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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安想要骂人,以前怎么没见他装睡,可以连续熬夜的人,现在伤口还在流血,他不喊疼,反而云淡风轻的说困了。
“你……快走。”
“冷言枭。”
随着冷言枭三字落下,病房里陷入诡异的安静,周南安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结了,变得异常的冷,他都不敢去看傅霆琛的脸色。
现在傅霆琛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护士不知道他们之间问题,只是觉得她脸色不对劲,刚才苍白的脸色,泛着红晕,她伸手探了下沈澐寒的额头:“周医生,这位小姐发烧了。”
“你去拿体温计给她量一下,等下我来结账。”
“好。”
护士帮沈澐寒上完药,收拾好东西,离开病房。
沈澐寒大概被烧糊涂了,黛眉紧皱,不安的低喃:“快……走,别管……我。”
周南安此刻不知该如何形容,他感觉到很冷。
傅霆琛微微俯身,一点点的扳开她的紧攥着被子的手,将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
看着他的动作,周南安一时看不透的想法,只是他的眼眸深邃晦暗。
周南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处帮他处理着伤口。
护士拿着体温计,帮她放在腋下,守到五分钟的时候,看了一下温度计,惊了一下,这是她工作以来,第一次见人突然发烧,还一下烧到那么高。
“多少。”
“39.8。”
“怎么会突然发烧。”
一直沉默的傅霆琛突然出声:“不是突然发烧,我醒来她就已经发烧了,我给她把温度降下去了。”
“她身体情况很不好。”
周南安像是想到什么般,帮傅霆琛包扎好伤口,走到沈澐寒身边,握着她的手腕,给他把脉,周南安心沉了下去。
看着周南安给她把脉,傅霆琛神色凝重的问道:“她怎么了。”
眉梢间的沉重已然舒展开来,他神色自若:“没事,只是简单的感冒。”
傅霆琛不相信,周南安会无缘无故的给别人把脉,深邃的黑眸微眯,似鹰隼般锐利的盯着周南安:“你在骗我?”
答应过沈澐寒的事,他会守口如瓶,避而不谈,他耸肩道:“我骗你干嘛,她身体偏弱,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
“要是不信,你可以带她去其他医院检查。”
傅霆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见他没有任何闪躲,他才收回视线,落在沈澐寒身上。
周南安眼神惋惜悲悯的落在沈澐寒身上。
祁墨也拿到沈澐寒身体的检查报告,他看着昏睡的冷言枭,又看了看手中的报告,惋叹着。
这份报告他不打算让冷言枭知道。
他没想到才二十五岁的沈澐寒,身体已若枯槁。
周南安没给她输液,而是直接静脉注射退烧药物。
给沈澐寒用棉签着打针的地方,按了一分钟,没出血,周南安把棉签扔掉,不放心的看向傅霆琛:“别乱来。”
“聒噪。”
“你以为我想。”
“还有明天她还要打一针小针,从屁股上打,你别凶护士。”
“你有心无力。”
话落,周南安就被他凌冽的瞪着。
再厉害的老虎,半死不活,锋利的爪子也没用,周南按云淡风轻道:“别瞪,这是为她好。”
“我去休息了,别作死。”
等到周南安和护士出去,被他摘掉的仪器又全部被周南安贴好,他这次没有再扯掉,只是往她睡的床边挪了挪,把她揽在怀里。
见她呢喃的喊着其他人的名字,他危险的盯着她,俯身堵住她唇。
他自欺欺人般的以为这样她嘴里就不会再有其他男人的名字。
她和冷言枭之间经历这件事,让傅霆琛很恐慌,他必须要阻挠后面的一切。
沈澐寒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冷言枭。
他不会给他们任何一个机会。
他的东西永远只能属于他。
傅霆琛单手把她抱在怀里,禁锢着她的后脖颈,把她嘴里细碎的声音的全部都吞下,等到她安静下来,没有再说胡话,他才放开她。
他眸色森然的紧凝着她的容颜。
“沈澐寒,你的心里只能有我。”
“不要有其他男人。”
“这次我就当你生病说胡话了。”
想到他们结婚后,她也是爱生病,每次在梦里都会喊他的名字,往他怀里钻,如今却从她嘴里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他是愤怒的,很想质问她,但看到她病殃殃的,眉头紧锁,看起来很害怕,他的愤怒稍消,莫名的心软。
兴许是难受,本来舒展开的眉头又紧拧在一起,他抬手抚着她紧锁的眉头,听到她嘟囔低沉的唤着:“奶奶。”
傅霆琛放在她眉梢的手一顿,眼眸被痛意侵占,看着她眼角的泪水:“很想她吗?”
想到她每次撕心裂肺,伤心欲绝的对他吼,漂亮的眼眸溢满了恨意,他轻擦掉她的泪水:“恨吧,恨让你好受的话。”
“恨能让你活下去也好。”
祁墨在第二天清晨,带着沉睡的冷言枭上了飞机,只是在飞机刚起飞,他就醒了过来。
“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祁墨,一时鼻尖酸涩难抑:“嗯。”
“吃点饭吧。”
“不然一直靠营养液也不行。”
“好。”
祁墨起身去给他端粥,冷言枭望着窗外,苍白的脸上漫上柔和:“我走了,沈澐寒。”
“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祁墨见他这样,心生感伤。
“言枭,忘记吧。”
祁墨不知道他心里藏着人,竟然一藏就是那么多年。
他自诩了解他,可是他却不知他有了喜欢那么多年的女孩。
他还一直以为他是没有遇到喜欢的女孩,他高冷,肯定需要一个主动,热情的女孩出现,可是热情追着他跑的人出现了,他依然不为所动。
时予浅一直让人讨厌,但她缠人的功夫有一套,结果也没让冷言枭有半分波动。
他本着睁只眼闭只眼,想着冷言枭这一生太苦了,总需要人陪,但从她给冷言枭下药那一刻,祁墨算是明白了。
时予浅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今天为了私欲可以伤害冷言枭,以后为了私欲同样会伤害冷言枭。
那以后,想要从他这里打探冷言枭的皆被他打发了,没曾想他心里藏得那么深。
冷言枭慢慢地收回目光,看着为他担忧的祁墨:“我没事,你别担心。”
他接过祁墨端来的粥,怎么能忘记。
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