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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凌月尘心里一直存在着一个铁定公式,林牡丹等于浓妆艳抹等于高辨识度。所以当身穿黑袍的淡妆宋淮月出现在大厅中央的时候,凌月尘压根就没有认出她来。
宋淮月表示很淡定,这么一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林子与也知道自家女儿变化太大,略微尴尬地摸摸鼻子,又指了指宋淮月笑道:“牡丹就在你旁边,穿黑色长袍的那个。”
林子与说得清清楚楚,凌月尘还是不确信,对着宋淮月确认道:“你是林牡丹?”得了,到她这里好一声林姐姐又变成林牡丹。
宋淮月一改过去对待凌月尘娇羞不已的态度,落落大方对他微微颔首。“见过芙蕖山庄凌少庄主。”
是他极其厌恶的熟悉非常的声音,但是这一次她喊得却不是月尘。凌月尘先是一愣,转而厌恶之情半分未减,这个女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这样想着,他敷衍般点点头。起身站到宋淮月身边,对上首的林子与道:“林姐姐已经来了,那么请伯父将信物交予晚辈,晚辈好携物去北安。”
林子与看样子极其信任凌月尘,将锦匣径直送到凌月尘手里,忽视宋淮月也递上来的手。宋淮月暗自扶额。
老爹,你也太防备了吧?
接着,林老爹依依不舍地亲自将二人送到山庄大门口,对凌月尘嘱咐好好照顾林牡丹之类的话,才让两个人离开。
显然宋淮月心里暗暗嗤笑,凌月尘照顾她,鬼才信。
凌月尘身边没有带任何侍从,为的就是方便行事,早点到达北安,因而宋淮月也没有带任何服侍的丫鬟。
上马之后,宋淮月为了不被男主的各种不满的低气压伤到,特意使枣红马推后凌月尘半丈。凌月尘也巴不得宋淮月纠缠于他,稳当当地坐在马上一声不吭。
依照他们的速度,从红尘山庄到北安武林盟主府,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途经三个个城池和五个小镇,其余的都是荒郊野外和不知名的山野村落。
他们最先到达的应该是落城,但是由于宋淮月今日拖延了时间,现下早已经过了城门门禁时间,落城郊外荒凉一片,别说草庐客栈,就是连户人家也见不着。
凌月尘心里不爽了,本来可以住舒舒服服的豪华大客栈的,偏生被这个女人连累的露宿荒野,他的脸阴沉得可以地下水来,只是可以照明的火折子太暗,宋淮月眼瞎看不到。
不过天公作美,这时候场景BUG显示出它的强大来,凌月尘带领着宋淮月误打误撞地发现了一间破庙。
宋淮月站在破庙前头抬头,天边一道闪电劈下,一声巨大的闷雷响过。
在正常的世界里,这是要下雨的预兆。
然而在此等常识混乱的玛丽苏江湖世界里,是危险欲降临的兆头。
宋淮月一点都不想阻止凌月尘住在这里,只是呵呵哒一声。
系好了马,凌月尘开始忙活了,如果是林牡丹肯定舍不得凌月尘一个人忙上忙下的,可现在存在的是宋淮月。
又不刷此人的好感,宋淮月自然像个无事人,清理干净庙宇里一小块地面的杂草枯石,一蹲安静做下去闭眼冥想,假寐去了。
凌月尘以为宋淮月会来帮她,他就会顺势将事情推给宋淮月去做,没想今日里她居然无动于衷,他脸面一黑,总不能光明正大地将事情推给女人去做,将气埋在肚子里,被迫按照林子与的嘱托照顾宋淮月去。
他喂了两匹马几把草料,又出门寻了两把干柴来,回到庙宇里生了暖意氤氲的火,拿出两份干粮和两份水,将其中一半没好气扔到宋淮月怀里。
宋淮月不在意一笑:“谢了。”很自然平常,一点扭捏之态全无,气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令他有些心乱。
他原本深深厌恶这个倒贴过来的大龄老姑娘,来红尘山庄次数渐渐变少,至上次见她已经有小半年了,根本不清楚林牡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她变化这么大,一时间很好奇,但是又问不出口,扫了细嚼慢咽的宋淮月一眼,迟疑着,最终化成沉默。
转瞬夜中合眼,宋淮月估量着凌月尘已经睡了,才慢慢睁开眼,身侧的凌月尘离她有一丈远,密匣在凌月尘的包袱里紧挨着他。练武之人警惕性是非常高的,宋淮月才不会笨到挪到他身边碰他包袱。搞不好包袱还没有碰到,他特么一睁眼,以为自己趁人之不妨猥|亵他。
宋淮月总觉得破庙之处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再环顾庙宇内诡异的布造,旧布褴褛的帘子,破败积灰的模糊牌匾,以及张着眼睛的断臂佛尊像。她定定心神,悄悄踱步,不发出一丝声音,终于出了连门都没有的破庙,向黑压压的林子里走去。
宋淮月抬头望望天,云遮月,果然是要下雨的节奏。
