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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休整,恶战后重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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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场大战,即便消息封锁得再严密,也难保灵城之中没有人类察觉到什么,何况中了狂化针的人已造成了几起事故,不过这种事情自有第十镇高手去操心,清理现场、复原破损、消除记忆,自有一番忙碌。

    接下来的几天,随着第十镇战神陆续返回神界,大战算是正式落下帷幕,虽然特别部队几乎人人挂彩却好在无人重伤,有医术高超的嗡嗡,以及财大气粗到把各种灵丹妙药发给大伙当糖豆吃的伊乱兄妹在,各人伤势都在以惊人速度好转着。

    既然疗伤回力十分顺利,并不会对行动造成影响,特别部队众人便重新进入了正常生活轨道。

    陈尔诺一堂不落地去上课。自从加入了特别部队,他已经算不清自己上的课和缺的课到底哪个多,以至于米库都看不下去了:“哥虽然爱睡觉,但至少是在课堂上睡觉好伐啦!”罗滕更是煽情地诉说了自己的委屈:“少了你宽阔的身躯遮挡,哥已经好几次被老师的粉笔头从睡梦中唤醒了……”

    说起来,陈尔诺已经是个地地道道的神族了,似乎并没有十足的必要再混迹于人类的校园中,只要他愿意,隐就有办法把他塞进战神学院的高级班。不过,他没觉得兼顾学业和任务是多大的负担,更不愿意离开人界。老实说,他不是没翘过课,但他翘课是因为想翘课,不想的时候,战神的身份并不足以成为让他翘课的理由。

    安陵魆和暴岩都是那种战斗时优缺点同样突出的人,一个是够快不够力,一个是力大速度慢,曲魂庵带着两人,哥三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练功上。以林仙的性子,本来修炼这事绝对是要独自进行的,不过刚刚这一场大战,他先是被魔鹰虐,后又惊讶于梁重阳实力的提升速度,总之是受了点刺激,这让他转变了想法,主动加入到练功那三位的行列。或许,他也觉得大家在一起的话,既方便切磋,同时旁观者清,也更有利于找到自己的不足。

    嗡嗡依旧每天去找前些日子结识的一位人族名医,那位老先生是神州传统医学领域的泰斗级人物,本来嗡嗡是想拜师的,但老先生在见识了嗡嗡的手段后,死活不同意居她师长之位,强调“学无大小,达者为尊”,只愿平辈论交,一来二去他们倒是结成了忘年交。

    以效果而言,嗡嗡的神通远不是人类医师所能匹敌,但究其原因,主要是她掌握精灵的高深医疗法术、拥有精灵的强大医疗法宝,还能采集不存在于人类世界的药材、通过人类闻所未闻的药方炼制灵丹妙药,然而这并不能说明单纯在医道药术上她一定胜过老先生。何况医药之学博大精深,谁也不敢说自己所学没有死角,更不能否定不同种族医术的独到之处,高明医者相互研讨、印证、借鉴乃至切磋,对双方来说,无疑都是有助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这一老一少之间,不只是老人惊讶于少女于医术之运用纯熟、于医理之理解深刻,少女对老人丰富的临床经验、雄厚的知识储备、多样的应变手段和慈悲的医者之心也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人相处融洽,在旁人看来,他们好似一对难得地有着无数共同语言、老慈少孝的祖孙。只不过嗡嗡要小心藏好自己精灵的身份,若是让老人知道这位外形娇俏、性格可爱、心地纯善的少女不是人类,背上竟然还能长出翅膀,只怕治过、见过不知多少千奇百怪的病患姿态的老医生,也要被惊得背过气去。

    新加入特别部队的不足千羽,性情冷漠难于接近,连爱好都略显怪异。本来她不愿与大伙同住,想出去自己租房,怎奈陈尔诺和曲魂庵坚决不允。

    自从她在便利店后院的住宿区被分配了一间房作宿舍后,她就第一时间爬到房顶搞起了“土木工程”,还固执地独自动手,谢绝别人帮忙。神族干活就是快,不到两天的工夫,她就用不知从哪里淘换来的旧建材搭建起一座实用、美观又舒适的鸽棚,看起来好似她自己住的平房接了个二层楼。当然,“舒适”是针对她从神界带来的数百羽鸽子而言的。除此之外,她还在自己门前种下一棵来自灵界的、又名鸽子树的珙桐。珙桐喜温恶寒,不论哪一界的品种都生长在温暖的地区,不过灵城虽然是神州北方寒冷之地,以她的道行倒也不怕它被冻死,自能以法术确保它茁壮成长。

