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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不死的,今天老娘不把你打残了,也把你给打怕了,老娘我已经忍你好久了。”一脸横肉的老板娘说着,就已经撸起了袖管,显得很是迫不及待:“把老娘的扫帚拿来。”
被松开来的小二满当当地舒了口气,因着老板娘转移了注意力,手脚也利索多了:“得嘞。”
老头看老板娘动了真格,嘴里发出嚯嚯声,并不是惶恐的表现,而是满不在乎的表情,这下子他目中无人的样子更是激怒了老板娘。
于是等她一接过扫帚,便颇有气势地在半空中一划,仰天大笑:“哈哈哈,今天老娘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扫地出门’?”
“呵呵呵,”老头嘴上也不甘示弱:“老头子我也让你这个男人婆看看什么叫做‘仰天大笑进门来,尊老爱幼莫悔迟’。”
“去你姥姥的。”
老板娘这时候已经冲过来了,横力如牛,将扫帚一把搭到老头额头上,势必要将他满脸褶子的脸揍成猪头脸。
就在所有人为老头默哀的时候,也是在谢沧澜握住宋淮月要出手的剑的时候,奇迹出现了,老头往后一倾,避开狠扫而来的扫帚,一个旋身和起身,就已经出现在老板娘的身后。小二来不及提醒,老头已然朝老板娘圆润润的屁股一脚揣了下去。
“老辈内力颇深,深不可测。”谢沧澜暗中提醒着宋淮月。
宋淮月才醒悟,这就是真人不露相。
老板娘华丽丽地摔倒在地上,地面崩塌,连带着把桌子给压得稀巴烂,“老娘的腰。”貌似闪了。
老板娘再也蹦跶不起来了,使劲剜了老头一眼,在小二吃力地搀扶下,慢腾腾地回屋休养去了。幸而老头占了便宜,也没再折腾。
“老先生,好一招‘声东击西’之法,莫不是有着‘闲云野鹤’之称的东山慕容洪先生?”谢沧澜突发其来的喝彩声,使得宋淮月的脑电波不停地转,东山慕容洪?
她一轻微抚掌,想起来了,晋子善的师父。
天下大儒之首,神龙见首不见尾,传闻中神仙似得老子一样的人物,居然是这幅德行,嗜酒如绳命?厚颜好争斗?
但这不妨碍宋淮月寻找突破口,她有点欣喜于谢沧澜的慧眼识明珠。
“什么闲云野鹤,什么东山先生,老子就叫慕容洪,对了,别以为你小子和你旁边的那位贴上个什么人|皮面具,老子就怕了你们。知道么,乌龟才把头伸到壳子里,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慕容洪褶皱着一张脸,样子极其不耐烦。
都拐弯抹角骂人了,宋淮月也学着他尖酸刻薄道:“不不不,老先生你这样想就错了,乌龟和王八寿命长久,才有百年的王八,千年的乌龟,千年乌龟下臭卵,老坏蛋。”谁叫你刚才自称“老不死”的?
慕容洪不怒反笑:“有点意思啊,小丫头。嘴上功夫了得,不知道身手如何,你陪老头子我过过招?”
又要打架,不知道晋非吾的身体记忆还在不在,宋淮月思忖着要拒绝,被谢沧澜先一步下了梯子给她解了围:“老先生何必为难一个女子,要不就由在下陪老先生几招罢了。”
慕容洪颔首:“可以,老子我最喜欢爽快人。”
场面又开始混乱,一般人是不喜欢争斗的,特别是商人,求得就是个安全,所以一听这话,原本坐在客栈里的人,纷纷散了,回房的回房,出门赶路的赶路,大厅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慕容复、谢沧澜和宋淮月三个人。
一招到三招,三招到十几招,十几招到几十招,再到几百招。两百招下来,不分胜负,除了坏了两张桌子,三条板凳,碎了七八个酒坛子。
如果老板娘在这里,一定又要地动山摇了。
不打不相识,止于两百招,慕容洪拍拍谢沧澜的肩膀道:“小伙子,有前途啊。说吧,二位认出我这个老头子来,所谓何事?”
谢沧澜一笑,显得清冷:“晚生的确有一个问题讨教先生,是关于贵弟子晋子善之事?”
“子善?”慕容洪凝眉,又见着谢沧澜,摇头道:“你是齐国人,我帮不了你。”
宋淮月这时候插足道:“是私事,并非朝堂、两国之事。小女子是善公子手下的亲卫,公子有心结,我们是来给公子解心结的。”
“哦,既然如此,”慕容洪表现出半信半疑的样子:“我也不能平白无故帮助你们。”
宋淮月聊表一笑:“东山先生可有什么要求?”
