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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本台消息,联合军昨日突袭了一处藏匿有跨国犯罪集团夜袭的据点,抓获犯罪嫌疑人5名,击毙击伤3人,另有7人仍在逃窜,疑似逃往境外越南地区,其中一名是不久前在江北岛监狱越狱的汉族男子潘某某,联合ZF现已发布全国红色通缉令对其进行缉捕...”
潘亦隆浑身湿漉漉的站在浴室内,想了好半天都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的,联合军全国通缉自己,华国已经待不下去了,若是再被列入全球通缉,那就更tm完犊子了,这人生估计也就这样了,趁早找块棺材埋了自个得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喂!”潘亦隆披着一件宽大的毛巾赶忙跑出去接电话,不成想接通后没人应答,他一脸懵逼的挂断电话,然后一回头看到个人影,顿时吓得他嗷的一声嚎了出来
“你怎么进来的?”他惊恐的看着这位当日与布兰德一块探监的那个神秘女人,正一声不响的站在他家客厅中央,颇具玩味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体,他低头一看,靠!身上的毛巾还TM掉了!
“你是鬼啊!”他绝望的喊道,还不忘背过身去急忙用毛巾遮住了下半身,“你进门前能不能先打声招呼,有没有素质?妈的你是贞子吗?进来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吓死人啊!”
“瘦的像个猴子一样。”她嘲笑道:“吓回正常尺寸了?”
“卧槽滚!!!变态!流氓!色狼!下三滥的薅草大盗!麻哧溜的给老子滚!!”
“我好心过来帮你,你连声谢谢都没有,却叫我滚?”她说罢,还真就朝着门口走去,潘亦隆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她说的什么意思,便又急忙喊住了她;
“哎哎哎!怎么了?你帮到我什么了?”
“未来之事不可说!”她又回头看着自己,“你记住,无人能逃出轮回迷失,你最终还是得靠你自己找到你自己!”
“我找我自己?哈哈哈,我还能把自个给搞丢了?你这话说的可真是TM无比巨搞笑啊!”
“这东西给你!”她回头扔来了一个类似钱币的挂坠,链子已经断了,比个一元硬币稍大些,分量十足,潘亦隆拿在手里,仔细打量着这个物件,似乎是个铜制的古徽章,制作精良,两面雕着个太阳,这太阳还是带笑脸的,看上去就像是小孩用泥捏出来的小玩意,而另一面的太阳则风格迥异,它是个恶脸,张牙舞爪的像是欧洲神话里那些来自地狱的恶魔,其中,硬币边缘的轮廓有36个排列规整的深孔,将整个钱币都给打穿了,倒像是往什么东西上面插的?
“这是啥?”他忍不住问她道,见后者摇了摇头,看样子也不肯告诉自己,潘亦隆也就只好先扔到一边,裹着毛巾小跑到自己房间里飞快的穿着衣服,这时客厅的电视突然开始播报一条新闻,有一队联合军的秘密警察在某个街区与正在巡逻的国民护卫队莫名发生火并,死伤数十人,潘亦隆穿好后走到客厅看了一眼电视,忍不住笑道:“该不会是卧底碰上了警察,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又没认出对方的身份,对不上暗号才干起来了吧?”
“你也该离开这个地方了。”她突然这般说道:“我拦下这次的搜查后便不会再相助于你了,在你抵达大洋彼岸的那座城市之前,这一路上会遇到很多试图盘查你的联合军,你需自行应付,别人也是一样!”
“什么意思?”这般说着,屋门突然被人推开,他急忙起身紧张的看向门口,结果却看到了一个魁梧而又无比熟悉的身影...
“胖子?”潘亦隆惊呼,陆小邵,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坑蒙拐骗吃喝嫖赌,俩人都和外面的社会人学了个遍,结果样样都没学会,倒学会了跟人到处干架和吹牛皮,7年前俩人也才都15岁,胖子却随他父亲去了欧洲工作,最近听闻局势风紧他便又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俩人竟一别这么久才再度相聚一次。七年一别,许多话藏在心里想要一见面就都倾诉出去,可当二人真的见了面以后才知道,自己嘴边只剩下了句平安就好...
