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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韩平四肢、胸口、小腹、背心已被刺进十几根银针。易总管认穴极准,银针俱都扎在手足十二经脉要穴,封闭了全身气血,足以令人全身酸麻,疼痛难忍。韩平这时所受苦楚,与昨夜一顿鞭刑感觉又有不同,几近昏死过去。
易总管在他耳边不断以言语蛊惑,令他屈服。韩平睁不开眼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易总管侧头凑近他嘴边,问道:“你说什么?”韩平突然猛地一口咬下,咬住了易总管的耳根。可惜他早已没了力气,这一下伤得不重。
易总管忙挣脱出来,手抚耳根,已经流出不少鲜血。他阴冷笑道:“下一针我可要扎你指尖了,十指连心,不知你忍不忍得住!”说着一针猛地刺入韩平右手食指指尖。
韩平只觉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脑中倏地清醒,“啊”地一声大喊出来。他喊声未完,便晕死过去。易总管将一盆凉水泼在他脸上,将他泼醒。韩平连喊的力气也没有了。
易总管将十根银针尽数扎入韩平十根手指,问道:“如何?”韩平无力回答,痛感袭来,只觉麻木不仁。经过这一顿酷刑,他早已涕泪俱下,没了半点硬气。
易总管似乎也累了,坐在一边,喘了口气,看着韩平模样,道:“这一顿的滋味如何?”不见韩平回答,他又道:“其实这银针刺穴的法子对你可利大于弊。虽然要忍受疼痛,但却能助你打通经脉,增强功力。咱们幽冥岛的魑魅功正是要以此为基,才能练成。”
韩平虽无力说话,眼中却又疑惑之意。易总管微微一笑,道:“尊主当年经脉被断,本来已经无法练功。听说后来两位尊主在中原遇到一位奇女子,自称南青囊门的宗主,一身医术直可通神。”
韩平从没听说什么南青囊门,听易总管口气,对此似乎也不甚了了。易总管道:“这人见两位尊主可怜,便施展神通,将尊主浸泡在药缸中,再使出这银针刺穴的手法。如此治疗一月有余,竟另辟蹊径,打通全身经脉。”
韩平暗想:“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医术,能令人断筋再续?真是匪夷所思!”易总管道:“两位尊主经脉贯通,才能创出魑魅功这等神妙的内功!”
韩平见他得意神色,哑声道:“神妙?未必见得……”
易总管也不管他嘲讽,道:“魑魅功并不必玄空诀差了。你当年悟性奇高,尊主早已传了你魑魅功的心法,本拟将你培养成心腹,谁知后来风云变幻。你之所以使不出魑魅功的内力,全因多年来漂泊,经脉闭塞,将一身大好的功夫藏了起来。”
韩平听他这么一说,果然察觉丹田中一股奇异真气左冲右突,似要冲破禁制。过不多时,真气越发茁壮,先在任脉督脉运行一圈,再汇入冲、带、阴跷、阳跷、阴维、阳维,最后才进入手足十二经脉,流经四肢百骸。
这功夫果然与众不同,先以奇经八脉为根基,最后贯通手足经脉。只因当年幽冥二尊手足经脉终究滞涩,只得另辟蹊径,从奇经八脉练起。不过这魑魅功毕竟脱胎于玄空门内功,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而韩平早已习练玄空门心法多年。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如此轻易打通关节,释放出魑魅功的内力。
韩平引导内劲在体内运行一周,身上疼痛略减。易总管看他神色,知道果然奏效,又道:“当然最后几针刺你指尖,算是给你点教训。”说罢哈哈一笑,全不顾韩平恶毒眼神。
两人折腾半日,不觉日已过午。易总管按时给韩平喂食熏心丸。这次韩平却不再反抗,主动张嘴接了。他服下熏心丸,似乎又有了些力气,料想能够忍受下午的刑罚。
吃过午饭,突然刑室大门被一脚踹开。易总管回头见楚秋儿站在门口,愕然不已。楚秋儿冷冷道:“出去!”易总管不敢违抗,躬身行礼,退出了屋。
韩平仍然虚弱无力,垂头喘气。忽然他听不见了动静,勉强抬头睁眼,见到楚秋儿站在面前。韩平微微一愣,又垂下头去,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楚秋儿静静望着满身伤痕的韩平,昨夜的伤口已经结痂,此时身上遍布青紫,还扎着数十根银针。她从前虽也见过别人受此酷刑,却从未如今日一般心痛。楚秋儿怔怔流下泪来,突然冲上几步,发疯似的拔下韩平身上的银针,又去解他手脚锁链。
韩平轻声道:“你做什么?”
