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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现在状况怎么样？”
顾尺下楼接到顾老太，顾老太是和顾方雅一起过来的。
“已经好多了。”
“再过两天就能出院。”
顾尺手上拎着顾老太特地带过来的补汤和其他吃食。
“听阿宁说，他是你的助理？”
顾方雅踩着细高跟鞋，步子一如既往流利又不失优雅，“咱们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就是，别亏待人家了，医药都要用最好的。”
顾老太附和着顾方雅的话往下说。
“嗯，我知道。”关于于贝的事顾尺都是最清楚的，他给于贝的也一定是最好的，“他现在说话不太利索。”
“你们别和他计较。”
三人边走边聊，来到于贝病房外，顾尺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随即拧开病房的门。
门被推开，病床上的于贝坐直身子，紧张得不敢动，嘴角不知所措的微笑。
精神键朗的老妇人，一身白色丝绸长裙，优雅高贵，于贝估摸着这应该就是顾尺的奶奶了。
至于老妇人身后，身着刺绣玉兰旗袍的年轻女人，于贝就不清楚了。
看那三人一步步迈近，于贝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全身透着僵硬。
相较于贝，顾尺要从容很多。
“祖母，小姑，这就是于贝。”
“您好！”
“您好！”
于贝忙给二人打招呼，心坎都捏紧了。
“诶，别动别动！”
顾老太看于贝想下床，把人拦住。
“我们没打招呼就过来，没打扰你休息吧？”
顾老太眉角含笑。
“没...”
于贝双手在胸前直晃，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眼神慌乱的去看顾尺。
“祖母小姑，坐吧。”
顾尺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
“妈，坐吧。”
顾方雅也开了口，目光似有若无的在于贝身上扫荡。
顾尺这个助理年龄未免太小了点儿，应该还是大学生吧，而且长相也没话说，顾方雅心下震惊，却是没说出口。
于贝坐姿端正，就像在高中时见魏盛一样规矩得不行。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都带了点。”
顾老太看向床头那一堆食盒还有水果。
“您，您太客，客气了...”
于贝越想捋直舌头说话，就越不利索，一直断断续续，让他下意识开始担心会不会给顾尺的家人留下不好的初印象。
“都是应该的。”顾老太说话间捏紧顾尺的手，“多亏了你，要不然顾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提起这件事，顾老太还心有余悸。
“没，没什么的。”
于贝很有些腼腆，刚才和顾老太说了几句，脸上就已经开始发烧。
“先生，也帮，帮了我很多。”
“我只是，在做，力所能及的事。”
于贝的谦逊和乖巧是顾老太没想到的，顾老太直觉和他相处很舒服。
“小贝，你老家是哪的啊？”
“老家...”
于贝突然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老家...于贝不知道自己老家在哪。
从小到大，他一直在不停搬家，搬家......
“小贝老家就在蓉城。”床边的顾尺笑道，“祖母，您要查户口啊？”
“蓉城好啊。”
顾老太也笑，“小贝，以后一定来家里做客。”
突然收到邀请，于贝受宠若惊，连连道谢，脸红了个彻底。
又和于贝聊了会儿天，顾老太和顾方雅准备离开了。
顾老太起身从方包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信封送给于贝。
“孩子，这个你收着，算是老婆子的一点心意。”
“啊？”
于贝回过劲后立马摇头，“不，不用了，您太客气了！”
“拿着。”
顾老太握住于贝瘦小的手臂稳稳将信封放在他手心，“这个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收下吧，小贝。”
顾尺开了口，“祖母的心意。”
顾尺也这样说，于贝不好推辞了，又是道谢。
“我们就不打搅你休息了。”
“能和您，聊天，我很开心！一点也不打搅！”
于贝没想到顾尺的祖母和小姑都这么随和。
“我送您。”
顾尺跟着顾老太和顾方雅一起出了病房。
门关上，于贝捂住被子傻笑，双手双脚兴奋得在床上乱蹭。
“小尺，我看你这个助理岁数不大啊？”
出了病房，顾老太突然问起顾尺。
“喔，他还是C大学在校生。”
顾尺没做隐瞒，“在顾氏做实习生。”
“难怪看起来还是学生气。”
顾方雅跟着开口，“要不是阿宁说他是你的助理，我还以为他是你公司的练习生。”
“模样没话说，不比你公司的明星差。”
“确实生得讨人喜欢。”顾老太笑笑点头，“性子也乖。”
“祖母，您好像很喜欢他？”
顾尺面上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心里却有自己的算盘。
“他救了你，我当然喜欢。”
顾老太牵住顾尺，“小尺，你常年在外奔波，一定要注意安全，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奶奶挂心得很。”
“嗯，祖母您安心。”顾尺顺手摁下电梯下行的按钮。
*
“先生...”
