身处其中的己方感到踏实的壁垒;若是用之防范自内向外的突破,它就是最令身处其中的敌方感到绝望的牢笼。其余三种模式下,外壁虽然也很坚固,但是,被囚禁其中的敌人只要实力超过施法者就有可能将其破除。然而在强固模式下,仅仅“超过”可不够,要“远远超过”才可能觅得一丝逃脱的机会。
亡灵方尊,对己方来说可靠,对敌方来说可怕,因此,得到了两个流传更为广泛的名字:自己人叫它“水晶棺”,敌人叫则它“活死人墓”。
这法术虽然好用,堪称死神看家的强悍招数,用来战斗则能弥补死神普遍不强的战力,但它修炼的门槛高、难度大,使用时对神气的消耗量也远大于一般神族法术,因此能够掌握它的死神极少。遍观当今神族,使得出此招的不过掌管灵界的三大死神、统率灵甲军的主副二将以及前灵甲军副将曲魂庵这寥寥六人而已。而且,这毕竟是主要负责掌管亡灵而非司职征战的死神的法术,虽然对任何种族都有效力,不过只有被用在亡灵或濒死之人身上时,这效力才能达到最大化。
其实,它还有鲜为人知的第五种模式——安魂。用它罩住一具刚刚死去、灵魂还未脱离肉身的人类的尸体,其内部会回荡着生者无法听见的安魂曲。有幸得此安魂曲超度、经此安魂曲沐浴的灵魂,若是善灵,会得到祝愿,保其在天堂中得享安乐;若是恶灵,会得到净化,助其在地狱中洗尽罪愆。而这,才是这法术得名“亡灵方尊”的根本原因。
安魂模式只有三大死神掌握了,曲魂庵这类战斗型死神却是不会的。这模式神奇归神奇,在战斗中却毫无作用,因此曲魂庵他们便是学得会,多半也不会有太大兴趣去学。
曲魂庵选择了强固模式来对付三个恶灵哨兵。在这种模式下,以恶灵的微末道行,就算它们在方尊内大喊大叫、又闹又跳、点火放炮,也不会有半点声响传出来惊动其它恶灵。况且,无论是疾冻、熯焚还是隔离,杀人总是需要时间的,哪怕这时间极短他也不愿等。他刚用方尊罩住敌人,右手分开的五指便凌空攥紧,本来一丈见方的方尊随着他的手势瞬间缩小成纵向一人高、横边一寸宽的“方棍”,三个恶灵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疾速而霸道的收缩挤压成了稀泥和粉末。
剩下的三个单人哨位里的恶灵,则被安陵魆模上去一个接一个干掉,虽有前后次序之分,但他身法之快,令时间间隔几可被忽略不计。
他像猞猁般灵活,像猎豹般快速,而最后的致命一击,则像潜伏已久、觑准猎物后突然暴起扑杀的猛虎般快、准、狠。三个自以为隐蔽得很好又能彼此照应的恶灵,都被他悄无声息、干净利落地扭断了脖子。
安陵魆修为不算深厚、冥气不算充沛,正面强攻猛打不具优势。然而,这类悄然抵近、猛然突袭,一击之后再飘然远去的差事却是他拿手好戏。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最擅长偷鸡盗狗、偷东摸西、偷天换日、偷梁换柱、偷耳窃听、偷风窃密、偷袭暗算、偷营劫寨、偷渡越境、偷奸取巧……这种种勾当了。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陈尔诺还是想鄙视他一下:这像是一个相当于人界警察的冥界拘魂鬼说的话吗?你是执法者,不是犯法者!就算只是见习拘魂鬼,大抵也可以被视为警校生吧?莫要“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好。话说回来,他这一连串“偷”字所代表的特点和能力,正可以为特别部队填补空白、完善结构。对特别部队来说,哪一个“偷”都是有用的,最起码要好过罗滕唯一擅长的“偷香窃玉”吧。
