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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风残,诛尔诺魔将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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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聪明。”风残发出由衷的赞赏。身后是垂直数百丈的峭壁下的深谷,全无退路,看起来那二人是自投死地,但设身处地,风残也想不出比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凭险死守等待待援更好的策略。

    不过——

    “可惜……”

    风残眼中闪过遗憾之色,若给峰上那一对年轻人足够的时间,他们一定会成长为能让自己过瘾的好对手。可惜,他们没那个机会了,圣命难违啊。再说,风残只对稍弱于自己的好对手感兴趣,既能过瘾最终又能胜出。可他们若是不死,将来有可能比自己更强,那样就不是好对手,而是可怕的对手了。有失败甚至丧命的风险,那就不好玩了。

    负手立在峰前的风残,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侧后方的密林,目光深邃而冰冷。再转回头来,他的眉头已微微皱起——他必须出手了!

    峰上二人看到风残背在身后的右臂来到了体侧,手中多了一柄短刀,刀身毫无弧度,呈背短刃长的直角梯形——他就要出手了!

    黑衣女抢先射出弦上箭,随即右手将魔印中的四箭同时抽出,五指两两分别夹住一支,再射!五箭先后飞向风残。

    风残伸左手虚抓,飞到中途的五支箭竟然被定在空中,这一幕,就像是正常播放中的电影画面,因突然被人按下了DVD机或电脑播放器的暂停键而定格。然后,他左手下落,五箭也噼里啪啦掉落在地面。

    左臂落,右臂却起。风残右手的动作同样简单,只是看似轻飘飘软绵绵地挥刀平着斩出。他离孤峰有二十来丈的距离,离峰上的两人就更远了,他这一刀的意义何在呢?

    陈尔诺和黑衣女的疑惑马上被脚下传来的剧烈抖动所打断,紧接着,他们骇然发现,随着隆隆巨响,自己身处的孤峰正在倾斜!它不会崩塌,却比崩塌更可怕——它正以断裂后的整体姿态倾覆,而倾覆的方向,是悬崖下深不见底的峡谷!

    风残这一刀所释放的刀气,平平地贴地斩上孤峰与地面相接的整个平面,坚硬的石山在他刀下,就像餐盘上用来点缀菜品的、用白萝卜雕刻成的山峰般脆弱,被齐根劈断。

    一刀之威,恐怖若斯!

    只出一刀。一刀足矣。

    风残把刀收回背上的魔印中的同时,那座孤峰已经变成“断峰”,连同藏身峰顶的陈尔诺和黑衣女,一起摔下悬崖,从他眼前消失了。崖边地面被他这一刀削得平整如镜,仿佛那座孤峰从没存在过。

    一直拼命抗争的他们,终于在绝望中认命了吧。他们死前的最后一丝意识,应该在做着这样的哀叹吧:策略再正确,斗志再不屈,也无法弥补实力上的绝对差距啊……

    军争特攻队诸魔这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杀人不眨眼的恐怖魔将风残,也是会叹息的。

    “你们先走,带着你们的笨蛋属下离开这里,返回魔界。”风残转身说道,“我稍后会自行回去。”

    “这……”雷震和如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眼前的结果,与魔君下达的将陈尔诺的尸体或者至少是首级带回去的命令不符啊。此外,冥界虽非与魔界敌对,但终究不是己方地界,哪有下级先走,留上级殿后的道理?

    “要我说第二遍吗?快滚!”风残老大不耐烦。

    雷震二人也是第一次见他出手,仅凭他刚刚那一刀所展现的水准就可断定,连多次带领特攻队执行任务、令他们佩服不已的魅姬,实力都远远及不上他。他居然能如此轻松地发出那样令山崩地陷的攻击,而且显然未尽全力,这就是魔将的实力吗?真是太可怕了。而这样可怕的家伙神色不善地作出的吩咐,还是不要违背为妙。

    他们鞠躬行礼,二话不说掉头就撤。

    跑出十几步,耳中才传来了断峰坠落于谷底的轰然巨响。二人对望一眼,均想:这悬崖如此之高,山谷如此之深,陈尔诺摔下去连万分之一的活命机会也没有。别说他,在不能飞行的情况下,就是换了风残大人也多半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啊,不管实力多强,身体总是肉身,终究不是关汉卿笔下那“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的“响珰珰一粒铜豌豆”。况且,即便是铜豌豆,也没经历过千仞跌落、巨石挤撞、断峰砸压的待遇——被碾成铜粉都算是轻的。

