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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五虎,助战者原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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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城西郊的荒原上,此时已是尸横遍野、骨积如山。

    索阑从一位魔族军官的尸体上搜出来沉甸甸一袋钱币,也不管旁边有人看着,掂了掂分量,颇为满意地丢进自己的储物囊。紧接着,他又从一个狼匪头目的脖子上和手上分别拽下一条镶嵌着鸽蛋大小宝石的粗大金项链、撸下一枚顶级的定制版纳虚戒,都是好东西,也不知是这家伙生前从哪里抢来的。项链去和钱袋做了伴,纳戒被他直接戴在手指上,引元气一探,他立马咧开大嘴乐了。纳虚戒和储物囊是同一类收纳法宝,容积要小得多但品质更高、造价更贵,一般被用来放置贵重的小尺寸物品。这枚纳戒本身价格就颇为高昂,用来装袜子内裤显然是暴殄天物,果不其然,里面满满当当塞的都是值钱物件,他不乐才怪。

    他的举动遭来安陵魆的嘲讽:“你丫个大财迷,穷疯了?长个钱串子脑袋,一点品味都没有,看哥都挑了什么货色……”他眼光确实比索阑毒辣,挑拣战利品的原则是贵精不贵多,一会儿工夫就搜罗到好几件档次、品相都无可挑剔的兵器、法宝和丹药,这些东西自己留着用固然不错,拿去卖了只怕价值也高过索阑的收获。另有一样宝贝,那是一套用极品丝帛制成的手帕,每一块上都精致形象地绣着独特的一首青楼诗和一张春宫图,那绣工一看就是大师手笔,每一块的角落里还绣有春水双鸟图案,那是妖界“成妖用品”界巨头“合欢鸳鸯堂”的著名标识。他把装手帕的锦囊珍而重之地揣进贴身内衣的口袋里,看样子是一定要自己留下的。

    “那是,你在匪寨里待过,是专业眼光,我只是业余的。”索阑揶揄道,“我看你不光混过匪寨,更是青楼的常客。”

    一旁的伊乱传芳干咳一声:“风月场所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是哪一家院子都称得上‘青楼’二字。我们月华阁就不提供那种物件,若是哪个客人拿那东西来污我的眼,姑奶奶将他连人带帕丢出窗外。”

    安陵魆怪叫一声捂紧口袋:“靠,你们这帮家伙眼睛要不要那么尖啊!”

    陈尔诺和曲魂庵对索阑和安陵魆的土匪行为颇为头疼,一时又不好说什么。远处的晋楚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作不见,近处的汝嫣裕衣早把长弓变回梳子塞回怀内,一跺玉足转身就走:“亏我还帮你们对付狼匪,你们自己岂不正是‘色狼’加‘土匪’!”

    陈尔诺挠头苦笑:“这打击面有点太广……”

    正蹲在又一具尸体旁边翻口袋、探锦囊的索阑,感受到地面的微微震动,抬起头来看着前方问道:“谁知道那五位麒麟骑士是什么来头?这么玩命的帮忙,够给力的。谁和他们有这么深的交情啊?”

    暴岩粗豪的嗓音响起:“反正我不知道。麒麟好强好快,啥时候我也能有这么一头坐骑啊……”

    “你算了吧,就你那体重一屁股下去麒麟就成麒麟饼了。”林仙不刻薄能死似的,“以你的脑力能想明白才怪了。人家是战神,咱们小族小民高攀不上。他们明显和第十镇以及顼夏雪那些人不是一路,咱特别部队这些人中,战神只有队长和不足千羽,不是我说,不足千羽小丫头片子刚离开校园,没这人脉。有这等面子的只能是队长,谁让咱们队长背景深、故事多呢。”

    陈尔诺望向麒麟骑士,心说我不认识这些人啊。

    不足千羽瞥向林仙,心说你再叫一句“小丫头片子”试试?本姑娘拿大片刀片了你!

