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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被盯上了,以后行事小心一些吧。”
云樱儿四处谨慎的张望着,后背紧绷不肯放松。直到燕兰熙握住了她的手腕,云樱儿这才松懈下来。
“好,我们先快回去吧。”
两人擦拭干净身上的血迹,快步的走到高墙下面,飞身出了慕府,一路趁着夜色返回了店里。
“春桃!”
云樱儿扶着燕兰熙一路上了楼,进了春桃的房间里。
春桃本就心慌意乱,在地上踱步,听到云樱儿急切的声音,急急迈步开了门。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先进屋。”
春桃云樱儿两人扶着燕兰熙进了屋里,将人稳稳的放在了床上。
云樱儿对着春桃说:“快去拿一盆热水过来。”
“哦,好……好。”
滚烫的热水冒着腾腾的热气端了上来,云樱儿小心翼翼的把布放在热水里反复洗,两只手被烫的通红。
“嘶……”
云樱儿两只手来回倒腾着,帮燕兰熙擦去脸上的血迹,脸上的刀伤有些严重,春桃拿了药递给了云樱儿。
“云樱儿姑娘,快给燕公子上药吧。”
“好。”
燕兰熙脸色苍白,嘴角抽搐,全身蜷缩在一起,身体抖得厉害,眼前一片模糊,手紧紧的抓住胸前的衣服,强忍着痛苦。
云樱儿放下手里的布,抓住燕兰熙的手,眉眼尽是焦急之色:“燕兰熙,燕兰熙,你疼就喊出来。”
燕兰熙眉头紧皱,胳膊上的伤疼的像要炸开一样,浑身开始发烫。
“不行,燕兰熙身上开始发热了。”
“今日你们是遇到什么人了?怎么燕公子会伤的这么重?”
春桃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来,云樱儿眉头紧锁,两只手紧紧的握着燕兰熙的手。
“有人盯上我们了,我们日后须得更加谨慎些。”
春桃抹着眼泪,泪眼朦胧的望向了云樱儿:“是何人盯上我们了?”
云樱儿放下燕兰熙滚烫的手,从床榻上站起身来:“现在还不好说,我们今夜只是与三人交了手,但是未曾探听到一丝消息。”
春桃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忽的冒出一抹狠戾,嘴角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身侧紧紧的握着拳头。
床上躺着的燕兰熙猛然爆发出一阵咳嗽声,嘴里溢出些许黑色的血丝来,映衬的燕兰熙的更加的苍白。
“怎么了?怎么了?”
云樱儿看向床上的燕兰熙,转身慌忙又走了过去,拿起盆中渐凉的布块儿给燕兰熙轻轻的擦拭着。
“春桃,明日你悄悄前去找一位大夫过来看看。”
“好。”
天色渐渐变亮,云樱儿与春桃一夜未眠,彻夜照顾了燕兰熙一宿。
“春桃,趁现在街上行人不多,现下是去找大夫的好时机。”
“好,好,我马上就去找大夫。”
春桃拿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行色匆匆的下了楼,一路上步履匆匆的跑去了医馆找人。
天色尚早,各个医馆都还未开门,只有一家早早地点上了灯火。
“大夫,快随我走一趟吧,我家中有一位病重之人。”
老大夫还有些迷糊,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浑浊之气,手里捧着一支蜡烛看向春桃。
“哎呀呀,这么大清早的就赶过来?可是急症?”
“是啊,大夫,快快随我去一趟吧!”
“好好,待老夫收拾收拾东西。”
春桃热泪盈眶,不住地搓着双手往外面看去。街道上行人稀少,春桃带着大夫迎着凌冽的寒风一路急行到了店里。
“大夫,这里,楼上。”
“诶,好。”
老大夫揣着药箱跟着春桃到了楼上,房间里的云樱儿急得团团转,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立马就打开了门。
“大夫,大夫,在里面。”
老大夫拿着药箱坐在了燕兰熙身边,闭着眼睛细细的为浑身发热的燕兰熙诊脉,稀疏的眉毛有轻微的颤抖。
燕兰熙伤痕累累的脸上已无半点血色,一袭黑衣已被染成深色,地上的一摊血好似黄泉路旁盛开的彼岸。
老大夫抬手拭去燕兰熙嘴角的血迹,鲜红色的液体从燕兰熙的手臂流淌下来,滴在地上,四周开满了红色的妖姬。
“这位公子中毒了。”
春桃沾着一身寒气呆站在门口:“什么中毒?”
“伤这位公子的刀剑上面,有毒。”
云樱儿上前一看,只见燕兰熙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大夫扒开他的眼睛,双目无神,眉心渗出丝丝缕缕黑线,显然是中毒所致........
“这……为什么一晚上我们都没有发现?”
大夫摸着胡子,拿下了把脉的手:“这毒诡异莫测,怕是刚刚才毒发。”
云樱儿紧咬着嘴唇,昨夜袭击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连刀剑上竟然也有毒。
“这毒,有救吗?”