“哎?我刚刚听见你在里面跟人说话?”说话中气十足的陆小邵抻着头往屋里瞧,潘亦隆心头一慌,回头撇了一眼客厅,发现不请自来的家伙已经不见了,不免松了一口气,这要是撞见了可tm真的是火星撞地球了要。
“没没有,我放电视呢,你刚回来没吃饭吧?走,咱一块出去搓一顿。”
“走走走~”胖子放下行李,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不停的搓着手,“七年未见,咱酒桌上再续!哪家馆子?城东的老火锅店如何?”
“成,就火锅!”潘亦隆一口答应下来,穿上外套打着伞,俩人匆匆走出了门,潘亦隆抬头的一瞬间突然看到对面的楼顶多了一个影子,仔细一看却又消失了,他怔在原地,胖子忍不住喊了他几声,道:“看啥呢?对面楼顶有跳钢管舞的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
陆小邵,在法国这些年也是见识并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成熟人了,帝国修税引发的大规模游行他也参与了其中,打过法国联合军宪兵被抓进牢里蹲了一年班房,与潘亦隆的经历何其相似;
当初他比潘亦隆还要激进,一手举着九色解放旗,爬上联合军的APC装甲车顶上用燃烧弹猛砸赶来维持秩序的法国宪兵,后被关至里昂市郊区外一处军营的临时看守所里,之后又因为内阁两党之间的口水战,群情激昂的人们逼迫右派裁撤了这支兵营,他们才被左派的护国军给救了。
再后来,左右两派的矛盾激化,他和不少在法外国人被右派以各种理由驱逐出境,陆小邵也知道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工作也没了,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继续留在法国的理由,便和父亲商量着趁着国境还没封闭之前,迅速离开法国,谁知道会不会爆发什么革命,再留在这里,万一国境封闭,两党大开杀戒,保不齐会把他们这些滞留的外国人给当成什么间谍给收拾了。
不过陆小邵在说起自己这些“伟业”的时候,加上他那眉飞色舞的动作和夸张的表情,通常潘亦隆是不信的,至少他没有亲眼看到,在问及他之前都做过什么工作的时候,胖子却挠了挠头,煞有其事的掰着指头开始数起数来,潘亦隆便一脸不屑的撇撇嘴,伸手打住了他;
“所以,我在这说了这么多,把自个裤头子都抖出来了,潘大少爷却是在忙活什么呢?”陆胖子的胖脸凑到他面前,满嘴酒气的喷了他一脸,“我怎么听说你之前还在江北岛的牢里蹲上了呢?说说你都干啥了?”
“我也把裤头子抖出来给你瞅两眼啥色啊?”潘亦隆放下筷子,“少爷我,也是干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说说,说说!”胖子坐了回去拿出一瓶啤酒重新给潘亦隆填满了,然后急不可耐的望着他,潘亦隆脑袋一拍,道:“刚在牢里联系的,这两天正准备出去干这档买卖...”
“啧啧啧~你没干就说没干,你搁这儿跟我扯啥犊子?”
“扯什么?我TM在牢里蹲了小三年,啥啥都没了,我TM能干屁啊!你个死靓仔出门风光了,老子下大狱一事无成,这你满意了吧?”
“那,那要不你说说你接下来是要去做啥?”胖子贱兮兮的问着;“你说我能干啥?”
“这我哪知道?拍花?卖大烟?走私?拉皮tiao?你有这胆子去干这些行当吗?”
“怎么?我非得干这些才算是上正道?哎我还就跟你说了!我干的买卖一般人可不敢干!”
“哎呦哎呦~你快拉倒吧,小心吹牛B再让人给你逮进去喽!”这般说着,窗外大路突然开出数辆装甲核心部队的运兵车,一路朝着市区飙去,二人看着远去的车子,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这么大阵仗,是有人持枪拘捕吗?”
“爱谁谁!来干了干了!这牛肉卷快熟大火了赶紧出锅!”
下午,二人醉醺醺的回到家里,一推开门,看到被翻的不像样的屋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潘亦隆拿起一根金属水管奔向自己的卧室,只见自己的衣服、鞋子、书籍等等都被什么人给扔在了地上,原先那块被砸烂的窗子,他用厚纸壳子给糊死了,这会儿也让人给彻底卸掉了,露出能够通往对面民房楼顶的豁口,像是在查找些什么?
