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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枚看上去极为普通的青铜小铃铛,小铃铛上刻着一人一魔,两人对立而坐,像是饮茶,极为写意放松。
茶桌之畔有一棵样貌古老的松树蜿蜒而上,仿佛将要冲上苍穹。有着难言的气势。
小雅脑海中清楚的记得秋不弃跟自己描述过的小铃铛的模样,最主要的是,小铃铛的声音听一遍便难以忘记。恰好,在轻轻将铃铛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她听过一次。
那种声音光说清脆的话,显得太过模糊,太过不认真。
在小雅看来,当铃声响起的时候,就好像天籁之音往九天之上而来,分散落在人间。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空灵、悦耳、愉心、欢快、幸福……最终回归于美好。
听着铃音,小雅仿佛看到了和秋不弃在崖下的日子,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
她还不知道原来人的眼睛可以看到世界,原来世界是如此的五彩缤纷,原来那些叫得十分欢快的鸟儿长着两只翅膀,咻一声就可以飞到云彩上面……原来崖下的上面。还有这样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
这些就是美好,通过铃声,小雅明亮但无彩的双眼看到了这些。
于是,铃声便显得十分美好。
小雅奔跑的脚步追不上金光。但她的身后,冰雪消融,春风吹来,万物破土而出。
金光在小雅前面急速聚拢而去,小雅在欢快的奔跑,她的身后,冰雪化为了春光。
春光遍野,绿树红花争相开。
秋雨声此时也听到了舒服悦耳的铃铛声,他大概猜到了什么,看着小雅奔跑的身影,不知为何,心情忽然间变得愉悦。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
他脚下过膝的雪已然消融,一株株艳丽的花朵围绕在他周身,随后,一只只蝴蝶从花间起舞,围绕在秋雨声身旁上下翻飞,不肯离去。吗阵系巴。
然后,他右脚往前踏出。一步踩下,身体已来到数米开外。
小屋离他处桥不远,不用几步的距离便能到达。
几乎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秋雨声便来到了小雅身旁,十随意的迈着步子,整个人就可以跟上小雅,问道:“小雅,这道铃声是什么意思?”
小雅知道秋雨声所问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没有停下奔跑的步子,咯咯笑道:“它说明哥哥在那边。”
小雅指向了他处桥,他处桥上的金光已经聚拢成一团,一整团的光芒凝聚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掉落在人间的太阳。
但上面没有灼热的感觉,只有温和。
“小雅,你能看到另一股气息是谁散发出来的吗?”秋雨声忽然问道,声音变得有些严肃。
因为桥上出现了三个人的气息。
小雅跑到桥下,扶着膝盖呼了两口气,模样很可爱,脸上的笑容很真诚,听到秋雨声的问话,吐了吐舌头说道:“雨声哥哥你别怕,那是很熟悉的气息。”
秋雨声若有所思,嘴角念叨了一遍,说道:“那我们上桥吧。”
他处桥上的金光紧紧聚集,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但很奇怪,这样的光芒近在眼前,却没有任何灼眼的感觉,照在身上十分舒服。
小雅就像小精灵一般,在光前伸开双臂转了几个圈,这才说道:“雨声哥哥,我们去找哥哥吧。”
秋雨声笑笑,在感受到秋不弃熟悉的气息后,他便知道秋不弃现在很安全,心情也变好了不少,点点头背弃小雅,迈步走进了金光里面。
金光里面,所有的一切与外面都大相径庭,外面春光明媚,可这里依旧冰雪漫天。
霉姑一身白衣,站立在深厚的白雪之中,眼神冷漠,仿佛将要出鞘的寒冰宝剑。
只见她冷冷一笑,看向空中的某个地方,说道:“出来吧,否则我手中的剑就要早些出去找你了!”
白色的空间里面飘飞着白色的雪,白色的雪飘落而下,吹打在霉姑白色的长裙上面,然后滑落,堆砌在地上。
她看向的那片空中,没有雪飘落----不是没有雪飘落,而是有人挡住了雪。
或者说,是那个小铃铛上散发出的铃声波动挡住了雪。
不知是那人的衣服太白,还是隐藏的太好,到此刻也见不到真容。
霉姑说了话,没人回话。
秋不弃静静地躺在地上,俊秀略微稚嫩的脸上被几粒雪沫子覆盖,看上去仿佛睡着一般。
霉姑冷冽的脸庞上忽然出现一抹笑容,笑容有些渗人,说道:“他已经昏迷了过去,不久……就会在昏迷中逐渐失去生机,变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然后很快速的,消失在冰雪之中。”
霉姑身前的那片空间似乎波动了一下,周围飘落的片片雪花飞散而开。
霉姑没有停下的意思,接着道:“你若在乎他,便现身出来吧,何必躲躲藏藏?”
“用一枚铃铛的响动就把我吸引到这里,看起来,你那铃铛应当是等级很高的神器吧?”霉姑紧紧看着从秋不弃怀中飞向那片空间里的小铃铛,说道,“这少年究竟是谁,竟身怀这等宝物,且还绝技不断?”
秋不弃的背上还背着小红伞,小红伞周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霉姑之前想伸手去拿,却猛然间感到神魂一阵激荡,身体不由得向后退了好多步。
这也是她为何会将秋不弃放在地上,不敢接近的原因。
以她的眼光来看,至少也能看出那不是一把简单的伞。
那片空间里摇晃不停,小铃铛响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但听着只有舒适,没有任何烦躁的感觉。
忽然间,那片空白的空中出现了一抹白影,那不是同周围一样的简单地普通地白,而是温婉收敛的白,以至于一眼便能看出。它轻轻地如同雪花和柳絮,却又更有韵味。
然后,轻轻地踏出一只脚,带出一角白袍。
然后,轻轻地伸出一只手,握住小铃铛。
然后,轻轻地掸去一片不小心落在肩上的雪花。
然后,轻轻地走出那片空间。
最后,轻轻地看向秋不弃,轻轻地说:“他是我的恩人。”
她做什么都是轻轻地,便连说话都是那般地柔和轻巧,看向秋不弃的眼神更是轻得有些过分,轻到骨子里,就是别样的情感。
只是霉姑却忽然感到后背生凉,眼前这位叫轻轻的姑娘带给了她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并且,那冰冷没有一丝情感的声音,怎地比她还要更甚?
“你是谁?”霉姑放松了一下紧握剑柄的手指,其实她的手指当然不会累,因为放松得刻意,所以显得更为紧张。
“我……叫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