    养鸽栽树都是陶冶情操、亲近自然的优质活动,不过在她自己、鸽子和小树的“住宿”问题都得到解决后,她又开始把主要精力放在研究麻纺和文身上了,整天不是抱着麻类作物和麻纺织技术的资料钻研,就是跑遍灵城寻找每一家文身店去感受其水平。面对大伙不解的眼神她也不对自己的目的做出解释,跟旁人说的话还没有对着鸽子和珙桐说的多。

    “这孩子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落下精神问题了吧?”不无担心的伊乱传芳这样想。唯一对不足千羽有几分了解的曲魂庵明白她做这些事的原因,惟有报以苦笑。林仙本有说几句风凉话的冲动,不过总算忍住了,毕竟关系不熟,万一这别扭姑娘受不得玩笑提刀炸了庙,那可就尴尬了。

    嗡嗡倒是挺高兴,又是鸽棚又是树苗的,看这架势不足千羽是把特别部队当家了,会长住下去,她可是很喜欢这位冷艳的小姐姐的。话说回来,只要是同伴嗡嗡就都喜欢,她不喜欢的人少之又少。

    便利店方面,则依旧主要由伊乱殃城和顼夏雪留守照看,如今还多了个沈忱。

    一堂不落地去灵城大学上课的还有陈尔诺的小影子、小膏药、小跟屁虫英舞飏,对此没有任何人会感到意外。陈尔诺有时候也被她的如影随形搞得很郁闷,但她对自己的忠爱之心可昭日月,他实在舍不得责备她。

    英舞飏对自己被陈尔诺老妈打造的清纯女大学生形象很不适应,但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她也不太擅长打扮自己,索性由着陈阿姨折腾。陈醉还给她买了个大号帆布双肩背包当书包,里面所装之物依旧体现着舞飏的路数:文具书本真没有,兵刃暗器有的是。不损身携带这些东西她会更不适应,而且绝对非常在意。

    她的原则便是少爷到哪儿她到哪儿,不惜以死为代价来确保少爷之生。话是这样说,其实少爷到的地方里也有她去不了的——陈尔诺去厕所时,她就只能守在门外。至于她自己……除非能确定在她解决问题期间少爷身边绝对没有安全隐患,否则她会选择……憋着。

    伊乱传芳是特别部队里的大姐头,拿其余几位女孩当亲妹妹看待,对她们关爱有加。面对执着坚毅的英舞飏,她也只能暗自叹道:看来,要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护主侍卫,不光要有忠肝义胆、石心木肠,还得有耐撑的膀胱和坚挺的肾盂啊!舞飏仅仅是合格吗?不,她堪称典范!不过……她做这一切的动力,仅仅是为护主吗?或者说,陈尔诺在她眼里是少主,可在她心中呢?再看看每天被暴岩伟岸的身躯遮风挡雨、防晒防尘,自己却浑然不觉身在福中的小迷糊蛋嗡嗡,以及为爱复仇已成执念,用满身杀气、恨意包裹着心底最后一点柔软、甜蜜的小偏执狂不足千羽,大姐头更是只有苦笑叹息:这帮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还有两个人也经常出现在灵城大学内,其中一个是索阑。他是人类,也想像正常年轻人一样体验一下校园生活,给他弄一个灵城大学学生的身份对如今的陈尔诺来说并不为难。虽然实事求是地讲,索阑不可能真正在课堂上听进去什么,但他还是听得乐此不疲,被他一口一个“老大”叫着,陈尔诺也愿意在不坏规矩的前提下帮他实现心愿。

    另一位就出人意料了——居然是仿佛万事不关心的林仙。他仙族门派混过,人族大学一定没混过,同时他是仙人,外貌与人类无异,思维方式也相近,若他也想像索阑一样尝一下新鲜,似乎也说得过去。关键是,大家都以为他尝过了新鲜就该热情消退,没想到他一连好几天准时出现在课堂里,绝无迟到早退现象,而且脸上容光焕发,陈尔诺和英舞飏什么时候看他都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投入神情。要知道,索阑好歹还是接受过一定程度的人类基础教育的,而林仙呢?人类视之如天书的仙家道法、符箓、咒术对他都是小儿科,可人类任何一门大学课程在他听来却难懂如天书。是什么让他乐此不疲地去上课呢?

