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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群人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叶澜修也已经回来了。我想把今日的遭遇和对云谨言的疑惑告诉他,他却无心细听。
他抓着我的手回到屋里,屏退了所有的人,才无比兴奋地告诉我,“今日朝堂上,钦天监说明晚将‘恒星不见,星陨百千粒’。”
“什么意思?”这咬文嚼字的我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他激动得声音都发颤,“意思是明天晚上会有流星雨,杜蘅,我们可以回去了。”
“真的吗!”我难以置信地问,幸福来得太快,一时难以消化。随即一阵狂喜漫过心头,不禁让我喜极而泣,十个月了,我们在这个时空呆了整整十个月,终于可以回去了。
欣喜过后我问他,“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呢?”
“不需要,”他喜滋滋地说,“带上你的星冢就行。”
我摸着胸口处的星冢,这根水晶链子我一直戴在身上,从来不离左右。忽然想起阿城,我不禁问他:“那我弟弟阿城怎么办?我能带走他吗?”又自然而然地想到,“苏晏几和骆寒衣怎么办?”
叶澜修拍着我的脑袋,“高兴傻了吧,你弟弟在现代等着你呢,如果这个时空的时间跟我们那个时空的时间一样快慢的话,他都应该大学毕业了。”
“哦!你说的是杜诚。我说的是阿城,夏青城。”
叶澜修神色严肃起来,“杜蘅,你不要忘了,你是杜蘅,不是夏青芜,我们不可能带别人回去。”
我一下子有些怅然,是啊,我们这是拼死一试,连我们自己是否能够安全回去都是未知数。一场穿越有太多的不确定,我们能准确地穿回到现代,属于我们的那个时空吗?我们的灵魂会回到林越和杜蘅的身体里吗?如果我们的灵魂真能够穿走,那我们现在的身体失去了魂魄是否就等于是死亡了呢?如果我执意带着阿城,却害死了他怎么办?这个想法,让我浑身一抖,不敢再想下去。
叶澜修揽住我,“别胡思乱想了!跟我一起回家吧!”
回家,这个词如此的温暖,让我渐渐平静下来。那是我们的世界,我们的家,不是阿城的。抛开穿越的危险不谈,他的世界,他的生活都在这里,他应该留下,而不是跟随我去一个陌生的时空,体验我们这十个月的流离失所,魂不守舍。
我和叶澜修一整夜都兴奋得无法入睡。第二天一早叶澜修赖在床上不肯起来,我知道他是因为小心翼翼了这么久,今晚终于可以离开,心情放松而生出懈怠之意。我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给他套好衣服,嘱咐他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看着他出了长熙阁,我才回到屋里。
我将这几个月来使用的东西规整了一下,尤其是带着现代痕迹的都一一筛选过目。叶澜修的那个手工作坊,他给我做的一些小玩意儿,只要是看着不属于这个时空都我都给销毁了。还有我们写过的字,我也用个碳盆儿给烧了,万一一不小心带出现代字了呢。
虽然我也知道收拾不收拾的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我总是想着,我们拍拍屁股走了,太子府里的人还要生活下去,我不想给他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收拾完东西,我又将几件衣服、值钱的首饰都给了妙霜,反正我是用不到了,就算是给妙霜留个纪念吧。妙霜虽然吃惊我一下子送给她这么多东西,不过还是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我又殷殷嘱咐她半天,千万别出太子府,赤赫的手没那么长,深不进太子府来,所以只有待在太子府,就是安全的。
嘱咐完妙霜,我思来想去,还是从妆匣里找出骆寒衣曾经送给我的那个玉镯,沁凉润泽的手感一如骆寒衣这个人,空谷幽兰一般的遗世独立,宁静温婉。
我拿上玉镯去了苏晏几的落锦轩。苏晏几一身劲装正在后院舞剑。他由于身份特殊,并不要什么人服侍,院中只有一个哑伯在扫院子。
苏晏几见到我很是吃惊,因为以前闲聊都是在叶澜修的长熙阁,我从未来过他的落锦轩。
想到他为叶澜修所做出的牺牲,想到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不胜唏嘘。我不敢想我和叶澜修消失后,或者说我们的尸体被发现后,苏晏几这些年的付出还有什么意义,骆寒衣的命运又会飘向何方?
