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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睡中醒来,吴亦凡就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她。
“头痛?”他眯眼,大手把她的头移到自己大腿上,长指穿梭于她渐渐长长的头发之中。
“没什么的。”她闭上了眼,享受他的温柔。
“下次我会注意,不会下太重的药令你头痛。”
这就是两个月不见之后的开场白。
“替我揉一下太阳穴好吗?”她轻声要求。
他无言,两手移到她额头两侧,起来。
她的恭顺令他有点不适应,他以为,她会再度不言不语,又或者是和他大吵一架……种种猜测之中,就是不包括她的恭顺。毕竟,那一天他再次残虐她,上一次的罪,要他候了五年,怪不得他会认为她必有激烈的反抗。
“你想见孩子?或者想离开?”他想不到她有其他驯服的理由。
“这不是明智的问题。”她低声轻笑。
语毕之后,她感到脑后的长指动作带了些许的急躁,泄了他的秘密——他不如表面般平静。
果然,他下一秒已经发作。
“但我不会准。”他低吼。“你只属于我!”
“你只想和我吵架吗?”她睁开眼,轻声问他。
“那要看你的表现。”他的态度不自觉因她的柔顺而软化。
她还可以怎样?仇恋想笑,但笑不出,他甚至送她来德国,那她还可以怎样?
他隔绝她的一切,不是要想再度逼疯她,也不是想惩罚她,他不过是想她的世界名副其实只有他一个罢了,他的想法,她又怎会不懂?
“恋,我们各自追求自己的理想,仍然是可以在一起的。”他还是旧事重提。
她已经不想多言了!
“我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考虑了,恋。”
“你只是要我认命,而不是让我考虑。”她还是禁不住回了话。
他不否认是要逼她认命,他孤立她,就是要她明白她不能反抗。“我怎么也不明白你想我怎样。你说不是要我选择,让我继续工作,却又要离开,那你根本是在逼我选择,但若用我的提议,我们两个也不需要选择……”
所以,他不明白,永远也不明白价值观不一样只会使他们分开。而且,这个人姓吴,做的净是漂白的正当生意,但仇家太多了。虽说以吴家今天的地位,没几个人敢和他玩花样,但不怕死的愚蠢之徒仍大有人在,一如她的父亲。
不可能不担心的,五年前她回来,就是因为他的脚被炸伤,这件事成了她的梦魇。
爱他伤心又伤身,太辛苦了,却仍是要爱……她只是想换个方式爱他——以她的决绝换来他的无情和冷血,让不平凡的他更不平凡,让他够狠地对付敌人,保护自己……他为什么就是不懂?
为了她,他甚至捉来了丁盈。
吴亦凡发现她的心不在焉,便道:“在中国,佣人也说你老是心神恍惚,现在你又总是病恹恹的,说去请医生,你又说不用,你到底是怎么了?”不可能瞒他的,他早晚会知道。“我没事,只是怀孕了。”她宣告得突然。
吴亦凡以为自己听错,停下的动作,迷惘地看着她。
她坐起身,定定地看着他道:“我怀孕了。”
“是那一天……”他不敢相信地注视她仍然平坦的小腹,不能相信生命竟可在强迫的情况下出现一样。
她点点头,表现得极为平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吴亦凡稍稍平静下来,马上把她拥紧。对她有孕一事只觉正是时候,这下她一定跑不掉了。
他的喜悦,来自可以绝对地钳制她,而非来自她有了他的孩子。
“生下来,为我生下来。”吴亦凡感动,因为她始终逃不掉,命运也把她留给他了。
多么动听的一句话。仇恋闭上眼,想装作不知道他喜悦的原因,想单纯享受他的温柔,可是却不行。
不想再执着于他,这个男人太令她害怕,她赋予他伤害自己最深的能力,而他也不断使用着;最令她寒心的,是他可以用亲生儿子来威胁她、强迫她。
所以,她再度睁开眼。
“不能了,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傻女孩了,这个孩子,我不会要。”
吴亦凡眯眼,没有作声,但身体的微微代表了他正在压抑高涨的怒火。
她看进他的眼,“留下来,我一辈子都不快乐,你也要我留?”
“你说过,在我身边就快乐的。”他的眼光之中有着回忆。
沟通不了,他一昧回忆以前,而她则向前望。
“你明不明白?”她闭上眼,防止泪水滚下。
“你会逼死我,你会逼死我的!”
她只想他安全,而他却执意留下她,她完全面对不了自己会造成他危险的状况——尤其,她已绑架了丁盈。
在很久以前,她就明白到盈姨是世上唯一一个让吴毅在乎的女人,一如她在吴亦凡心目中的地位,只要看到失去她时吴亦凡的疯狂,就不难想像吴毅的反应。
现在他们的处境太两难,放了盈姨不代表吴毅会放过他们,吴毅绝对会秋后算帐。不放呢,又只会把吴毅激得更癫狂。
但是,没有人质,凡哥只会更危险。
她可以怎样?
而他,却永远不明白,没有作声,霍地冲了出去。
怀孕的伤害,比他预计的更严重。
仇恋的脸色苍白得骇人,每天每夜吐个不停,又是头晕、又是发烧,整个人也瘦了一圈,加上德国冬天很冷,使她连走路也不想,整天躺在。
“如果知道怀孕会损害到你的健康,我一定会准你不要它。”吴亦凡一如平常,梳理着她已长到肩膀的发丝。
仇恋枕在他大腿上,久久都不说话。
吴亦凡看着她明显隆起的小腹,这么瘦的身子,可以撑得了这么大一个肚子吗?
