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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人们沉浸在林非白玄妙的剑意中,慢慢有人回过神来,盯着林非白手中的剑。
“那把剑是不是觥雪剑?”
“师父,什么是觥雪剑?”
“这柄剑乃是天山含铁打造,锋利无比,剑身沾上人血,血液会顺着剑身流向血槽中,就像在吸食人血一样。”
“这是魔鬼的剑,只有魔鬼才会喝人血!”
“可怕的不是这把剑,而是二十年前拿着这把剑的人!”
“那个人回来了……”
随着阵阵惊呼,人群中不明所以的人们也有些惶恐,但南山派的人,不为所动。李太爷和柴邵交换了个眼神,目光中散发着些许的寒意,瞧着已经无胆迎战的群雄,李太爷回头示意唐笑,让他上场。
林非白在擂台上挠了挠头,不明白这柄剑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他又看了看闭目养神的师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咻,一枚袖箭射上林非白的剑身,让他回过神来。人影未至,暗器先行。随着剑身的鸣叫,唐笑慢悠悠地走上了擂台。
唐笑微笑道:“林兄,好久不见。”
林非白道:“是啊,你这发射暗器的手段,离光明磊落越来越远了。”
唐笑道:“林兄的嘴上功夫还是这般俊朗。夸人的话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酒楼中,那日唐笑放肆嘲笑林非白的模样,如今还是让林非白历历在目,使得林非白对唐笑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林非白道:“唐兄为虎作伥的本领只怕不输于我的嘴上功夫。”
唐笑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苦涩,摇了摇头,道:“多说无益,动手吧。”
话音已落,三枚金钱镖一前一后直射林非白面庞,同时唐笑伸手入怀,又掏出四把飞刀。林非白不敢大意,挥舞着觥雪剑打落扑面而来金钱镖。
暗器上蕴含的劲力比想象中要大得多,林非白接下三镖后,竟后退了三步,可见其中劲力之强。
还未等林非白稳住身形,四把飞刀分别射向林非白四肢,角度毒辣刁钻,无论如何躲避,必然会有一刀射中林非白。
林非白来不及多想,手上的宝剑快如闪电一般迎上四个方位的暗器,轻挑拨动之下,改变了飞刀飞行的轨迹。
一击未中,唐笑毫不气馁,一甩手腕,又是几枚掷箭射出,右手也没闲着,在掷箭飞出之后,补上几枚梅花镖。
林非白此刻有些被动,眼看着唐笑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想要取胜也就愈发艰难,干脆把心一横,赌上一赌。
林非白不再理会源源不断的暗器,左手护住心口,双脚猛然发力,任凭暗器割伤自己的身体,也要用觥雪剑开一条路。觥雪剑上的杀意就像毒蛇一般穿梭在暗器雨中,欲一剑制敌。
就在两人相距不过三步远的距离,林非白已是浑身血口,纵使都是皮外伤,可疼痛的感觉还是让凝聚出的剑意有些消散,此时只剩下七分剑意。
面对气势汹汹的林非白,唐笑没有丝毫慌张,因为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唐笑怀中的暗器一瞬间全部洒出,星星点点宛如漫天花雨,无比绚烂。
场外的人们看得有些呆了,江湖上见过漫天花雨手法的人寥寥无几,大家只在传言中了解到这种发射暗器的手法有多么精妙,此时一见才知这种手法在对敌之际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天上的繁星有多少颗,估计没人能数清,此刻在擂台上的暗器就如繁星一般密密麻麻。看都看不清,谈何招架、躲闪。
林非白见过唐影发射暗器,更是见过漫天花雨手法,起初只觉得有些花哨,并不明白这其中的精妙。如今亲自面对这宛如繁星一般数不尽的暗器,才发觉这其中的恐怖。每一枚暗器上蕴藏的劲力,竟没有一丝偏差,足以洞穿身上的命门。
林非白已经没有退路了,紧咬牙关,一股傲视生死的默然之意从觥雪剑中迸发而出,一时间繁星仿佛失去了色彩,天地的威能都汇聚在这一剑之上。
这是漠然的一剑,也是仿佛能破开天际的一剑。
剑意在无数星星点点的暗器中硬生生撕扯开了一条通向唐笑心口的路,飞快朝着唐笑刺去。
唐笑输了,面对这一剑他不得不退下擂台,即使在林非白出手之际他就开始后退,可还是躲闪不及,被剑气划伤了小腹。林非白在这漫天花雨中幸存下来,此刻浑身是血的他屹立在擂台上,虽是摇摇欲坠,可旁人看来,堪比巍峨的大山。
觥雪剑上沾着唐笑的笑,血迹顺着血槽流向剑身末尾,在阳光的照射下,末尾的地方闪烁着如红宝石一般邪魅的光芒。
沈琳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擂台上的血人,她不明白林非白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就在林非白险些栽倒之际,赶忙上台扶住了他。
人群安静了,再次看向林非白的眼神中多了一些钦佩,再无人上台应战。
这不是南山派想要看到的局面,李太爷对着柴邵耳语着,片刻后,柴邵起身,步入擂台中。
柴邵叹了口气,道:“你很不错,下去吧。”
林非白轻轻笑了笑道:“还没动手,你就怕了?”
柴邵道:“你还年轻,在这里丢了命不值得。”
林非白闻言,心念一动,此刻确信无疑,眼前这人,根本不是那位恨他入骨的柴邵。正准备开口套话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林非白脑海。
“非白,你过来。”
林非白眼眸一亮,不顾其他人作何想法,让沈琳搀扶他走向了师父。
师父看了看林非白身上的伤口,冷冷道:“你不怕死吗?”
林非白瞧着师父关心自己的模样,咧嘴一笑:“怕啊,这不是你在场吗,我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师父的人。”
没人知道此刻面具下的师父是什么表情,只知道师父的握拳的手已经松开,没有开口的他,喉头却动了很多下。
过了片刻,师父朝着身后的铁面道:“铁面,送他回去。”
林非白不解,微笑道:“师父,我还没输呢,等我一会儿当个武林盟主给你看看。”
师父一声冷哼道:“你还差得远呢,铁面,把他绑回去。”
铁面闻言,从怀中拿出一捆绳子。林非白赶忙道:“别,师父,我走就是了。”
一行三人在南山派阴冷的目光下,光明正大地离去,竟无人发表异议。
回了客栈,林非白躺在沈琳睡过的床上,显得有些扭捏。铁面已将林非白送到,却没有丝毫离去之意,林非白猜想这是师父授意,心中升起一阵暖意。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琬城的百姓们带回了武林大会结果,盟主之位落入柴邵手中,不过因为其他门派掌门权益的问题,目前武林中人正在商议。
休养了不过几个时辰的林非白,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这神奇的体质带给他的还有舒爽无比的心情。
林沈二人招呼铁面一齐在屋内吃些酒菜,铁面回绝。林非白想着铁面既然是师父的人,自然说话不用避讳,就和沈琳聊起了武林大会。
沈琳道:“这个结果我一点也不意外,你说南山派会怎样剥削其他门派呢?”
林非白小口抿着杯中的酒,道:“不知道,听说现在还在商议,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沈琳以为他在说笑,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道:“这是南山派将江湖门派一网打尽的机会,恐怕这次,那些小门派不死也得脱层皮。话又说话来,这也是武林中人对抗南山派一次绝好的机会,如果真能组织起同盟去反抗,南山派也不会好受。”
林非白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道:“所以咱们才要去看看啊。我师父还与南山派的人在一起,我想去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沈琳正色道:“今夜你一定要去?”
林非白道:“一定要去。”
铁面望着窗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