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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妖刀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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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妈的,你要是个男人,就冲老子来,为难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算个什么好汉?你要打,老子奉陪!"

    为了让手下的兄弟将看似早已无生命迹象的顾雪舞抬走,黄虎竟是单枪匹马地上前去挑衅那魔修,一双满是杀气的虎目一瞪,气势上竟是未曾落下半分,不愧为一久经沙场的老将。

    看到天剑门的紫幻长老并未有动手的意思,本来有些紧张的魔修稍稍松了一口气,丝毫不将余下的人看在眼里,冷漠的眼里满是嘲笑之意,"既然要来送死,我当然要成全你们"。

    "死又何妨?老子才不怕",他黄虎戎马一生,哪一场战役不是死里逃生,往那鬼门关不知走了几趟,早不将生死看在眼里,如今宋国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一姑娘家尚不惧强权,他更是不会缩在人后当缩头乌龟,"若能沙场为国死,不必马革裹尸还!"

    豪气万丈地念了一句他这辈子唯一喜欢也唯一记得的一句文人的"酸诗",他面色一凛,便是挥刀驱马直奔敌营。

    "将军!"

    看着自家将军视死如归一般地冲向敌军,本是得令将顾雪舞的尸体护送回去的十几个将士也立马策马奔了过去,满怀赴死的决心要跟着自家将军同生共死。

    "回去!"

    喝过同一碗生死酒,发誓做一辈子同进同退的好兄弟,临到生死,黄虎还是舍不得让这些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跟自己去赴死,宁愿以自己的死去换得他们活的机会。

    "我等誓死与将军和顾姑娘同进退!"

    策马奔腾的十几名铁血将士齐齐抽出腰间大刀,背着早已无了生命迹象的顾雪舞跟了上去,在他们看来,一个女子犹能不屈脊梁以死明志,他们又如何做不到?!

    "杀!"

    雄浑苍茫的喊杀之声响彻天地,满带男儿的血气方刚,看得一众守城的将士均是红了眼睛,是啊,生为宋国的铁血男儿,如何能惧生死!若不是被一军统帅喝止住,不少的人都会跟着冲下去。

    凡是有些血性的男儿哪个不想冲下去杀个爽快?可是,面对强敌,这般做法无疑是以卵击石,有去无回,那他宋国国之根本将不保,城楼上的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十几将士赴死。

    自然,见惯了杀戮的魔修也丝毫不将这十几个急着来送死的蝼蚁看在眼里,嘴角只轻蔑一笑,笑他们的不自量力,对付这样的蝼蚁,他一层的修为足够。

    脆弱得人族啊,要杀死你们,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你们凭什么在我魔族面前、在我伟大的尊上面前嚣张?看着那满带死亡气息的灵波袭那一群蝼蚁,魔修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笑意。

    这世上,本就是强者生存,人族这般脆弱,早就该灭绝了。

    "嘭"的一声巨响!

    却是突然而来的巨大变故让他嘴角的笑意彻底凝住——那本该将那些个不怕死的人族碾死的灵波竟是在半途中被人挡了下来!

    ……

    陡生的变故,让所有的人都惊讶住了。

    "你,你,你……"黄虎睁大着眼珠子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惊得舌头打结,怎么都捋不直……

    这,鬼,鬼还是人?

    看着面前排着三张符纸轻易将那金丹期境界魔修的攻击挡下的人,黄虎张了张嘴,啥话都说不出,魂儿飞了似的转身看向那本来背着顾雪舞尸体的兄弟,却见那人也是一脸惊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颤颤巍巍地摸了摸身后……

    空荡荡的身后,只一张符纸,飘飘摇摇地贴在马屁股上,扎眼得很。

    "兄弟们莫怕,那只是我用符纸化作的幻象而已,我没死。"待一击击退那魔修的攻击,顾雪舞立马转身向着身后的一众人解释。

    "这,这,这……"这修界的事情,太是奇妙,一时间,黄虎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是不够用,就那么傻傻地看着眼前戏剧般变化的一切,一直回不过神来。

    看着众将士的怔愣,顾雪舞勾唇一笑,从储物袋里抓了一把药丸扔到嘴里,"将军,各位兄弟,今日这恩情我顾雪舞没齿难忘,你宋国有情,我也不能忘义,今日定将这魔族嚣张狂徒赶出宋国边界"。

    说完,她也不待黄虎一众反应,便是立马祭出几张御风符,将这一众将士给送回了城楼。

    这次,那魔修是彻底变了脸色,这人,不光是有着惊人的爆发力量,还有,他居然没有看破她的伎俩?

