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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城,陈尔诺家热闹一整个晚上了。
鬼束千夜话说得漂亮,可谁能保证这个姓里面就带鬼字的鬼族亲王不会打什么鬼主意?便利店是绝对安全的,鬼束千夜毕竟是堂堂冥界亲王,又不是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魔族,借他个胆都不会到神族特别部队驻地闹事。但木子巫死活不去,她觉得去了自己就真像犯人了。老妈也不去——她睡觉认床,总不能把她一人扔在家。
不管后天比武之后如何,今晚木子巫总是要在家里过夜的。难道让她露宿街头?或者当真把她送到第十镇灵城小队那里看押?伊乱传芳怕出变故,也要求留下增加一份力量。比武出场的人聚在一起总是好的,免得鬼束千夜当真发难被各个击破。
有女孩子陪伴老妈就会很兴奋,如果这女孩子是她的“儿媳妇们”,她就会兴奋过头。木子巫和英舞飏当然被她划入此列,伊乱传芳嘛……也要想办法把她变成儿媳妇……
哦哦,老妈不着调是真的,但为人可不龌龊,她心里想的其实是:认曲魂庵为干儿子的话,那小子会不会同意呢?
打架对英舞飏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稀松平常,而伊乱传芳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虽说美丽的淑女肯定不会经常打架,但是,要打便打谁怕谁呀!这二女根本不为比武担心。
木子巫情绪就更高涨啦,陈尔诺母子允许她在家里住……她一闭鼠目一堵鼠耳,自动过滤掉其它原因,只当这是对她的认可,小心花儿那个怒放啊……一想到晚上要躺在陈尔诺家的床上睡觉,小脸蛋儿那个飞红啊……
总之,一老三少四个女子叽叽喳喳笑闹玩耍成一团。
陈尔诺可放松不下来,一方面是因为木子巫——指的不是她惹的麻烦,而是她的战斗力……
“我说公主殿下,您战力到底如何?”陈尔诺忍不住问。
“你这么问,分明是轻视以大唐平阳公主为偶像的我……”木子巫嘴里咬着雪糕,一边腾出双手哗啦哗啦洗着牌,一边含混不清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四个女人……一桌牌。有老妈在,这是显而易见的嘛。
木子巫居然也会打麻将,而且号称逢赌必赢。她表示人类有种种发明创造,以这玩意儿最受妖族人民喜爱。
伊乱传芳就不用怀疑了,这位头牌花魁大姐头,打麻将只是“基本技能”中技术含量较低的一种——横竖高不过雅操琵琶、轻吟软曲,巧对对联、妙作诗篇。除了麻将之外,骰子、樗蒲、牌九、马吊、叶子格……她表示你想玩什么她就会什么。围棋、象棋、军棋、五子棋,哪怕是斗兽棋也得会——富家子弟十一二岁偷逛院子的大有人在,碰上一个欲望比较成人、智商比较幼儿的主儿,总得有手段哄他高兴吧。斗地-主、拖拉机、德州-扑克、21点也没问题。西洋跳棋?国际象棋?多少也会点,架不住时不常有西方蛮子仰慕我神州文化前来开眼啊,什么南欧海滨的神祇、东欧森林的吸血鬼她可都见过。
英舞飏直接表示:我不会。不会没关系,旁边有三位好老师呢!“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羊牯三个教啊……其实是两位,木子巫会打是会打,但打了十年练出的水平……在十分钟后被英舞飏超越。
陈尔诺一边端茶倒水伺候局,一边说:“这跟平阳公主有半毛钱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了,我不能给偶像丢脸啊!古有人族平阳公主,今有妖族平宁公主,一般的巾帼英雌不让须眉英雄。没两把刷子,我敢这么说吗?”
“人家平阳公主可是实实在在上过战场的,你先说说你动过手打过架吗?”
“当然!”
“赢过吗?”
“全胜!”
“真的假的?”