本想着之前借话激挑林世安,依照林世安的性子,怎会善罢甘休,大抵跟着他们一路,不知道在荒郊野岭的哪一处暂且躲着。宋淮月无厘头,在林中误打误撞,竟真的发现了支线的剧情。
前方有情况,宋淮月赶忙挑着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好,露出眼睛,秉着呼吸看好戏。
月黑风高夜,不是杀人放火夜,就是打架斗殴时。
目测无脸面具男对峙国字脸正义中年大叔,此二人手里明晃晃的冷剑堪比荧光棒,几欲闪瞎宋淮月的眼。
按照常理,开打之前,交锋的两个人往往要说上一大坨废话。之前二人说了什么,宋淮月是一个字没有听到,只听到中年大叔吃惊地反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接着又大喝一声,试图先从气场上压倒对方: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然而面具男一点也不畏惧,反而呵呵冷笑,笑声里有嘲讽之意,也有不屑之色。接着发出的声音也怪怪的,显然不是他原本的声音,掩人耳目:“在下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阁下还是做好准备,以防大难临头,多年苦心经营的名誉毁于一旦。”
中年大叔可不认为面具男的话是善意的提醒,“你威胁我?”语气里满满地戒备和敌意,甚至有丝丝杀气,面具男早已转身跨出几步欲离去,中年大叔犹豫几分,最终将手里的银剑刺向面具男的后背。
身为神秘人且正反属性不明的面具男当然不是那么好惹的,反掌向中年大叔劈去,大叔忙闪躲,有不甘心再度向面具男发出攻击。一来一回两个人早已过招数十下。
雨毫无征兆地落下。宋淮月顶着淋湿的头发打了个哆嗦,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得了伤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空再次劈下一道闪电,使黑夜瞬间恍如白昼,接着一声沉闷轰鸣的累,滚滚渗人。凌月尘睡不安稳,赶紧睁开了眼睛。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门前站着一个人影,在闪电反射出来的光下,映出一张煞白的脸,此人还顶着凌乱长发,忙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抽出剑来指着那人,喝道:“什么人胆敢装神弄鬼?”
“是我!”宋淮月抹了把脸上透心凉的无根之水,忍着要打啊切的痛苦,闷声道:“我只是起夜如厕,没想这雨说下就下。”
凌月尘刚才猛然提起的心瞬间放下,心里暗暗为刚才的怕鬼情节恼羞尴尬,索性黑灯瞎火那个女人大概是没有看见你的。他故作沉稳地将软剑放回剑鞘,掸了掸沾染在衣服上的少许灰尘,准备就地坐下压压惊。
宋淮月再也忍不住了,大大地打了个惊天动地地啊切。
凌月尘腿一抖,跌了下去。剑重重地打在生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宋淮月有点心疼起凌月尘的“菊花”。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从前有个女主,淋了雨,偶遇破庙,有个男主为她生火,让她烤火晾衣服于是他们暗生情愫。不过那只是男主和女主的故事,对于宋淮月这个万年女配来讲,根本没有增加好感度的机会所言。
凌月尘是真的恼羞成怒,感觉被宋淮月戏弄了,整个人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阴沉之气,恨不得挖个坑把宋淮月埋了,一言不发,重新找了个离宋淮月最远的角落,靠墙背对着宋淮月闭眼假寐去了。
宋淮月无奈耸耸肩,将篝火重新燃起,将外袍除去晾在自己好不容易架好的树枝上,和着湿冷的中衣熬过了雨夜。
昨夜惊风雨,今日风和日丽,艳阳当空照,小城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三教九流,人声鼎沸。
“让开,让开,你们这些人快给本小姐让开。”马下一骑红尘,马上女子红衣灼眼,气势嚣张,毫不顾忌地当街纵马,身后更是有四五个面无表情的黑衣护卫,不苟言笑,为最前头的红衣女子保驾护航。
红衣女子等人所到之处,无一不是满地狼藉,人躲得快的,摊子翻了,手里的东西撒了,人躲得不快的,生生挨上这位嚣张小姐一鞭子。
手拿糖葫芦不知所措的小孩子呆愣愣地站在街道中央,站在路旁的妇人发现孩子后,惊叫一声,向小孩子冲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马踏生灵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