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tw.com,最快更新归来帝君 !
后面的几天里,子玉也尝试着发动了两次攻城,但城里还有足足七万大军,战意也没有完全崩溃,两次试探性的攻击均以失败告终,反而损失了几千士卒。
飞狐团的老将霍英也在一场战斗中被流矢射中,不治身亡,费娜和韦玲颇为伤感,霍英是她俩建立魔剑团时就跟随左右的元老了,立下了不少功勋。
后面十多天,子玉没有再做攻城的尝试,城里的罗刹人也没有突围,围城战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相持状态。
“他们还在等待着东海州那边的援军。”议事大帐中,子玉脸色阴沉,其余众将也都表情沉重。
“东海州那边情况如何?”公孙瓒问道。
“援军暂时是来不了的,东海州说起来是又征发了将近二十万大军,但是连兵器都凑不齐,盔甲更是只有几千套,兵员质量也不高,女兵占了四分之一还多,这样的部队,就算派来了也不必当一回事。”严纲说道,他现在负责情报收集工作。
子玉恨恨说道:“但就怕夜长梦多啊。”
徐荣也是哑口无言,这几天,他试着用抛石车攻击城墙,但是青庐城的城墙极为坚固,而且城里人多,难得攻出两个缺口,飞快地又被补上了。
云中沉吟道:“要不试试挖地道?”
子玉想了想:“试试看吧,这件事情交给蒋钦了。”
后面的几天里,蒋钦带着三千步兵,从一个罗刹军视线看不到的地方下手,挖了一条通往城内的地道,但是快到城墙时却发现罗刹军挖了一条环城的暗渠,还灌满了水,这才知道罗刹军早有准备,不得不放弃了地道之策。
当晚,云中求见了子玉将军。
“云爵爷,是否有了破城之法?”子玉脸色有些憔悴,显然这些日子的毫无进展也使得他颇为疲惫。
云中拱手道:“禀将军,云中以为,如今相持,我军固然是士气受挫,但城里的罗刹军应该士气受到的打击更大,毕竟他们已经损失了十多万大军,如今只剩七万新兵和佣兵,全无获胜的希望。”
子玉笑道:“话是如此说不假,但他们毕竟还有七万大军,且粮草充足,城防坚固,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一心一意地和我军耗下去,真要是耗个一两年,哪怕只耗几个月,等把他们的援军耗来了,我们前面精心营造的优势战局可就又白忙活了啊,罗刹人的动员能力实在太强,九年来,我多次把他们打趴下,就是这样无法转化成整个战争的胜利,眼看这次又要如此,真是不甘心啊。”
云中道:“敌军有七万之众,被困城中无路可逃,只能坚持,所以尽管士气低落,却还是很难攻打,云中以为,可以给他们一条逃跑的活路。”
子玉眼中精光大盛。
次日,子玉便下令,徐荣、程普、严纲分别对青庐城的东门、南门、北门发动了进攻,却是将西门空了出来,西门外的商军也全部撤离,留给了城里的罗刹军一个缺口。
“这也太明显了吧,他们会上当吗?”离西门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公孙瓒皱着眉头对云中说道。在二人身后,是一万名精锐骑兵。
云中笑道:“这不是什么密计,对方的确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在这个方向有埋伏,但他们一定会从这个方向冲出去的。”
公孙瓒说道:“为什么,难道他们急着求死?”
云中说道:“不是求死,是求生,现在城中士气低落,完全没有胜利的希望,这条路是他们唯一可能的生路,所以明知道有埋伏,但他们还是会走这条路,希冀能有生还的可能。”
顿了一顿,云中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生机,就算是他们等会能从你我的阻击下逃走,西边完全是大商的地盘,他们完全没有可能脱身。”
“只是早死一刻和晚死一刻的区别而已,但人们还是要挣扎求存。”云中默默对自己说道,人类,常常是在做着无谓的挣扎,坚强而绝望。
“他们出来了!”站在前排的穆英高喊出声。
只见青庐城西门大开,城里的罗刹军潮水一般涌出。
“准备攻击!”公孙瓒两眼放光,举起右手准备挥军掩杀。
“稍等!”云中沉声道,“反正他们跑不了,现在拦截,是逼他们拼命,不如等他们出去一大半了,我们再随后追杀。”
公孙瓒想了想,笑道:“有理,是我着急了。”
过了半小时左右,眼看着冲出去的罗刹军已经有五六万了,公孙瓒发一声喊:“就是现在,杀!”
一万铁骑如雄鹰搏兔,直冲出森林,向着罗刹军追杀过去。
罗刹军全无战意,只知没命地四散奔逃,有的知道跑不了的,就将武器放在一边,成群结队地跪在路边乞求饶命。
公孙瓒为节省时间,下令不留俘虏,全数屠杀!
一时间,青庐城往西数十里地,伏尸数万,血流漂橹。
云中看见几名罗刹女兵跪在路边哀求,正在犹豫该如何做,两名幽州精骑冲到,挺长枪,将几名女子全数刺死,女人们的眼睛还在死死看着云中,云中只觉一阵眩晕,纵马跑到路边,不再参与追杀。
青庐城那边,蒋钦带领五千步兵率先从城门大开的西门突入,一面派人打开其他三处城门,一面对剩下的还在抵抗的罗刹人大施屠戮。
云中在城外树林里找了个地方调息了一会儿方才将心中的不适压制下去,他不是心软的人,也曾见过不少的杀戮,但这样对毫无反抗的人的屠宰还是令他心头如压巨石。
当然云中不会认为公孙瓒做错了什么,换成是他自己可能也会下一样的命令,这是人类的悲哀,这个世界的悲哀,而不是什么人的错。
但云中觉得,自己很难忘记那些罗刹女兵被杀之前的眼神,没有愤怒,没有责怪,甚至没有乞求,只有深深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