    这不可能!一个小小的武修,修为境界不到心动,凭什么,他居然看不破她的符咒之术,他哪里知道,有着顾雪舞那强大的精神力,在场除了元婴期以上的修者,没人比得上。

    何况如今修界普遍认为,符咒和阵法之类的辅助由于受限于修者本身的修为,即使有一定的威力,在面对境界高一阶的修士时一眼便会被看穿,有同于无,而在对战同阶敌人时,本就战力相当,除非预先埋伏,哪有多余的时间去催动这耗时耗力的符咒和阵法?怕是还未催动成功,自己就早已殒命在敌人刀下了,即使催动成功,也虚消耗巨大灵力维持,若不能在一盏茶的时间将敌人斩杀,施咒者本人就已经灵力耗竭了,尤其越是高级的符咒,需要消耗的灵力越多。

    所以,即使是修为高深的元婴期修士,也不会随意催动符咒或是阵法的,早在一千多年前,不论魔族、妖族还是人族,都将这些耗时耗力又不讨好的符咒阵法当作鸡肋,少有人精专此项。

    顾雪舞的恐怖在于,她唯一会的两样东西都精深到了常人不可企及的高度,在场即使是元婴期的修者,若不注意,都根本无法识破她所制造的幻想。

    这次,那魔修才真正认识到,那面色冷静从未有半分惧色地女子,根本就非口出狂言之徒,这人的精于算计,这人对整个战场的掌控……

    一股危机感陡然从心中升起,一滴莫名的冷汗,竟是不知不觉地从他额头上滑落而下。

    这个女子从头至尾毫无慌张的冷静表情,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这个人,必须死!她不死,怕就真的是他亡……

    只是,这次,连魔族的统帅顾戚涯都开始认认真真打量起来自己这一直流落在外的骨肉了。

    他没想到的是,融合了他和紫鸢血脉的孩子,行事作风竟是这般,怎么说呢,让人捉摸不透,看似鲁莽,却是胸有城府,看似脆弱,却是顽强得不可弯折。

    她那怪异执拗的脾性,她那惊人的力量和精神力,明明与这修界格格不入,却又真真似一道黑暗中炫丽的烟火,吸引着每一个生灵抬头仰望,欣赏,高贵脆弱得让人不敢随意亵渎。

    可是,这世间残酷至斯,又如何容得下这般任性?

    他倒是要看看接下来她会给这里的所有人一个怎样大开眼界的礼物,若是真的如她所说将这几十万的魔族废物斩杀,能得一这般潜力十足的宝贝,那怎么算都是值得的,他魔族的血脉,就该是这般跟从本心。

    转眼看了一眼那一眨不眨,行事明显与寻常不同的尊上,顾戚涯笑了笑。

    顾雪舞也的确让在座之人大开眼界了一次。

    她就像是一个耐心十足的猎人,小心翼翼,又那般诡计多端,让人无法轻易摸透她的算计,然后,在不知不觉中就落入了她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

    她竟是用阵法将那魔修给困住了。

    寻常人得用好一阵功夫催动而成的高级阵法天雷阵,她竟是不到两息的功夫就完成了,且半盏茶的时间,未见那阵法威力减弱的迹象。

    怪物!所有人心中,莫名就浮现出这两字眼来。

    然而,众人却是忽略了,一把一把往着嘴里喂着丹药的人,面色越见煞白一片,如同强弩之末一般,她只是强撑着一口气,手上飞快地变幻着动作维持着阵法,操纵着她的局,一次次用着高阶的爆破符想要将那魔修身上的法宝灵力耗尽。

    众人这次彻底看明白了,这丫头刚才用了那障眼法,就是为了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布阵。

    那魔修也是被那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乱了阵脚,一时大意就着了她的道,如今被困在这阵里也没个法子,只得不断地躲避着那丛四面八方而来的威力巨大的爆破符,却是密密麻麻又哪能躲完,大都只能生生扛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护身法宝灵力约见微弱。

    且这阵法根本就是阵上加阵,不仅有迷踪阵让他一时不得出,还有能压制他修为的阵法,他明明是金丹期的修为,此时生生给压下了一个境界!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将所有都算计在内……

    那魔修自然心有不甘,一边疲于奔命地躲避着周围的攻击,一边恨恨地瞪着在阵外操控着一切的顾雪舞,"我就不信你能再坚持半盏茶的功夫,待你灵力耗尽,我定将你斩杀!"

