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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打破远征军及国民军如今困守一地的局面,远征军高层及国民军高层在半岛某地举行会谈,制定了勒芒会战的作战计划,以国民军新组建的第一军4万人为主力,将参与远征军入法后属于法国人自己的第一战,进攻勒芒。
国民军军官强烈认为这个时候该是拿出法国男儿英勇气概的时刻,故此拒绝了远征军主力的协助,只依靠远征军第一师及军属空军师属炮兵的支援,该要实际的一点没少要,然后拉着长长的队伍,一路高唱着赞歌朝着这个巨大的堡垒城市进发。然而等待他们的,则是三万名前身为法兰西共和国卫队,现如今正固守坚城的右派装甲核心部队某部...
持续数日的战斗,让潘亦隆和身边的人忘记了昔日的平淡生活,如今他的脑子里就只剩下开枪、装弹、找掩体这三件事,他们远征军和国民军大部配合起来逐街逐屋的进行清扫,但是收效甚微,往往众人刚占据一处屋子,联合军的突击队便顶着火力再次从他们手中夺回,这样的拉锯战让原本就不是很会应对城市战的两军立刻陷入了被动。
联合军依靠着复杂的街道及楼房窗口,不停的朝盲目冲上街头的两军士兵射击,倒毙在大街上的人没有上千也得有八百。负责进攻的国民军新编第一军两个主力师(1师、2师)一时间损失惨重,减员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三十,远征军同样也好不到哪去,猪一样的指挥让远征军支援的坦克部队一进城就被联合军截断,待到步兵与其汇合之后,一场焖锅炖便开始揭锅了,而潘亦隆,则带着他的队伍一路深入抵达了市中心,待到他回过神来时,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一支能够支援到自己的友军部队了...
夜晚降临,耳边的枪声逐渐平息,众人据守在一间医院的手术室内,周围被伤兵及弹药填的满满的,潘亦隆和一堆人聚在这间手术室内,靠在一个弹药箱上疲惫的看着身前的战士们,就在两小时前,他和崔卡斯旅也彻底断了联系,如今仍没有联系上他们的主力现在到底身在何处,众人唯一记得的便是旅部下达的各单位死守阵地至天亮的命令...
他们已经深入勒芒市大约五公里了,距离市中心也不过只隔着几条街,医院旁边就是勒芒市政厅。听着医院外面死一般的寂静,崔卡斯旅侦察营的士兵们无一不竖尖耳朵,紧张且不安的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潘亦隆靠在这,困意一波接一波的袭来,他很想撑住不让自己倒下,但是身边的参谋姜凯埃文斯凑过来看着潘亦隆现在萎靡不振的样子,忍不住对他说道:“你还是歇一会儿吧,你这个样子很容易被人打了黑枪,你是指挥官,你得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让我们陷入危机当中,你需要休息...”
“那你帮我盯一会儿...”潘亦隆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一有情况就马上踹醒我,我睡得死...”
“放心,醒不过来的话我会用凉水泼醒你的...”埃文斯呵呵的笑了笑,潘亦隆便合上眼睛,浅浅的睡了过去...
“杰森...杰森...杰森上尉!醒醒!”
眼前似乎一直有什么亮光在晃动,潘亦隆勉强睁开一只眼睛,透过眼皮缝隙看向那团光芒,而那点亮光却又一下子转瞬即逝...
“旧日的支配者们还未曾离去,杰森沃森!你不该来此的!”
潘亦隆唰的一下坐了起来,他诧异的看向这间空荡荡的手术室,阴暗潮湿的屋子内除了自己和弹药外,士兵们全部凭空消失了,潘亦隆伸手摸向身边的步枪,却一把抓了个空,回头一看,那里什么都没有,他瞬间就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紧绷起了后背,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他悄悄回头,原本关着的手术室门这个时候竟然凭空消失了,诡异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在他面前发生,他想不明白,仅仅是眯了一小会儿,怎么醒来转眼这里的人就都不见了,他望着黑幕弥漫的大门,攥紧拳头走了出来,仍然是那所医院的走廊,地板上的血迹和弹壳似乎还在发烫,可就是不见人影...