    安陵魆也不玩“尸海淘宝”的游戏了,站起来提着破锣嗓怪叫道:“看,他们驰过来了!好像正是冲着队长来的……舞飏,仗都打完了,你那么紧张干吗?放松点……”

    英舞飏左手重新握住格弓,右手倒攥钢刀,腾不出手来只能一抖瘦削的香肩甩掉安陵魆拍过来的鬼爪子。她也没法开口作答,因为她的两排洁白的贝齿间正横咬着一支羽箭。她修长的玉腿一迈,闪身站到陈尔诺身旁,一对闪亮的鹰目死死锁定高速奔来的五人五骑。

    认为情况不对的不只英舞飏一人,她诧异地发现横刀护住陈尔诺另一侧的居然是不足千羽——这小姑娘初来乍到,对我家少爷倒是很好啊……

    其实这倒是她想左了。不足千羽还没时间与特别部队中任何人建立私交,只是在她心中,旁人死得,唯陈尔诺和曲魂庵死不得,否则谁来帮她解决加入特别部队的相关事宜?无法加入的话,她心心念念的大仇将更加难报。因此,谁想伤害这二人她是万万不许的,必然提刀拼命。

    眼见二女如临大敌的状态有传染的趋势,其他同伴那架势也快绰家伙了,识得麒氏五虎为何等人的曲魂庵连忙苦笑道:“都稍安勿躁,是自己人。”

    众人这才注意到,来者虽然风驰电掣显得颇为急切,却已在坐骑背上收起了兵器。五人似乎不会兵器幻化之术,不需要将适才大展神威的五杆长枪还原成幻态,而是直接收进了储物囊中。

    “自己人”三字一入耳,见闻广博的伊乱传芳、暗中关注神族秘辛的林仙、对神族军方人事多有了解的不足千羽等人便开动了记忆,却一时无法把五位骑士与印象中的熟悉形象对上号。毕竟麒氏五虎当年名头虽响,终究已从主流视野中消失了太久。

    驰到陈尔诺身前两三丈处,五头坐骑同时刹住蹄子,牢牢钉住身形,五位骑士飞身落地,上前几步后突然一前四后齐刷刷单膝跪了下去。

    五人风尘仆仆而来,马不停蹄便投入激战,如今已是尘覆面罩、汗透征袍、血染战甲,连那五匹神骏的麒麟也难掩疲惫,强健的胸肌剧烈起伏,如龙似狮的大头上鼻孔快速张翕,不停喷着粗气。然而,五人顾不得这些,他们雄壮的身躯竟略略发抖,却显然不是累脱了力,战斗时肆无忌惮地收割敌人性命堪称杀人不眨眼的他们,粗豪的嗓音竟也微微发颤,这一切都在证明此刻他们的心情是怎样的激动。

    “少主!”

    “少将军!”

    英舞飏心脏猛地一跳:自己和父亲这鹰魔一脉都是陈尔诺生母鹰云裳的家将,这五位战神如此称呼少爷,多半是少爷生父麒甲衣生前的部下。果真如此,想必他们肩负着与自己相同的使命,大家可说当真是同心合意的“自己人”。

    待得五人取下面罩,她仔细瞧着五副面容,依稀辨认得出他们正是自己少年时在麒府中时常见到的麒氏五虎。只是一来那时自己年幼,二来他们外出公干的时间居多,再者他们居住之处也与她和父亲的住所相距不近,因此谈不上熟悉。

    一股亲近之意油然而生,她又暗自惭愧:刚才太过紧张了,其实见了他们的高等麒麟——这麒甲衣麾下麒家军的招牌坐骑,自己早该想到的。唉,真是关心则乱。

    对着陈尔诺一人,却喊出两种称呼,五人心志相同,微微一顿后,这一次异口同声道:“麒氏五兄弟,拜见少主!”

    主人之子,自然是少主。可是莫说“少将军”,“老”将军都已不在,想起来就叫人唏嘘悲恸。目下陈尔诺只是小小一支特别部队的队长,还尚未转正,“少将军”三字留待来日再叫。五虎相信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他们盼望着将军的冤屈得雪、血仇得报,盼着少主会如他父亲一样威震天下,也盼着能找回身为麒家军一员的昔日荣光。

    “五兄弟”是他们自称,旁人无论敌我,大多或畏惧或尊敬地称他们为“麒氏五虎”,这名头曾经当真不小。当然,他们虽然屡立战功,但个人实力并不特别出众,他们的名气,主要来源于当年那位威名赫赫的绝世战将麒甲衣,以及在百年战争中多次力挽狂澜的麒家军。

    听得他们自报身份,特别部队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尔诺身上。

    “堂叔!”

