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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一个江湖人士,我其实很忙。
每天练剑,打坐,背心法。
这都不算什么,我承包了我们那个山头上的所有洗衣业务,兼任厨师长
傅凌说我砸了师傅的招牌,没有藉云山的弟子学了三四年,连一次宗门竞技都没参加过。
我心里有点气,但是我打算原谅他。
姑且理解为他对我十分感激,以致神经错乱,所以口不择言表达对我的欣赏。
哪有藉云山的弟子,承包所有家务还妄想一骑绝尘,在宗门竞技中拔得头筹。
师傅说我太弱了,落雨剑法第一层光是剑招就记了许多年。
让我别参加了,受伤了怎么办。其实我明白的很,他根本就是怕没了我之后,没人端茶倒水煮饭洗衣。
我跟廖师叔回到藉云山上,宗门竞技也快开始了。
事实上我还是比较想参加的,宗门竞技是各个门派之间挑选弟子参加,比试各派武艺教学成果的盛会。
虽是简单比试,点到为止。但毕竟以实战为主,是要动真兵器的,少不得有人伤筋动骨,甚至缺胳膊少腿。
我默默打消了这念头,反正师兄傅凌每年都顶在前面,我在台下看他们打,实在开心。
然而今年,傅凌必定是赶不回来了。
回到藉云山,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甚无趣味,上次下山的经历如同一场幻梦。反正我再也没得到江珏的消息。
十五日后,师傅回来了,傅凌却没回来。
师傅说傅凌进京了,以后怕是很没有机会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有些怅然,帮他洗的衣服还晾在竹杠上。一开始,我对于他让我帮忙洗衣裳的做法是非常不忿的。
但是他帮我打了一架,让我内心十分感动,一洗就洗了好久。
傅凌要是能说点好听话,平时不要贱兮兮的挑三拣四。我会更想他的。
说句良心话,他待我一直很好,每次下山会给我买好吃的,也会给我带新奇的小玩意儿,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他总是挡在前面。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是我最亲的大哥。他说他对我比对他亲妹妹都好,这话我信。
我早知道他会走,只是连个道别也没有,我又感情细腻,总觉得没有仪式感,虽然他下山时,敲我脑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师傅这次回来怪怪的,感觉他在极力忍着什么,非常辛苦。不敢在我面前咳,其实我早在他书房发现了带血的手帕。
把师兄逼到墨云岭的那些人中,竟还有江湖高手么,自我记事以来,师傅还未曾受伤,这次一定是遇到了非常棘手的敌人。
但他不说,我也不敢问,可总吐血算是什么事。
师傅平时经常搞些奇奇怪怪的药丸药粉,我默认他有医治自己的法子,他要我不知道,我还是不知道好了。
后来他还是忍不住叮嘱我,别走漏了他受伤的消息。
暮春之初,藉云山侧峰的桃花还开的正好,一片粉红十分妖娆。一旁的小瀑布常年有水,未曾干涸,可以说十分美妙。
藉云山分七大主峰,二十四侧峰,连成一片都称藉云,后山是禁地,是一片广袤的森林。
说是禁地,其实根本无人看管,听闻千百年来就没人从那树林穿过。看不看管都一样。
我们的住处正好是二十四侧峰的一处,离山门比较近的一处。
宗门竞技如期而至,每年都持续七天,让各门派交流切磋。
这其实是武林当中了不得的大事,因为徒弟比完后师傅们也要比。就是变相的武林大会,不同的是,宗门竞技不选武林盟主。
而且年轻弟子的质量基本决定了门派的江湖地位,是以大家都非常看重。
今年可没师兄顶着了,我们连热闹也没去看,然而热闹却找上门了。
算起来偌大一个藉云山,要是靠我师傅领着我和师兄去出风头还了得,我们都是小透明的存在。去不去的,无伤大雅。
这次却有些不同。
岭苍派的掌门张宇与师傅素有嫌隙。上一辈的恩怨我无从得知,那岭苍的掌门偏要挑拨让他徒弟和我打一架。
还使激将法说我师傅是个废物,教出的徒弟也是废物云云……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本来忍忍也就过去了,虽然那些话连我听了都气愤,师傅却面色不改。
我不禁佩服师傅好定力。
岭苍只是个小门派,看掌门张宇的格局就知道了,人家不和他打,就在那里骂骂咧咧,直接冲上来,又怕得罪藉云山。
我都替他憋的慌。
然而下一秒,我好定力的师傅却提剑冲了出去。
一个人总有些底线不能触碰,那是要用生命去捍卫的。
我没听清张宇说了句啥,让我师傅翻脸,依稀听到什么缩头乌龟,什么仇渊,这大概是个人名。
我觉得张宇提到仇渊的时候,我师傅脸都绿了。直接提剑冲上去问他想怎样。我连忙跟上去,怕真的打起来。
江湖人恣意潇洒最重颜面,为些口舌之争流血伤人的事件也很常见。但我师傅儒雅温和,为人和气,从未见他真正动怒,我也被吓了一跳。
我就是有点不懂,师傅先前都忍下来了,怎么后面又不忍了。是受伤之人耐性不如平时么?
要是平时根本不用担心,师傅毕竟是师傅,他的手段我从来都知道,再不济也有师兄。
这次人家都骑到头上掐着脖子了,最不济的情况就是我要上了,我要参加人生中第一次宗门竞技了。
肯定是要去的,这么多同门看着,对方逼迫上门,还骂了这么久,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了。
师傅还未恢复,我要去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