“你该晒一下太阳,对你有益。”他从没摸过她的肚子,因为他关心的,只有母体。
“晒了会晕。”她终于开口。
“但你不能长期闷在这里。”他轻语。“待你好过了些,我抱你到后院晒一晒。”
“你别管我。”她才想把头移回枕头上,他却已有先见之明,轻轻地压住她的前额。
“别伤害自己。”他知道她的不情不愿,她反抗不了他,便自残身体。“你是我的死门,你太清楚了。”自残的同时,还可以伤害他,她的确够狠!
“我说不要孩子的,但你要我生,伤害我的,是你。”她以恭顺的姿态指控,杀伤力极强。
但久了,人总会麻木。“好,是我不好。”他的哀痛已令他没了痛觉神经,又岂会觉得痛?“生下来之后,我们便要补办结婚酒席,等你身子骨好些,我们去拍婚纱照……”他是在通知,而不是询问。
他从来也不曾问过她同不同意,只会通知。她觉得悲哀,随即闭上了眼,不再想、不再看。
“恋,你变得好像我妈,安安静静的,吴家女主人就是这个样子才像样。”
而你,越来越像吴毅。
仇恋觉得心疼,这个男人是吴毅,那她就是丁盈……强求的延续,就是他和她的将来?
好怕……
“为什么发抖?不舒服吗?”吴亦凡边说边拉好她的被子。
“我还可以舒服得起来吗?”她冷声反问。
他呢?他又可以舒服得起来吗?吴亦凡忍住怒气,冲出房,不想错手伤了他的琉璃娃娃。
“亦凡。”丁盈轻声走近。
“走开,我没空理你!”他低喝。
“恋需要你。”她语气冷淡清雅,没有人质该有的颓丧,这当然是因为吴亦凡并未怎么实质地伤害她,更重要是,她是吴龙家主母,威仪是必须的。
他危险地眯起眼,冷声问:“谁准你进去打扰她?谁又准你在此多嘴?”他的心情嫉妒恶劣。“别以为我没关着你,你就不是囚犯!”
“我当囚犯当惯了。”囚她的,总是无形的牢笼。“所以,我了解囚犯的感觉,她需要你。”
“是她逼我走的!”他低吼。
“迁怒不是帝王的美德。”
她轻声提醒,教他马上息怒,他不知道什么叫恼羞成怒,他只知道男人该学习前辈的所有。
丁盈见他明显地压抑住了,却没有再说什么关于仇恋的,只问:“现在情势怎样了?”
男人一冷静,只适合谈公事。
“你问你自己,还是问吴毅?”他笑了,笑得优雅,丝毫没有发过怒的样子。
“我问……”是啊,她问的是谁?不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只是替你想好了一样可以向阿毅证明我还存在的东西。”
她突然把自己纤白的左手伸出来,再抽出放在怀里的小刀,然后在吴亦凡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砍下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
手指和素巧的白金戒指同时掉在地上,转了几圈,再停下。
丁盈木无表情,捡起还在抽搐的手指和戒指,用手帕盛起,递给吴亦凡。
“交给他。”
决绝,一向会使吴家男人强大。
再见吴亦凡,是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的一个月,她正在和丁盈谈话之时。
“别太贪心,小恋,别要求太多。”丁盈轻道。
“我有要求什么吗?”她摇,她要解释的对象不是她,就不用多说什么。
“女人,只需用身体去慰藉在外拼搏至身心疲累的男人就可以了。”丁盈说完,自己也嘲讽地笑起来。
女人要慰藉男人……那若女人累了呢?
男人因事业而拥有所有,而她们却因为他们拥有事业而一无所有——他们不再只专注于她和她,而她们却只可专注于他和他。
差距,因此而生。
“现在他们怎么了?”仇恋不只一次询问。
“那不是我们可以、能够关心的范围之内。”丁盈。
仇恋咬着唇,“那无心和无情呢?他们怎样了?”她第一次敢问出口。
“你不该问。”丁盈,若小恋知道无心已站在阿毅那边将会有何感想?
“我知道无心的事。”仇恋知道丁盈的顾忌,然而吴毅在她成了废人时,为了刺激她,已告诉她关于仇无心的事。
丁盈面色不改道:“那就更不必担心。”她就是不肯说。
“我们的处境一样,盈姨何必——”她的语音在吴亦凡没有便进来时停住。
丁盈立刻识时务地离开。
仇恋逗着她的孩子玩,仿佛没有他,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快活似的。
而事实也如此,那五年……
“和她谈什么?”房间是隔音的,本来是防止她听到房外的一切,现在却使他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没谈什么。”她看也不看他,抱着孩子亲吻。
他忍受不了被她忽视,一手拎开孩子,丢给身后的佣人,示意她把孩子带下去。
“我近来有点忙,但你倒也自得其乐。”他坐上床边已有微愠的火药味。
“吴亦凡,要发脾气就回吴宅,我不是你发脾气的对象。”她冷冷淡淡地说。
他无言,猛地把她紧紧拥住,深闻她的体香,平复自己的情绪。
“好点了吗?”她没反抗,因为他总是如此。
他点点头,在她耳边轻轻道歉。
“怪不得你,是我自己太执着了。”所以才气自己。
她抬头看着他,他明显很疲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以眼神询问。
他自她的眼睛读出她的关心,这才肯告诉她。“阿辰迷上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追着她去山东。”
那个冷静得不像凡人的男人?仇恋有点惊愕,随即想到,若吴亦辰出走照理说吴毅该会分神,这对凡哥才有利,又怎会是他疲累的原因?
“那孩子……好像阿辰,好温文的样子,但实则……”他没说出自己的想法,只道:“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好,但爸似乎不喜欢她,哄她离开去山东,阿辰便追着去了。”
很像吴毅会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