    陈尔诺的心脏也漏跳了一拍,一个箭步扑上去扶起了五人中当先那位。

    五虎不是草莽英雄,而是正规军将领,说话行事绝不缺了礼数,既要拜见少主便个个将头盔连面罩摘下,单臂夹在肋侧。早在战时陈尔诺看着那领头者的身形就略微觉得眼熟,只是距离较远,五人又都戴着遮住小半张脸、主要用于遮挡风沙的面罩,是以看不清面容。此刻近在咫尺,其余四人他不认识,但位于最前面的可不正是自己三年多未见的堂叔吗?

    麒氏五虎中的老大麒天忠,一张白皙面庞上写满郑重之色:“从前事出无奈,今日再见少主万勿再如此称呼,可折杀末将了。”

    原来,百年战争结束后,麒甲衣和鹰云裳功成隐退,带同麒氏五虎、鹰天翔等部将家臣在人界灵城远郊,过起逍遥恬静的生活。后来危机陡生,夫妇二人赴死前将陈尔诺托付给义母陈醉抚养,母子二人远离灵城这是非之地,另择城市居住,直到陈尔诺十八岁时才重返家乡。

    麒甲衣怕五虎如后来的鹰天翔般冲动地寻死殉节,前往天界前便将五人诱到无人处下了行动禁制,使他们无法离开。以他实力所设禁制,五虎合力也破解不得,待得其时效过去,麒、鹰夫妇二人早已逝世,甚至鹰天翔都大闹法场力战而死。麒甲衣要他们活下去,除了不舍他们无谓牺牲外,也是要留下可靠的人暗中照料独子,鹰云裳懂得丈夫心思,所以离去前给五人留下了陈醉和陈尔诺的地址。

    此后十七年,五虎一直守护着主家府邸,老大麒天忠每一年便去看望少主一次,并在和陈醉商议后假称自己是陈尔诺的远房堂叔。其余四兄弟知道事关重大,越少影响少主的生活就越有利于他的成长,越少出现在他周围他被对头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小,也就越安全,所以强忍内心的惦念,苦等至今才在他面前现身。

    五虎不知道陈尔诺到底会否觉醒为神,以及什么时候觉醒,陈醉却是得到过鹰云裳的详细指点,知道他的觉醒过程会在十八岁成人时开启,在二十岁时加速,年满二十一岁那一日显现觉醒的结果。她更知道,在此过程中陈尔诺需要大量能量支持,在本身并无意识和明显感觉的情况下,其肌体会自主地吸收天地元气。在人界,天地元气最为充沛浓郁,而且元气的类型、等级和属性都与陈尔诺的需求最契合的地方,首推灵城,因此陈醉才会无论如何也要陈尔诺去灵城上学,并且在他高考之前、未满十八岁时,就在灵城买了房子,那边高考一结束就立刻搬家。她购买的是与邻居保持相当距离的独栋别墅,还在陈尔诺二十岁、进入觉醒倒计时一年以后要求他回家来住,也是希望在觉醒的关键期他可以少受外界影响,而且一旦出现问题,也可把被人发现异常的可能降到最低。

    在陈尔诺可能受到的影响中,来自人族以外的智慧种族的气息差不多是最要紧的一项,在他十八到二十岁之间关键筑基期内尤其如此。在这个阶段,他体内潜藏得又深又久、被他父母所制灵药缓缓激发的同时又强行压制的神族或魔族血脉,如同刚刚发芽的种子,脆弱得都无从探查,是整个觉醒过程中最容易受到干扰、出现纰漏的时期。如果此时有人族以外的某种族之人——尤其是修为较高的人——出现在他身边,除非他无法成神成魔而以人类之身生活下去,否则刚刚苏醒、尚不稳定的血脉和元气便有可能受其气息牵引而紊乱。若是出现这种情况,其后果轻会使他觉醒后无法在第一时间恢复到本该达到的境界,重了,则可能使他的觉醒过程变缓。

    这两年虽是觉醒的初级阶段,却相当关键,只有平稳安全地打下坚实基础,在他二十一岁时,或神或魔的血脉才会如破土而出直插云霄的神奇豆蔓般,更顺利地瞬间突破封印的压制,并让他爆发性地获得到不俗的力量,而后持续增长。因此,陈醉不愿让陈尔诺在十八岁之后、完全觉醒之前再见到麒天忠。再加上她认为在这关键时期,真正能确保陈尔诺安全的不是来自麒氏五虎的保护,而是让他生活得更加隐蔽低调,所以她才瞒着麒天忠搬家到灵城。