“战绩太辉煌,经典战例太多,让我想想哈……八岁那年,我看到魏卫尉的孙女吃棒棒糖,我想要,她不给,我一手成爪夺过糖果,一手成掌将其放翻……十四岁那年,我女扮男装到一个小学操场上和那儿的学生蹴鞠,有个小屁孩儿铲了我脚脖子一脚,我便回敬了他屁股蛋-子一脚……还有,迄今为止,本公主与侍卫、太监、宫女交手的战绩分别为91战91胜、365战365胜和1018战1018胜……厉害吧!”
“公主殿下好了不起……”
“是吧!”
“是个——泼癔啊!先不说你抢小小孩儿糖糖、踢大小孩儿屁屁太没人性,就说那些侍卫、太监和宫女,哪个挨了你公主殿下的打真敢还手啊?哪个‘还手’不是装个比武切磋的样子?哪个挨了打不得表示已经竭尽全力、不是自己水平低实在是公主武艺高?哪个不是踉跄跌倒仍嫌不够还要就势滚三滚?”
公主殿下一直看着手中牌张的目光定住不动:“嗯……”
“理屈了吧!”
“嗯……”
“词穷了吧!”
“嗯……”
“说句话成不?”
木子巫双手成掌,猛然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前一推——“和啦!”
陈尔诺单手掐头,只想以山崩海啸的姿态向后躺倒——惨啦。
很显然,哪怕木子巫在麻将桌上时来运转终于得意,她在比武场上却是眼高手低必然失意。
事实证明,即使在麻将桌上,她也得意得过早了。
英舞飏看了看木子巫翻开的牌面,试探道:“这个……是不是……诈和了?”
伊乱传芳苦笑道:“公主嗳,您逢赌必赢的历史,也是在侍卫、太监、宫女他们身上创造的吧?”
长着一颗钱串子脑袋的老妈不管别的:“包庄包庄……”
……
不知道该说木子巫是精神强大还是神经大条,连诈和带黑点,仍能保持上佳的情绪和旺盛的斗志继续玩下去。她输得都要找当铺了,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到解库去解外裤当内裤”。伊乱传芳不解:既然要到解库去当物换钱,为何不当外裤而当内裤?对此木子巫还振振有词:当了外裤仅着内裤成何体统?而当了内裤穿着外裤,旁人从外面看不出来,无非是自己不大舒服罢了。毋容置疑的是,堂堂妖界公主的内裤品质绝佳、用料珍贵,当了的确可以换回不少赌资。
陈尔诺忍不住又问:“你后天到底行是不行?”
木子巫撇撇嘴:“小瞧人,那什么‘七大侍从’拍马屁的功夫了得,实力嘛我看稀松平常,随便哪个都不是本公主对手。”
“谁告诉你后天出场的是夜王七大侍从了?”
木子巫翻翻眼:“那是谁?”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鬼族十三太保。”
木子巫吐吐沫:“咳咳咳咳咳咳咳……”
“你没事吧?”
木子巫咬咬牙:“没事,难不倒本公主……那个……呃……一上场就直接认输行不?”
“行,本来我就是把你算在‘五局三胜的’那个‘二’里的……”
木子巫抖抖手:“二萬……”
下面三副牌被同时推倒,三个女声同时响起——
“夹!”
“对倒!”
“单吊二萬!”
绝张儿都能听三响……陈尔诺真心觉得,这位巾帼英雌是绝对适合做一名炮兵司令的……
另一方面,搭载着安陵魆的航班应该早已降落在灵城机场,这位援兵却迟迟未到。
在木子巫输得当真去当了内裤也不足以还债时,总算听到了敲门声。
“这东西烦死我了……”鬼族是没有影子的,满头大汗的安陵魆进了门,一边摘着用于伪装、便于在人界行走的假影子——“义影”,一边朝陈尔诺嚷嚷,“头儿,曲大哥让我以最快速度回来,我这火急火燎的还没弄清楚咋回事呢。你们怎么也没个人去机场接我?害得我一路跑回来的,哥速度没问题,体能跟不上啊。能飞行就好了——靠,‘禁飞累死鬼’啊!”
“你咋不打车?”