“过来吧,那里很冷...”一种类似电脑合成音的诡异对话一直萦绕在潘亦隆的耳边,他寻着声音穿过了之前激战过的医院大厅,潘亦隆回想起自己曾在这儿拉走了一名被20毫米机关炮打烂了上半身的可怜士兵,残肢拖在地上留下长长的血迹到现在都在散发着浓烈的气息,医院的大门此时却是敞开着的...
“谁在附近?”他壮着胆子冲门外喊了这么一句,无人应答,四周静悄悄的,透过破碎的墙体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上似乎有个在持续发亮的神秘物件儿,在漆黑一片的废墟中显得十分突兀...
“向前点来...”潘亦隆耳边再次传来了这个声音,时远时近,听着很模糊,也听不清楚它到底想表达些什么,他推开残破的木板,神情恍惚的朝着那团光亮走去,只见它悬浮在半空中,离地大约有3米高,周身幽蓝色的光芒不停的流动着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光带,像水一样支持着它在半空中浮动着,潘亦隆踩着地上的瓦砾缓缓来到它的下方,然后昂起头注视着它...
“上尉!上尉!杰森沃森!!”
潘亦隆全然没有听到这阵急促的喊话,他仍在注视着它,只见光球这时忽然膨胀了数倍身形,嗡嗡的电流声迅速掩盖了周围所有的声音,他无意识的伸出手,想去触碰这个巨型光球的底部,突然右手手心传来了令人窒息的钻心剧痛,他清醒过来,急忙抽回手低头看去,他的右手此刻竟变成了一种长着鳞片的爪子,一团绿油油的火苗正疯狂的烧蚀着手心,露出鲜红的血肉及骨殖,痛的他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吼啊啊啊~”光球的光芒迅速减弱,里面显露出一颗巨大的野兽头颅,上面长满无数诡异湿滑的触须,就像章鱼触手那样,龇牙咧嘴的朝着他抓来,潘亦隆想逃却怎么都走不掉,低头看向脚面,此刻他的双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化成一摊黑糊糊的污水,就好像...神器盒子里喷出来的那些东西一样?怪物张开黝黑的深渊巨口朝着他一口咬下,潘亦隆跟着打了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姜凯埃文斯正一脸焦急的拿着一水壶凉水浇着自己的脑袋,潘亦隆一把推开了他,耳边激烈的爆炸声和枪声再一次将他拉回了现实...
“上尉,我以为你死掉了!”埃文斯激动的对潘亦隆道:“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我们被包围了!赶紧清醒一下吧!”
“我的枪呢?”潘亦隆摸了摸身边的步枪,安全感再次涌上心头,他起身跟着埃文斯来到了门外,两人猫着腰在窗边瞅了几眼,埃文斯对他说道:“刚刚我们联系上了主力,我们和旅部相距有三条街大概七百米左右,由于敌人火力太猛,我们和他们无法互相支援,所以上头的意思是让咱们自求多福了...”
潘亦隆看着一栋矮楼被炮弹炸开,像乐高积木一样碎成一地渣,他忍不住问埃文斯道:“我们不应该在这的!从登陆那天起我就觉得不对劲,明明联合军主力的装备和战力是远超我们远征军的,为什么瑟堡和海岸的这群家伙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与我们交手,一路仓皇而逃,他们完全可以依靠自身据守要塞的优势阻止我们登陆海港,以逸待劳绝对能让我们吃个大亏,为什么要放我们进来?”
“听他们的消息说包围我们的是法属联合军第3集团军的4个主力师,大概有5万人左右...”埃文斯冷冷的说道:“整个勒芒就是这个第三军的狩猎场,我们一头扎进了这个陷阱,连带着我们的主力一师,中计了!一开始他们就不是想打跑我们,他们右派是想把我们全部歼灭在这里,放开海岸的口子让我们进来然后全歼!上尉,我们不该留在这死守的,我们早就该撤退了!”
“你看这样子他们想放过我们吗?”潘亦隆沉吟道;“那就投降!”埃文斯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没必要为了这群该死的法国佬全部都拼死在这个鬼地方!我们有别的选择为什么非要死磕他们?法国人不仗义,我们不能装糊涂跟着他们一起去送死!”