    唯一让陈醉没想到的是,贝溟玄也考到了灵城大学,不过对此她并没什么担心。这丫头和陈尔诺从小一起长大,虽说对儿子未必有什么男女之情,但绝对视他为最重要的人,拿他当最亲的朋友、最近的知己、最铁的磁器,二人感情简直比亲兄妹还要好。陈醉是女人,而女人相信直觉,她笃定即使麒天忠会做不利于陈尔诺的事,贝溟玄也绝对不会。

    陈醉留下的信上,只写了因陈尔诺觉醒的需要而必须带他离开,去到一个稳妥的地方免受打扰,要麒天忠不必费心寻找,三年以后自当相见。

    然而麒氏五虎哪里放心得下,还是分头行动寻找陈尔诺下落,三年里几乎找遍了神州大地,可惜每一人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然而每一次失望后,稍作调整又重新出发,并暗自祈祷这一趟不会又是无果的结局。

    陈醉此举无疑让兄弟五人大为苦恼,但她早视陈尔诺为亲子,为了儿子的安全和未来,她委屈起儿子的几位“堂叔”来一点没犹豫。她也知道麒天忠可靠可信,但在儿子完成觉醒前,她愿意满脑子塞满“阴谋论”和“威胁论”,除了她自己,她谁也不靠、谁也不信。

    其实五虎不是没在灵城寻找过,然而在他们看来,人界能提供大量高浓度元气的地方中,最不可能被陈醉选择的就是灵城。因为陈尔诺的亲生父母在灵城建有府邸并生活多年,在人界,这里才是陈尔诺的“老家”,虽然时隔多年,但谁能保证当年陷害他父亲的对头没在这里留有眼线?要知道,五虎中曾不止一人有过被人暗地监视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麒甲衣和鹰云裳的设计中,灵城正是儿子最佳的觉醒之地。当然,陈尔诺也不知道,其实他去灵城乃是“回家”,毕竟当初离开时他只一岁多,尚不记事。

    五虎的这种思路导致他们并未把足够多的注意力放在灵城,再加上高深莫测、神秘难明的隐在暗中“作梗”,使得住在灵城郊外的他们始终未能找到距离他们如此之近的少主陈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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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交流了情况,使陈尔诺知道眼前大汉确实是父亲的部将,而非自己的什么堂叔。在关系的类型上,本来就没什么亲人的他,又少了一个“血亲”,多少有些郁郁。然而在数量上,原本一个关心自己的麒天忠,又多出四位同样关心自己的结义兄弟,似乎也足可弥补。

    麒氏五虎对父亲忠心耿耿,对自己则默默付出良多,令陈尔诺颇为感动。这般情义,难道便比不上血缘关系吗?他们虽非父亲堂弟,却得父亲视如手足;他们虽非自己堂叔,可论起来,难道不算自己的叔父吗?

    陈尔诺乍见亲人,颇有几分激动,一位位扶住五虎,五对强健的虎臂则纷纷大张,将他拥抱进五副宽厚的胸膛,五双虎目竟都微微泛红。

    不过,陈尔诺那“叔父”之称,五人却执意不接。有的大摇其头,有的大摆其手,有的面现惶遽,有的说什么“感情是感情,身份是身份”,有的附和道“上下尊卑不可乱”……总之五人都不敢更不愿自居叔父,受少主长辈对待。

    陈尔诺知道劝不得他们,索性做足小辈模样,对五位长辈耍无赖:“上下尊卑?我一路走来得很多人相助,你们也对我付出许多,没有这些我是否活着也说不定,死都死了还分什么上下?难道是埋骨之时脸朝上还是朝下的区别?尊卑不可乱,难道辈分就可乱?你们和我父亲并肩作战情同手足,我不叫‘叔父’难道叫‘大哥’?那么父亲若还活着,我又该叫他什么?不叫叔父也行,你们告诉我该叫什么?先说好,不中意我可不叫……”

    中意不中意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陈尔诺来这一套五虎还真没辙,他们之前哪里会考虑称呼问题。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也有讨价还价的机会——陈尔诺也不乐意听他们叫自己“少主”。

    见来者没有敌意,不足千羽可没耐性看六个大男人跟这儿煽情。今天劈了不知多少敌人,魔兵的铠甲够厚,魔狼的骨头也够硬,她的宝贝流光鸽羽刀都有些卷刃了,让她心疼不已,跑一边儿磨刀去了。仍然寸步不离守在陈尔诺身旁的英舞飏,心情也放松下来,暗道:要不,您几位跟我一样叫他少爷?

