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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顾尺！”
“你什么速度这么快！”
包厢的卡座，季明玥看着顾尺亮出的结婚证，下巴都惊掉了。
“你是怕人跑了还是怎么滴，都不提前通知一声，让哥们有个心理准备，就把证领了。”
“又不是和你领证，通知你有什么用？”
顾尺满脸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得意，“不过确实是怕人跑了，所以十分钟就把结婚证办下来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跑了？”
季明玥视线终于从顾尺的结婚证上挪开。
顾尺双手交扣的身前，压低重心，把罗楚洁找上于贝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你妈现在是真不管你了？”
季明玥这语气，莫名还带着点羡慕。
“本来也不是她该管的。”
顾尺平静的说了句。
季明玥没搭腔，想想罗楚洁以前对顾尺的态度，她确实没有发言权。
“还有一件事。”顾尺带着点炫耀，“再过几个月，我就要做爸了。”
季明玥刚端起酒杯准备喝一口，一听这话，直接就愣住了。
回过劲，季明玥撂下杯子，“你不会去找代孕了吧？”
“不是顾尺，你这也太拼了。”
“为了让于贝进你们家的门儿，孩子都弄出来了！”
顾尺耸肩，指尖伏特加的酒杯晃动，“没有代孕，我和小贝自己生。”
“已经三个月了。”
“开什么玩笑！”
季明玥猛然后仰，“顾尺你当我白痴啊，你什么鬼话都信。”
季明玥这么大反应，顾尺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当初他自己的震惊不比季明玥的小。
“没开完笑。”
“小贝怀孕了。”
看顾尺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季明玥混乱了。
“一开始我也不信，但医生出了好几份报告，确实是怀了。”
“难道...难道说于贝是女人？”季明玥语气里都不自信，于贝确实漂亮得有些女相，但看得出是实打实的男性，“或者双性？”
顾尺闻言，摇头，“医生说他体质特殊。”
“我缓缓...”
季明玥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默默喝下大半杯酒随后算是渐渐接受这个事实了。
“其实也算挺幸运了。”季明玥默了会儿开口，“这样你和顾家也算有交代，你祖母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和于贝。”
“说起来老天真眷顾你们俩，这个孩子来得挺好。”
季明玥说得确实没错，顾尺虽然不想顾家因为于贝能够生孩子而接受他，但不得不承认，有了这个孩子，他和于贝后面的路会好走很多。
“你呢，不是有事要问么？”
季明玥电话里那么急，结果这么久一直没提。
“噢。”季明玥换了种不太在意的语气，“我就是想问问，最近圈子里的资方，是不是有谁在针对陆琛。”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针对陆琛？”
顾尺蹙眉，冥想。
“陆琛最近被扒出不少黑料，真实性先不说，挺败他口碑和路人缘的，他经纪人那边查过幕后推手，居然什么都没查到。”
如果能溯源，查到点什么还好，什么都查不到，那就奇怪了。
只能说明一点，现在在搞陆琛的不是一般人，圈子里的艺人大多翻不起多大浪花，更可能是背后的资方。
季明玥也是在这个圈子混的，很清楚这个圈子的法则。
其做明星，特别是一二线，稍稍犯错就会被无限放大。
如果处理得当，将影响降到最低，那还好。
但是如果被有心之人推波助澜，那就难说了。
陆琛现在的状况很不妙，原本已经快签约的好几个代言，都被临时撤掉。
季明玥在圈子虽然混得风生水起，但资方这一块，还得是顾尺人脉广。
“这个我确实没有耳闻，不过我派人去查，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只要做过，那必然有迹可循。
有顾尺出马，自然事半功倍。
季明玥抬手和顾尺碰了个杯，“那我等你消息。”
“海城的戏什么时候杀青？”
辛辣的琥珀色液体滑下顾尺喉腔，从胃里腾起一股暖意。
“不出意外这个月底。”
现在已经是下旬，没几天了。
“我妈明天生日，给她庆完生我就回剧组了。”
季明玥平时拍戏为了不误工，几乎不喝酒，现在难免贪杯，又灌了自己小半杯。
“那替我向伯母带好了。”
顾尺陪他又喝了一巡。
*
