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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劫散毒的法术?”我愣问。
“对…”师父道,他抬眼望向夜空,喃喃的说:“你刚入我道门,刚拜过天师,虽然有天师保佑着,但这还不够,今晚能不能成功化劫散毒,还要看你的命够不够硬,这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嗯…”我愣愣的点了点头说:“没事师父,我不怕死,你尽力而为吧,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要是今晚失败了,后面我死了,那也是我的命…”
师父的眉头皱了一下,他眼圈微有些红的朝我看过来。
我咬了下嘴唇道:“师父你接着说,往西走大约半里,会看到两雀呜鸣,然后呢?”
“然后…”师父掐指又算,“你就从那里折往西北方向行进…”
我朝西北方望了一眼,说:“要行进多远,也是半里吗?”
“不…”师父摇头看了看表说:“要走到戌亥相交的时刻。”
“戌亥相交?”
“对。”
戌时是晚上的七点到九点这一个时段,亥时是晚上的九点到十一点。那么所谓的戌亥相交,指的便是九点前后那个时候…
我掰着手指头,沉吟说:“嗯,走到那个时候,然后呢师父?”
“然后会有戌神前来助你…”
“戌神?”我讶然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师父说:“到时看是什么吧…”
“好,再然后呢?”我问。
“戌神会跟随着你,把你护送到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我听的眼睛都忘了眨了。
“但是你要切记…”师父说:“一定不能让戌神碰到你,如果它要是碰到了你,那么今晚的法事就失败了,后面你就什么也不用再做,就回来…”
“要…要是我碰到它呢?”
师父苦笑了一下,说:“傻孩子,你碰到它跟它碰到你,那是一样的…”
“哦,我懂了,师父你接着说…”
“到了那里以后,你往四周围看,看哪个地方有水,然后你就走过去,把你的一根头发用土块或者石头绑了,连同你脚底的泥一起丢进水里,再吐口水进去,后面就会有人出现为你指路,你必须要感谢对方…”
我越听越奇,然而后面的更加匪夷所思,师父把整个过程给我讲述完以后,问我道:“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我在心里面复述了一遍,点头说:“记住了。”
“你听着,无论你今晚会遭遇到什么,没有人可以帮你,也包括小星,一切只能靠你自己。把你那块沉香木给我吧,我替你保管着,等你回来我再给你…”
我把沉香木交给师父以后,他说:“孩子你去吧,我会在这里守护着你的命局…”
同师父道别以后,我往西方走去。
头晚下的雨还没干,到处都湿漉漉的,空气也很潮湿。旷野无人,只有我自己‘扑通’‘扑通’的脚步声。四处望去,月光下,一切都很宁谧,水气飘飘袅袅,像是白色的帐子…
也不知聂晨和高老头儿那里情况怎么样了,高老头儿能施法成功吗?就算他能成功令孙老太太的冤魂道出杀害她的人是孙贵川,可万一那老鬼狗急跳墙,不一定会干出什么事来,再加上那些是非不分的混蛋村民,他两个能斗的过他们吗?…
我越想心里面越乱,所以就干脆不去想,就这样闷着头走,不时便有蟋蟀从我脚边跳过,‘扑簌簌’的钻进草窝里去了…
算一算差不多已经走了半里了,我停下来,往四下里看…树倒是有,但没看到哪里有鸟,再说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鸟叫?不对,师父说是‘呜鸣’,两雀呜鸣,呜鸣和叫是不同的…
看看表,就快八点半了,我等了足有七八分钟,也没听到什么‘两雀呜鸣’,心里面道,难道还要再往前走走?
就在我抬脚正要走的时候,忽然有东西‘啪嗒’一下掉在了离我的脚不远的地方,我弯腰看去,那是一只死鸟,那鸟很小,连毛都没长齐,看起来是一只麻雀…
我心头一喜,继而默道,可这是一只死雀,也不是两雀呜鸣啊…抬头往上,借着树枝间斑驳的月光,我看到在我头上方树顶的高处,隐约有一只鸟窝…就在这个时候,那鸟窝里有两只麻雀叫了起来,听着让人感觉特别的哀伤…两雀呜鸣!
我暗暗佩服师父的本事…我把那只死雀捡起来,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它身上的土,轻轻放在草窝的顶部,朝着那鸟窝望了一眼,我朝着西北方走去…
我这样走着,不时便看一下表。眼看就快九点了,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只是想,师父说到时会有‘戌神’前来助我,所谓的‘戌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九点还差几分钟的时候,我停下来,望了一大圈,什么也没望到,哪有什么戌神?
