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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放学,许愿自己回家,郁忘不紧不慢的缀在后面,夜里风有些凉,少年少女一前一后,兴致都不大高。
“郁忘。”许愿停住,站在路灯下,没有回头,“祝你前程似锦,还有,生日快乐。”
“……”郁忘张了张嘴,这是他今天收到的第一个祝福,“没有生日礼物吗?”
“没买。”许愿回过头,皱着眉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魔方,“这个抵吧。”
郁忘快步走回去,抓着她的手,许愿低头,把精致的魔方塞到他手里,然后装作什么也不在意的转身,“很久了,别自作多情啊。”
郁忘低头看着魔方,上面全是他,六面不一样的他。不同于他在学校里的温和淡漠,是不一样的,真正的他。嫌弃的看着书本的他,目光冰冷的看着人群的他,不耐烦的听着领导讲话的他,幼稚的撅着嘴的他,抿着嘴笑的他,温柔的抱着猫咪的他……每个面都是不一样的他。他真的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完美。
“你……”
“不喜欢就扔了。”
“喜欢,很喜欢。”郁忘这次是真的很开心的笑了,那一瞬间,我以为是满天星河都颤动了。“你什么时候准备的?高一的时候那个水晶球也是你送的吧?你其实一直……”心里有我的吧?
“郁忘!你……能不能别逼我了?可以吗?谢谢你,无论我有多任性,回头总有你。”
“许愿,你……什么意思?”
许愿低头不回话,良久,转过头,“我配不上你的好。我太烂了。”
“许愿!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怎样的你!”
许愿抱住他,“你就当我渣吧,我现在不喜欢你了。”而后,她从他怀里退出去,跑了。
郁忘捏着魔方,神情冷漠,“我才不会放手。”
许愿回到家,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的许言生听见动静回头,穿着丝质灰色睡衣,手里端着个红酒杯,淡淡开口,“我等你很久了。”语毕,他将酒杯放在茶几上,双腿交叠,自然而优雅。
许愿冷下脸,随手把钥匙丢在鞋柜上,有条不紊的换鞋,挂外套,进屋。
“过来。”许言生开口,不怒自威。
许愿停住,“有事说。”
“我把韵雅接过来了,现在在你爷爷奶奶那儿,明天你去跟我把她接回来住在家里。”
许愿砰的一声把书包摔在地上,回头,“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转学手续都办好了?和我一个班是吗?你非得拿她来恶心我吗?!”
许言生沉默一会儿,“她是你妈妈救回来的,我想资助她。”
“那她也不是我妈!”
“……小愿,别闹脾气了,爸爸认错,好吗?”许言生的态度难得软下来。
“呵,为了那个白韵雅,你还真是什么都肯做。”许愿把书包捡起来,用力捏着带子,“随便你,反正你也不会顾及我。”
许愿刚要走就听许言生又叫住她,“小愿,我给你预约了心理医生……”
“许言生!”许愿回头,“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样?!你一定要让我回忆起那一天,是吗?!让我回忆起她就死在我面前,血淌了一地,她死不瞑目的样子,对吗?!”
“小愿……你冷静一下……”许言生站起来想过去看看激动的许愿,许愿冷眼看他,一拳怼在旁边的玻璃展柜上,血霎那间流出来,玻璃竟有了裂纹。
“我不需要心理医生。”许愿冷静了一些,似是在向他证明什么,然后上楼回屋了。把门摔得很响。
许言生揉了揉眉心,看了一会儿客厅正中挂着的那幅结婚照,女人笑颜如花依偎在他怀里,幸福极了。最终他叹了一口气,看了眼玻璃柜上的血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医药箱,送上楼挂着许愿房间的门把手上,回屋了。
回房间的许愿就坐在阳台上,任由那只流血的手垂在地上,吹着晚风。
她有时候在想,跳下去吧,跳下去就好了。可一想到那个少年的身影,她就不敢了。
她有多久没想起她妈妈了?不知道,很久了吧?她只记得大雨倾盆的那天晚上,爸爸带回了一个女孩子让她叫姐姐,呵,那个女孩儿多大?比她大两岁吧?不记得了。
但是她记得那个女孩儿,因为她,爸爸不常回家。他说,那是他朋友的孩子,要帮忙照顾她,一辈子。
许愿闹脾气,跑了出去,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刚跑到马路上就有一辆车极速开过来,车灯晃的人眼前白茫茫的。许愿闷头往前跑,回头一看,却见那个女孩被她妈妈推到在地上,而她妈妈,却倒在血泊之中,睁着眼睛,在冲她笑……
从那以后,她发现她似乎病了,无端狂躁,生闷气,想发脾气。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把自己闷在家里,只在晚上的时候出去走走。也是从那以后,许言生再也没提过要将那个女孩接来,直到今天……
枯坐了一夜,许愿抬手挡了挡刺眼的太阳,动了动僵硬着麻木了的身体,了无生气。
那只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由于没有处理,伤口狰狞而吓人。不重要了。
早上,他们把许诺送去幼儿园,然后许愿就被许言生带着去爷爷奶奶哪里了。一路上沉默着,许言生分心看她的手。
“伤口怎么不处理?发炎了怎么办?”
许愿不搭话,把头歪过去,闭目养神。
到了郊外一片宁静的别墅区,车子在一户人家那里停下来,许愿下车推开院子的门,前面是一小片的空地,有自己种的蔬菜,还有阴凉下的一张小桌,一张躺椅。
刚要敲门,就见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穿着牛仔裤,娃娃领白色上衣,长发随意披着,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
“你好。许叔叔好。”
许愿没理她,直接进去,她爷爷正带着老花镜看报纸,见她回来,哼的一声不说话。
许愿带着一个棒球帽,黑色宽松外套,黑色牛仔裤,像个假小子。脸色不是很好,却仍白的发光。
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摸出颗糖给爷爷,“多大个人了?还跟我闹脾气?不就上次吃你一颗糖吗?”
“嘿!老婆子!你孙女又气我!”许老爷子捂着胸口告状,许奶奶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厨房传回,“你也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