“简单,县城里王县令府上藏有十年的梨花酿,你们晚上替我取两坛来,明早来房间里找我。对了,顺便把我这几日欠下的酒钱、房钱全部付了吧,老儿我是个好人,不想白吃白喝。”
感情在我们来之前,您一直不是个好人?
宋淮月还能怎么样,偷东西就偷东西呗,虽然这是件极其不道德的事情,和谢沧澜一起答应了。
本来宋淮月想要一个人去的,可谢沧澜阻拦她,让他一个人去,宋淮月也不答应。于是两个人商量好,晚上一起去做贼。
武功底子好,在这漆黑的知县府,如入无人之境。看门的两个家丁早已经打着瞌睡去了,对于主人家招贼的事情一无所知,只当是晚上起了几阵风,翻了个身,靠墙角又睡死。
青天大老爷的书房里堆积着文书、状子,还有捉拿宋淮月和谢沧澜两个人的通缉告示。
十年的梨花酿,是珍藏,既不在酒窖、厨房,也不在书房,那么一定在老爷的寝室里。此时,王县令正和他的小妾,风花雪月,花前月下,就差到床上一游了。
宋淮月眼尖,一下子看到摆在梨花木架子上最下层的酒坛子。
谢沧澜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直接跳了进来,朝王县令粗壮的脖子一劈,王县令于是白眼一翻,顿时没有了知觉,肥硕的身子晃了两下,蹦地一声倒地不起。
他的倒下,再也没有遮挡住小妾的惊恐状,小妾的嘴角直哆嗦,把嘴角上的媒婆痣抖得一起一伏,谢沧澜根本不需要动手,小长相很有个性的小妾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昏过去了。
当夜的偷酒坛子之旅很快就完结了。
这么一大早,老头子在房间里早早就等候了,还美滋滋地喝了小米粥垫垫肚子。他喝着梨花酿,心情大有好转又倒了两盏给宋淮月和谢沧澜:“老头子我这一生只收过三个徒弟,一个是我儿子,年少早夭,一个是齐国的少将军,可惜战死了,最后一个便是晋国三皇子晋子善。子善是我教导的最有天赋和聪颖的学生,不过人无完人,他心魔难除啊,可以成为君王,难以成为一代大儒。”
“心魔。”重点来了,宋淮月赶紧问道:“敢问先生,是何等心魔,拖累公子?”
慕容洪小酌一杯,悠悠道:“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
外头下着大雪,夜里的烛火经不住风吹,几下子就灭了,坏掉的木窗户早已经挡不住灌进来的刺骨寒风。
殿室很大,但是陈设简单破旧,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掉了漆色的柜子就别无他物。床上的一床露出棉絮的被子硬如铁,一点暖气也无。
这里是冷宫,也合该有它应有的冰冷情况。
没有炉子,瑟瑟发抖的少年,发丝杂乱,裹在寒衾里瑟瑟发抖,慢慢试探性往下伸脚,触碰是像冰一样寒冷的被角,又赶紧缩回来了双脚。
双膝彻骨寒,他满脑子是白日里那些宫女太监的谈话。
“三皇子真可怜,被陛下放到冷宫里头,不闻不问。”
“你懂什么,谁叫他上头有个宫女出身的低贱生母,那宫女没福气,生了孩子就难产死了,多晦气。皇上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宫女,连带着三皇子也厌恶起来。”
“不过我听说三皇子的好日子要到了,皇后要将三皇子要到自己的膝下抚养。”
“那我们还是少招惹那位儿,以防哪天他想起来,来报复我们。”
窃窃私语的人群,画面连贯成一体,烦厌地使他久久睡不着。
晋子善猛然掀开被子,披了仅有的单薄外衣,出了殿门,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雪景,他就这样任凭寒风贯彻心骨。
他仰头看着苍天,却根本不会天真地以为皇后的此番善举。
皇后娘娘,你如此,不过是想让我成为你和太子的一枚棋子。得你们垂怜,救我出冷宫,将来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你们。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冷酷无情的笑,像冰天动地的寒雪天,不近人情。
往后上书房,和两位皇兄一同学习,三皇子晋子善便成为了最蠢笨的一个,一篇简单的骈体文,太子和二皇子只读两三遍便能够默书,而三皇子读数十遍未必会背。
老太傅抚着花白的胡子,直叹息着摇头。
此生三皇子,算是废了。
坐在凤座上的皇后,对着这枚没有什么威胁的棋子甚是满意,一手挑起上供来的璋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