    最后的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一边仍是“少主”,一边则是他的五位“叔父”。具体来说,麒天忠是“大叔”,然后依次往后排,最小的麒鬼勇便是“五叔”。

    陈尔诺想邀请五虎去家里坐坐,好好聚一聚,五虎也有满满五肚子话要和他说。反正接下来也没他们什么事了,打扫战场、收拾残局的事自有第十镇官兵负责。

    对于第十镇,即便是性格别扭的林仙也没话说,人家仗也帮你打了,打完了又帮你收拾,收拾完了还不多占你的。腰悬唐刀、背插汉剑的北唐集过来说,战利品收缴之后会由千代幽舟和陈留菽整理、统计、登记,并平均分作三份,一份上缴,一份带回第十镇,第三份留在灵城,由特别部队自行处置。还强调这分配方案是隐大人的意思。

    三千多个敌人,那就是三千多个钱袋啊!至于兵器、甲胄、法宝、符箓、丹药……特别部队中没几个是家底丰厚的,不敢想最后能统计出怎样的数字啊!三分之一也足够吓人了。诚然,三千魔族中绝大多数只是大兵小匪,身上不会有什么值钱物件,但蚊子再小也是块肉,成千上万的蚊子也能炒盘菜,成千上万份寻常物品凑到一起,价值也绝对不菲!

    一听这话,索阑和安陵魆也不在死尸上忙活了:人家不小气,咱也得表现出特别部队的大气不是。虽然林仙乜斜他们一眼,腹诽“这俩孙子八成是累得实在搜刮不动了”,但总算当着外人没说出口。他贬低别人的同时还不忘抬高自己,暗道:看本仙多有骨气,饿死不吃嗟来之食,穷死不接抛来钢蹦。憨直的暴岩厚道地赞道:“讲究!”

    隐大人很够意思啊……陈尔诺转念一想,不对啊,“隐大人的意思”?他人都不在这里,怎么传达的“意思”?

    “尔诺,你和特别部队诸位今日表现不错。不过先别忙着叙旧,恐怕没时间给你摆家宴了……”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可不正是隐大人吗?在空间裂缝危机解决后,他第一时间便从神界赶来。

    麒氏五虎辨他服色,再看北唐集等人对他的恭敬态度,知道来者是第十镇主将,便纷纷抢先行礼。他们虽然早已不在军中服役,体内却仍流淌着军人的血液,改不了的军官作派,见到高级将领哪能无礼。不过,他们毕竟已是百姓身份,对方军衔再高、官职再大,与他们也不是上下级关系,更不受军中规矩约束,所以微微欠身、抱拳拱手足矣。五人不卑不亢,他们可曾经是麒甲衣麾下骁将,追随这位前战神十镇总统领南征北战,什么大人物、大场面没见过?面对再高级别的人,也不足以令他们失态。

    隐略微回礼,却是直奔五人而去:“五虎请借一步说话。”

    见人家有话要说,其他人都退了开去,陈尔诺则明白稍后隐必然有话对自己说,只有英舞飏陪着他留在原地。陈尔诺感到自己在觉醒为神之后愈发的“耳聪目明”,原本因嗜书如命而导致的近视渐有恢复正常的趋势,耳音也灵敏起来,隐约听见些不远处六人压低声音的话语:隐大人说了件什么事,似乎有些棘手,五虎表示“果然如此”。还有什么“考验”、“准备”、“场地”、“教官”之类的,断断续续的,他也没法确定这些话能否连成一个完整的意思,或者,是分别在说着几件事。

    五虎表态“全力支持”、“准备妥当”,请隐大人放心。隐点了点头,算是为谈话画上句号。

    五人雷厉风行,既然拍了胸脯给出保证就不再多停留,先行一步去办隐拜托的事情。只对陈尔诺说“若无意外,不几日便能再见”。

    隐对陈尔诺说的话也简单:“你和你的人先回去歇着吧,好好休息、调整几日。”

    特别部队众人疲劳自不待言,更是或多或少、或重或轻地人人带伤,对此自然没有异议。陈尔诺却感觉这话听起来似乎暗藏着一层意思:为什么要休整?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休整之后呢?是否另有艰巨任务在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