我东张西望着继续前行,忽然被个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我吓一跳,低头一看,是一根树枝。我用脚一踢,那树枝‘嗖’飞出去,‘啪’落在了一个草堆上,继而,从那草堆里‘呜’蹿出一个东西来…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看,那是一只狗!那是一只什么样的狗呢?我给大家描述一下吧,它有点像《长江七号》里的那只‘全世界最凶的狗’…但看它,耷拉着耳朵,头顶还挂着草,两条前腿一条前伸,一条往后蜷着,整个瘦骨嶙峋,身上除了伤疤以外,还到处掉毛,布满大小不一的古怪斑点…
这只狗好像有些天没吃东西了,它两眼放光盯着我,呲着白森森的牙,下巴拖着口水,足有半尺长…这是一只饥饿的疯狗,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当成了食物…
看着这狗的样子,我心里有点怵,正要抬脚踢它,眼前突然一亮,戌时,鸡归巢,狗守门,戌狗亥猪…难道师父所说的‘戌神’,指的便是这只狗?可是,看这只狗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来助我的…
我硬着头皮,弯腰冲那狗道:“狗狗乖,不咬我,跟我走…”
那狗‘呜呜’的冲我低吼,它前爪开始挠地,像是运动员要做最后的冲刺…
我不由自主便往后退,冲那狗连连作揖,“哥…叔…”
那狗把头一‘拨浪’,甩飞头顶的草和下巴上的口水,往上一蹦,冲我扑了过来…
我掉头撒腿就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原来师父所说的‘戌神助我到另一个地方’,指的居然是被狗追,我既不能被这狗咬到,还不能踢它打它,因为一旦和它相碰,那就前功尽弃了…
那狗追着我跑,不时便发出犬牙交错的‘咯嚓嚓’声。我采取迂回战术,曲线奔行,不然早就被这狗给咬到了。每当我转弯的时候,这傻狗反应不过来,一下就蹿到我前面去了,然后它再掉过头冲我扑…
就这样狗追我跑,我左手本来就有伤,跑没一会儿便渐渐没了力气,气喘如牛,感觉肠子都要断了,天地间的一切都在我的视野里晃动,晃着晃着,前方出现一个村子…
跑到那村口,我实在跑不动了,这狗好像追上瘾了,它锲而不舍,虽然被我曲线奔行放了无数次空鸽子,却越追越带劲,‘咿哇哇’的怪叫。再跑一阵,我肯定会被它给咬到,怎么办?
所谓急中生智,我忽然间想到,我虽然不可以打它踢它,但可以拿砖石砸它呀!刚好进村有一垛砖,我想也没想便捞起一块,回身朝那狗拍了过去…
这一下虽然没拍中,砖头落地上碎了,但那狗却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我往地上一蹲,大口喘着粗气,心里面道,这才是真正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该死的‘戌神’,总算被我给拍走了…
喘息了好一阵,我站起身,朝四处望过去,师父说,戌神把我‘送’到以后,让我找一处有水的地方,可这哪里有水?忽然,我望到一口井…
我走过去,站在井台边往下看,只见底下的深处一汪水光…我心里面犯了难,这口井看来是人家这村里的村民吃水用的,往里面扔头发扔泥巴也就算了,吐口水这个…我把心一横,豁出去了…
我先是像做贼一样,望望四周没人,于是便迅速行动起来…可我一只手不能动,只能单手把头发绑在小石头上,费了不少劲才绑好,鞋底的泥倒是好办,先前跑那一阵,我踩的两脚都是泥,刮了一些下来,和石头一起丢进了井里,我硬起头皮,往井里吐了口唾沫…
刚吐完,就听一个人叫道:“哪来的野崽子,往我们井里面吐口水!”
我扭身一看,月光下,不远站着一个中年村民。
“大叔,我…”
“你什么?你是不是脑袋有病?!”
这么一吵嚷,好几个人从家里面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老头儿,手里拿着一把破笤帚疙瘩。
“咋的了这是?”老头儿问。
那中年村民愤怒的朝我一指,“不知那儿来个毛小子,往我们井里面吐口水!”
“他奶奶哩!”
这老头儿的脾气跟高老头儿有的一拼,他暴跳而起,把手里的笤帚疙瘩朝我甩了过来。我头一侧,没砸中,那笤帚疙瘩落地翻滚两下,指向一个方位…
我心中一片雪亮,“谢谢大爷!”
那些人全呆住了,趁他们愣神间,我撒腿就跑,耳边呼呼风响,想到张叔的话,我心里面道,后面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