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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集团大楼
沈雨菲才一报自己的名字,小姐马上客气地请她搭专用电梯直达顶楼。
踩着颤抖的脚步,沈雨菲迟疑地踏进总裁办公室。背对着她站立的金俊绵自窗上的倒影发现了她!
转过身,他锐利地打量沈雨菲的表情,奇怪的沉默悄悄降临在两人之间。
他双手交叠、坐向后方的皮椅,懒懒的开口:“我想你应该知道了,也省得我再说一遍,有什么要求你提出来吧!”
“为什么?”沈雨菲喑哑的声音让他的心头抽动了一下。她迷蒙的双眼微微被一阵氤氲的雾气所笼罩,困难万分的问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金俊绵重复她的问话,“你所看到的就是答案!”他用力的挥去逐渐加重在心里头的异样感觉,不带感情地回答她。
“打从一开始你就没认真过,对不对?”沈雨菲浑身打颤地迎接那个答案。
“我记得我说要和你玩一场游戏的,不是吗?”他足以让人却步的冰冷声音不留情地响起。
“现在。”他顿了顿语气,看着她血色退去的娇颜不禁暗自诅咒,“而现在,我们的游戏结束了。”他给了沈雨菲致命的一击。
她空洞的大眼已不复先前的清明,在他说出那句话的一刻,她听到心碎裂的声音,千片万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丝毫的动心吗?你对我没有一点……爱吗?”她鼓起最后一丝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爱”他嘲弄的大声说出这个字,满是鄙夷的,“别跟我提那个彷佛空中楼阁般不真切的东西,压根儿我就不以为那玩意儿存在!不妨让你知道,跟那女人订婚不过是桩企业联姻,这样想你会好过一点。你应该明白,成人游戏的规则就是各取所需、好聚好散!我一向不会亏待跟过我的女人,你要什么就开口好了。”
随着他的每一句话,沈雨菲的脸色益发苍白。
金俊绵看着她,心中不舍之情如浪般攀高。
不行!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说服自己,这样才是对彼此最好的决定。
看着冷漠的金俊绵,让她觉得陌生及心寒;对此,她再也无话可说了。
自始至终,原来他对他们抱持的就是这样的态度,难怪他从来不过问她的一切,也未曾提起他的点点滴滴。
对于她,他从来都只有“我要”这两个字。沈雨菲残忍的为自己找到答案,她之于他不过是一项有趣的玩物而已,只要能满足他征服的欲望,其他事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
事实的真相几乎要让她扑倒在地上哭了出来,顿时,下腹突然窜起一股陌生的尖锐疼痛,她的衣服被不断冒出的冷汗濡湿。
不行!她不能认输,不能在他面前认输!武装起自己,挺直腰杆,沈雨菲拾起最后残余的尊严,抬起头来一字一字的掷向金俊绵。
“我应该谢谢你在我的人生道路上,替我上了这么宝贵的一课,毕竟这样的运气并不是每天都碰得到的!”一颗颗豆大的泪珠终于止不住的从她的美眸涌出。
沈雨菲转身而去,踩在地上所发出的每一个脚步声,彷佛是自己内心被凌迟所发出的痛苦!
“娃娃……”金俊绵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里不觉的呼喊着她,此刻他有股冲动想上前去阻止她,拭去她的泪水然后紧紧的把她拥入怀里。
不——他说服自己。甩掉一个不屑一顾的感情包袱,换来集团的庞大利益,这样的结果是他所想要的,不是吗?
可现他在竟有被掏空的无力感……他拒绝承认这样的自己,金俊绵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有这种荒谬举动的!
他握紧双手,脸上的线条绷紧如石!
再怎么逃避都无法否定沈若霏已挑起了他未曾有过的猛烈情绪的事实,他发现她逐渐成为主宰他思想的部分,而这一切让他……害怕!