安陵魆一听就发开了牢骚:“打啥车啊,黑车一口价、正规的也不打表,都他妈蛇鼠一窝!不光价钱贵,还得凑齐四个乘客拼车才走,灵城的人类政府镇不怎么样,也没个部门管管他们。估计出租公司逢年过节没少孝敬他们,要么干脆就是他们的亲戚朋友开的。啊,扯远了……关键是我还没领到特别部队的第一份薪水呢,没有人界货币来付车钱!我付冥币人家也得收啊!还不打我个抱头鼠窜……唉,去的时候是我第一次乘人类的飞机,还觉得挺新鲜,回来这一趟可憋屈死我了,以后再不坐那‘铁鸟’了。都说空姐漂亮,我可真没看出来,我右边那孙子看着胆小如鼠,没想到还贼眉鼠眼的不是往人家衣领里看就是裙子下面看。今儿的飞机餐倒还凑合,可我太倒霉了,刚要吃,左边那孙子对着我这边就是一个大喷嚏,这可真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这孙子长得獐头鼠目的,再他妈传染我鼠疫,我一看,得,甭吃了。丫的还问我为啥光看不吃,这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吗?还说我浪费粮食,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嘿我这暴脾气,老子要是个鼠肚鸡肠的人,下飞机就给丫套麻袋来一顿暴揍,让你丫的鼠目寸光不知道老子是谁……”
尔诺、舞飏和传芳越听越不对劲,然后两只拖鞋就飞向了安陵魆。老妈倒是乐了:真不愧是我儿媳妇,颇有你婆婆风范嘛!
安陵魆轻功卓绝,哪能被打到,闪过之后纳闷地问:“你是谁呀?我认识你么你就拿暗器袭击我?”
光着双脚的木子巫状若——疯鼠,一副暴走拼命的架势:“老鼠招你惹你了?要你如此作践?本姑娘不咬你个千疮百孔、筋断骨折你就不知道啮齿类动物为什么长大板牙……”
老妈脱下脚上拖鞋塞到木子巫手里:“别停啊,继续……”
英舞飏看着木子巫努力回忆:“我在游乐园外看到的那个游艺设施叫什么来着……啊,对了,是‘疯狂老鼠’!没错,就是这歇斯底里、脱缰野马的架势……”
伊乱传芳千娇百媚地扭动着腰肢,来了一声让人腿软骨酥的叹息:“唉,这就是‘出身’吃了亏,像我呀,牡丹妖,听到的总是赞美的词语和诗句……”
这都是一帮子什么人……陈尔诺狂揉太阳穴——自从当了这个队长,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有离家出走的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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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疯鼠”和一只“二鬼”总算都消停了,陈尔诺为他们二人简单介绍了对方,大家可以开始说正事了。老妈没兴趣听,去厨房给安陵魆煮面条卧鸡蛋。
“原来是这样……”吃完面的安陵魆沉吟道,“既然是十三王爷,那么后天出场的一定是十三太保中的几位。他们是他的私人贴身护卫,他到哪儿他们一定到哪儿。”
陈尔诺道:“也就是说,十三太保——至少他们当中的一部分,也一定就在灵城。若非如此,仅凭所谓‘七大侍从’是不可能追查到现出原形的公主的踪迹的。昨日他们没有现身,却不知隐藏在何处暗中观察。我方对此毫无察觉,可见这些人本领必然不低。”
安陵魆点点头:“七大侍从那几块料不够瞧,可十三太保就不一样了。好在昨天双方没有完全撕破脸当场对阵,否则他们便会现身出手。一对一的比武较量我们还有机会,但是群战……别说十三位太保齐至,便是人数与我方相等,咱们也必败无疑——他们可是经验丰富、配合默契的成名已久的职业军人。”
木子巫忙问:“他们当中有没有比较弱的?我是说我能打得过的?”
“十三太保中只有比较强的,没有比较弱的。以公主殿下的‘暗器’功夫来看,您……没戏。”
“我‘暗器’呢?”
见她又要暴走,安陵魆举手告饶道:“好了好了,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全力争胜的,如果你排在第五位,甚至是第四位,都可能不需要你登场啦。作为鬼族草根和屌丝,我是很有兴趣和这些威名赫赫的冥界王府高手较量一番的。只是说老实话,十三太保确实很强。”
伊乱传芳问:“比我们如何?”
