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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心中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还有刚刚会上的风向。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想了想，打给了高启盛。
“阿盛。”
“阿晨，什么事，你不会是来京海了吧。”
“没有...你最近，还好吧。”
“好啊，我好着呢，吃嘛嘛香，怎么样，你最近忙不忙，要不要来京海，或者我过去？”
“拉倒吧，天天开会，烦都烦死了，有什么事，要记得跟我说知道吗。”
“知道了，王大省长。”
两人没说两句，就被敲门声打断。
是张秘书。
王晨挂断电话。
“领导，督导组已经在京海展开工作，听说第一个人找的就是安欣。”
王晨默然，见张秘书既不说话也不走，他看了对方一眼。
张秘书连忙退了出去。
王晨没管张秘书的心路历程，反而是安欣这个名字，再次勾起他尘封已久的回忆。
也许那次的选择，换一换，他王晨就是现在那个郁郁二十年的安欣吧。
.......
2001年。
夜，小雨。
王晨一步步迈上楼梯，回到了家，打开了房门。
他没有开灯，而是凭借记忆，坐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沙发由粗帆布包裹，是王母亲手缝的，也是留给王晨的唯一念想。
王晨头向后仰，倚靠在沙发上，将全身放松，大脑陷入空灵。
安欣的探寻，李响的关怀，同事们的庆祝，这一刻如跑马灯一样从脑海闪过。
可最后却停留在王秘书的那通电话上。
刑警拔枪，每一次射击，都需要接受内部检查，尤其是在死了人的情况下。
对外王晨是孤身闯荒楼，营救十八位受伤群众的英雄，而徐雷犯下的雷雷罪行，死十次都不为过。
所以这次的内检会相对简单，可以说只是例行公事。
可那一切都要在录像带没有曝光的前提。
如果最后的画面经过剪辑流传出来，徐雷在认罪时被自己击毙，他的警察生涯就会结束。
为什么这么严重，这里面涉及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仇杀。
王晨与徐雷有仇，在对方认罪时选择杀害，这属于泄私愤...如果赵立冬揪着这点不放，王晨可以说一点机会都没有，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动机的问题。
王晨是有动机来杀害徐雷得。
一旦案件坐实，王晨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将会直接坠落。
这与质疑曹闯不同，就算失败守鱼塘，他也自信几年时间，自己又会重新崛起。
可这次不同。
如果做实滥用私刑，犯了原则性错误。
他将会被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刑罚。
他不会再有守池塘翻盘的机会，也不会再有重考公务员的机会，他的政法生涯将彻底终结，他只能利用系统去当一个富家翁。
他的抱负，他的理想，他的一切，都将在明天被终结。
闭目思考的王晨，从没有现在这样厌恶自己的智商。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王晨也相信组织会给自己一个公道，可他却知道赵立冬会屹立在京海20年。
也就是说他王晨的公道，会在20年后才会回到自己的手里。
可那时的公道还重要吗，尤其是对他王晨自身而言，除了能平了心中的那股郁气，还能得到什么？
哒~哒~哒~
声音像檐水成滴，下落击打地面，清脆悦耳。
“王晨~”
“王晨~”
声音清脆悦耳，如玉珠罗盘，却又带着小心。
王晨连忙起身开门，就见孟钰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弯着腰呼唤。
“你怎么来了？”
王晨说完意识到不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家？”
“嗨，多大点事。”
孟钰见王晨出现，也不害怕了，扒开王晨就进了屋。
他见房间漆黑，猛地转身，指着王晨，带着探寻问：“我说你在家怎么也不开灯啊，黑灯瞎火的，是不是有秘密。”
王晨鼻尖一动，清新的洗发水香味，扑鼻而来。
他连忙开灯，指着桌边的椅子说：“随便做，家里有些乱。”
“哈...我还以为你家连个喝酒的地都没有呢，这不挺好的吗。”
孟钰将塑料袋打开，取出一个个餐盒，又拿出了两瓶白酒。
菜是四菜，三荤一素，酒是烧白，52度。
“快来坐。”
她像是自己家一样招呼王晨。
等王晨来到她对面，两人对视的一刹那，孟钰开口了，带着担心与心疼：“你哭啦？”
王晨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连忙伸手擦着脸颊，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刚想发作。
“别擦了，我是说这里。”
孟钰伸出葱葱玉指，点这王晨的胸口。
王晨身子一僵，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又该说什么。
不，应该说不知道该怎么问，问孟钰是怎么看出来的。
孟钰嘿嘿一笑，带着俏皮：“你是不是特好奇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
孟钰也不解释，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给王晨倒了杯白酒，“你喝一杯，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王晨正想喝酒，拿起酒杯就要喝。
“别急啊。”
孟钰一把拦住王晨，然后伸手把王晨嘴里的树枝拽了出来，她看着已经被咬碎的根须，问：“你咬它干什么？”
“我....我....”
王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嘴里有树枝啊。
这树枝是怎么到自己嘴里的？
“别我我我的了，多不卫生啊，又不是小孩子。”孟钰数落着：“现在可以喝了...先漱口。”
今天孟钰牢牢占据主动，王晨因为有心事，也无心计较这些。
两人推杯换盏，两瓶白酒，很快就消灭光了。
王晨还好，52度的白酒，一瓶半下肚，算是微醺，孟钰就不行了，陀红的脸，被灯光映照下，清纯的脸颊填上三分妩媚。
她的舌头有些大，问：“王晨，你不是抓到罪犯了吗，你应该开心啊，你哭个什么劲啊，是不是失恋了？”
“要我说，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啊，事业爱情就像天坪，这边多一点，那边就少一点...不算事。”
“我没谈过恋爱。”王晨一本正经的说。
他确实没谈过恋爱，吹牛逼不算。
孟钰心中一喜，见王晨的眼睛，就知道对方没有说谎，她大着舌头问：“不能吧，你这么优秀，就没有女孩子追你吗？”
王晨摇头，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孟钰的到来，让他放下了烦恼，反而开始反思这些年为什么没人追自己。
眉毛一挑，自恋的说：
“可能是我太优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