所有事情疯狂地脱离原本的轨道,他无法掌控一切,他必须阻止自己的盲目陷入。他对她只有征服的渴望而已,只是要满足他男性的欲念,除此之外,他不许自己对沈雨菲有第二种不该存在的情感。
沈雨菲冲出金俊绵的办公大楼后茫然的不知该往何处去,她傻傻地伫立在街角,那股猛然升起的疼痛有加剧的趋势。天空渐渐飘起细雨,十月份的东京已有了深深的寒意。
沈雨菲举起麻木的双脚往电车站方向缓缓前进,街道上的行人莫不拉紧衣服、快步而行,穿越马路希望能找到一方遮蔽物来躲雨,但沈雨菲却毫无所觉的任雨水打湿一身。一个踉跄,她整个人倒了下去,令人触目惊心的红色温热液体缓缓地从股间流出,她最后记得的只有那尖锐刺耳的救护车声……
沈雨菲困难万分地睁开眼,属于医院的白色刺眼的映入眼底。
“你终于醒了,你真要吓死我了,菲菲!”小文哽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怎么了?怎么会躺在这儿?”她全身好像被鞭打过一般地痛。
“你……”薛堂文决定隐瞒她流产的事,“你是昏倒在路边被人送到这里来的。”
“是吗?”她逐渐回想起一切,包括金俊绵说的残酷事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累了,小文。”沈雨菲闭上眼逃避她的询问。
“好吧!”薛堂文深知她的执拗。“我晚点再过来,你睡吧!”
在薛堂文转身的刹那间,沈雨菲的眼泪不断涌出,几小时前发生的每一幕景象几乎是刻在她心版上那样真切无法磨灭。
他怎么忍心就这样摧毁了她的世界?
沈雨菲拥住枕头尽情的发泄,扯动人心的啜泣声不断逸出。两人曾经共同经历的美好一切如鬼魅般的抓住沈雨菲脆弱的灵魂,与现在的情势相比却彷佛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办?她抬头无语地在心中呐喊。
同时间,金氏集团大楼进入前所未有的风暴期,每个人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总裁办公室如同地雷区,进去的高级经理无一幸免!
“该死的!”金俊绵暴怒地一挥,桌上的文件、酒瓶悉数全落到地板上,发出吓人的声音。
两天了!不论用什么方法,他就是没法儿将那天的事忘掉,一刻都做不到!
真是他妈的见鬼不成!灌了一口酒,他气愤地捶墙,沈雨菲脸上那哀伤欲绝的神情更是如影随形紧紧地绕着他转,他快疯了……
“薛堂小姐,请等一下!”医生叫住了正伸手要开门的薛堂文。
“我希望你劝一下沈小姐,她不断要求出院,她的状况原本就不好,再加上小产……”猛然一道开门声阻断了医生的话。
“你……说……我小产?”沈雨菲用力地攀住门板,刷白着一张脸,颤抖的语气满是不相信。
“菲菲,你听我说。”薛堂文急忙扶她到床上。
沈雨菲没听见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她的脑子里只有“流产”这让她错愕的消息!
“你说话呀,菲菲!我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敢告诉你的。”薛堂文用力地摇晃她,想要唤回她的神智。
半晌,沈雨菲抬起空洞的大眼,“我没事的,小文。一个不被期待的生命会活得很辛苦,与其这样,不如别来到这世界。”平静的语气下隐藏的是没人能了解的痛苦。
薛堂文猛然紧搂住她,“别这样,菲菲!拜托你别这样……”
拍拍小文的肩膀,她深吸一口气,“我好想回家,尽快让我出院好吗?”
“嗯!”她抹掉脸上的泪,鼓励似地握紧沈雨菲的手,就像从前她们遇到困难一样。只是,沈雨菲在心里另有打算……因为,一切和以前都不会一样了。
一个星期后的某秋日下午,沈雨菲带着憔悴不堪的神色提起行李,戴上墨镜向阴沉的天空投下最后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进机场!
原来,离开医院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暗中处理好一切事务,借由盲目的忙碌来忘掉金俊绵带来的痛苦。也许,离开会是一个更好的主意,她这么对自己说。
踏进登机门前她大声地在心底呐喊!再见了,韩国!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