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tw.com,最快更新贞观极品公子 !
大唐贞观初年,吏治清明,武阳郡公府上差人告到长安县衙,不多时便有差人到了,将冯道,冯勇两兄弟锁拿下狱,剩下的事,自然也就不需薛琰费心,像这等主告奴的案子,便是没有原告,也自有人会做成铁案。
冯氏夫妇也没赶出了府门,两个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的老货站在紧闭的武阳郡公府门前,虽说一身华贵,可是在过往行人眼中,却是说不出的落魄。
这对夫妇往日不单在府上作威作福,在外面更是横行霸道,更兼他们那两个儿子,欺男霸女之事从没少干,住在左近之人,谁不知道那冯氏夫妇的恶行。
只是这一家人都是武阳郡公府上的,虽说武阳郡公不得势,但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大唐开国的勋贵,谁人敢得罪,就是方才长安县衙来府上拿人,见着门子都要小心翼翼的。
如今看着这对恶夫妇遭了报应,但凡见着的,没有一个不拍手称快的。
“忘恩负义的小杂种!”冯氏愣了一阵,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指着紧闭的府门破口大骂起来,“老娘将你养大,你却祸害老娘一家,你这杀千刀的不孝子,你早晚必遭天谴!”
冯氏开了口,站在一旁那一脸忠厚相的冯高也撕下了伪装,跟着一起骂了起来,口口声声直指薛琰不孝。
过往行人也闹不清是怎地了,见那往日里一身贵气,俨然武阳郡公府主人模样的冯氏夫妇这般做派,也是驻足观看,虽然恼恨这对夫妇寻常的恶行,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在一旁远远的看着。
此时,早有门子将此事禀告到了后宅,秋纹闻言,怒道:“少爷!那冯氏夫妇好不知羞,往日里欺僈少爷,恶事做遍,如今被揭了丑事,却又来编排少爷,少爷,不如差人去长安县衙,将他们也锁了去!”
一旁的悯月等人也是纷纷出言,让薛琰严惩冯氏夫妇,可见这一家人平日里是如何不得人心。
薛琰听了,却也不恼,反而笑道:“任凭他们去吧,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们平日里作恶,也该有此报,只是念及他们夫妇年纪老迈,我便不做计较了!”
倩雪气道:“少爷偏是心善,难道便任凭那恶婆娘编排少爷的不是!”
薛琰也知道,大唐武立国,以孝治天下,但凡披上了那不孝的名声,只怕少不得要被人参劾,别看他无官一身轻,但毕竟是勋贵,平日里可是有不少御史言官将眼睛盯在他们这些勋贵的身上,就等着他们犯错,更何况是武阳郡公这一支不得圣心的。
可是让薛琰再去对付冯氏夫妇,他又下不了那个狠心,虽说冯氏夫妇在府上为恶多年,但毕竟对他有养育之恩,如今轰出府去也就是了,倘若再加以严惩,只怕他这不孝的罪名便坐实了。
“任由他们闹就是了,闹得累了,自然也就去了,一对恶奴罢了,倘若较真,反倒坏了名声!”
薛琰说完起身出门,又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众美婢见状,也是相对无语,都不知道该说自家主人心胸豁达,还是该说迂腐了。
府门外,冯氏夫妇骂了一阵,见也没个着落,心下更是凄惶,原指望在这里骂上一阵,让薛琰怕了担上不孝的罪名,好歹给他们一条出路,不至于老无所依。
谁知道,薛琰居然不闻不问,这下,两夫妇也是慌了手脚,他们锦衣玉食惯了,如今两个儿子被下在了长安县大狱之中,他们更是身无分文,该如何过活。
“至不济回乡去,家中好歹还有十几亩永业田,总不至于饿死!”冯高是怕了,原本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纨绔子,今日居然这般强势。
别看冯高平时欺上瞒下,作威作福,就是在薛琰面前,也不弱了半分,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奴仆,当真要是将薛琰惹恼了,发作起来,单单一个以奴欺主的罪名,就够他们流放三千里了,倘若薛琰揪住不放的话,诺大年纪,少不得还要挨上一刀。
冯高打了退堂鼓,冯氏却不肯干休,听了冯高言语,当即一个耳光就闪了过去:“放你的屁,回乡下去,你受得了那清苦的日子,老娘却受不了,要回你自己回,老娘说什么也要让那小杂种八抬大轿将老娘抬回府去。”
冯氏平日里积威甚重,如今大发雌威,冯高被扇了一耳光,也不敢发作,只得陪着小心道:“夫人,你说说也就罢了,我今日见那小畜生与往常大不相同,只怕此事难了。”
冯氏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在乎:“不同?有什么不同?那小杂种是我养大的,他是个什么性子,这世上没人比老娘更清楚了,说不定今日这事就是秋纹那几个小贱人撺掇的,那小子平日里和那些小贱人最是亲厚,肯定是听了些风言风语,便趁机发作起来,你只管听我的,到时候,不怕那小子不来求着老娘回去,等老娘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那些个小贱妇。”
冯高心里没底,却又不敢反驳,只是道:“夫人,你待如何!?”