“不好说,王爷家的事哪里是我能接触的,我所知也都是听说而来。不过,在冥界暗地里有种说法:刺杀冥王陛下还要比刺杀夜王殿下容易些。这自然便是因十三太保日间夜间、明里暗里地守在夜王身边之故。据我所知,我们鬼族的成名高手,主要有‘二使三尸五鬼’,也就是‘护冥二使者’黑白无常、‘三尸神’蓬氏三兄弟和‘五鬼众’五穷鬼将,而再数便是十三太保了。他们每一个都比黑白无常差得远了,但是据说,假设黑白无常行刺,十三人联手可保夜王安全脱身。”
“这是相当高的评价了,黑白无常乃战神主将级别,一人便可抵千军万马。”陈尔诺问,“这十三人的实力可都相当?”
“还是有些差异的。十三太保的单人实力,不如三尸神和五鬼众,但其中较强的几个,比五鬼众也相差无几,尤其第十三太保更是强悍,年纪最轻天赋却是最高,大概已达到甚至略微超越五鬼众的水准,直逼三尸神。比较公认的说法是,第十三太保迟早会成长为鬼族第四高手,前三个确实太难超越,但未来在鬼族中绝无第四人敢说战力在他之上。”
反正打哪个都是输,自己无非是“上场——认输——下场”走个过场而已,结局提前注定,木子巫反倒是最没压力的一个,好奇地问道:“除了黑白无常,那第三个是谁?”
安陵魆微微摇头:“不知道,恐怕也没几个人说得清楚。相传,鬼族之中还有位更胜黑白二使的顶尖高手。”
“会不会就是夜王?”
“决计不会。虽然没人见过夜王出手,但他统兵有方个人战力却未必高,据估计,最多不过是十三太保的平均水平。”
陈尔诺点点头:“咱们只有五人,没得选,对方却是十四选五。动手之前得做足功课,安陵,把你知道的十三太保的各自特点和能力详细说来。”
“好……”
自安陵魆口中,众人了解到,鬼族十三王爷座下十三太保是按年龄排序的,本名不详,如今的名字都是夜王所赐。自第一太保至第十三太保,分别是——
大太保:代号“老鬼”,名叫公祖源,兵刃是一把冰刀,主要能力是可将四周水汽凝于刀身,以冰为锋以冰为刃,可操纵冰雪水雾;
二太保:“衰鬼”公罔昭,使一把芒刀,冥气注入刀身便放射眩目光芒,货真价实的“亮瞎你的双眼”;
三太保:“穷鬼”公敛勖,使一把勉刀,只要手持可吸收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能量的此刀,他的体力便会源源不断得到补充,近乎永不衰竭,因此他也被认为最适合长时间缠斗;
四太保:“赌鬼”公输信,使一把石刀,刀柄中藏有毒粉,刀身也喂有剧毒,连刀鞘都可以释放毒气,他嗜赌如命,身上还能留有这最后一样值钱东西,只因无人敢接此刀,押不出、当不掉;
五太保:“馋鬼”公上进,使一把庖刀,刀尖分两杈如蛇信,距刀尖四寸处而下至刀格,刀刃上又开有四寸长锯齿,看起来很适合被用来拾掇三文鱼,给人剥皮剃肉也不在话下;
六太保:“醉鬼”公孙本,使一把藤刀,那乃是一柄细长的软刀,虽软却韧,可谓锤砸不烂、斧剁不断,刀身如熊舌般遍布毛刺倒钩,诡异难防、凌厉阴狠;
七太保:“烟鬼”公冶恩,使一把釭刀,进攻时刀刃生出可熔化钢铁的高温火焰,撤退时刀柄可释放浓烟以作掩护;
八太保:“艳鬼”公玉璋,使一把玉刀,碧玉刀身刻有美丽复杂的图案,但具体能力不详,因为他极少出手;
九太保:“野鬼”公仲审,使一把决刀,可折叠,刀柄有锁环、刀刃可转动,对敌之时常用锁环锁住其头颈,然后折刃旋回将其斩首;
十太保:“懒鬼”公仪贤,使一把仁刀,此刀削铁如泥极为锋利,但刀刃含有灵药,被砍伤之人感受不到丝毫痛苦,可说宽仁亦可说毒辣——敌人感觉不到痛楚便可能意识不到自己伤势有多重,往往撤退便可保命却仍兀自力战,直至伤重而死;
十一太保:“色鬼”公羊思,使一把花刀,握柄置于刀背正中处将刀身平分为两段,一半有锋锐刀尖却不开刃——可挑断任何衣带,一半刀刃犀利却平头无尖——可割开任何面料;