    打算像英舞飏一样贴身保护陈尔诺?扯!有的课陈尔诺都没选他也去听;课程精彩?屁!当然,有一部分课还是称得上精彩的,问题是精彩不精彩他都听不懂啊,既然听都听不懂,自然无从分辨是否精彩;和罗滕、米库斗-地主?这是索阑干的事,他们三人的确很快就混熟了,而骄傲的仙人可不大屑于与两个普通人类玩耍……

    其实答案很简单,只两个字——美女。而且,林仙虽然阴冷孤傲,但在立身上甚正,绝非轻浮无行、看谁都行,而是有着明确的目标——他曾来灵城大学找过一次陈尔诺,那时无意中看见了一位让他动心的姑娘。于是现在空闲下来,每天修练之外的时间基本都被他消耗在灵城大学中,而且就像英舞飏之于陈尔诺一样,那女孩到哪间教室上课他就跟到哪里,暗中当着护花使者。当然了,究竟美不美要看这形象是落在谁的眼中,林仙自己描述起来无非是“美女”、“大美女”或者“可美了”、“老美了”这种程度,要么是他词汇贫乏、言语笨拙,要么就是女孩当真美到极致以至于难以形容。

    对林仙的情窦初开后知后觉的陈尔诺,在弄清了他的心仪对象后,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虽然略有“情人眼里出西施”之嫌,但总的来说这哥们的品位眼光都算得上不错。

    女子都在意自己的外貌,连多数时候忘了自己是女人、只当自己是少爷的利剑坚盾的英舞飏也不能免俗,她暗暗拿自己作比,得出她的结论:长相上此女与自己不相上下。英舞飏不以美貌著称,也从不以美女自居,如此评价很难分辨是赞美女孩的容颜还是指摘索阑的审美。

    陈尔诺等人都是暗觉好笑:看来林仙也并不是真的万事不关心啊!这感情事一旦到来,他也抓狂,无计可施、无法可想之下,这闷葫芦也知道找同伴倾诉啊……不过话说回来,论年纪其实林仙也不算年轻了,老大不小的惦记惦记姑娘、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也无可厚非。

    林仙一反常态地大开话匣子对伙伴们道:“她当然很美,但我并非图她美貌。怎么说呢……缘分!你们信吗?命运!你们懂吗?反正她对我有一种仿佛天生又天然的吸引力,命中注定一般,前世结缘,今生手牵……说牵手太早了,但命运的指引让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她,这就是个很好的开端,至于美满的结局要靠我的努力去争取,在朝着梦想彼岸前进的过程中,我会百折不挠,死不旋踵!”

    他这番话固然不假,却也有所隐瞒。他对女孩一见钟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的形象、气质都与他曾经暗恋多年的小师妹廖清秋相似。不提此节,是因为首先这是他的隐秘往事,既然已经成为过去便不愿再提;其次,小师妹如今和梁重阳在一起,他自然该断了念想,而提起便要回忆,回忆便会徒增烦恼和痛苦;再者,他认为这情况只是引子而并非关键,他绝无拿那女孩当小师妹替身的想法,因此不想遭人误解。

    林仙的话音越来越大,最后一个词伴随着他猛然一拍桌子的动作,更增气势。

    后面一排,连课间时间都不放过、趴桌子睡得正迷糊的罗滕被震了个激灵,意识恍惚间微微抬头嘟囔了一句:“还他妈想牵手?老子先给你灭灯!”

    “接着睡你丫的……”米库一巴掌把罗滕的脑袋重新按回桌面。

    林仙式的一见钟情让英舞飏也有些感动,心下叹道:他这是真的陷进去了啊……

    哪个笨蛋说毒舌林仙不会好好说话来着?不过仙家哥们儿,这样的话你也要直接说给人家姑娘听啊……其实陈尔诺也清楚,真到了面对着那姑娘的时候,嚣张仙人林大仙,绝对会和跟嗡嗡独处时的暴岩一样紧张到不行,就算不失语舌头也利索不到哪儿去。林仙俨然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势,可人家离“非君不嫁”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准确地说,在相遇、相识、相知、相惜、相恋、相爱、相伴、相守……这一系列程序中,他才勉强完成了第一项,人家还不认识他是哪棵葱呢!