“现在没可能停下来投降的,外面的联合军已经疯了!”潘亦隆耳边窜过一发子弹,二人急忙伏下了身子;“他们被我们拦在这已经有四个多小时了,我估计他们现在只想打死我们,投降是不可能了,一出门估计就得被他们乱枪打死,我们现在没有退路,在打退这波攻击前我们只有死守医院,活下来才有选择生的权利,是生是死,就看这一哆嗦!”
“突突突~”APC装甲车的机枪在不停的射击医院的窗户,幸而这所医院是战前法国ZF建立的一座民防设施改造而来,坚固的医院墙壁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重火力,火箭弹已经打了近百发,将医院的外墙炸的坑坑洼洼的,然而躲在医院内的远征军侦查营仍然安然无恙,利用各个窗口各处角落,用密集的火力向外射击着,见此情景右派的指挥官一怒之下,调来五台全副武装的三角机甲,侦查营的士兵们一看到这些怪物的出现,比勒克莱尔坦克的出现都更令他们胆寒,还没等机甲朝他们开火,就已经有不少士兵惊慌失措的从窗边撤回,被楼下的联合军逮住空隙,上百名联合军瞬间一拥而上,潘亦隆在一楼的窗口打了几枪后发觉不对劲,也是急忙朝后撤退,不到一会儿功夫联合军就占领了医院大厅,在大楼里与无处不在的侦查营士兵展开了血腥无比的室内争夺战...
两名联合军士兵端着枪朝CT室的大门走去,角落里埋伏着三个人影,其中一人举起了手中的空枪,在这两人露头的那一刹那,抡圆了胳膊狠狠一枪托砸了下去,只听到脑壳喀呲一声崩裂,三人瞬间冲了上去,用手里的军刀匕首将这两个家伙给当场扯碎,一人捡起地上的FAMASF1步枪咔嚓一声拉动机柄,回头对身后二人低语道:“没弹药就直接抢他们的,这枪再怎么差也总比英国来的这些L85烧火棍强百倍。”
“杰森,我们的人太分散了,他们冲进来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现在能有200个人就不错了,而且大都弹尽粮绝,我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那现在也轮不到我们举白旗!你看看现在的联合军会接受我们的投降吗?”潘亦隆说着,又从旁边的楼梯口冲下来几个联合军,三人见状急忙躲到一旁的黑暗中,联合军的反应也是迅速,一看到黑暗中有活动的影子,也不废话抬手就是一枪,只听得黑暗中有人闷哼一声,潘亦隆急忙举枪开火,同时不忘问道:“埃文斯!你有事没事儿?回话!”
“我...我中枪了...腿疼!!狗日的!”
“你躲好,先等我俩打退他们再说!”同属侦查营的神射手,是之前那名在登陆艇上和前营长诺克斗嘴的日本士兵松岛未一,因为某些个人原因脱离了原小队,被送到潘亦隆的手上,见其枪法精准,之后被升为上士,此时见姜凯埃文斯倒在一旁,便从身上摸出仅有的一个弹匣,装填好步枪后同对面的联合军还击,顺便给被压制的抬不起头的潘亦隆减轻了一部分压力...
“我TM!”潘亦隆两次险些被子弹崩到脸上,身前的墙壁已经被无数发子弹打的像块干奶酪,无法承受重负轰然倒下,潘亦隆一边咒骂一边后撤到CT室的屋子里,拔掉空弹匣后四处摸索,最后从倒落的货架间找到了一瓶用掉一半的医用酒精,急忙从身上扯下一块破布,堵在瓶口然后用火机点燃,看也不看隔着倒下的墙壁缺口用力一甩,啪叽一声,一小团火苗从地上炸开,点亮了还潜伏在黑暗中的几名联合军士兵,松岛见状瞄准其中两人,连续扣动扳机,密集的枪声交织在狭窄的医院走廊,剥夺了所有人的听觉及视觉,此刻战士们只凭着自己与生俱来的直觉作战,血与火不停的喷洒在此处...