“见习”两个字早晚是要摘掉的,陈尔诺却认为安陵魆应该索性连“拘魂鬼”三个字也不要。冥界警察之于安陵魆有些大材小用了,没什么好当的,在陈尔诺看来他绝对是个当尖兵的材料,侦察搜索、探路警戒、清障破拆、摸岗哨抓舌头……这些才是他该干的事儿。哦,少说了一个“趟道”,或者说“趟雷”也无不可。当尖兵的确有危险,可也够刺激、够精彩,至少换成陈尔诺的话,站在冥界城市的十字路口呼吸着川流不息的马车的尾屁来指挥交通,或者拄着水火棍在冥府大堂上喊“威武”,或者别一柄腰刀、举一束火把、提一根单拐看守地狱……他才不愿意呢。
有了特别部队和自己并肩作战,安陵魆便有了面对超过五百恶灵的底气。要知道,尖兵并不等同于先锋,承担的职责不同,所需特质也不同:对一个尖兵来说,敏捷、机警和谨慎是最重要的,而做先锋,很多时候更需要勇武、凶狠和刚猛。
安陵魆的腰带上密密麻麻并排缝着很多个皮质小口袋,上面开口下面封底,每个里面都塞着一枚鸽蛋大小的青色胶囊状物体,每个胶囊的外壳上还有缁色的编号。他取出2号胶囊,直接用右手将其捏暴,一道青光闪过,他右手中已经多了一柄短柄单刃手斧。相对于短小的全斧尺寸,斧刃堪称巨大,后部有外形小巧分量却沉重的配重锤头,既调整了斧子重心使其在挥动时更合手,又增加了一种攻击手段,正手可使用月形斧刃劈砍,反手则可使用梯形锤头砸打。斧刃与斧柄连接处的两侧,各有一枚一寸长的四棱尖锥,更增该斧的杀伤力。莫看这短手斧不起眼,它可是少有的几种可单手使用来破重甲的兵器之一。
兵刃在手的安陵魆,深吸一口气,赌上冥界的尊严和他向往的拘魂鬼的荣耀,头一个杀进洞穴。
还别说,这小子不但跑得快,身手也颇了得,一柄“幽冥鬼斧”舞得飞快,章法却丝毫不乱,一斧直劈定有一个恶灵完蛋,一斧横拍定有一个恶灵歇菜。他之前先被三十恶灵追杀,只是因要活捉恶灵而必须将它们引入伏击圈,才“打不还手”;后被数百恶灵追上,只因仓促遇敌而紧张,又是孤身一人,才只顾奔逃。其实以他实力,不求活捉的话单独灭掉三十恶灵不在话下,几百之数他虽然打不赢,但那些恶灵也绝伤不到他。此刻,有特别部队撑腰,没有后顾之忧的他终于展现出真正的水平来。
陈尔诺和曲魂庵身在战团之中,却都在观察着安陵魆。二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爱才之意。
陈尔诺是基本平均地分心二用,曲魂庵则是将至少九成心思放在了安陵魆身上。在这场战斗中,或许是因恶灵实力太弱而感到无聊,曲魂庵对于当看客没什么意见,轻闲得很。别忘了,作为一个死神高手,战灵才是他战斗力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刚才那一场遭遇战之后,他就感觉到了与自己心神相通的战灵向他传递的不满情绪,那意思很清楚:哥们你不够意思啊,有架打也不叫上我。还有就是没完没了一遍遍地请战。曲魂庵不胜其烦,所以这一场歼灭战,他不等战灵开口便主动将那家伙从自己的灵魂识海中释放了出来。
同伴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曲魂庵的战灵:曲魂庵摘下头带,只见一个银色光球从他额头上的“死”字射向他身前一丈外的地面,光球着地后迅速膨胀到一人大小,然后猛然爆裂。眨眼间,刺眼的银光消散已尽,一位全身披挂重铠厚甲的魁梧战将出现在各人眼前——
“先锋桓楚在此,谁敢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