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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珠一会儿躺倒,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在地上踱步。
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叹息,千思百转,心乱如麻。
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被她挂在心头的那个人,正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鞍前马后,殷勤小意,唯恐人家轻轻皱一下眉头。
于青梅之前,跟李云心聊进山打猎的事情,聊得兴致盎然。第二天就按捺不住,招呼了一帮“狐朋狗友”跟她一起去打猎。
原本,于老爷子是不太同意她进山的。毕竟护院发现大虫那件事,刚过去还没多久。
但一见这回,竟然这么多人闹哄哄地一起去,而且各家公子,也都带了不少功夫不错的护院跟班,多少还算放心了几分。
于青梅的本事,于老爷子心里有数。
这孩子其实不只是会些拳脚枪棒、箭法骑术过硬,最关键是胆子够大,而且每临大事,都能镇静自若。
于老爷子常常感叹,可惜于青梅只是个小娘子。若她是个小郎君,老二在军中的势力,就后继有人了。
既然这回打猎,有这么多人一块儿去,于老爷子瞬间就不那么担心了。
毕竟万一真要是有大虫冲了出来,哪怕只有一个人能逃走,那也得是自家闺女。
所以,于青梅只抓着于老爷子的胳膊晃了两晃,撒了撒娇,于老爷子就笑呵呵地捋着胡子松了口。
把个于青梅,喜得眉花眼笑。
一直到穿好了她的大红色骑装,骑着她的高头大马,跟一众纨绔汇合的时候,于青梅脸上的灿烂笑容,都没有消退。
一众纨绔见了于青梅的笑颜,顿时觉得,陪着她去打猎,也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李云心不知她新交的好友,这会儿已经带着一帮人,兴兴头头地进了山。
更不知因为这一趟进山打猎,竟然让她的好友,和她的哥哥,再一次不期而遇。
李云心在藏好了从县太爷家得的银锭子之后,满院子乱窜了许久,心头那股子按捺不住的兴奋劲儿,才总算是慢慢地消了下去。
乔细妹见了李云心这副猴子样儿,只觉得没眼看。默默地念叨了好几句“七岁八岁讨狗嫌”,给自己顺气。
这会儿,见李云心总算是消停下来了,就把她喊了过来,嘴上说着让她给自己打下手,其实却是在教她腌咸菜。
在乔细妹看来,李云心这孩子,倒是个勤快的,眼睛里也有活儿,就是有点儿笨手笨脚。
其实,以前好像还没有这么笨。
就是自打上回发了烧,病得要死要活的,缓过来之后,就变样了。
性子倒是越发活泼大胆起来,常常莫名其妙就很高兴的模样。有的时候,甚至还敢对着自己起腻。
但她原本会做的活计,却都做得有些不像样子了。
喂猪的时候,总是要撒一点猪食到槽子边儿上。抱柴火的时候,总是要掉下去一两根儿,把自己绊个趔趄。
原本她已经跟着冯氏,学会了绣帕子了。虽然绣得挺慢,但好歹能凑个数。
可是现在再让她绣,竟然把针法都忘光了!
绣出来的那叫什么呀?!
没得糟蹋东西!
乔细妹连忙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把这口气给顺下去。
唉,大概是一场高烧,把她点子心灵手巧的劲儿,都给烧没了。
这也是没办法,毕竟烧成那样,能捡一条命回来就不容易。
烧没了,就烧没了吧!
只好重新教一遍,从头开始,一点儿一点儿慢慢来。
好在这孩子听话,还勤快。
她要是多教着点儿,说不定还能勉勉强强培养出来。
以后长大了,出了门子,也不至于干啥啥不行,跟聂氏一样遭人嫌弃。
聂氏这是有福气的。嫁到老李家这样子的厚道人家,自己又那么会生儿子。
就这,一家子大大小小都算上,除了李希仁那个仁义孩子,哪个对聂氏能真心尊重?
庄户人家,别的休提,能干活儿,能生儿子,才是正经事。
生不生儿子,谁都保证不了。
但能干活儿这一点,不管是谁,通过努力都是可以达到的。
李云心这孩子,也不知是随了谁。
个子也不高,模样也不俊俏。脑子虽然活络,手脚却不伶俐。
若不是当年是自己个儿亲自给冯氏接的生,真怀疑是不是抱错了别人家的娃。
她这条件在这摆着,将来能不能有聂氏这样的福气,可是谁都说不准。
所以,小娘子该会的本事,她不会哪一样,都不成。
她娘是个性子柔弱,担不住事儿的。
自己这做奶奶的再不操心,还能指望谁给她操这份儿心?
乔细妹这份心思,对谁都没有提起过。
作为老李家的当家人之一,她做事,倒也不需要跟谁解释。
乔细妹今儿个,要腌咸鸭蛋。
家里的鸭子下了蛋,已经攒了一段日子,现在差不多有五六十颗了。
鸭蛋这东西,炒着吃费油,煮着吃又太腥气,所以最好的吃法,就是腌成咸鸭蛋,或者制成松花蛋。
做咸鸭蛋要比松花蛋需要的材料少很多,只要坛子、盐、水,白酒就够了。
李云心乖乖地听着乔细妹的指挥,把鸭蛋一颗一颗清洗干净。然后用干净的干抹布,擦干鸭蛋表面的水分,再把它们放在盖帘上,搁在太阳底下晾着。
乔细妹一边看着李云心的动作,一边在大锅里熬着放了花椒、大料的盐水。
花椒、大料,渤海郡本地不产,所以都很贵很贵。跟这两样比起来,盐就很便宜了。
渤海郡的一大好处,就是有海。
临近海边的几个县,自己煮盐、晒盐,都很成规模。
所以渤海郡人买盐、吃盐,都比外省方便许多,也不像外省需要花那么多钱。
当初楚王起事的时候,最初的军资,靠的就是贩盐这一项。
唉,提起楚王,乔细妹就忍不住想到他那个鸠占鹊巢的妹夫靖南王。
其实谁做皇帝,乔细妹根本不在乎。
但楚王之前明明下过免征令,靖南王这当妹夫的,为啥非得张罗在这有免征令的地方征兵?你抢皇位不要紧,抢去呗!可你怎么就不能给大舅子留点面子呢?
你就差那么几个人儿,就不能打天下了?
这些话,乔细妹只敢在心里嘀咕,可不敢说出声儿来。
家里能找的门路都找了,可这征兵的事儿,到底能不能用钱粮代,还是没个准谱儿。
前前后后,光是托人情,打听消息,就已经花费了不少。
零零碎碎地算下来,差不多也有个二三两银了。
乔细妹不由得有些忧心忡忡。
但作为全家的主心骨之一,她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把这些忧虑,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