十二太保:“病鬼”公坚立,使一把方刀,尺寸巨大、造型威猛,握柄与刀背融为一体,护手与刀刃直接相连,整刀如同一块下角开孔以供持握的长方形钢板,只怕多数命丧他手的敌人不是被砍死,而是被此刀恐怖的硬度和分量砸死;
十三太保:“小鬼”公族孝,使一把气刀,据说只有刀首、刀柄和刀盘,却无刀身,但具体能力不详,因为见过他使用此刀的只有自己人和敌人,自己人不会外传,而他的敌人都死光了……
安陵魆补充道:“第十三太保‘小鬼’战力最强、大太保‘老鬼’修为最深,这二人是一定会出场的,另外三个人选不好说。不过十一太保‘色鬼’是一定不会被派出场的,我方目前女性较多,他那种打法……好歹是堂堂亲王,十三王爷不至于那么不顾颜面吧?其余十个人实力相差不大,能力各有特点,不知道他们对我们了解多少,或许会针对我们各自的能力派出人选吧。”
陈尔诺却不赞同:“我觉得不会。后派人上场自然可以针对先派人一方的选手,但这太不公平,我猜夜王应该会选定五人,然后双方抓阄决定对阵的对手和次序。事实上我与夜王通话时他已原则上同意了这一点,可惜还没来得及敲定,他草草说了句‘随意啦,我无所谓’就挂断电话去玩耍了。不过,他的态度虽然有些儿戏,却也由此可见他是信心十足。”
安陵魆叹道:“那就可惜了,否则我们可以采用‘田忌赛马’之策,由公主对阵小鬼——老实说,咱们谁对上小鬼都胜算不大,与其派最强选手一番力战仍难免惜败,左右是输不如选择战略性放弃这一局,以保存实力。老鬼虽然修为深湛,但我们怎么都有一拼之力,嗯……就由我来吧,凭轻功与他周旋,至少不会速败,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赚个平局。队长、传芳姐和舞飏对付其余任意三人,胜算都颇大。五战定胜负,如此对我方最有利。”
甭管是对方的“上等马”、“中等马”还是“下等马”,跟谁赛都是个输,但即便如此,木子巫对于自己被公然视作己方的下等马还是很不爽。小公主小脸一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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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本来是要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一战的,但做到这点的只有伊乱传芳和安陵魆。
木子巫连撒娇带耍赖,就差现原形满地打滚了,再加上老妈帮腔,终于说动了陈尔诺陪她逛一逛灵城。说来也是,昨天之前她在灵城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以一只老鼠的形态度过的。刨去窝在陈尔诺家院子里的几天,剩下的时间中,大部分也被她用来钻下水道了,很少出现在地面——有恪尽职守的猫、有多管闲事的狗,还有阴魂不算的鬼啊!所以基本上,她还不知道灵城长什么模样呢。
虽说鬼束千夜不知正跟哪位或者哪几位人族姑娘欣赏风月呢,想来他也不至于干出比武之前派人暗算对手的下作、出格之事,但是……还是不放心啊……英舞飏也不说话,背起装着格弓的登山包便跟着他们出了门。
陈尔诺对此当然是没意见的,可木子巫意见大了!她在前面走,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后背,还是双鹰眼,这对于一个鼠妖来说多别扭、多难受,甚至多惊悚啊——自己的小指向他大手的方向稍稍翘了翘,就觉得虚无中天上有头雌鹰的鹰爪动了动;自己的胳膊向他臂弯的方向微微抬了抬,就觉得仍在自己头顶盘旋的雌鹰的鹰喙张了张……这叫什么事儿啊!
