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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人间美味，我看你不过如此。”
他舔舐了下手上的血迹，一红一蓝的眼睛漂亮又危险，这刚入口的滋味甜得发腻，就像甜莓蛋糕上的奶油。
或许对于那些没有味觉的吸血鬼来说，能品尝到甜味也算是人间美味吧。
戈凡紧闭着血淋淋的双眼，痛苦地蜷缩在地，他紧攥成拳的指骨因用力过度而泛着白，指甲深嵌的掌心也已经开始隐隐渗血。
他现在无法开口去辩驳什么，也无力去反抗，直到这时他才清楚地明白自己所处的危险环境不允许他那么嚣张地表现出愤怒与仇恨。
必须要……活下去。
麦尔瞧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没什么兴致再折磨他，便打个响指幻化出一名奴仆将其拖去了地下室。
至于房间的卫生，明早会有仆佣过来打扫，他今晚正好有借口去隔壁睡觉。
“叩叩。”
“请进——”
许一笑正坐在床边擦头发，外面已近黎明，她也该休息了，不过那抱着枕头进来的家伙却是想玩把撩人心弦的大火。
只见少年的金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肩上，柔润有光，他的双眼已经恢复成原本的湛蓝，干净又懵懂的样子仿佛未经人世的雏婴，可松垮穿着的浴袍偏生给他添了几分媚意。
成年的麦尔实在是漂亮极了，因着刚刚沐浴过的缘故，他白净的脸上正透着水汽氤氲后的嫩粉，滑落肩头的衣领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把他精致的锁骨与胸口的一点茱萸显露了出来。
“姐姐，今晚我想和你睡……”少年乖乖巧巧地抱着柔软的枕头赤足站在她的面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吸血鬼痴迷的气息。
统、统哥哥，他是不是在勾、引我？！
“上。”
小瘪三尝了尝新熬的冰糖雪梨，目前没什么心思去管这个宿主，毕竟隔壁有个小家伙还等着它去哄。
见自家系统扔下一个字就掉线了，许一笑不免暗骂它见色忘友，然后开始应付面前血气方刚的少年。
她拍拍身边的位置，说：“地板有些凉，坐到床上来吧，下回洗完澡记得穿鞋。”
“嗯嗯！”麦尔露出灿烂的笑容坐过去，然后在床边孩子气地晃动双脚，歪过脑袋解释道：“我的房间还没收拾干净，今晚就打扰姐姐了。”
“行吧，”许一笑无奈地叹口气，拉好了他的衣领，“这床也够大，下回记得把衣服穿好再来，这样容易感冒。”
麦尔却是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低头凑在她的耳边声线撩人的询问：“姐姐，为什么我的心跳好快？”
“估计刚洗完澡，热的。”
许一笑开口就掐死了他想继续撩下去的话，然后扯过被子将他裹了进去，说：“快睡吧，别想些有的没的。”
“哦……”麦尔嘟嘴，然后把自己的枕头摆好，乖乖闭眼睡觉，但躁动的心却未平息。
等到许一笑在旁边熟睡之后，他才重新睁眼偷偷地占些便宜，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吵醒她导致自己以后都不能再来同床共枕。
“姐姐……”
麦尔终是忍不住发出了声低叹，气息很乱，他迷离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面前却忽然蒙了一片阴影。
“你在干什么？”
这熟悉的音色惊得他瞳孔骤缩，他想藏起自己手，可为时已晚。
许一笑抓住少年的手腕，细细打量着慌乱无措的他，然后俯身在他面前危险地低笑：“小家伙，不乖的孩子是要接受惩罚的。”
“姐姐，我……唔！”
麦尔诧异极了，他想解释的话语全都被这个吻所淹没，心里升腾起的巨大欢愉简直令他丧失了思考能力。
彼时，被厚重帘布遮盖的窗外正明朗一片，花园里的玫瑰原本还是含苞待放的状态，现在也已次第花开，晶莹剔透的露珠聚落花心，看起来美好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帘开始被拉到一边，外面的晚霞温柔且绚丽，暮色四合，所有的景物都带着些朦胧的余晖晕影。
真漂亮呐……
少年收回视线，静静地看着床上的身影，然后缓步从落地窗前走过来坐下，深情地吻了吻这个美艳的吸血鬼，轻唤道：“姐姐，该起床了，需要用餐吗？”
许一笑不免清醒过来，随后起身按按额角，语气内疚地说：“抱歉，我昨晚有些失控。”
她是真没想到在自己熟睡后一一的意识会来掌控主权。
“呵，送到嘴边的肉不吃多浪费。”对方在脑海里说完这句话就融进了识海，不见踪影，看样子恢复得还不稳定，无法长期分离出来成为独立意识体，不过相较与之前消亡的状态，已然是好了太多。
注意到许一笑自责的目光，麦尔赶紧灿烂地凑到她的面前乖巧道：“没关系的姐姐，我是自愿的，你不用内疚。”
“疼吗？”
许一笑伸手抚上他好看的笑脸，发现了他被咬破的嘴唇和颈间的青紫，以及锁骨处的牙印。
可想而知，昨晚的战况是多么激烈。
“现在还好，”麦尔乖巧得令人心疼，“刚开始总会有些疼，我没事的。”
许一笑沉默了，复而她长叹一口气把他拉进怀里，说：“知道我为什么从不让你喝吸血鬼的血液吗？”
“知道，姐姐是不想我彻底成为冷冰冰的吸血鬼对吧……”麦尔靠在她的怀里，满足地呼吸着独属于她的气息，声音有些发闷，“可是姐姐从来都不冷，你的心是热的，我一直都能感受到它在我的心房跳动，很暖。”
“让我永远陪着你吧，姐姐，我不想你再孤单下去。”
许一笑不免莞尔：“如果你真的想好了，我就如你所愿。”
于是在黄昏的窗前，麦尔满怀虔诚，吸食了她苦涩的黑色血液，左眼转为了诡红，体内的封印顷刻间破解，促使他长出了双翼。
“姐姐，我会永远忠诚于你。”
他单膝跪地，执起许一笑的右手深深一吻，笑得明媚无比。
那个眉眼弯弯的吸血鬼便顺势挑起他的下巴，嘴角的笑意很深。
“记住你今天立下的誓言，若敢违背，你将痛不欲生。”
麦尔微怔，复而将手屈于心口郑重保证：“我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此时，阴暗潮湿的地牢内。
已经被处理好伤口的男孩清醒过来，他艰难地支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颤抖地伸手抚上发疼的双眼，根本不可置信……
为、为什么他会变成戈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