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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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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起床时,太阳高照,月涵嘤咛一声,欲翻个大身却无法如愿,因为她的“包袱”——石膏道具尚未卸下。

    她光着身子蹒跚地下床,走进日光圈洒筛下的地面上,暖阳轻抚着她,只有在这时候—-

    月涵才能感觉她的身、她的心,是完全的自由。

    晨光下,一尊优雅纯洁的维纳斯展现,此刻她像天上女神下凡……

    睡卧在阴暗沙发处的张艺兴,正被她这般神韵震慑住了魂魄,几乎忘了呼吸。

    她冰冷的容颜有柔美的光彩,也带着幽幽的感伤。

    我的小月涵真的长大了,而且蜕变得如此亭亭玉立。

    他双瞳沈浸于甜蜜的回忆中,没发觉到月涵早已悄悄地走到他面前。

    她用尽全力往前一倒。“艺兴哥哥!”她撒娇道。

    当然,她预料得到张艺兴必会推开她,所以,早有防备地拉住他的领带,在月涵要摔倒前一刻,张艺兴动作敏捷地抱住她,两人结结实实地跌搂在一块儿。

    她如此地赤|裸相对,他能不当一回事吗?

    一定不能。

    张艺兴欲松开她,她却死命黏着不放,他只好抱她离地,随便抓了件长毛衣,迅速地为她套上。他粗鲁的动作弄痛了她。

    “月小姐,”他一字一字清晰道出。“很难相信你虽然身受重伤,欲望却还如此炽热,你的经纪人说你失意又憔悴,还闹自杀,在我看来,你根本是利用这段时间在寻觅玩物。其实以你的声望及美貌,手指一举就会引来无数追求者。并不需要如此辛苦地诱惑你的私人保镖,是不?”他怒目瞪视冲口而出。“我正式提出辞职,月老板。”

    “不!你不能说走就走!”

    “为什么不能!”他眼神中流露出痛苦,不知不觉地道出了真话。“当年你还不告而别呢,想不到多年不见,你变得如此令人恶心,你玩弄男人,贪恋虚名,……若叫那些喜爱你的广大群众知晓,原来“青春玉女”、“漂亮宝贝”竟是如此面目可憎,恐怕你的威名就此要毁于一旦了。”他旋身欲离去。

    “艺兴哥哥!”月涵硬咽着。“你当真这么讨厌我吗?既然这样,那──我只求你留下来陪我吃最后一餐,好吗?”她恳求着,声音微颤。

    张艺兴怎么忍心拒绝?他更后悔刚刚在气头上,恶意指责并扬言离职的事,没想到,月涵竟然当真,也应允了,还用了“最后”两字,岂不令他心乱如麻。

    难道他们缘份真是如此浅?

    他心酸地背对着她点头,不发一语地下楼去。

    他准备了一些热腾腾的稀饭及几样爽口小菜,但当两人面对面坐着时,谁也没有食欲。

    月涵并没再要求只有喂她,只是笨拙地拿起汤匙,一口一口艰涩地吞下稀饭。

    张艺兴想帮她,但又心慌得不知如何开口。

    她兀自放下汤匙……突然正襟危坐,像个礼教甚严的女主人。“张先生,”她改口了,好似他们真成了陌生人。“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张艺兴心悸,闷不吭声。

    “你不必回答,那表情已说明一切。”她摇头失笑。“你与每个人一样,表面上崇拜我,尊我为偶像,背地里却以你们狭隘的观点,辱骂我□□,不知廉耻,可是,你们却手持一本我的写真集,当你们骂我是危险的女人时,又不得不承认,我是大众心目中的漂亮宝贝……”

    多年来,她第一次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月涵──”张艺兴嗫嚅了。

    “我从小就一无所有,父母双亡,又受继父的凌虐。没有显赫的背景,有的只是一张年轻貌美的脸蛋,是的,我很现实,你要说我见钱眼开,爱慕虚荣,下贱无耻都没关系,反正我成功了。”她的头一偏,若无事般地说:“因为我擅用我的美。”

    “月涵,别说了──”张艺兴开始心软了。

    “我尝尽贫穷落魄的滋味,但我还是懂得保有自己的人格,我还是有道德观,知道──”

    “知道什么?”他无名火又起,他认为她根本没有资格说“道德”,因为她的行为正是社会道德沦丧的典范。“我只知道你朝三暮四、大拍裸|照供人……”每每想到此事,他就妒火焚身。

    “不!”她红煞了脸。“我从来没——让——男——人——碰过。”她提出严厉的“控诉”。“我知道这是要留给我丈夫的。”

    他嘲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

    “是真的!”她目光炯然,露出哀求的神情。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他轻蔑的态度,让月涵痛不欲生。

    她推开餐盘,冷静地说出:“你走吧!”