三人在联合军的围攻下,奇迹般的活了下来,潘亦隆用一支抢来的步枪,在不到30发子弹的处境下,硬是反杀了三个人,松岛在后面打冷枪放倒了两个,成了几具趴在地上流了一地肠子的死尸,眼见是没了活头,两人急忙折回把还倒在地上的姜凯给扶了起来,掺着他朝医院的地下室走去。
侦查营最后的十几名士兵据守在二楼的医院仓库内,凭借着复杂的地形在其中和外面的联合军不停的周旋着,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联合军冲入其中,这十几名士兵也渐渐招架不住,纷纷被射杀在场,其中一名老兵拖着断腿,用尽全力把最后两个年轻新兵从后门给推走,然后自己一人一手持枪,死死的抵住身后的大门,同来犯之敌决一死战,最后,几枚手榴弹从黑暗处投来,滚到老兵身前,他闭上眼睛,露出了一丝微笑,激烈的爆炸将最后一处还在抵抗的远征军据点给摧毁,宣告医院的沦陷...
潘亦隆和松岛姜凯二人一同从地下室走出,潘亦隆让松岛扶着姜凯,自己上前一脚踹碎了拦路的几块木板,然后三人继续上路,好不容易才从另一端的地下室出口中走出,他们回头望着身后熊熊燃烧着的医院大楼,凶猛的火势迅速蔓延开,风向将火焰引至附近的楼房一并将其引燃,附近的联合军迅速从楼里撤出,跟着无处不在的坦克和机甲继续朝镇外推进,一夜之间,两军花费巨大的代价好不容易占领了镇子的一隅,在不到一小时内便迅速陷落,国民军此刻真实的战斗力一览无余,败退、投降、犹如一群绵羊被人一路撵着从勒芒市打到了黑森林的边缘,一路上溃兵将装备当做垃圾扔在一边,数万人丢盔卸甲的登上车子疯狂朝西海岸撤退,而两军的车辆并不多,在这一通混乱的操作过后让更多的士兵被留在了黑森林里,等着被追上来的联合军给全部消灭。
潘亦隆和一队不知名的远征军残兵,还有一位失去了所有部下的国民军团长,被某个正坐在车上准备跑路的国民军师长下令在黑森林边缘带领一队兵(国民军溃兵)阻截联合军的追击,掩护主力撤退,崔卡斯旅呢?没人知道,也许崔卡斯和这位团长一样,都在这场血战中失去了所有,潘亦隆也是如此,这会儿正用铁锹没了命的在森林边缘的地面上挖掘战壕,他们没得选,没有汽车更没有坦克能拉走他们,两条腿再怎么快也跑不过坦克和机甲,所有被上级抛弃掉的士兵们绝望了,他们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咒骂着、哭泣着、然后选择了原地等死...没人肯回来拉自己一把。
溃兵数量足足有1500人,潘亦隆心情复杂的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勒芒,他失去了所有的手下,身边只剩下日本兵松岛和营参谋姜凯埃文斯,还有刚刚从人堆里找到的十几个仅存的远征军伤兵,他们被安置在另外一处阵地上,是负责防守背后不被人反包抄的防线上,同样也是众人撤退时用来躲避前方炮击的最后一道掩体,把伤员安置在这,更是为了他们撤退时方便搬运。很快勒芒的追兵便冲出来了,还没等后方的阵地部署完毕,迫击炮的炮弹便率先发起一轮弹幕,掩护着500名联合军朝着这处地势稍高的森林发起了突击。
“突突突~”无数发子弹在这片树林上空中窜过,几乎每一分钟都会有人倒下,可能连对面进攻的联合军都不知道,为了这场不可能看到的胜利,一群残兵败将集中了所有国民军遗留下来的火力,不顾一切的朝着坡下的联合军士兵疯狂的倾泻弹药,无论联合军的炮击有多么猛烈,甚至将这里的树木及岩石都给炸成了齑粉,可还是会有活下来的士兵从硝烟中爬起,继续在战壕和弹坑中朝着他们打冷枪...
勒芒联合军对黑森林展开了数次冲锋,每次进攻的联合军最后都是损失惨重,几乎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不得已,联合军调来了最近的一队三角机甲,十多台三角机甲在后方155重炮的压制下,再一次率领近一千名联合军朝着勒芒市外的黑森林阵地发起了攻击,此刻的黑森林已经经历了无数轮炮火,郁郁葱葱的树林早就变成了一片染着血的烈焰地狱,没有人会认为在这种地方还有人能活下来,联合军是想不到这一点的,此战,是人类被联合帝国打断反抗精神20余年后,第一次重新站起来,用血肉之躯硬憾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武装力量的一场不对称战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