其实她这完全是心理作用在作怪。英舞飏的心神一半用来警戒,另一半则在“撕花瓣”呢:少爷到底喜不喜欢公主呢……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
木子巫本来是想和陈尔诺共进一顿浪漫的午餐的,结果完全没了心情,三人便找了家餐厅点了外卖,带回去和传芳、安陵一块吃。
而特别部队的另一部,连日搜索失踪者未果,体重太大的暴岩和体能太差的嗡嗡都累趴下了,林仙则觉得好无聊,只有索阑很开心——整天东跑跑西跑跑,这样就能有饭吃,日子过得好轻松啊。
若失踪的是旁人,曲魂庵也会着急,那是出于职责所在和对那年轻人安危的担忧。可失踪的偏偏是“她”,那么除了这些以外,他还多了份私人的情绪:若是找不到她,她又出了什么事情,自己如何对得起老部下的在天之灵……
大伙都在休息,愀然不乐的他独自在林中踱步、沉思。想到不妙处,他不禁心下埋怨:你这丫头,战神学院好好的毕业旅行,你就好好的玩儿嘛,起的什么幺蛾子?让教官同学都因你着急上火……你搅了旁人心情、累得旁人辛苦不说,你都不为自己前途考虑吗?军队最重纪律,你闹了这一出,哪支主力部队还愿意要本来是相当抢手的你?短期之内,估计不会再有哪个学院的毕业旅行团会被安排来人界了……
突然,他眼神一亮:等等,等等……学院……毕业旅行团……人界……
好像……记忆中,和某人聊天时曾听对方说过其毕业旅行地点就是人界……应该没记错吧?
一直苦于找不到搜寻方向的他终于抓到了什么。为了让虚无飘渺的头绪变成确实在握的线索,他要和灵界取得联系。
林仙掌握的仙家绝活飞剑传书的确有很多优点,却也有其局限性,那就是发送信息的一方需要飞剑能够识别出接收信息的一方:比如接收方携带有储存发送方仙气的灵石,这样飞剑和灵石的气息就相匹配;或者,接收方提前将少量气息输入传书母剑储存,需要联络时,传书子剑乃是通过母剑来接受发送方控制的,自然能够准确找到目标。简言之,飞剑传书无法被用于与陌生人联络。
曲魂庵要找的人,对于林仙来说当然是陌生人,所以,他先用手机打电话给远在灵城的顼夏雪。她不在特别部队的战斗序列,却是最可靠、最能干的“秘书”。
作为前任副将,曲魂庵在灵甲军中有许多值得信赖的战友,不过他希望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获取想要的信息,而灵甲军中,只有高层才有办法从灵界直接与人界取得联络。这就如同他必须通过身处便利店中的顼夏雪来联络灵界。毕竟,只有主、副将级别的战神高手才能使用随身携带的通讯灵石进行跨界联络,而死神无论修为多高都做不到。其他神族想做到这一点就必须使用昂贵复杂的通讯灵石法阵,那可不是谁都设置得了、使用得起的。特别部队拥有一套这样的法阵,就设在便利店地下基地中。
于是,他对顼夏雪说:“请帮我联系灵甲军,找到主将伏魄渊和副将灵黎中的哪一位都行……”
放下电话不到一刻钟,他的通讯灵石就响了,他输入神气,心神中传来一把熟悉的女声直入脑海,旁人却是听不到的,就如同人类接听电话时使用耳机的功效。
“大人,好久不见,灵黎想你了。”女子欢快地说。
曲魂庵对着灵石说道:“现在你是灵甲军副将,说起来,该我叫你‘大人’。”
“大人永远是‘小梨子’的大人,小梨子永远是大人的小梨子。就算灵黎做了灵甲军主将,也要喊你‘大人’,除非——”他的继任者真诚地说着,不过接下来又跳回调皮的频道,“除非你娶我,那时你才不是我的大人,而是我的官人。”
“胡说八道,都当了副将了,说话不着调、玩笑没边际的毛病也不改改。”曲魂庵微笑道。
“主将不着调、没边际,副将好得了么?话说伏大人正为你着着急呢,说他闺女出生时你们说好了给两家的娃订娃娃亲,现如今她闺女都上小学了,你别说儿子,连老婆还没有呢!他表示‘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他冲着你们兄弟的交情也逼着闺女等了、嫁了,可要是‘女大三百’……你就是给他座金山当聘礼他也不干,坚决不让闺女等下去了。你还真不禁念叨,昨儿他还让我啥时候跟你联系给你带句话,他委婉地问你:还能不能抱个母鸡下个蛋啦!别怪我哈,这是他原话哈!其实我的意思呢……好吧,我就直说了:有病得治。你可以后半夜趴被窝里听情感类节目的广播,一般都会留个心理咨询热线电话。如果不是这类问题……那也好办,你就钻出被窝走到街上,趁着夜深人静抄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
“你盼我点儿好成么?”