    这事要是全靠林仙自己忙活,等他达成所愿时估计只能玩黄昏恋、夕阳红了,跳过中间若干项直接进入相守阶段。要伙伴干吗使的?见他确然无疑是认真的,陈尔诺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永不独行。

    “这事儿,也许我能帮你……”

    那女孩是陈尔诺同系的同学,只是认识却谈不上熟,从入学到现在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在他印象里,这位名叫阳昡暄的姑娘性子有些孤僻,不同于不足千羽式的孤傲冷峻、对谁都爱搭不理,她是低调淡漠,给人一种故意躲开旁人不惹关注的感觉。尤其是对陈尔诺,她似乎更是有些排斥和……忌惮!对,就是忌惮,总是和他保持距离,甚至不惜刻意到表现得太过明显,使两人都尴尬。陈尔诺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她了,但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他能确定的是,她对自己并无歹意,或许只是性格使然吧。

    两人不熟,陈尔诺还自忖能帮上忙,他的底气自然是有原因的——她不愿与人深交,几乎没什么谈得来的朋友,唯一的例外正是陈尔诺的好友贝溟玄,这也是他对她大多数的认知的来源。

    阳昡暄的品行没问题,只是有些神神秘秘的。她一放假就不知所踪,谁也联系不到她,她说她家就在灵城附近,却从未邀请过谁去家里做客,也没人见过她的家人,甚至都不曾听她说起家里的事。就算在学期内,她也经常玩失踪,短时一两天,偶尔能长达一两周。若论缺课数量,全系数她能与陈尔诺一比。陈尔诺虽然因为出任务而不得不经常缺课,但他的同伴都是什么人?基本上都不是“人”啊!帮他删删老师记忆、改改出勤率什么的再容易不过。奇怪的是,她却和他一样从未招致老师的不满和反感,放在普通学生身上被警告都算轻的行为,却从未给她带来任何麻烦,真不知道她一个人类女孩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和她住同一间寝室的贝溟玄,最初在她彻夜甚至几日几夜不归后,也曾不无担心地婉转地问起她的去向,她一直含糊其辞不肯说实话,害得贝溟玄直怀疑她是否从事了什么不良行当,或者遭了人的坑骗,可她明明还是处子之身啊。如此几次后,贝溟玄也就不再问了,反正看起来阳昡暄的神秘行为并没给她自己带来什么可见的坏处。

    贝溟玄听了陈尔诺的想法后笑道:“你们特别部队还管找对象?好处不少啊,弄得我都想加入了。”

    “你不知道军事主官和政治主官我一人兼了吗?兄弟姐妹们的政治思想和个人生活我都得关注啊。”陈尔诺瞬间找到些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的感觉,进而又想到了老妈陈醉,别看她嘻嘻哈哈不着调,这么多年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无疑是相当不易的。

    “别说,不知为何我还真觉得他们俩有戏。不过,人类中有几个跟我一样知晓非人种族的存在?能认得出,还相处融洽?别好不容易人家姑娘接受了林仙,再让你们一帮妖魔鬼怪、神仙精灵的给吓着。何况,怎么让他接受林仙‘不是人类’而是在普通人类的认知中并不存在的仙人,咱们也要费些思量。毕竟不能永远瞒着她吧?倘若两人真在一起了,不能过了十年姑娘变成少妇,再过十年少妇变成熟女,然后熟女变妇女,妇女变老婆婆,可林仙还是小伙子模样啊……”

    “你当给我们特别部队当媳妇、有一帮神通广大的婆家人没有好处吗?也幸好林仙是除了寿命和实力以外与人族并无差别的仙人,若是妖魔鬼怪等族还真要多上不少麻烦。他们若成了,她能接受我们自然最好,若不能,大不了林仙离开特别部队,让他们去过正常的人类小日子。老林绝对是‘生命诚可贵,骄傲价更高’的代表,可是看他对阳昡暄的架势,基本上已经步入‘骄傲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境界了。为了爱情,放弃仙人身份他也干——就他那拧巴的性子,只怕他当真干得出来废掉一身修为和寿数,以人类身份和爱人白头偕老。若是阳昡暄具备一定的修炼天赋,说不定他还可以指导她成仙,那样就更两全其美了。”

