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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叔侄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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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在回去的路上,刘二全程都黑着一张脸。一旁的狗腿子见他不痛快,嬉笑着宽慰了他好几句,一身戾气这才稍稍缓了缓。本想着一会儿去燕春楼逍遥逍遥散散火气,结果一进家门就见刘生带着人等在他的院中。

    他心底咯噔一下,顿时嬉皮笑脸的跑到了刘生跟前,“叔父,这个时候您怎么过来了?可是对小侄有什么吩咐?”

    刘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皮一抬,轻声问:“你这是去哪了?叔父在你这院中少说也等了两刻钟了。对了,你的管家告诉我,说你去会友了。我怎么不知除了赌场妓院之外,你竟然还有友人?叔父可从未听你提起过啊?”

    刘二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叔父不要听我那管家胡说,你也知道,我哪有什么友人啊?都是一帮狐朋狗友而已,本来说好了一起去喝酒,结果小侄找上他们,他们都去了赌场。小侄见没酒喝,就一个人先一步回来了。嘿嘿,就是这样!小侄是真不知您今天会过来,要是知道的话,说什么都不会出去找那帮混不吝一同去吃酒了。”

    “哦,你原来去吃酒了!”那刘生见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强忍着满腔的火气,眼睛都快憋红了。

    刘二一见他面色不对,立马哆哆嗦嗦的讨好道:“叔、叔父,您找小侄所为何事?小侄现在立刻马上就去办,您可别这个样子吓小侄,小侄胆子小,您是知道的。”

    见他到现在还在撒谎,不肯说实话,刘生压抑了半天的火气顿时发泄了出来。

    “啪”的一声,刘二在原地晃了几晃,只觉头顶冒光,左边脸蛋火辣辣的疼。不用想,这一巴掌下去,左边的脸肯定已经打肿了。

    刘二捂着额头缓了半天神,仍不相信今日做的事已被他知道了。

    “叔父为何打我?”

    “到现在你还装糊涂?你个喂不熟的小畜生,竟给老子玩起花花肠子了!不妨告诉你,老子不光知道你去了哪,还知道你干嘛去了。而且不止我知道,县令那边同样也知道了。你以为,只要自作聪明的不告诉我,你就有命独吞那份钱?糊涂!”

    刘二一听,顿时懵了。原来他们真的知道了?不应该啊?明明自己已经够小心了。难道有人监督自己?想到此处顿时后知后觉的跪了下来。

    “叔父,侄儿知错了。请叔父救我!”

    刘生见恐吓有了作用,面色缓了缓。

    “说,今天这一票私自卖了多少钱?你只要老老实实回话,一会儿回了县衙,我可以在县令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如若不然,你就等着县令收拾吧!”

    刘二一听是真的怕了,那个胡县令,瞧着一副慈眉善目,其实最是个心肠毒辣的。

    他忍着心中的不甘,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三张银票递了出去。

    刘生满意的接过,着眼一看,三百两。

    他不信的抖了抖手中银票,“就这些?”

    刘二哭丧着脸认命般点了点头,“是。手下一共弄了三个人,模样都上乘,其中一个就是卖到青楼做花魁都绰绰有余。侄儿本想着这么好的货色交到黄婆子那里,兴许能给个好价钱。谁知那婆子是个油盐不进的,好话歹话都说了,最后也只给了这些。叔父如果不相信,等黄婆子回来,你把她叫来一问便知。”

    刘生对那黄婆子的脾性也知道一些,刘二说的倒也符合那婆子一贯的做派。刘二瞅着他慢条斯理的将那三张银票叠整齐最后全部装进了自己衣兜,眼泪顿时刷的流了出来。

    这一趟算是打水漂了!

    刘生毫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劝说道:“你也别怪叔父心狠。今日这件事本就是你的错。一会儿叔父就是将这银票交给县令,恐怕他对你也会心生不满。不过你放心,叔父一定会帮你在他面前美言几句,日后有了好的差事,自然不会少了你那份。”

    刘二的内心早已麻木,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是。”

    见刘生要走,刘二跪着挪到了刘生面前,一手抓住刘生的裤腿,不甘的问道:“叔父,侄儿想知道一件事,还望叔父如实相告。”

    刘生见他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有一丝心软,说到底,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

    刘生眼神复杂的低头看了看他,终于问道:“何事?”

    “侄儿只想弄清楚,这两年来,经侄儿的手卖掉的银子,除了给你我的那份,其余都是胡县令自己独吞了吗?”

    待他话说完,刘生已经隐隐从他的眼中瞧出了一丝恨意。为了避免刘二因为猜忌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刘生决定透露几分实情。

    “你不要自己胡乱猜疑,叔父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不是。胡县令也与你我一样,只得了一部分而已。其余的都交给了上面。”

    刘二一听“上面”这两字,唯一想到的就是京兆衙门。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出不对来。

    “上面?呵呵,叔父不要骗我了。自从王富到京兆衙门报案,胡县令都不允许小侄随便动手了。如果真的将银子交给了那京兆尹,胡县令怎么会这么紧张。”

    刘生本不想对他说太清楚。可瞅着他这副浑样,还真怕不说明白再干出让他所料不及的事来。刘生谨慎的屏退院中的手下,这才让他站起来,隐晦的开解道:“看着你平日也有几分激灵,怎么一到关键你又不开窍了?既然胡县令如此紧张京兆衙门,那不就是说,上面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京兆尹?区区一个万年的县令而已,在咱们万年县寻常百姓眼里是个大官,可一与长安城中满朝文武相比,那还不就是一个蝼蚁?长安城里随随便便一个官员跳出来都是可以随意拿捏的。”

    刘生说的情真意切,刘二这次倒乖乖信了。

    “既然那人不是京兆尹,那叔父可知到底是谁?”

    刘生摇摇头。

    “打听太清楚,对你我也没有半分好处。总之,你只要知道,那位绝对是咱们这等小民不敢置喙的就是。平日你如何胡闹,叔父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的纵容你,但是这件事,你要彻底烂在心里。”

    “侄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