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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靳北疆只着里衣,有一只衣袖搭在腰间,露出了受伤的左肩。
柳芽眸色微变,不需要靳北疆开口,已经熟练的上前为他包扎。
“你给的药很有效,否则我怕是撑不过这么久。”
垂眸看着柳芽严肃且认真的表情,靳北疆似是自嘲的道。
柳芽也不问靳北疆为何受伤,反正每次见面都是这样,她就是他的御用大夫,还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那种。
“伤口的肉已经腐坏,必须要切除干净。你是要麻醉,还是忍着?”
柳芽声音没有起伏的问着,已经沾惹了这个大的麻烦,如今柳芽除了淡定的救治靳北疆也无可奈何。
“不必。”靳北疆合上眸子,声音里透着些许的疲惫。
柳芽也不客气,立即去拿衣柜里的药箱,这是特意为靳北疆准备的,果然用的道。
尽管柳芽的手法很利落,大清除腐肉的疼痛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便是靳北疆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身上布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为了避免碰触到毛细血管,柳芽费了不少的功夫才处理好伤口,为靳北疆上药包扎。
“午饭给你送屋里来?”
想到自己刚刚安排的午饭,柳芽又道:“我让厨房给你单做一些,中午只能简单的用些,晚上给你做养伤排毒的药膳。”
“不问我为何会伤的这么重?”靳北疆有些不满柳芽平静的表现。
“我胆子小,怕事。”
柳芽摇头,收拾好药箱放在原处,离开前对靳北疆道:“我不知道为何经常受伤,但你应该学会珍爱生命。再好的身体,也禁不起这么折腾。”
除非常年用灵泉水调理,否则靳北疆必定会留下隐疾,这辈子都别想痊愈,上了年纪之后等着被病痛折磨吧。
不知为何,想到靳北疆老年凄惨的躺在病床上痛苦着,柳芽心里就不舒服。
可是除非靳北疆能长期住在这里,否则柳芽根本没办法用灵泉水给他调理身体,她也不敢大量的给靳北疆灵泉水备用,无端引人怀疑。
靳北疆的身份三房的人都没有特意去问过,因此他突然告辞离开,又不打一声招呼的就回来,倒是没人会去怀疑什么,更不要说询问了。
“江公子回来了,再在东院上课是不是就不方便了?”柳王氏苦恼的是这个。
自从家里分东西院之后,柳王氏也打心里喜欢,毕竟家里都是女人,这样分开也省的有人说闲话,谁让她是个寡妇,又带着几个闺女呢。
“没事,东院那么大,上课也是在客院那边,平时把小门给锁上吧,钥匙在靳北疆那放着呢。”
柳芽倒是不觉得有问题,她知道靳北疆进出不爱走大门的。
柳王氏一听也不再管这件事了,又转移话题道:“今儿中午你留心了吗?”
“嗯,没啥问题,是娘多心了。”柳芽安抚道。
“真的吗?”柳王氏不确定的问道。
“娘你们在说啥呢?啥多心了?”柳叶询问道。
因为杏儿还在养伤,除了杏儿在休息的时候,家里人有空就会轮流陪着她,省的杏儿无聊。
除了吃饭的时候,杏儿都是在屋子里躺着,也是这丫头待不住,否则吃饭也该是在屋里的。
这会要不是杏儿睡着了,柳王氏也不会问。
柳芽神色略微复杂的看了柳叶一眼,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话,毕竟柳叶也知道齐长友是给她介绍的相亲之人。
“和我有关?”柳叶疑惑的问道。
“和叶儿有啥关系?”柳王氏一头雾水,她是真的不知道这茬。
“没啥,大姐快回屋去睡会吧,下晌还得跟着宋娘子学东西呢。”
柳芽说着,看向柳王氏道:“娘,等过几日我去镇上一趟,得托陈老板给我寻几把好琴回来。大姐他们才开始学弹琴,普通的练练手可以,但琴弦不好可是练不好琴的。”
柳王氏也不懂这个,便道:“你看着办,娘也不懂这些。不过豆腐坊那边明儿就开工了,可作坊还没建好呢,你打算咋办?”
豆腐放不住,柳王氏担心豆腐做出来太多会坏掉,毕竟现在的天可是够热的。
柳芽却是浅笑道:“第一天做出来的豆腐,咱们就送给全村人,当是谢谢大家伙免费帮工了。”
不是柳芽舍不得工钱,而是村民们为了能在三房这里上工,也为了感谢三房出银子建学堂,一个个的都不肯要工钱,总不能强行发工钱。
再说柳芽也不认为她该一直付出,免得有些心思不正的人认为三房是应该的。
柳叶还是有些怀疑柳芽在瞒着自己什么,不过看柳王氏也没多放在心上的样子,便也没多问就回屋睡觉去了。
倒是柳芽想着,有机会应该找齐长友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若齐长友真的喜欢杏儿,倒是可以考虑这门婚事,三房就是杏儿的靠山,不怕会被婆家人欺负。
之前齐掌柜想要替儿子求娶柳叶的事,毕竟没有公开过,倒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柳芽相信柳叶也不会钻牛角尖。
第二日豆腐坊正式开工,肖寡妇一个人忙不过来,早就挑好了几个跟在她在豆腐坊做工的妇人,都是早早的就来上工了。
三房也已经放出话去,第一天做出的豆腐免费送给村民们添菜,所以这一天豆腐坊外头站了不少人,都等着端豆腐回家呢。
“你倒是能折腾。”
靳北疆纵身上了屋顶,坐在柳芽身边,语气依旧冷冷的,让人听不出他的话里有几个意思。
“我不想折腾啊,可是家里人口多,日后总得给姐妹们至少一个傍身的买卖,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柳芽摊手,看了一眼靳北疆的肩膀,询问道:“你这么大的动作,不怕伤口会裂开?”
纵然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作为一名大夫的柳芽还是很不喜欢自己的病人不知道爱惜自己。
“无妨,小伤而已。”
靳北疆语气冷漠,对这点伤口倒是真的不在意。
柳芽没有作声,她是知道靳北疆身上有多少疤痕的,其中有好几处都是致命之处。
若不是这次的伤口上有致命的毒,这伤真的算不得重。
“生命只有一次,你若不爱惜,最多会有人为你痛惜。”
柳芽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劝说。
“你会心疼我吗?”靳北疆侧首望着柳芽,认真的询问道,漆黑的眸子中尽是期待之色。
柳芽面色微僵,忍不住也如此的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