    魔君陛下的命令无非就是为了得到陈尔诺死亡的确凿证据,虽然他们不明白风残为何突然间急着出手,但目标无论如何肯定是已经死了,魔君得知情况后也会放心的。再说,事是风残办的,天塌下来有个儿大的顶着,陛下即使不满意也会先找风残的麻烦。

    任务终究是完成了,不算完满,但也所差不多。此刻,二人更惦记的是几位受伤的部下,于是加速向他们跑去。

    ----

    风残想冲上峰去的话,陈尔诺和黑衣女有稍作阻挡之力,却绝对撑不了太久。相比于他干脆地连孤峰一块儿劈掉,上峰去近距离斩杀二人也不过是略微多费点工夫、耗点气力罢了。

    他没有那样选择,是因为他察觉到刚才瞪视的密林中有高手在向这边靠近。他不能断言来者是敌对势力,却可以肯定不是友好势力——理由很简单,魔族压根就没有什么友好势力。事实上,对方毫不掩饰地释放着自己的气息,这本身就可以被理解为威胁之意。难道是为救陈尔诺而来?风残觉得这可能性绝不可忽视。倘若对方和自己实力相当,那就不仅仅是任务功亏一篑的问题了。不用陈尔诺帮手,单是那个仿佛不知道疼痛、不惧怕死亡、流多少血都仍能战斗的黑衣女一人玩命,就能玩死已经受伤的雷震和如阴的命,到时候对方三人合力,自己恐怕只能落荒而逃了。

    那气息带着强烈的威压,却又巧妙地隐藏了属性,连风残在仓促间都难以准确判断来者的种族。若是用猜的话,他猜那会是冥气,对方会是鬼族。无论如何,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的实力不弱于己。

    所以,他趁神秘高手将到未到之时,果断地选择了能够最快地解决掉陈尔诺的方式。然后,他静候对方现身。

    他才不在乎雷震等人的性命呢,只不过他们实力不够,留下也只会碍手碍脚。当真打不赢,自己一人也好脱身,那时可顾不得他们,可是若任他们丧命,就会留下个“只顾自己逃命不管手下死活”的恶名。让他们先走就不一样啦,“亲自涉险断后,顽强阻敌令部下得脱生天”,这可是好名声啊。至于他自己可走不得,打不过而逃是一回事,连对方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吓跑则是另一回事,自己好歹是魔将之一,魔族的尊严要维护,魔将的脸面不能丢。

    现在,他更为自己的当机立断而庆幸了。首先,在陈尔诺和黑衣女坠崖的一瞬间,对方的气息明显一窒,大概是对他们的死感到无奈和惋惜吧;其次,他已经发现了第二股气息,同样是个高手,倘若自己刚才不抢着动手,现在面对两大高手可能的阻拦,他可没把握杀掉陈尔诺,甚至有没有机会再向他出手都难说。

    风残好整以暇地盯着他最先察觉的高手走出密林。他没什么好紧张的,他相信对方两人联手打得赢自己,但他还真不信自己要走对方拦得住。

    来者没有影子,果然是个鬼族:生得高大魁梧,一身麻质黑衣黑裤,戴黑高帽、系黑披风、蹬黑布靴,扎白色腰带,另有一条淬铁锁链缠在腰间,高帽上书纵列的“见吾死哉”四个白色字。此人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神情凶悍,一头白色直长发遮住两耳,一根被一圈圈盘起来的绳索被他握在右手中,绳索一端连接着的一把索命钩,随他脚步在他右手下方摇晃着。

    他走到风残身前一丈处停下了脚步,用和他粗豪外表不相称的清冷声音问道:“阁下及六位部属之中,难道竟无一人知晓冥界荒木岭是严禁外族入内的么?”

    特攻队已然离去,对方却仍能说出魔族前来的准确人数,看来自己一伙儿人早被盯住了……风残心中一凛:这开场白可不大友善啊。

    他当然知道对方说的事,但规则的效力总是因对象而异的,冥界的执法者也不会为这种事情而给堂堂魔将定罪吧。风残还不清楚对方的意图,便平静地答道:“荒木岭范围内的外族,可不只我等七人。”

    “别人是正式登记前来抓捕恶灵的,诸位却是擅闯。”那人却步步紧逼。

    魔将岂能受人压迫,风残冷笑道:“擅闯又如何?小小冥界荒山,我要来便来,要走便走。”

    “既是擅闯,必坏结界,那便是罪加一等。”

    “破坏又如何?区区鬼族结界,挡不住我来,也拦不住我走。”

    “阁下好大的口气,真当我冥界无人吗?”