春桃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下来,走到了大夫身边,满脸焦急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燕兰熙。
燕兰熙的伤口流着血,血还没干,脸上那儿也有道伤痕?,嘴唇发黑,皮肤发黑,指甲也蔓延出了黑色。
大夫摇摇头,一脸的惋惜之色。
“有的救,只是老夫,没有那个能力啊。”
老大夫颇为无奈的叹息一声,提起药箱就走,头都没回,只留下一句话:“阁中人救得此人。”
云樱儿看着大夫离去的背影,袖子里的手渐渐的拢成了虚握着的拳头。
春桃低着头,嘴边只是一成不变的一抹弧度,睫毛盖住了她眼里的情绪,那抹弧度似是凝固在她嘴角,逐渐僵硬。好像有些什么,从他眼里要滑落,却终究没有。
“春桃。”
云樱儿突然出声喊了春桃一声,低着头的春桃懵懵懂懂的抬头看向了脸色晦暗不明的云樱儿。
“怎么了?”
“我出去几天,你在这里好生照顾燕兰熙,我去去就回。”
春桃收敛回自己的神思,追上离开的云樱儿:“云樱儿姑娘,你要去哪里?”
“找人。”
云樱儿苦涩的笑着,眼睛里充满红血丝。
春桃放下阻拦云樱儿的胳膊,目送着身形纤细的她走了下去,消失在了茫茫街道上。
阁中人,阁中人,春桃的脑海中突然一阵轰鸣声响起,眼前一跳一跳的,太阳穴突突的疼。
耳边出现恍如鬼魅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春桃痛苦的捂住耳朵,身子软软的倒在了门口的地板上。
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春桃的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人影。
“姑娘,姑娘?”
春桃摸着脑袋,从冰凉的地上缓缓起身,来人伸手扶起还晕晕乎乎的春桃,把她送进了房间里。
床上的燕兰熙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了几分,但是嘴唇却更加乌黑一片,指甲上的黑色更加明显。
“姑娘,你怎么样了?”
春桃的头还有些疼痛,扶着她进来的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婆婆,慈眉善目的看着春桃。
“婆婆不必担心,我没事儿,就是头有点晕。”
“姑娘,你好好休息休息,我这一出来就看到你躺在地上。”
“好,劳烦婆婆了。”
老婆婆笑着摸摸春桃的手,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
“姑娘家家的,好好照顾自己,婆婆就先走了。”
春桃送了老婆婆出门,回身细心照顾着昏迷不醒的燕兰熙。
云樱儿一走,就走了半月有余,春桃日日尽心竭力的照顾着燕兰熙,可是燕兰熙还是日渐消瘦了下去。
一晃小半个月就过去了,春桃看着浑身冰冷,久久昏迷不醒的燕兰熙,心里越发焦急。
“叩叩叩,叩叩叩……”
微弱的敲门声在这深夜里显得格外瘆人,春桃迷迷糊糊的靠在燕兰熙身边撑着头睡着了,听见这敲门声猛的惊醒。
“谁……谁啊?”
春桃随手从一边拿起一个碗,缩着脖子走到了门口,诺诺连声的问来人。
“咳咳咳,是我……”
“云樱儿姑娘!”
春桃丢下手里的碗,着急的打开了房门。一开门云樱儿就浑身是血的倒在了春桃怀里。
“药,药,快拿去给燕兰熙喝下。”
“好……好……我去喂药,你快歇息。”
春桃扶着虚弱的云樱儿与燕兰熙躺在了一起,又手忙脚乱的寻了茶杯喂燕兰熙喝下了云樱儿带回来的药。
“这,这怎么会成了这样……”
一边的云樱儿浑身衣服破破烂烂,衣衫褴褛之下的身体,隐约还有翻出来的皮肉,手上,脸上尽是一道道伤痕。
春桃小心的翻开云樱儿身上残余的衣服,脸上不忍心再看下去,手指颤抖着放下了指尖的衣物。
“云樱儿姑娘?云樱儿姑娘?”
看着脸色惨白的两人,春桃起身端来一盆热水,细心的为云樱儿擦洗了身子,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正当春桃端着一盆血水要出门下楼的时候,床外侧的燕兰熙咳嗽着醒了过来。
“燕公子,燕公子你醒来了?”
春桃脚步匆匆的放下水盆,连水溅了一身都没有注意到,迈着大步小跑到了燕兰熙身边。
“咳咳咳,咳……”
刚醒来的燕兰熙眼底乌青一片,脸色憔悴的很,身子更别提多虚弱不堪了。
燕兰熙捂着胸口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春桃扶着燕兰熙的胳膊,让他靠在了一边的墙上。
“燕公子,你现在怎么样?”
燕兰熙眼神浑浑噩噩的看向春桃:“我,我这是怎么了?”
“燕公子,你中毒昏迷了足足半月有余了!”
“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