楚秋儿手忙脚乱,一时难以打开铁锁。她道:“我救你出去!”
韩平微微一笑,道:“我还没玩够呢……”
楚秋儿骂道:“放屁!难道你要把命送在这里吗?”说着不禁有些哽咽,道:“都是我害了你……”她打开铁锁,韩平挣脱绑缚,无力站稳,一下软倒在地。
楚秋儿死命拉拽,也无法将他扶起。韩平疲累不堪,知道自己连站都站不稳,更遑论逃脱了。他索性靠墙角箕裾而坐,冲楚秋儿招招手,竟让她也坐下。
楚秋儿看他模样,叹了口气,只得坐下,眼中却流下泪来。韩平想伸手替她擦去泪水,却无力抬起手臂。他轻声道:“你哭什么,我们不是早就两不相欠了么……”
楚秋儿脸色一变,反手打了韩平一耳光,骂道:“放屁!你什么都欠我,就连你的命都是我的。我没让你死,你就得好好活着!”
韩平伤后无力躲避,被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脸上,却感觉不出多疼,知道楚秋儿不忍下重手。他微微一笑,道:“我什么时候必须得听你命令了?”
楚秋儿道:“少罗嗦!”说着竟猛地凑上前,朝韩平嘴唇重重亲了上去。韩平一惊,不由自主往后躲,楚秋儿张口咬住他下唇,直咬出血来。
韩平浑身是伤,此刻却觉得唇上的疼痛最为强烈,偏又伴着说不尽的甜蜜。楚秋儿将他嘴角鲜血舔-净,方才分开。她究竟是个女孩儿,做出此事实在太过大胆,自己也觉害羞,脸一红,别过头去。
韩平也大觉尴尬,沉默不语,心里却不禁在回味方才的甜蜜疼痛的感觉。楚秋儿道:“现在你印上我的烙印了,你还不听我的?”韩平这次却没有反驳。楚秋儿道:“走,我带你离开!”说着去拉韩平。
突然门外有人道:“你想带他去哪儿?”冥君楚青阳跨步进门。
楚秋儿一惊,韩平却似早料到一般,笑道:“你来得可巧。”
楚青阳没有理会他,对楚秋儿道:“秋儿,不要胡闹,快回去!”
楚秋儿倔强道:“我没有胡闹,他是我带回来的,也该由我带走!”
楚青阳道:“难道你不知道他是谁吗?他本就是幽冥岛鬼奴!”
楚秋儿道:“我才不管他是与幽冥岛的人还是玄空门的,总之他是我的人。”
楚青阳叹口气,道:“既然如此,等我们用熏心丸控制了他,再让他听你调遣,如何?”
楚秋儿急道:“我要他的人,而不是要一个傀儡。”她顿了顿,又道:“父亲,他既然已经清醒过来了,何必再把他变成行尸走肉呢?”
楚青阳重重“哼”了一声,道:“他是幽冥岛的叛徒,我没要他的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生是我的鬼奴,就算死了,葬在何处也是我说了算!”
楚秋儿急道:“爹……”
楚青阳手一挥,道:“你不要再说了,你当我不知道吗?你竟然对他动了情。他们不过只是爹的一只狗罢了,如何能配得上你。”他转身道:“钟离昧与你一起长大,他对你有意,难道我看不出。但若他有何非分之想,我也不会饶过他,更不用说这小子了!”
楚秋儿脸色一变,道:“如果我非要跟他在一起呢?”
楚青阳冷笑一声道:“那我便杀了他!”
楚秋儿心一沉,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盯着楚青阳双眼道:“你若是要杀他,不如连我一起杀了!”
楚青阳越来越怒,道:“秋儿,你真不听我话?”
楚秋儿寸步不让道:“谁教你生出我这般脾气?若要我听你的话,不如也给我吃熏心丸吧。”
楚青阳一时气结,举起手掌,喝道:“你!”
楚秋儿扬起脸,道:“你要打我吗?那就打吧,打死了干净。”
楚青阳见她神情,分明就是当年爱妻的模样,抬着的手如何也落不下去。
门外又一个声音传来:“师弟,你何必发这么大火!”幽帝云幽走进屋,抚胸干咳两声。楚青阳顺势放下高举的手,背到身后。
楚秋儿冷冷看他一眼,道:“你要让他变成鬼奴,我便有法子将他唤醒!”说着径直出门,再不回头。
楚青阳重重叹了口气。云幽道:“佛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秋儿既然钟情于他,你何必放不开呢?”
楚青阳眼一瞪,厉声道:“云师兄,你居然也要皈依佛门了么?倒是说的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