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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刘秀秀确实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面条擀的劲道,炒的肉臊子老远就能闻见香味儿了。
婳婳刚一进门,老大在劈柴,老二蹲在另一边洗衣服。
老三老四守在厨房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里面。
尤其狗蛋,口水都拉成线了。
“咳咳,我回来了。”
婳婳边往进走边说了一句。
听见婳婳的声音,院子里的四个大儿就围了上来,“娘,你你出去怎么不喊我们们呢?”
老三冬雪看着婳婳手里的野菜,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娘不是去陆家了吗?
怎么手里还拿着野菜?难道他娘真的变好了,给他们挖野菜去了?
“你们忙了一天了,喊你们干什么?娘就是想补偿你们。
这才去点挖点野菜,顺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野鸡蛋,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碰上了呢。”
婳婳将衣襟拉开,五枚可爱的鸡蛋果然躺在里面。
贺春花看着他娘,抿了抿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野鸡蛋是那么好捡的吗?
山上的野菜都没怎么长出来,野鸡能把蛋下在他们家附近?
其他几人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山上他们都跑遍了,野鸡毛都没见着,他娘一出门就捡到野鸡蛋。
“娘,饭,饭熟了,您回来的正好。”
刘秀秀脸蛋被锅里的蒸汽熏的红扑扑的,人也好看了不少。
“给,鸡蛋留着明早上烧汤,先吃饭吧。”
婳婳将鸡蛋给了刘秀秀,就去一边的盆子里打水洗手。
兄弟几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娘这样他们心里有点慌。
只有迟钝的狗蛋无视哥哥们复杂的眼神,眼睛盯着大嫂的背影。
他要是能舔一口鸡蛋就好了。
鸡蛋壳也行,他娘吃鸡蛋,他舔一口,他绝对不吃鸡蛋。
或者等大嫂烧汤的时候,他偷偷躲起来,把鸡蛋壳藏起来。
想舔的时候就拿出来舔一口。
狗蛋觉得自己有点贪心,明明家里今天都吃肉了,他竟然还敢馋鸡蛋。
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狗蛋心里小小的愧疚了一丢丢。
婳婳洗完手,刘秀秀已经将饭端出来了。
她走过来坐在椅子上,看着几个便宜儿子都蹲在地上,一脸懵逼的问道:
“你们不在餐桌上吃,蹲在地下干什么?”
婳婳这话一出,连忙暗道一声不好。
她怎么给忘了,原主一直喊几个儿子赔钱货,吃饭不让上桌,他们一直都是蹲在地上吃的。
婳婳眉头一皱,挤出两滴鳄鱼的眼泪,“你们,你们是不想原谅娘吗?娘,已经在努力改好了,怎么会继续让你们蹲在地上呢。”
婳婳说着,两行泪水就顺着脸颊往下流,低着头一言不发。
被吓坏了的贺春花兄弟,一看他娘哭了,立马跪在地上,“娘,你别哭,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贺春花觉得他娘好像比以前难对付了不少。
以前破口大骂的时候,他们还能低着头装鹌鹑,这会儿他娘默不作声的流泪,还真是让人有些头疼呢。
“对啊娘,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就是习惯了蹲着吃饭。”
老二说着就来给婳婳擦眼泪。
老三老四也是一脸自责的样子,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刘秀秀看着大家都跪下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咬咬牙准备跪下去。
今天这一跪是免不了的,她男人小叔子都跪下了,她要是不跪,她婆婆就能哭到明天去。
原本被几个儿子说跪就跪吓到的婳婳,这会儿似乎反应过来了。
一个箭步冲到刘秀秀跟前,将她拉了起来。
“你跟着添什么乱,肚子这么大,伤着我孙儿怎么办?坐下吃饭。”
婳婳按着刘秀秀坐在椅子上,这才转身看着几个儿子。
孙儿?
他娘不是一直想秀秀生个女儿吗?难道他娘不嫌弃儿子是赔钱货了?
贺春花跟刘秀秀两人面面相觑,均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婳婳没有忽略老大眼里的吃惊与疑惑,但是没办法啊,她现在就是沈花花。
谁要是敢来说她不是,她一定把他赶出贺家大门。
“你们快起来,你们跪着娘多心疼啊,还是你们从心底里在怪娘,这才跪着不起来?”
婳婳又开始戏精上身了。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他们不起来,她的眼泪随时就要出来。
“起来,大哥你们快起来,娘说了以后都不跪了,对吧娘。”
狗蛋第一个起来,贴到了婳婳的身边,顺势坐到了椅子上。
“对,起来快吃饭,饭都凉了。”
婳婳率先拿起了筷子,吃了一口臊子面,不错,这个儿媳能处,手艺不错。
以后家里的饭菜可以放心交给她做了。
贺春花几人闻言也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肉臊子面,大口吃了起来。
吃着细白面,嚼着嘴里的肉香,就像是做梦一样。
婳婳看他们的脸色,也装作没有看到,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
原主往日里都喊他们赔钱货,说是养大了他们一点用都没有。
不但得不到大笔的彩礼,还要花钱给他们娶媳妇儿。
别人家的女儿从小就开始做绣活儿赚银子补贴家用了,而他们几个赔钱货什么也挣不来。
因为这,兄弟四人分别承担了家里的所有家务,包括地里的农活儿,可是原主还是不满足。
似乎是忘记了她小时候被母亲虐待的事情,将一切生搬硬套的加注在几个儿子身上。
老大贺春花天不亮就要去地里干活,老三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清理茅厕。
老二去山上挖野菜,捡柴火,回来还要帮哥哥去地里干活。
就连八岁的狗蛋,每天都不忘记提水浇菜地,帮着做饭的哥哥烧火。
只要一想到原主在贺大虎死了以后做的蠢事,婳婳就像原地去世一回。
古代,讲究君子远庖厨,几个儿子洗衣做饭干农活,样样不在话下,可原主却不知道珍惜。
还有这刘秀秀,自从来了贺家以后,操持一家人的生活,不知道给她省了多少心。
但是原主还是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每天不是阴阳怪气的咒她生不出女儿,就是拐着弯儿的骂贺春花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光是想想她以后要做多少好事,才能让几个儿子忘记原主作的恶,婳婳就觉得她心累的慌。
婳婳放下碗,本想多说两句的,可抬头看了刘秀秀端着的“竹节碗”,顿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再一看,除了她之外,大家都是竹筒做的碗。
不用想,碗也被那个败家娘们送去陆家了。
看来她要的银子还是太少了,最主要是陆聪给银子太痛快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以前犯的事儿不小啊。
婳婳想着怎么再从陆聪那里出一口恶气,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刘秀秀吓得碗都端不稳了,怎么办?
婆婆这是嫌弃她吃得多了吗?
可她好久没吃过这么正宗的细粮了,一下就没忍住啊。
婳婳看着刘秀秀眼泪汪汪的样子,大儿是不是飘过去的眼神,更加心累了。
“吃饱了,我回屋躺躺去。”
“娘,不再吃点儿了?”
刘秀秀看婆婆离桌,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往常婆婆可是要吃两大碗的,今儿个怎么吃的这么少?
难道她做饭的手艺退步了?
“我饱了。”
婳婳无语的看了刘秀秀一眼,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这糟心的人设,她得洗到猴年马月去才能洗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