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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爸爸做的。”她闭了闭眼，没有半分犹豫地道：“吴叔叔，是我爸动的手脚。”
“你到底懂不懂自己在说什么？”吴毅轻声问着身高只到自己腰腹的小女孩。“你知道这句话的严重性吗？小恋？”
“我还可以不知道吗？”她的反问之中除了无奈之外，还有一种连吴毅这个年过四十、心思细密的男人也看不透的情绪。这马上令吴毅起了一种私心，是男人的，也是爱才的。
靠在一旁的吴家长子吴亦凡看着父亲吴毅的态度，若有所思地笑了。爸的老毛病又犯了，要不是这小女孩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或许会任由老爸……
“小恋，你过来。”吴毅招招手，她马上听话地走向他。下一秒已被他抱起，使她倒抽一口气，小手连忙楼住他的颈，还来不及掩饰自己因高度改变而引起的惊慌，另一波惊吓又至——他撕开她的前襟，用刀子在她胸口上，烙下一个“凡”字。
“嗯！”她闷哼一声，没有反抗。
她很清楚，凡哥只是在救她，吴毅的恶行在她更小的时候她便亲眼目睹过，她来之前也预料过没有爸爸这层保护所将要面对的情况，尤其是她来告发爸爸，自毁吴毅最后一层忌讳，她的处境就更危险。
而吴亦凡这样做，代表了她在他的看管、保护之下，吴毅再过分，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孩和自己儿子反目。
她小，却已明白吴家千丝万缕的牵制关系，这也是拜她爸爸一早便有把自己未满十岁的女儿“送”给吴毅做礼物的打算，而经常带她到吴家作客的关系。
“凡。”
吴毅是不悦的，但他没有表露太多的不满，反而笑道：“小恋证实了我们的怀疑，算是立了大功，你又何必这样惩罚她呢？”
他适意的，希望打小便很听吴亦凡话的她受到挑拨而转投自己怀抱。
“不，我的确有错，我以往的知情不报便是罪。”
她是何等聪慧，又岂会轻易相信吴毅。
而她的话又同时维持了吴家父子表面上的和谐关系，这令吴毅满意极了，就是这样的小女孩才有栽培来当自己女人和下属的价值。
“你的罪，自会有偿还的方法。”吴亦凡表明到此打住。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去处决真正的罪人。”
他明白的告诉她，她一手毁掉了她的家，因为那是她的希望。
由始至终，她的杏眼之中，就有一种光芒——一种因复仇有望而生的光芒。
“你……是你背叛我？”男人不敢置信地大叫。
“抱歉，我不想死，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背叛吴家会死得很惨，我们仇家上下几十条人命没必要因你的愚蠢而陪葬。”
是自私也好，是现实也罢，无辜的她不值得为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而死。
“我是你老子呀！”男人大吼。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故意再补上一句：“爸爸你教我的。”
最好气死他为止。
“你这个不孝女！我算是白疼你了！你竟然出卖我！”
她连他的帐目也翻了出来给吴家，根本已不容他否认了。
“仇恋！你连自己的爸爸也可以背叛，你简直不是人！”
他不甘于死，适死前的咆哮充满恶质的指控，当中甚至有杀害亲儿的强烈。
“爸，你老了，不够强了。”
仇恋对他的指控完全无动于衷。
“我讨厌弱智，而你背叛吴家的举动代表你的不智，不智就是弱，我没必要为你的软弱而死。”
“我是你爸爸呀！”
这样的强调又有何意义？
“但我讨厌一个背叛吴家的爸爸。”
他希望她可以成为吴家吴毅的玩物，有助他事业上的发展，她就成全他，完全倒向吴家。
她不过是照他的希望行事，他还有什么不满？
“谈完了吗？”
吴亦凡突然推门进来，一手便抱起仇恋，嗅着她的头发，道：
“你的头发好香！玫瑰花香味，我喜欢。”
然后便对被制服于地的男人笑笑，再拿出枪。
“不！不！大少爷，我可以解释的——”
男人没了方才不可一世的愤怒，只剩卑屈的活命意图。
“解释等于掩饰。”
吴亦凡笑着扣板机。
然后优雅地拭去脸上的血污，顺便也替仇恋抹去脸上的鲜红。
“谢谢凡哥。”
语毕，耳边便传来另一个人的叫喊：
“！”
是仇恋母亲的陪嫁女仆。
仇恋镇定地看着那个获得批准而入内的女仆问道：“什么事？”
“夫人——夫人她——”女仆不知该如何开口。
“断气了？”仇恋接了下去，她早该知道体弱的母亲熬不过去的。
女仆惊愕于她的镇定与不在乎，足足愣了三秒才点头，怯怯地道：“夫人……去了。”
她连妈妈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毫无预告，她夺去吴亦凡的枪，向已死的男人疯狂开，激起一片鲜红。
“为什么呢？爸爸！”她喊得无奈，小小的身子因开的后坐力而更陷入吴亦凡的胸怀。
卡、卡……
“没有子弹了。”吴亦凡紧紧地拥住她，感受到她的身子充满着愤怒和悲伤。那令他心疼，看着她长大，他也不想如此呀。
她丢下了枪，转身紧紧地抱着吴亦凡的颈，紧到甚至令他呼吸困难，但颈间的湿润令他忍耐，无声的哭泣教他怜惜。这孩子才多大？到了这一刻竟还在压抑！这令吴亦凡头一次心软。“来吴家做我女儿的玩伴吧！”他嗅着她好闻的长发，以的方式命令。
去吴家？
就是为了带妈妈脱离黑色，就是为了日后有一个白色的人生，她才告发爸爸的。
她已经厌倦了这种黑色呀，为什么反而越踩越深？
还是，一旦染了黑，就再也洗不清了？
这时候，仇恋十二岁，龙始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