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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柳町,因城内宽大的漕渠边种满了柳树,冬日时有薄雾而得名,这里所居的都是显贵之人,一来是这里景色环境优美,二来是因为这距离王宫近,自然成了追捧之地,韩仓也不例外,他就住在这。
街上漕渠对面是条大道,一旁便是集市,一渠之隔,便成了两个世界,很难想像,贩夫走卒们能和显贵们相距这般近。
河边有两人相对席地而坐,还都带着顶斗笠,两根钓杆就这么插在了渠边,若是细心便会发现,钓线上没有浮漂,而在两人身旁,还放着一个用黑布盖着的大笸箩。
武匕和月蕨两人在此已经蹲了三天,三天都没见着韩仓的影子,也确实有点心烦,毕竟城内还在缉拿他们二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跑来这蹲守,这胆子也算是够大的。
武匕也就是把胡渣子给剃干净了,月蕨也仅是穿了身男人的衣服,额头上绑了条带子,就这样,他们便大模大样的行走在了街道之上,别说,还真没遇到盘查的。
就在武匕盯着水面发愣的时候,月蕨一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言道:“武匕,来了。”
抬眼望去,一队一百余人的军士到了韩府门前列队等候,他们全身着甲,背弓持戟,一副生人勿进的神情,端的是锐气十足。两个带队的屯长用鹰隼般的目光不时的四下查看着,只待马车备好,韩仓出来,他们便可护送出发去往王宫了。
韩府大门口,车马已经出来了,不多久,韩仓走到了门口,身旁还跟着个中年男子。
正欲上马车时,韩仓突然停下了,他对身旁的中年男子言道:“刘先生,我此番前去进言是否妥当?”
中年男子躬身一礼道:“主上无需多虑,公子嘉本就是太后眼中之芒刺,有他在,大王的位置便还有风险,只有除去,太后才可安心,如今公子嘉正欲密谋,此乃天大的好时机,主上不可放弃。”
韩仓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他倒是知道这次是个上好的机会,但他也知道,赵嘉在做什么,如今各氏族都在往赵嘉身旁靠,他这边要是一进言,赵嘉倒是除去了,但各氏族也就一下子全得罪完了。
可要是不进言,各氏族显贵们便会离心离德,真要是秦军开始攻城了,又拿什么去赌上这一把。他清楚这些氏族们手上有锐士,有这些人在,全力相抗,说不得还有一线生机,真要是这帮人不出力,只怕没有谁挡得住秦军了。
略微犹豫了一番之后,韩仓便有了计较,最后,他还是上了马车,没办法,他是走不了的,与其得罪各氏族贵胄们,自己的命还是显得更加宝贵一些,不管往后如何,也只能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烟柳町这条漕渠大约二十丈宽,从距离上说,很合适,即能有效射杀,还能保证力道,机会就这么一次,能不能如愿,这除了凭借技巧以外,还得看看运气。
军士们护送着马车往前,两个领队的屯长四下的观望着,直到他们看到河对岸有两人在垂钓时,才惊觉了起来,还特意叫了五个军士守在了马车旁。
直到他们过去了,也没有生出任何的异样来,两个屯长这才放下了心。可就在此时,突然有两个人影从粗大的柳树树干上闪过,不待他们反映,两只弩箭已经射了过来。
虽说有军士挡在了车旁,可架不住人家的居高临下,一支箭射在了车窗的木框上,直接穿了进去,另一支箭从车窗斜入,从后侧穿透了马车,还射中了一名军士。
打头的一名屯长见有刺客,根本就没去管韩仓如何了,骑着马带着人便往前去了,前方不远便有座桥,他们要是动作快的话,说不得很能把人追上。
剩下的这一队人,原地警戒,而现场,除了那名中箭的军士在刚才惨叫了一声外,便再无其他声响了,剩下的这名屯长想都没想便拉开了车帘,只是眼前这景象让他也是一愣。
韩仓被一箭射中了侧胸,羽箭入体数寸,而他口中不断的留着鲜血并念念有词,想喊却喊不出来,也就在这名屯长愣神的数息时间内,韩仓的眼睛便再无往日光芒了,临死都没把眼睛闭上。
这名屯长顿了顿之后,才用尽力气大声喊道:“快去追拿刺客,否则咱们都得死。”
他这一声吼过,留守这里的军士们也明白了现状,赶紧朝身后跑去,这边同样也有一座桥,还能顺便把此事告知韩府的人,这样一来,至少还多几个人帮着追拿刺客。
武匕和月蕨见后队也追了过来,他们仅留下了车夫,便知道得手了,也就不必再停留此地了,两人随即便扔掉了手中的弩,纵身一跃便下了树,而后朝集市奔逃。
想要逃又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对方虽说离得远,还得过桥,但人家好歹有几人是骑马的,只要追过来,响箭一放,巡城军士跟着就会聚集搜拿,而且还是成片区的挨家挨户的搜查,想跑还真不容易。
数支响箭在武匕和月蕨身后响起,两人也不停留,依照着规划好的既有线路全力奔逃,只是两人所带出的动静确实不小,响箭几乎就没有断过,从城北一直逃到了城南,两人才被堵住了。
若说以前,两人是绝对可以脱身的,只是现在城内一直有大批的军士以防城内潜伏的奸细在巡街,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刺杀的事来,还想轻易脱身,当真是想多了。
其实,武匕和月蕨并非没有想过,也知道有可能被拦下,但事他们不管多难也得做,也只是想着,若是运气好,杀了韩仓之后还能把郭开给杀了,只要把两人除去,也就算是对得起主上了。
小巷里,前后各有十余名军士把两人堵在了这里,武匕和月蕨把身后的剑也抽了出来,准备做最后一搏了。
“月蕨,若有机会,你便逃离,只有你逃了,才有机会杀掉郭开。”
月蕨没有侧头去看武匕,而是坚毅的说道:“我来牵制他们,你走。”
武匕呵呵一笑道:“月蕨,郭开可是个喜好美色之人,我可近不了他的身。”
话都还没完,武匕便杀了上去,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