“哈哈,开个玩笑恶心恶心你,谁让你许久想不起联系我。不过你也真得抓点紧了。想当年我刚进入灵甲军时,把你这个长腿欧巴前辈当偶像来崇拜。后来你离开了,留给我一个成熟嗳哉惜的深沉背影。可你要是再这么一个人耗下去,我可不想什么时候见到你发现你已经抽抽成佝偻的哈拉波及了……”
曲魂庵大皱眉头:“什么‘呕吧’、‘阿脚洗’、‘哈喇不子’?”
“我最近在看人族棒子岛出品的泡菜剧,学了点外语说得惯了。这可对不住,我怎么忘了,大人你这老古董哪能喜欢这类肤浅玩意,虽在人界却也定然不了解。”灵黎嘻嘻一笑,“说你是老古董倒真贴切。您的品质没得说,年头也够久,就不必再添岁月了吧?您老得都出包浆了,趁着还有人当个宝、愿意要,赶紧拍卖脱手吧。说起来真没天理,古旧沧桑的您还能拍个好价钱,新鲜水嫩的我却无人问津。唉,看来历久弥新的古意经典的确比急功近利的流行快餐更具价值。”
曲魂庵岔开话题:“你之前的话,可莫让伏大人听见。”
“之前……”灵黎想了想,“说你娶我?听见怎么了?你们俩表面是装模作样的正副手,暗地里是狼狈为奸的兄弟盟,你个资深掉渣的著名老光棍能娶我这鲜嫩水灵的伶俐小灵黎,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者,你成了我官人,他就是我大伯哥,哪有大伯哥跟弟妹置气的?退一步讲就算他要管,旁的事我绝无不遵,唯独这一件他管我也不听!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女平等婚姻自由,我追我求我自在乐意,他管天管地管不着人拉屎放屁,我还怕他听见?”
曲魂庵哭笑不得:“我说的是在这句之前的那一句……”
“让我想想……啊!我说了做灵甲军主将!是哦,不能让伏老大知道我惦记着篡他的权呢,呵呵。人类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其实啊,太想当将军的士兵在将军眼力里更不是好士兵。嗯嗯,不能让伏老大在战场上放我黑箭。”
“小丫头志存高远,看来实力颇有进境啊。”
“那是,我又修出了新的战灵……”灵黎颇有些得意,像个向父母展示好成绩的学龄儿童。
“那么你有……”曲魂庵确实吃惊,“你让全凭桓楚一人既当先锋又兼主力还得殿后的我,情何以堪啊……”
“你脚上的鞋子还在吗?”
“何意?”
“老子信了你的邪(鞋)!”
“哪有姑娘家自称‘老子’的?”
“好吧——老娘信了你的邪!”
“好了,闲话到此结束,说正事。”
灵黎的声音连个缓冲都没有直接转为严肃:“请讲,大人。”
“你……还记得桐千叶吗?”
“记得,大人。”
“我记得他是你在死神学院时的学弟……”
“我长他三届,大人。”
“你能尽快调阅到他的档案吗?”
“能,大人。”
“好,拜托你帮我查查他毕业时参加的毕业旅行目的地是否人界。确认为‘是’的话,再查清旅行团当时走过的路线、到过的地方。”
“好的,大人。”
“麻烦你了,有了结果马上告诉我。”
“是,大人。灵黎这就去办。”
……
半个时辰后……
曲魂庵将通讯灵石放口袋里,招呼大伙:“休息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出发。”
索阑第一个蹦起来:“咱去哪儿?”
“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