冯氏看着武阳郡公府的大门,狠狠瞪了一眼,咬着牙道:“走!去长安县衙,老娘今日要诉那小畜生忤逆不孝!”
冯高闻言大惊失色,见冯氏说完便要走,连忙上前将她拉住:“夫人!万万不可!”
冯氏眉毛一竖,扬手将冯高拽住她胳膊的手甩开:“什么万万不可,你若是怕了,便自行返乡去,老娘可不和你去过那清苦的日子,等到老娘享受了荣华富贵,却没有你的份!”
冯高听了,真恨不能给这无知妇人一巴掌,可抬了手,却怎地也不敢扇下去,值得苦劝道:“夫人!你当那长安县衙是那么好去的?”
冯氏冷哼一声:“有甚去不得的,往日里便是那长安知县见了老娘,不也是客客气气的!”
冯高真的要被这蠢妇给逼疯了,苦笑道:“往日里你是武阳郡公的乳母,那长安知县见了你自然客气,可如今,你我夫妻已然被逐出了府门,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此时机,知县老爷如何会待见你我,况且你要去告的可是我们一家的主人,以奴告主,单单是这一桩,未到堂上,便先让你我吃上一顿板子!”
冯氏被说的,心下也是一阵迟疑,有心罢手回乡,却又舍不得荣华富贵,况且两个儿子还都在长安大狱,犹豫了一阵,还是咬了咬牙:“此事怎地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冯高阻拦不住,也只得跟着冯氏一同前往,两夫妻往长安县衙门口一跪,诉了冤枉,早有衙役去禀报了长安知县。
这长安知县虽也官居正七品,可是在这大唐帝都为官,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骑到他的头上去,武阳郡公府虽说失势,可好歹也是勋贵,他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况且放在差人前往武阳郡公府,听了回禀,事情已然明了,他又如何会为一对恶奴做主。
“你前去告诉那冯氏,休要搅闹,武阳郡公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她若是再纠缠不休,长安大狱里关了她两个儿子,也不多他夫妻二人,本官念在他夫妻念纪老迈,便不再追究了,让他夫妻二人速速离去!”
冯氏听了回话,登时傻了眼,想要再闹,冯高见机快,那几个差人一个个横眉立目的,赶紧拉住了冯氏,夫妻二人逃也似的走了。
冯氏夫妇离开府门之时,便有武阳郡公府上的下人在后面悄悄跟着,见这对夫妇径直到了长安县衙,而后又被衙役轰走,急忙回府禀告薛琰。
薛琰听了,也只说了句“知道了”,便不再理会。
薛琰却不知道,自己网开一面,没过几天,整个长安城传遍了,关于他不孝的传言。
薛琰听了,也是目瞪口呆,这时才明白恶人但需恶人磨,差人去长安县衙,诉冯氏夫妇恶奴欺主,诋毁勋贵的罪名,可那冯氏夫妇却早早的就逃出了长安城,不知道奔何处去了。
“少爷心善,可那冯家人却不知道感恩。”秋纹一边帮着薛琰整理衣衫,一边抱怨了起来。
薛琰闻言,也只是苦笑,他怎能想到人心竟恶到了这个地步,前世他埋首学术,科研,接触人少,但凡接触到的,谁不是将他当成了宝贝一样捧着,饶是他学究天人,人情世故上却少了几分通明。
看起来,到了这大唐,不单单要学会如何适应生活,这人际交往也要好好学习一番了。
秋纹见薛琰不说话,满面忧心忡忡,道:“少爷!不是奴婢多嘴,今后对待那恶人,一味宽仁,只会让其变本加厉,如今少爷那不孝的声名,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那冯家人也真是缺德,让少爷声名受累,今后怎地做人!”
正说着,门外有下人通传:“少爷!崔御史家大公子到了,正在前厅待茶!”
薛琰闻言,不禁皱眉:“崔御史家的大公子?他怎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