还没拆封的信封被于贝递出来。
顾尺顺手接过，捏在手里看了眼随即撕开封口的位置。
一张银行卡被顾尺修长的手指夹出来，卡身背面还贴着六位数的密码。
“祖母给你的，你拿着就行。”
顾尺将银行卡交还给于贝，“是祖母的心意，你别多想。”
“我知道做这些，你不是为了这个。”
于贝的心思真的被顾尺摸得很透彻。
“那，我存起来，等开学的时候买新文具。”
于贝又把银行卡塞给顾尺，“先生先，帮我保管吧。”
顾尺点头，掏出皮夹把卡插进去。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刚才顾老太带过来的东西顾尺都让护工阿姨拿去加热过了。
闻着味道，于贝其实早就馋得不行。
顾家老宅的厨子做菜好吃得没话说，每一样于贝都很喜欢。
“先生的祖母，还有小姑都很好。”
于贝双手托腮，趴在简易折叠餐桌上，“顾奶奶很温柔...”
“所以先生，也那么温柔...”
于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顾尺又在傻笑。
“你很喜欢他们？”
顾尺一边喂于贝吃肉，一边问。
于贝飞快咀嚼下咽，点头道：“嗯！”
“我就只有，妈妈...”
说到妈妈两个字事，于贝嗓子下意识发紧。
他很羡慕顾尺，羡慕顾尺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还有包容随和的家人。
兴许就是因为自己没有...于贝才会格外羡慕......
“那他们也可以做你的家人。”
顾尺的突然的一句话，于贝愣住了。
“我是说，你也可以和他们做家人。”
顾尺又解释了一次。
“我吗...”
于贝声音里全是不确信。
“小贝。”
顾尺放下手里的筷子，“你愿不愿意让我做你的家人？”
“或许我应该说得更明确一些，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先，先生...”于贝愣了好几秒，突的笑了，茫然无措全写在脸上，“不要，和我开玩笑了。”
“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有玩笑，我是认真的。”
顾尺掌心附在于贝滚烫的脸蛋上，于贝心脏直往上窜，已经跳到嗓子眼了，呼吸错乱得好像要让他窒息。
“对于我们的关系，我从来不是抱着玩玩而已的心态。”
“你也不是我的什么情人。”
“其实一开始我很纠结，觉得你太小了，也不够成熟，我们好像并不契合。”
“但日渐相处，我的顾虑都打消了。”
“我知道你一直患得患失，怪我没有言明。”
“不过现在说也不晚，我们都足够了解对方了。”
“你对我的心意，我清楚，我的心和你是一样的。”
像是怕于贝听不清楚，顾尺的一字一句都咬得很清晰。
“先生...”
于贝的声音在发抖，太突然了，顾尺要和他结婚，他可以和先生结婚！
是在做梦吗？于贝狠狠掐自己大腿，尖锐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真的...可以结婚吗？”
于贝发哽。
“不是玩笑。”顾尺捧住于贝的脸，揉了几下，“我想很久了。”
“只是没告诉你。”
“手机！”
于贝突然开始忙乱的东翻西找起来，“我的手机呢！”
“在这儿。”
顾尺拿过置物柜上的很久没开屏的手机。
于克制住双手不断的颤抖，麻利打开屏幕。
“先，先生，刚才的话你可以再说，一次吗？”
于贝腔调哽咽，眼圈已经湿润了，“我想录下来，这样，你就不可以，反悔了...”
顾尺看着于贝的傻样有些好笑，顺手将他的手机拿过来，开了录音。
“今天是2021年8月23日，我身边有个小孩儿，他叫于贝，我爱他，想和他结婚。”
“于贝，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
“当然愿意啊...”
于贝没有丝毫犹豫，即便真的只是顾尺和他开的一个玩笑，他也愿意奉陪到底。
“他答应我了。”
顾尺笑道，随后按下暂停键，“现在你也不能反悔了。”
“录音为证。”
“我，不会反悔的。”
于贝好像第一次完整的占有了顾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