    望着她绝望的眼神,他后悔了,更痛恨自己的口不择言,那些话必定已深深地伤着了她。“月涵——”

    “请称呼我月小姐。”她冷言道。“酬劳,我经纪人会悉数付清,现在,你可以走了。”

    他迟迟没有行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

    “滚!快滚!”她用力咬住唇,双拳紧握,一阵不舒服的疼痛突地向她袭来。

    她冒起冷汗,全身发冷,脸色惨白如雪。

    “快……滚!”她闭起双眼□□着。

    她的异状,张艺兴怎会没发现?“怎么了,月涵?”他握住她的手,满心忧虑。

    “不……要……你……管,滚!快……滚!”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全身乏力地趴在餐桌上。

    “不!我不走!”他想抱她回房休息,却被她推开了。

    “让我死好了!”撕裂般的绞痛,令她太难受了。

    “月涵!你到底怎么了?”他冲口亲密地唤她。“宝贝,告诉我!”

    她忍痛不语,只见双眸流露出一股保护的神色,张艺兴顿时大悟。

    这就是月涵无助求援的神情!

    三年前,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是这种“请保护我”的眼神,实际上,她的人生真可以用悲惨来形容。

    现在,虽然她成为玉女红星,可是幸运之神似乎没特别看顾她,这在她双眸中透露无疑。

    月涵活得好吗?快乐吗?答案是否定的。

    我怎么能忘了?不管时空的变化如何,我还是她这辈子唯一能信任的艺兴哥哥呀!如果连我都不能帮她,又有谁能帮她呢?

    我真是错得离谱,我不该妄加指责她、咒骂她的……

    “我的小月涵!我能为你做什么?”他温和细语道。

    “离我远远的。”她冷汗淋漓,但仍嘴硬不说。

    此刻他当然不以为意。“你是不是发烧?”

    “发烧个头!”她咒骂着,咬牙切齿地忍着痛。

    “小月涵,洗个热水澡会好些吗?”他紧张兮兮。“还是叫医生?”

    “都……没……有……用。”她的手抵住他的胸膛。“我的事,不要你插手。滚——”

    “我——不——走。我怎能在这时候离开你呢?”他吼道。

    她双唇抽搐道:“我不需要你同情我,可怜我……不需要……”

    月涵就是这么倨傲不屈。张艺兴知道她完全误会他话里的意思了。

    见她身心正受着痛苦的煎熬,他这“铁人”的心融化了,心甘情愿的留下来,不再是逼迫,不再是诱惑,他——要照顾她、保护她。

    “快点说,你到底生了什么病?”他握住她的手,天!像冷冻库。

    “女人的……毛病,一个月……一次。”她噘着唇。“放心,我常常……发生,很快……就……”

    话语未毕,张艺兴已凌空横抱她往二楼跑去,他把她放在床上,用厚厚的被子覆盖着。“有没有比较好?”

    她摇头,屈膝顶着下腹,紧咬下唇忍着痛。“唔……”

    再摸摸她的额头,温度一样好低,他真是急坏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能帮你什么?平日,你都怎么做?”他傻问。

    “让它痛。”她显然并不保重自已的身子。“以前……没有……如此难缠,就属这一次……最严重。”她把头捂在被单下,痛声连连。

    这种毛病应该问女人吧?

    张艺兴镇定地想,但——问谁呢?

    对!张艺雨。

    小妹张艺雨一定能解惑,她也是女人嘛!一定能了解。

    他火速地拨电话回家。

    是张艺雨接的电话。

    月涵悠扬柔情的歌声,在话筒那边回荡:

    在你的眼眸里,我看到了你的真,你的诚,

    我不会背叛你对我的信任,

    就在今夜,拥我入怀吧!

    让我终生为你守候……

    “什么?”张艺雨最讨厌她正在听“冷酷的偶像”歌声时,被硬生生地打断。

    “我命令你把音响关掉。”张艺兴的吼叫声如雷贯耳。

    “好嘛!”她乖乖地照做。“大哥,有什么大事,需要小妹效劳!”她谄媚笑道。

    张艺兴咳嗽一声,困窘问道“当……你们女孩……遇到疼痛……你们都怎么做?”

    “哪种疼痛?你说得太含糊了。”张艺雨皱皱小鼻子。“是外伤造成的疼,还是失恋的痛?”

    “都不是!”张艺兴双颊红得像晚霞,幸好是隔着电话,要不就糗大了。“就是一个月……才来……一次的……”

    “喔!月事!”她眨了眨睫毛,不可置信地尖叫。“大哥,你刚刚问什么?喔,老天!你真的是问……经痛?你男人耶!”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你都怎么做?”

    “我——”她一副无辜状。“我才没这问题呢!妈妈把我生得太好,健康得不得了,只有体质不太好的女人,才有这毛病。”她爱莫能助地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啦!”

    “那也得帮我想想办法呀?快!”张艺兴的声音已经十万火急。

    小妹张艺雨当然不敢怠慢,她脑中快速转动。

    “有了!”

    “什么?快说!”

    “打电话问妈咪,妈咪是传统的女人,一定清楚这事,她会告诉你方法——”

    她的话才讲到一半,张艺兴已“卡!”的一声,把电话切掉了。

    “大哥!”她对话筒大喊。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是——

    “你还是不要打电话给妈咪!”