    “瞧瞧人家林仙,好男人啊。若是有男人这么对我,我就愿意嫁给他。”贝溟玄不无羡慕地说,“这就没问题了。放心,我会给林仙创造机会、撮合他们的,这种‘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好事我会尽心的。”一边是自己的好姐妹阳昡暄,一边是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好伙伴、让她不自觉有些“爱屋及乌”之意的林仙,有机会让他们互帮互助告别单身,令贝溟玄心情不错,而且若能做到“成人之美”,自身也会获得成就感。她知道林仙的经历颇值得同情,也了解阳昡暄外表刚强内心柔弱,需要也暗暗渴望被关怀。当然,“需要”来自于贝溟玄的理性分析,“渴望”则是她的感性猜测。“不过我不敢打包票,毕竟林仙是‘非人种族’嘛。另外我也不能白忙活,有个条件——”贝溟玄不多见地开着玩笑,“以后我要是嫁不出去,你可不能不管我,也得帮我找下家。”

    “没问题。放心,这种‘盘点库存、清仓甩卖’的艰巨任务我会加倍努力的。”其实陈尔诺心里想的是:你这条件都嫁不出去,天下女子只怕九成都没人娶。不过,假如真到那个份上,“任务”的“艰巨性”是绝对的——贝溟玄可有多挑啊!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对哪个男性高看过一眼,也没见她对哪位帅哥犯过花痴。当然,陈尔诺并不被她划归普通男性的行列。

    陈尔诺和贝溟玄二人感情之坚固既令他们自己骄傲也令旁人羡慕,同时,各自条件都不错又是标准的青梅竹马的两个人就是彼此死活不来电,这一点也多少有些让人不解。

    对此,米库的形容是他们就像一只手的手心和手背、一颗头的左耳和右耳,亲是亲了,可最近的关系却有着最“远”的距离,一生也无法真正在一起。罗腾的表述则更加赤裸裸:“你们俩就算一起洗澡,估计谁也不会心生邪念。”陈、贝二人有很多共同点,其中一条是对于没事找抽型的家伙绝不姑息,于是罗腾先被贝溟玄的“九阴白骨爪”拧出一腰杆青紫,再被陈尔诺的“佛山无影脚”踹出一屁股通红。

    还有一位生活状态大起变化的是伊乱传芳。作为曾经的月华阁头牌、妖界最具市场价值和票房号召力的大明星,她的身家相当丰厚,不过隐退之后只出不进,再丰厚也早晚有花完的一天。

    尚未正式发放的特别部队饷银?对安陵魆来说,那意味着他终于得到官方的认可,钱数倒是无所谓;对暴岩来说,那意味着他终于有了足够的人类货币为嗡嗡在人类世界中购买她心仪的小玩意儿;对索阑来说,那意味着日子终于不再过得紧巴、吃饭终于能吃饱,从此点炒肝只吃肠儿不吃肝、煎饼果子可以加俩鸡蛋……可是对伊乱传芳来说,却只够为一件奢侈品买单,这还得看品牌和档次,限量版什么的就别想了。

    一想到未来有一天她再不能不看价钱随手挑选奢侈品和化妆品,而是要偷瞧价签、反复比较,很可能还在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后装作不喜欢把手中物件放回货架,她就心生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其实只要她愿意,在灵城中随便找个繁华处一站,脖子上挂块牌子上写“求包养”三字,奢侈品还是问题吗?奢侈品店的老板们都会为一个将自己的店奉送给她的机会而争得头破血流,只求她在收下自己的店铺、财产的同时捎带手收容自己。

    问题是她不愿意,要不然留在妖界当个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类的女妖岂不轻松,何必跑到人界在特别部队中厮混。

    她也承认自己的物质欲望十分强烈,但她自豪的是,这欲望一直是她自力更生地去满足的。她赚钱的办法不是没有,但她需要一个契机,或者说平台。

    近来她似乎人品爆棚,找到了哥哥、遇见了曲魂庵、结识了陈尔诺,简直要什么来什么。为何要提陈尔诺?因为她得到的契机和平台,和陈尔诺有莫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