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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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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桃把双手插入发丝中,蜷缩着身子痛苦的低声哭泣。

    “我……它们朝着我扑了过来!”

    云樱儿把手搭在春桃瑟缩的肩膀上:“你说的它们,是那些你梦到的野兽吗?”

    “是……”

    “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噩梦。”

    云樱儿的手搭在春桃肩上,可是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春桃姑娘,先吃一点东西吧,你有一段时间没吃东西了。”

    正想着春桃梦到野兽是不是巧合的云樱儿被燕兰熙的声音给拉了回来,上前接过了燕兰熙手里的东西。

    “这是紫菜汤,你喝一些。”

    春桃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紫菜汤,热气腾腾的汤摆在她面前,上面漂浮着的菜叶在碗里沉沉浮浮的打滚儿。

    “呕……”

    胃里似乎有千百条虫子在收缩蠕动,春桃竟是直接趴在床头吐了一个痛快,本来胃里就没有多少东西的她此刻吐出来的只是一摊苦水。

    一旁站着的燕兰熙躲闪不及,被春桃吐出来的东西溅了一身。云樱儿慌忙放下手中那碗紫菜汤,把春桃扶到了床上。

    “哪里不舒服?”

    云樱儿帮春桃顺着背,心下疑惑丛生。

    春桃靠在云樱儿身上,这一番折腾下来,春桃身上再无半点力气,身上如一摊烂泥般无力。

    恍恍惚惚中,一股熟悉的味道窜入春桃口鼻中,胃里一阵又一阵的翻江倒海,可是没有东西的春桃再也吐不出什么来,只是不停的在干呕。

    扶着春桃的云樱儿眉头紧锁,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把自己肩头上的头发放在鼻子下面用力的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股味道。

    “燕兰熙,你过来扶住春桃,我似乎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了。”

    燕兰熙见云樱儿面色凝重,知是重要之事,也不扭捏,走过去接住了虚弱的春桃,紧紧的抓住了春桃的肩膀。

    云樱儿抽身出来,走到春桃面前,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了春桃口鼻之处,细细的看着春桃的反应。

    春桃恍惚间再次闻到了那个味道,胃里直接顶上了一股酸味儿,春桃没吃什么东西,刚顶上来的感觉被压了下去,胃里反反复复的倒腾。

    放在春桃口鼻下的头发久久没有拿开,看着春桃迟迟没有动静,云樱儿越来越疑惑,眼里由胸有成竹变成了疑惑满满。

    “是我猜错了?”

    云樱儿喃喃自语,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的头发,松开的头发还没有完全落在肩头,春桃身体一个前倾,一大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燕兰熙愣住了,两只手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这……是怎么回事?”

    云樱儿眼里闪过一丝笃定的神色:“春桃是闻到了我从阁中人那里带回来的味道才昏厥了过去。”

    “味道?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到?”

    “我没有与你你说过,关押野兽的地方里,有一片不算太深的水池,那里,放的是草药水。”

    燕兰熙越听越糊涂:“那这和你说的味道有什么关联吗?”

    云樱儿示意燕兰熙先把春桃安置好,然后伸手拿起那碗不再热气腾腾的紫菜汤,坐在春桃身边一口一口的喂给了春桃。

    “那些草药可不是普通的草药,也不是普通医馆里买的到的。”

    “那草药从哪里来的?用来做什么?”

    云樱儿欲言又止,思索了一阵复而开口:“据说,那些草药是阁中人的阁主用人培育出来的,用处不知道。”

    燕兰熙果然又问云樱儿:“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我自小就身处这江湖之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听说了不少,这个是我还小的时候听一位高人讲与我的。”

    云樱儿喂春桃喝下最后一口汤,细心的为春桃擦了擦嘴角。

    “那现在春桃怎么办?需要去找大夫来看看吗?”

    “不必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云樱儿摇头,心不在焉的把碗放进了水盆里,直到冷水漫过手指,冰凉刺骨的寒意刺的云樱儿回了神。

    燕兰熙把她的手从盆里捞出来,放在身上把水擦干:“你的伤也还没有痊愈,这几日我们就不要外出了,以免再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那慕茜怎么救?”

    “现如今我们两个废人,就算出去能干什么?”燕兰熙摇头苦笑,他何尝不想尽快把人救出来,毕竟时间越久,里面的人就多一分危险。

    云樱儿摸着自己的手腕,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慕茜现在怎么样了。”

    “你之前不是看不惯她吗?怎么现在又这么担心她?”