对不起,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我们不属于这里,没有办法代替真正的太子完成他的使命。对不起我们的自私,我们首先顾及的是自己的生活和幸福。对不起我们只能选择抛下你们独自离去。
我将玉镯拿出,阳光下翠绿的玉镯仿佛一汪碧泉,清澈透亮,流转着醉人的光芒。我向苏晏几道:“这是太子妃以前送给我的,还是转送给苏先生吧。”
他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太子妃给夏姑娘的,姑娘还是自己留着为好。”
我微微一笑,“放在我那里可惜了。”我不由分说地将玉镯塞到他手里。他仓促接过,低头看着手里的玉镯,手指温柔地轻拂过玉镯表面,仿佛拂过心上人的皓腕。抬头看我时,宝石样的美目中似有波光闪过,“谢谢!”他诚心诚意地说道。
我转身离开时,苏晏几叫住我,“夏姑娘,请留步。”
我依言停住,他伸手相请,“昨日的事儿多有蹊跷,晏几想与太子殿下详谈,殿下却不欲多说。如果夏姑娘此刻有空,晏几想与姑娘聊聊。”
想起昨日的追杀,我也是心有余悸,叶澜修并不关心赤赫有什么阴谋,什么阴谋跟我们也没有关系了。但是对于太子府的人来说,他们的生活还在这里,即将发生的事儿跟他们息息相关,甚至会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命运。即便我做不了什么,也应该给苏晏几一些警示。
于是我和苏晏几坐到落锦轩后院的石凳上,我将昨天发生的事儿从接到雅若公主的帖子去驿站开始,一直到躲进了国舅府,从头到尾细细地跟苏晏几说了一遍。
苏晏几静静地听我说完,锁紧了眉头,久久不语。我问苏晏几,“妙霜并未听清赤赫和那个黑衣人说了什么,不过是只言片语,赤赫杀人灭口摆明是有阴谋的,担心事情败露?”
苏晏几道:“晏几担心赤赫会对太子不利。”
“啊?”我惊叫,“会吗?乌国属意三殿下迎娶公主,跟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呢?”
“圣上可是希望太子殿下能够迎娶雅若公主做太子侧妃的。”苏晏几叹气道。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毫无头绪。
苏晏几向我道:“多谢姑娘能够把这些告诉晏几,今晚在驿馆的宴会,最好还是让晏几随行。晏几身份特殊,可以陪在太子殿下身侧,比寻常侍卫离殿下更近。如果赤赫果真要对殿下有什么举动,晏几也好保护殿下。”
我皱眉:“那个赤赫应该不敢公然对太子殿下下手吧!毕竟他是乌国使臣,太子殿下如果在驿馆出事儿,他逃脱不了关系,甚至会引起天煜对乌国宣战,赤赫应该没有这个胆量。”
苏晏几想了想,“如果赤赫借别人之手呢?”
我一下子想起了昨日云谨言说的话,如今天煜国内几派纷争,保不定赤赫和哪一派狼狈为奸,遂点头道:“你的担心很有道理,我们还是小心行事吧。”
等我回到长熙阁时,叶澜修因今日要赴乌国的宴会所以比平日回来得早。他见我从外面走进来,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问我道:“你去哪儿了?我屋里屋外地找你半天。”
“我去看苏晏几了,一来跟他说说昨天的事儿,万一赤赫对太子府不利,他也好有个准备,二来就算是道个别吧,好歹相识了一场。”我自然而然地答道,忽略了他皱得更紧的眉头。他没再说什么,一个人坐在那里。
我也没在意,想来他是心情太激动了呗。我也一样的,想着今晚就可以回家了,真是心中像有只小猫爪子在挠一样。
我们二人一时无事可做,干坐着大眼瞪小眼。我想着即将的离开,兴奋之后,不禁顾虑重重,忍不住问叶澜修,“咱们如走了,苏晏几和骆寒衣怎么办?整个太子府这么多人呢,会受到牵连吗?”
“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他很是不耐烦,“我们本来就是闯进这个时空的,这里的人和事儿跟我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
“也不能这么说。”我劝他道:“毕竟我们占用了叶澜修和夏青芜的身体,在这大半年中与这里的人朝夕相处。别人也就罢了,不管怎么说,骆寒衣是你名义上的王妃,你若突然不见了,或者是只留下这具没有魂魄的身体,她不就成寡妇了吗?还有苏晏几,他为了你,或者说为了真正的太子牺牲那么多,你这一走,他的所有牺牲和努力都付诸东流了,他的身份又怎么尴尬,以后怎么生活呢?”
叶澜修“腾”地一下子站起来,“你别老提苏晏几,太子将来能够当皇上,他自然也是跟着飞黄腾达。他付出什么也是他心中有所徒。如今希望泡汤也只能说他当初选错了扶持的人。他可以继续留在这府中,也可以转而去效力叶澜昊或者叶澜澈,难不成我走前还要为他安排后路?”
他突然如此激动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况且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待要与他争辩什么,却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吵架,所以只能选择闷闷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