    “哈!冥界本就无人,有的只是鬼。”

    “如此狂悖,难怪敢在我冥界行凶杀人。”

    “杀人又如何?杀都杀了,难不成黑无常大人要拘我的魂、索我的命?”

    来人正是冥界两大顶尖高手之一的拘魂左使黑无常,主要负责捉拿逃跑的恶灵和作恶的恶鬼,相当于冥界警察执法部门的一号首长。此次进入荒木岭缉拿恶灵,发现魔族在追杀神族中人,便赶了过来。

    黑无常怒道:“阁下既知是区区在下,还敢如此放肆,真非常人也。”

    风残伸手一指他的高帽,笑道:“在下放肆非只今日,你奈我何?‘见吾死哉’,啧啧,我‘见汝’了,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死哉’!叫你同伴现身吧,我以一敌二,又何惧之有!”

    “我和他的实力在伯仲之间,与阁下只怕也是半斤八两,我二人合力的话,你打我们不过,我们也留你不住。况且,阁下当是魔界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我们便是能留住你,也不敢强留。”黑无常的五官就像是为了配合他的强硬气质而长的,此刻却因神色的黯然而有了一丝软化。软化不是源自他的个人态度,而是他所代表的立场,这让他很无奈:不是我奈何你不得,而是不得去奈何你啊。

    风残倒有些懵了:“要战便战,不战的话我可没工夫陪你磨嘴皮子。在下少陪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他说完转身便要走。

    “且慢……”黑无常叫住了他。

    风残停步回头,双眉一轩:“还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在下只是斗胆请阁下留下万儿来。”

    人家话说得客气,自然也该客气作答。说起来,黑无常没有为难他,也没有全力阻他杀人,可谓给足了他面子。风残点点头,算是承了黑无常和鬼族的情。

    “戮之魔将,风残。”

    说完,他飘然而去。

    风残的身法快极,眨眼间已不知去向,漫山迷雾亦随之消散。

    ----

    黑无常身后的密林中走出一人,一张笑吟吟的脸,却说着语调佻诡、语气阴森的话:“魔将?不是都死光了吗?”

    此人是与黑无常被并称为鬼族两大高手的白无常。他身高与黑无常相若,却瘦削得多,穿着一身缎质白衣白裤,高帽、披风、靴子也都是白色的,而腰带和高帽上的字是黑色的,腰间同样盘着一条淬铁锁链。高帽上书“见吾生财”四字,他的脸上则笑颜常开,不像黑无常那样浑身散发着凶煞之气,他带给人的是喜感和亲和感。他有着白净的面庞和乌黑的长发,相貌比黑无常英俊多了,一手轻摇芭蕉扇,虽然不伦不类,却也添了三分潇洒。不过,他插在腰侧的哭丧棒可为他减分不少,那东西太煞风景。

    他的头衔是惩吏右使,主要负责惩治那些不够称职甚至作奸犯科的鬼族官吏,相当于纪检监察部门的最高领导。

    身为多年的老搭档,黑无常察觉到了他和自己相同的担忧。是的,曾经威震天下的“七魔将”全部在百年战争中先后战死,三十多年来,“魔将”二字在人们的印象中似乎仅仅是作为历史的记录来存在,而不再代表一种现实的身份。可是现在,一位新的魔将出现了,站在种族的立场上,黑白无常都把这视为一种象征或信号,意味着蛰伏多年的魔族即将重新崛起,甚至,魔族很可能已经悄然恢复了当年的实力。

    鬼族的确在百年战争中与魔族处于同一阵营,这在历史上并不多见,却并不能被视为将两族算作盟友的证明,而且这短暂的统一阵线在战争尚未完全结束时便土崩瓦解。事实上,鬼族不会真正视任何其他种族为盟友,哪怕在渊源和情感上他们相对更亲近神族一些。当然,其他各大种族也差不多,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盟友或敌人。不过,却可以有永远的假想敌。对于鬼族来说,那无疑就是魔族了。即便是在出于某些原因而不与魔族取相对立场的时间节点上,鬼族也没有放松过对那个强大而疯狂、血液里燃烧着争斗和侵略因子的种族的警惕。