昨晚和顾尺喝酒，想着今天的正事，季明玥也没太放肆，不算宿醉，起了个大早。
“妈。”
季明玥绕到正剪插花的应安容身后，亲昵的把下巴垫在女人肩上。
女人身上温和的香水味，是季明玥最熟悉的那种。
“这么早就醒了。”应安容放下花剪，在季明玥头上摸了两下，“昨天和顾尺喝到几点回来的？”
“就十二点，没喝多久。”
季明玥头抬起来，双手放应安容肩上殷勤的揉捏，“妈，生日快乐！”
“又老一岁，有什么快乐的。”应安容话虽这样说，但笑意依旧。
“有什么关系，我妈还是一样美。”
季明玥说话间，将一条Cartier的定制项链给应安容佩戴上。
应安容保养得极好，都到这个岁数了，脖颈上还一条细纹都没有。
“看看，您儿子眼光不错吧。”季明玥还随身携带镜子，给应安容看。
季明玥的审美自然是没话说，这条简约大方的项链很衬应安容。
“对了，爸什么时候回来？”
季明玥落地蓉城后就没见过季坤。
“你爸来过电话了，说不回来，在外地出差。”
应安容是笑着说的。
其实季坤一个月都回不了几次家。
“没事，你回来我就够高兴了，不管你爸。”
“免得他唠叨你。”
看季明玥脸上不太高兴，应安容笑腔，似乎并没有因为丈夫的缺席而失落。
季明玥没应声，只是点头。
“我让张妈做了你爱吃的，一会儿多吃点儿，你现在太瘦了。”
“风都能给你刮走。”
应安容挽住季明玥的手臂，确实比上半年瘦了一大圈，她心疼得紧。
“拍戏辛苦，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知道的妈。”
毕竟是应安容生日，季明玥不想让她操心，答应得倒是挺乖。
晚间，生日宴后。
季明玥负责善后，送走为数不多的宾客便上了楼。
应安容先一步回的房间，今天她是主角，应酬够辛苦的。
季明玥的房间还是早些年他没搬出去住时的布置。
季明玥除了演戏有天赋，音乐方面也很不错。
十岁就拿过国内钢琴少年组金奖。
只是季明玥更爱好表演，没往音乐方面深入发展。
季明玥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当初他不选择表演，而是选择音乐，季坤一样会强烈反对吧。
毕竟在季坤眼里这些都是不务正业，只有去公司服从他的安排才是康庄大道。
房间靠窗的北角，闲置已久的斯坦威三角钢琴，季明玥看着指间发痒。
这是十八岁成人礼时应安容给他买的。
不过季明玥弹奏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明明闲置了那么久，却没有一点积灰，走近的季明玥看着，思绪有些沉。
搬出去独居后，这些年他很少回来过夜，他的房间应安容却一直打理着。
季明玥很有些愧疚，因为不想和季坤共处一室，他连应安容也一起冷落了。
明天一早又要走，季明玥还没和应安容说。
缓了会儿季明玥还是决定现在过去告诉应安容。
等剧组杀青再好好回来陪她一段时间。
主卧的房门是虚掩的，季明玥敲门的动作一顿。
内里窸窸窣窣的有些动静，季明玥心头猛然一阵慌闷，鬼使神差缓缓推开房门。
动作很轻，屋里的人并未察觉。
纤瘦的女人背对季明玥坐在床边，抬手一次次抹掉眼泪。
她咬住唇一直在克制哭声，但抖动身体和哽咽的声音还是将她出卖了。
应安容在哭......
季明玥看见了，却又像没看见一样轻轻带上房门。
回到房间的季明玥一脚踹翻了墙角的垃圾桶。
平复了很久，母亲痛哭的模样只是在季明玥脑中一次次浮现。
季明玥再也无法忍受，拨通了季坤的电话。
忙音响了很久，季坤才接。
“什么事？”
季坤和季明玥之间的对话，向来是这么直白，没带半点寒暄。
“你很忙吗？”季明玥问，态度说不上好。
“季明玥，这就是你和你老子说话的态度！”季坤只会比季明玥更恶劣。
“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妈生日.你为什么不回来！”季明玥没理会季坤那些教训人的话，“你有那么忙吗？”
“陪她吃顿饭的时间都抽出来？”
“你这是在教你老子做事？”季坤比季明玥更咄咄逼人，“季明玥，你给我放好态度再说话！”
“你知不知道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你是真忙，还是被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迷得抽不开身，只有你自己清楚！”
季明玥这话出口，电话那头陷入短暂沉默。
而打破这份沉寂的，是一段娇媚的女声。
听清楚电话那头女人无下限的勾引，季明玥撰紧的拳头掐得青筋跳凸。
“滚！”
季坤暴怒的吼了句，将人训斥开了。
“你真是个好丈夫...”季明玥冷笑，话腔有些哽咽，通话被他挂断，手机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