    却是阵外的人根本就未曾理会他,只是专心地捏着法诀用着各种刁钻的攻击让那魔修疲于奔命。

    这次阵势彻底将那魔修骇住了,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这么久了灵力都未见枯竭?!再是下去,怕是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这次,他哪里敢再给自己留后招?只得祭出钩镰死命地往着那阵法形成的结界打去……

    只是,钩镰出手的那一刻,他的死期已到了。

    还未来得及感到疼痛,他就看着自己的身子和脑袋分离……待他的脑袋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好远,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才震惊地看到那执刀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他适才站着的位置的人……

    "像这种一而再,再而三为我同一伎俩所制的人,如此愚笨,你不亡,谁亡?"

    话语落地,像讽刺一般,对面那正是在重复地做着同一动作的顾雪舞瞬时破散,变成一张泛黄的符纸。

    说出那句话的顾雪舞,这次,彻底脱了力,狼狈地从半空摔下,艰难地盘腿恢复着彻底耗空的灵力。

    这剩下的修士……

    这样的人,不光有实力,还有头脑,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魔族这样爱才的地方,自然也不会放过的。

    "小丫头,你可愿意归顺我魔族?"

    不待顾戚涯有所表示,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魔族长老就坐不住了,急着想将这潜力无限的苗子收于座下。

    地上打坐的人却是如同未曾听到一般,闭目不语。

    被人这般忽略,身为魔族的长老,自然面子有些挂不住,强自按下心中不快,又道:"你既是我魔族的骨血,回归我魔族是理所应当,只要你愿意回来,你父亲疏忽之处我们会全力弥补,老夫在此保证,在我魔族,你定受公主一样的待遇,再无人敢欺你,无人敢对你不敬,你想要的一切,我们都会尽力满足你,如何?"

    听着这话,地上打坐的人终是睁了眼,扫了一眼城楼上紧张的一众人,勾起的唇角带着些恶劣的笑意,歪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魔族老者,怀疑道:"真的?"

    这分明看似有意的话让那老者心中一喜,却又面色平静道:"老夫身为我魔族长老一职,自然不说诳语,老夫相信,就是魔尊也是愿意小丫头你归来的。"

    说着,老者将视线落在了远处将一切心思摆在了面上的魔尊,笑得语重心长。

    软轿上的魔尊会意一笑,立马应和道:"当然,只要丫头你愿意,我拥有的所有,一切,都会与你,只要你愿意,就是这魔尊的位置,我也给你……"

    天!此话如一重磅炸弹,不光是炸得魔族一众人接受不得,连城楼上的紫幻一众都变了脸色,看着顾雪舞的脸色越见凝重起来,她若今日允了,怕将是魔尊之后又一大威胁,留不得!

    这话让顾雪舞也挑了挑眉头,"那我要你命,你可愿意?"

    "当然。"那人回答得无丝毫的犹豫。

    "尊上!"

    这次,一旁的顾戚涯站不住了,看着跟儿戏一般说着这般话语的魔尊,面上有些责怪之色,那软轿上的人却是不看他半点,只意味深长又有些眷念地看着面上有些震惊的顾雪舞,勾唇魅惑一笑:"丫头,就是骗了这三界所有生灵,我也不会骗你的。"

    顾雪舞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蹙眉,沉默了良久,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却是最终一字未说出口,转头,看了看城楼上面色复杂的众人,勾唇凉薄一笑,"若是先前你们这般说,不论是魔族还是妖族,能容得下我的地方,我都去,可是,现在晚了,我,容不下你们"。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居然连我族尊上都不放在眼里!今日容不得你活命!"

    见这丫头分明就无半分的归顺之意,这次魔族的长老彻底来了气,不从者,死!

    说完,他一挥手,在场的十几个金丹期的修士便是一闪身将顾雪舞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次,她顾雪舞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修得寻着活路!

    地上闭目的人却是神色丝毫不动,吐了一口血出来,挑衅地看着那满脸怒色的老者,"我顾雪舞行事从来非鲁莽之辈,你以为我发的那毒誓是说着玩儿的吗?"

    "你什么意思?"

    回答老者的却是顾雪舞的神秘一笑,只见她转头看向城楼上的紫幻,"今日我若命陨,麻烦紫幻师尊将我这斩妖刀送回顾离长老师叔手里一下,请他送回我小师叔身边……"

    当众人看着顾雪舞从自己的身体里抽出那把足矣震慑三界的古朴长刀是,彻底惊住了……

    这不是……

    "雪舞,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