    风残的实力不在黑白无常任何一人之下,却也胜不过他们。问题是他二人已经是鬼族最强的高手了,甚至都没有第三人能够接近他们的水准,至少目前、在他们已知的范围内是这样。可魔族呢?风残绝不会是唯一的魔将,魔君至少会凑足七人之数,而凌驾于七魔将之上的,还有历史上从来没有断档过的四魔王。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魔族只有在实力衰弱时才不得不安分,无数次事实证明,只要他们积蓄了足够的力量,便很难再按捺住唯恐天下不乱的天性。黑白无常无法准确判断在全面停战之后天下太平的三十年里,魔族休养生息到了怎样的程度,但在凶狠地暴起发难之前,魔族总能坚忍地将卧薪尝胆做到极致。他们如同嗜血又冷血的食肉动物,愿意忍受饥渴疲乏和恶劣环境带来的不适,长时间谋算、潜行、埋伏、等待,然后于某个对别族来说平淡无奇、全无防备,在他们看来却千载难逢、稍纵即逝的最佳时机,突然出其不意地发动狂风暴雨般的雷霆攻击。

    这次的事,加上其它一些迹象,表明魔族又蠢蠢欲动了。而在百年战争中遭受了沉重打击和损失的他们敢于蠢蠢欲动,则表明他们应该已经恢复到了当初巅峰时期的实力,或许超越了也说不定。起码,黑无常当年曾在战场上见过前任七魔将中的几位的身手,按他的判断风残绝不逊于他们,甚至放在其中还算是较强的,这就足以令人更增忧虑。

    黑无常望向曾有一座孤峰存在,此刻却空空如也的方位,用浑厚的嗓音叹息道:“还是慢了一步,没能救下他们。”

    “虚伪。”白无常用尖细的嗓音讥笑道,“你明明来得及阻止那魔将,却故意放缓了脚步,当我不知道吗?”

    黑无常回以一个自嘲又无奈的苦笑,对那个神族男孩和那位不知何故拼命保护他的魔族女孩,他心中的歉疚又加重了一分。

    白无常说得没错,以黑无常的脚力是可以及时赶到的,只要赶到,以他实力要打败风残没把握,救人却绝对没问题。只是,他不能那么做。他能做的,唯有释放自己磅礴的冥气,希望能惊走风残,那便既救了人,自己又不必现身。

    而且他外形粗豪实则心思细腻,他知道魔族一向不把鬼族放在眼里,那么冥气的威慑力便要打折扣,于是刻意隐藏气息的属性,令风残一时难以准确分辨,进而惊疑不定——未能分辨,便不能排除来者是神族的可能性。不管魔族愿不愿意承认,事实都摆在那里:即使级别和水准相同,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仍然是神族的高手。

    可惜他只成功了一半:风残“惊”是被惊到了,“走”却没走。那家伙应变更是快速,马上改变计划,立即出手去完成任务。不必看着两个年轻人命丧眼前,让黑无常多少好受些,但很显然,他没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白无常会那么说,只是他一向叽叽歪歪的说话方式和别别扭扭的性格在作祟。其实,他何尝不理解黑无常的苦衷?他自己不也一样在赶来的路上拖拖拉拉吗?他的话,倒更像是对自己的嘲讽,把最残酷的话宣泄出来,或许内心会好受一些。对魔族在自己地盘上肆无忌惮地撒野,他也愤怒;对两个进行了不屈战斗的年轻人的惨死,他也惋惜。可惜,他也不能为了避免自己惋惜而将愤怒化为实际的行动。

    他和黑无常都是高手,却没有权利由着身为个体的性子来做事,冥界的利益和安全永远是他们必须首先考虑和顾虑的,因为他们是身负重责的冥界重臣,他们的行为很可能被理解或解释为鬼族的政治立场,而随之造成的后果,就要由整个冥界来承担。

    公然救人,便要公开地与风残对敌。而为难一位魔将,便是开罪整个魔界。也许魔族正等待着这样一个正中下怀的机会呢?制造事端借题发挥,从来都是强势一方解决师出无名问题的不二法门。果真如此的话,他们为满足自己的真实心意所付出的,将是由全体鬼族来承受的巨大代价。

    魔族会不会拿鬼族开刀,他们此刻还无从知晓。他们只知道,无论如何要将这可能性压到最低。两族间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魔族如果不图占领只求破坏,甚至不需要派规模庞大的魔军中的一兵一卒前来,仅仅是四魔王和七魔将这区区十一人就能毁掉半个冥界。尤其魔王的级别,绝不是冥军凭借数量就能抵挡的。魔族四大魔王啊……是连黑白无常都鼓不起斗志去面对的存在。真与某个魔王对敌的话,二人都清楚,一个打一个他们铁定要输,两个打一个他们也未必能赢。

    不能敌对,那么结盟呢?更不能。即便在因种种原因而被魔族裹挟着一同发动了百年战争的合作时期,鬼族真正忌惮的,依然是魔族。再说,连强大的魔族都需要寻求盟友来对抗的,只能是神族,难道神族就是鬼族招惹得起的?