    “只是觉得一个小姑娘,在自己家中能被欺负成那个样子,有些心疼罢了。”

    云樱儿眼底略过一抹倔强,眼神看向了窗外的屋顶。

    是啊,一个富家大小姐,先是受了五年折磨,好不容易回了家,却被她那蛇蝎心肠的母亲为了一己私欲给害成那个样子。

    我在一片黑暗里沉沉浮浮,像是一根漂在河里的浮木任由河水冲刷着我的身体。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径直将我掀进了河底。

    强烈的窒息感让我猛然从梦里清醒过来,撑着胳膊从水里冒了出头。

    “哗啦哗啦”

    木桶里的水被我带的一阵激响,有不少的水飞溅到了木桶外面。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里的酸涩之意褪去,我看清了我身处何地。

    “小姐,你醒来了?大夫说您身上这上结痂了,可以用药水泡泡澡了。”

    我揉着困乏的双眼,抬眼看向了说话之人:“你是?小米?”

    “是小米,小艾还没有回来。”

    我左右看了一圈,自己浑身赤裸的坐在一片黑乎乎的水里:“你什么时候把我放进这木桶里面来的?”

    说着我把手从水下拿了出来,指间还挂着几片叶子,凑近一闻,浓郁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小姐,我和母亲一起把您放进来的。”

    “我的衣服也是你们脱的?”

    小米又拿了一包药,一团团的东西从纸里掉了出来,从我眼前跌进了水里,我看着那些草药在水里渐渐舒展开了,变成粘稠滑腻的东西飘在水面。

    “是我们脱的,总不能让小姐穿着衣服进了这水里吧?”

    说完小米转身不知道去收拾什么去了,我独自坐在里面泡着药澡,整个鼻间充斥着一股草药味。

    我摸着肩头不甚光滑的皮肤,这几日的药膏倒是挺有用的。结痂被泡的有些发软,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口喊来小米。

    “小米,给我拿过衣服来吧。”

    “小姐,衣服就在您手边,我帮您调一下药膏。”

    我微微探头出去,果然在木桶一边的桌子上看见了一套摆放整齐的衣服。

    伸出满是水珠的胳膊,上面虽然还盘踞着不少的伤疤,但现如今看起来已经比前两月好很多了。

    “小米,大夫教你怎么调药膏了?”

    我穿好衣服走到小米背后问。

    小米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嗯,那大夫好生厉害,本来依照小姐的伤,没有半年是恢复不了那么好的。”

    这点我也认同,短短两月之内,我身上的烧伤被那大夫治了一个七七八八。脸上比较严重些,但是也已经结痂了。

    “是啊,好在那时穿的衣服也厚实,不然我怕是被烧的灰都不剩。”

    “小姐,我听母亲说,走水那日,是那里的人把小姐带出来的?”

    “是。”

    小米拿起药膏放在光亮处端详着,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母亲说那人还是个盲人,那他也太厉害了,还能把小姐救出来。”

    我拢了拢湿头,同小米站在了一起,侧头看向小米:“他的确很厉害,如果不是他,我奶奶的死状也不会那么惨。”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眼底生出一抹悲怆之意,神思又飘回了奶奶去世那日:“那日,是他亲手将我奶奶的肚子划开剖腹,也是他亲手将我打伤。”

    小米听完我说的话,似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我,手里还在调制的药膏也差点滚落。

    “那……那他,他为何还要救小姐出来?”

    我摇头苦笑:“他们这些人的心思猜不透,我不知道他为何那日不让我去死。”

    小米眨巴眨巴眼睛,嘴巴闭的紧紧的,随后低下了头,两只手继续忙着调药膏。

    “小米,最近几日可有一位万阳公子过来慕府?”

    “小姐说的,可是与那慕容定亲的那位公子?”

    “嗯。”

    小米思索了一下:“应该是两日前,来过一趟。”

    “知道他来做什么吗?”说到万阳,我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有了一丝寒意。

    “小米不知,那日那位万公子和夫人闭门谈了好久,足足有两个时辰,听说谁也不让进去。”

    小米歪着头想了一阵子,这时候的小米倒像了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

    “慕容也不让进去吗?”

    小米点点头:“嗯,只有夫人和万公子两个人。”

    “好,多帮我留意一下外面的事情。”

    “小姐,知道了。”

    现在万阳和那叶氏凑在一起,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儿,怕就怕是要借慕容的婚事做一番动作。

    我眯着眼睛看向了窗户外面,隔着一层窗户纸,我依稀还能看到院子里时不时走动的下人。

    “小米,外面那些人,都是叶氏安排进来的?”

    小米把脸贴在了窗户上,打量了好一阵:“嗯,还有一个听说是原来慕容的贴身丫鬟。”

    “夏梅?”

    “小姐你认识?”

    我眸色暗了暗:“何止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