“你的钱都在!”陆小邵拿着一个纸质钱包走了过来,“肯定不是贼!进来只翻东西不拿的,这世上就只有一种可能!”
“警察进来搜过!”他冷冷的看着周围这一片狼藉,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7岁那年和爸妈还有奶奶四个人一起在公园看老虎时拍的照片,他们望着笼子里关了一只慵懒的胖华南虎,潘亦隆还很清楚的记得当时父亲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麻烦找到了你,而是你自己制造了麻烦,真正的大人从来都是自己去解决麻烦而不依靠别人,就像这老虎,被圈养起来每天有人喂有人带的,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了兽性,被惯坏了,从没有亲自去捕食过,若是真将它放置山林,它可能就此会饿死,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一只真正的猛兽,不懂得独立捕食自然也就不懂得什么叫自力更生!那么迎接它的就只有大自然的淘汰!”
“他们这是...来查你吗?”陆小邵说着,把地上的衣服拢到一起,又掏出一部分自己的钱,然后都抱给潘亦隆,道:“不管是不是来抓你的,兄弟,赶紧走,我知道有个卖黑船票的,我帮你联系上他弄一张赶紧离开,你去哪就跟他说!”
“若是来抓你的呢?我放心不下你们...”潘亦隆望着胖子,“老子还怕再蹲个鸡儿的牢?潘子,隆少,要是抓我的,只怕是也会连累着你,你出去躲躲千万别待在家里。”说着,胖子把自己的钱又掏出来全塞给了他,“我回来也没什么打算,本来是想替你看看门,毕竟这屋子也不能总是没人照顾...”
“那你跟我一块走!”潘亦隆道:“房子无所谓,既然现在留不住了,那还留在这干什么?联合军肯定不会善待你们的,我父亲至今音信全无,我妈更是在五年前得了癌没能撑下去,如今我奶奶也走了,除了我老叔,我现在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我不放心你...跟我一块走吧,离开华夏,离开地球,不!是离开所有还站着联合军的土地,他们让我感到恶心!”
“走不了!”陆小邵冷冷的说道,潘亦隆不解,“为什么?就我们三个,也没有多少行李可以拿,对了,我老叔地下室有支大黑星,他以前是做森林公安的,你认识的,跑的时候揣身上也不怕他们,就一块走吧!”
“你不明白!我得留下来...看着这块祖地!”胖子说道:“我走到哪都不舒服,不适应,追根究底其实就是不喜欢外面的世界,这儿才是我的家,我爱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条耕耘大地的蚯蚓,两条大河养育了我们如今这一代人,我离不开这里,也离不开这片祖地...若是我们都走了,谁来照顾这些祖业?我不相信联合军会连我们的土地都要充公,若是那样的话就更应该留下来了,为咱们家流光最后一滴血,潘亦隆,活命的机会是你的,你自命不凡,从小到大我就知道,也只有你有希望能带我们离开这困境,你必须好好的活下去!你兄弟活了这么些年别的啥也没学会,更没啥朋友,我就只认识个你!就知足了!”
“死胖子你傻啊!”潘亦隆被夺眶而出的眼泪冲刷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看不清胖子的模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也是模糊一片的,连自己也看不清了,外面联合军的武装直升机隆隆飞过,探照灯打在屋檐上,嘹亮的警报声响彻天地间,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始终不肯放下紧握着的手,最后还是胖子顶着巨大的压力,推着他从后院的阳台翻了下去,两人隔着一层楼互相看着对方,潘亦隆一咬牙,抱着零碎的行李,一边咬牙哭着一边朝远方跑去,他不知道,就在他刚逃出去不到两分钟左右,联合军的装甲核心部队便再度破门而入,胖子抿嘴微笑着,看着他们翻箱倒柜的查找潘亦隆的下落,寻获无果便当场将他给按倒了,拷上手铐脚镣,被三个人给拖着拉上了车,联合军随即收队...
“没有搜查到嫌犯!但是现场有另一个形迹可疑的男子!”联合军的搜查队同自己的上司汇报道,他们一齐望向被车载走的陆小邵,“这个胖子是干什么的?他在这做什么?潘亦隆去哪了?”
“小伙子啊,咱也跟你一样去吃公家饭了...命里注定的吗?”胖子看着车窗外的老街,凄然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