    “我们走吧,那神族青年的同伴很快就会到来,让他们自己去寻找遗体吧。”忧心忡忡的黑无常说道。

    “哈,哈哈……”白无常笑得无比难听,“明明能救,偏偏见死不救;明明知道地点,偏偏连帮忙收尸都不肯……我看哪,黑白无常改名为‘黑白无良’好了!”

    “你愿意报丧的话,就留下。”黑无常哪里会有什么好气。

    “我本就是无常鬼,报丧的副业干干也没什么。不过,人家问起来我可不会昧着良心编瞎话,已经见死不救了,总得直言不讳吧?可是,难道我能直言不讳地告诉人家我们见死不救?”

    “那你还废什么话?走吧。”

    “去哪儿?搜寻恶灵吗?也好,我的郁闷需要得到排解,我的杀气需要得到释放。从现在起,我不再抓活的了,遇到了一概不留。”

    “不,我要回去通过我的渠道向神族传递魔将重新出现的消息,还有那神族青年尸体所在的地点,希望他能早点入土为安。否则,就算能顺利找到他的尸体,他的同伴也不会知道凶手竟然是魔将。让神族有所准备,对我们是有利的。当然,我会对我们的‘见死不救’进行一番粉饰的。”

    “你经营着神族的关系?你这不是戗情报部门的行嘛……”白无常有些惊讶,嬉皮笑脸地说,“嘴够严的,你连我都一直瞒着。”

    “谈不上关系,只是有点交情。”黑无常解释着,“百年战争后期,我曾奉命带兵配合七魔将之一率领的魔军,与一镇神军对垒,那是我军旅生涯中的最后一战,此后就成了拘魂左使者。当时整场战争的态势,是魔族在被压制后集结力量作凶猛的反攻,但我料定那只是困兽犹斗式的最后疯狂,败局已定,又不愿手下将士无谓伤亡,所以那一战我耍了个花招,并未出力。我绞尽脑汁将花招耍得巧妙,瞒过了那个魔将,却被神族主将看出了我的意图。他很欣赏我的眼光、立场和计谋,在摧枯拉朽地全歼了那支魔军后,他不光放过了我们,令我部无一伤亡,还配合我演戏,避免我被上级怀疑、被魔族怪罪。我自然是感激的,更佩服他的实力和手段,那统兵魔将便是他亲手斩杀的。总之,我和他算是有些惺惺相惜之意吧,战后会偶尔联系,互通两界情况。”

    “这家伙的实力似乎很强,比你我如何?”

    黑无常想了想道:“稍有不及吧……”

    鬼族两大高手的层次即便是神族也没有多少人能达到。这答案让白无常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很有风度地笑道:“那也是相当了得了。”

    黑无常刚才专注于思考,语言的组织不太严谨,反应过来后自我纠正道:“哦,我是说,他一个比我们两个稍有不及。”

    “真的假的?你不是没和他交手过吗?”

    “可我清楚那个魔将有多强,又亲眼看见了他杀掉魔将有多轻松。”

    原来填满自尊心的是气泡,话锋一转就被戳破。随便来个魔将就不弱于自己,现在又有个神族主将比哥俩联手都弱不了多少,白无常笑得别提多苦涩了:“我还没和神族交过手呢,本来有点期待能和你说的那家伙切磋一下,现在,还是绝了这个念头为妙。”

    “胳膊再怎么锻炼也粗不过大腿啊。”黑无常感慨道,“不能独善其身时,大腿要拣最粗的抱。如果有两条大腿差不多粗,那么在踢倒敌人后反过头来踢自己的可能性最低的那一条,就是胳膊的选择。”

    “无论如何,胳膊仍要加强对自身的锻炼,举举石盘、扔扔石锁什么的,强化肱二头肌、肱三头肌。”白无常少见地严肃,“我也要去将情况汇报给十三王爷。似乎要变天了呢,若等雨点落下来再修补油伞便晚了。”

    黑白无常不隶属于军方,十三王爷则是冥军目前级别最高的将领。新一代魔将现身冥界并杀死神族颇为看重的一员,魔族大有与神族撕破脸的趋势,天晓得各界间勉强维持的和平现状会在多久后被打破,在白无常看来恐怕不会太久。建议十三王爷未雨绸缪整军备战,似乎……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