    “你问这种问题,她铁定又要作‘白日梦’,以为我们家艺兴,是不是有伴了?”

    “她会一直逼你招供。之后,你又会再次伤她老人家的心……”

    唉!管你的。这年头自保为要!

    低哑的歌声再次响起……

    张艺兴打电话到美国。

    他的运气很好,接电话的正是张母叶然。至少免去父亲的重重盘问,谢天谢地!

    “妈,我是艺兴。”虽然知道要寒暄问好一番,不过,事态紧急只好作罢。“我有急事,要求你——”

    “求我?”叶然狐疑道。“你怎么——”奇怪,这不太像艺兴了,他一向是有苦尽往肚子吞的孩子,绝不轻易开口“求”人的。

    张艺兴深吸了口气说:“妈——我想问你有关……嗯!女性的健康问题……当女人那个,那个……”唉!他还是说不出口。

    “哪个?”艺兴为何一直期期艾艾的?

    “一个月……一次的,当她们疼痛时……”他停顿一会儿。“我该怎么帮助她?妈,她看起来好痛苦,我——”

    叶然瞪大双眼,一脸的讶然,莫非艺兴有女伴了?而且两人还——正在床上?会吗?

    不!不!所谓“知子莫若母”,她太明白儿子的性情,像张艺兴这种死板的人,只会把对方丢在床上,用重重被子包里她,压根儿也不会上床去拥住对方。

    但若是真的……

    “她——是你的谁?”叶然小心地问。

    “妈——”张艺兴气急败坏地喊。“拜托!快告诉我“重点”,我没时间跟你闲扯啦!”他不太有礼貌的顶撞。

    叶然窃笑道:“好——我说就是了,”她的语气,令张艺兴有些不好意思。“最快的方法是吃止痛药,不过,那容易伤身体……”她老人家,像三轮车一样,说得慢条斯理的。

    “喔!”张艺兴本是急性子,再加上月涵不住地喊疼,他根本等不及了。“可是,我不能丢下她不管,而跑到市区去买药啊!”

    张艺兴,被母亲“套”出真话还不自知。

    “妈——还有其它什么方法吗?比如说——古老秘方?”

    叶然适可而止,反正,她已略知虚实,这就够了。“那就多吃甜点,像是巧克力,布丁……多喝些热开水,用热毛巾敷下腹。她若全身痉挛,你可以抱住她,给她温暖,或说些安慰她的话……”她“故意”多加上几道“偏方”,但不等她说完,“卡!”电话切掉了。

    叶然暧昧直笑,她转身抱住张凡猛亲,搞得张凡一脸莫名其妙却也受宠若惊。

    月涵疼痛的叫声越来越大,每一声都好似利刃戳进胸口一般,他急急奔往厨房,翻箱倒柜,才找到一罐红砂糖,想起妈说多吃甜点及多喝热开水……那二合一的功效该更大吧!

    也不管行不行得通,就忙用热水搅拌开来,再拿着跑上楼去,看着床上的月涵,她额头正冒着冷汗。

    “宝贝,快喝下它,你一定会觉得舒服些。”他扶她坐起,然后把糖水往她口中送。

    “这是什么?”她乖乖喝一口。“好甜!”仍继续喝。

    “这是我妈妈教的古老秘方,可是我亲自调配的呢!怎么样?好些没?”他急切地问。

    月涵点头,并喝得一滴都不剩。张艺兴满意地将她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单。“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

    他冲下楼拿了条毛巾,又跑上二楼浴室,用热水捻干,再走回床边,拉开被单,把毛巾放在她的小腹上。

    他双颊虽泛红,却做得自然,彷佛这是他应该做的。连续换了多次热毛巾,月涵的脸色也渐渐红润。但是,身子依然抽搐着。

    “好多了吗?”

    她没有反应,只是点个头。“我……还……是……冷。”她颤抖道。

    他记起了妈妈的话。

    也没想太多,就脱去外套,上了床,他动作僵硬得掀起被单搂住她的腰,让她的背贴住自己滚烫的胸膛。

    他犹如太阳,融化了她冰冷的身体。

    只听□□声越来越轻,感觉她的全身也开始灼热起来。

    “还冷不冷?”他低吟,不由自主地将她搂得更紧密些,而更令他惊讶的是,他居然很喜欢这种滋味——一个柔软的躯体躺在他怀中的滋味。

    这样的“感觉”,算不算正常呢?

    “铁人”像白痴似的自忖。

    “有你在,就不会。”她嘴角牵动一笑。

    “我的小月涵。”他鼻子一嗅,迷人的茉莉体香泌入心田,她的长发轻轻骚动着他敏感的神经部位。

    他顿时觉得一股满足。

    “你的头发柔黑亮丽,真的好美!”他赞扬。

    “是吗?”她握住他黑粗厚重的大手。“记不记得,我头发曾经被火烧得焦黄?”

    她回想过去,有张艺兴陪伴她的那段青涩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