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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婉华靠着床板,人怔怔出神。
她想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吗?
这个问题她没想过,也不敢想。
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昨天马氏来看她时,她自私的求马氏去张家商量婚期。
就让她最后任性一次吧,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等最后变成一抔黄土,他们再想起她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和心情,她已经顾不得。
“景之,姑姑撑不了多久了,所以这个假设没什么意义了。”
她现在只想撑过夏天,想让儿子和儿媳妇可以多一点甜蜜。
都说儿女很容易重复父母一辈的悲剧,她现在只希望他们不会同她一样,不管短短三十余年,回忆时只觉是一场笑话。
陆景之舌尖抵着上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一如从前的平静淡然。
“于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他的医术你清楚,只要你想,我们一定能让你好好的活下去。”
“我想就可以吗?”
陆婉华看着簇新的床幔,笑着笑着就落下眼泪。
“可是我想了,景之,我不想给你们继续添麻烦了,我知道当年一定和离回府是我自私,可我不想看着瑞之他们日后会变成魏家人那样,他们还那么小。
“我知道我带他们回陆家,你和二哥一定不会将他们赶走,也会将他们当成陆家的孩子养大。
“他们现在果然跟我之前想的一样,变成了陆家的孩子,身上带着陆家的气节风骨。
“我已经自私了太多次,不能继续自私下去了。”
她那些丰厚的嫁妆,能折换成银子的大部分给了女儿,小部分给了儿子。
太过贵重不方便变卖的,她已经让人全部送回了陆家。
她现在没能安顿好的,只剩自己的身后事。
玉城这么大的风沙,应该不差她的一抔骨灰。
陆景之心中的沉闷已经重得有如千钧重,让他无法随意呼吸。
他转过身从桌上端起药碗,在其中倒下几滴灵泉水。
“姑姑还真是临死都这样任性,你可有想过你这样没了,我和恒之余生是否会生出悔恨,欣雅和瑞之又如何心安理得的过他们的新生活?
“婶娘和二叔会不会因为你过世一夜白头?
“这些你都没想过,事到如今,你心中依旧只有你自己吗?”
陆婉华怔愣的看他,她,她不是,她没有这样想。
她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活不久了,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喝了,你的命从前是你的,可今后是我们的!
“我和恒之不想因你的过世而懊悔,欣雅和瑞之的全新人生还没有开始,由不得你破坏。
“至于二叔和婶娘,你既然知道对不起他们,那就该为了他们让自己好起来,不要让他们为你担心!”
他周身的气势太过凛冽,让陆婉华的心又慌又乱,她接过药碗在他的瞪视中,想都不想的一口喝下。
预料汇中的反胃没有出现,她看着药碗一时间无法回神。
这是……只要她想要努力活下来,她就不会再将药吐出来吗?
汤药都没有吐,吃食自然也不会再吐出来。
她只觉今晚的米粥都格外可口,让她忍不住喝下一整碗,又将厨房送来的滋补药膳也悉数用完。
顾瑶人在院中,外面的动静依旧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的景之已经做下选择,这样……也挺好。
生活也许就这样,没有非对即错,求不来一个标准的答案和结果,他们能做的也许只剩让自己的心,好过一些。
陆婉华生病以来第一次睡得安稳踏实,哪怕心中记挂着第二日是女儿出嫁的日子,她依旧睡得沉。
等天微微亮,院中渐渐热闹起来,陆婉华这才在甜睡中醒来。
药物和吃食的滋养,让她难得有了气力和精神,穿戴整齐的由人搀扶着到了女儿的院子里。
魏欣雅已经沐浴,穿好嫁衣,坐在梳妆台前准备上妆。
铜镜中突然闪过陆婉华的脸,她忙起身,惊喜的迎了过来。
将人搀扶到梳妆台旁,让她可以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坐下,她这才坐回梳妆台前。
“娘,你今天感觉怎么样,身子好一些了吗?”
陆婉华笑着点头,“好多了,已经不会再吐了,身子也开始有力气了。”
她不知是因为自己放下了心结,被陆景之要求着要为了他们这些家人好好活着,还是她原本就需要这样一个理由,她从前一晚起就再没有吐过。
不论是吃药还是吃东西,胃里都不会再翻涌。
药效起了作用,又睡着整晚,她的精神也跟着好了起来。
魏欣雅眼中含泪的拉着她的手,感受到指尖些微的温热,不再同之前那般如冬日里的寒冰,她让自己挤出笑来。
“娘,你要好好养身体,等我和夫君有了孩子,你来给他们起名字好不好?”
“这哪好由我来起,不能欺负秦家人老实,娘到时给他们的脖上挂金锁,给他们做最大最重的。”
陆婉华已经很久没说过这种听起来很市井的话,魏欣雅心中复杂,可笑得也更开心。
“好,等着娘送我们又大又重的金锁,女儿就存起来做嫁妆,男孩子就攒着给他做私库。”
屋中众人看着她们母女拉着手,说着逗趣的话,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没有之前的波折,该有多好。
秦家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不同于京城那边热闹中带着含蓄,从他们临近陆家喧嚣声就传了进来。
吆喝声、马蹄声,爽朗的大笑声,每一道声音都在提醒众人,这里是遥远边陲玉城。
魏欣雅的妆容已经上好,陆婉华满足的又看了眼女儿娇艳的脸,有着贴身丫鬟将她扶起,搀到前院。
女儿出门前还要拜别父母,魏佳德怕是早就死在了安阳府,她的女儿拜别她就好了。
她吃力的想要跨过门槛,一只大手直接揽在她腰上,将她轻轻提起带入厅堂,又扶着她两人一同在主座上坐好。
她心中的震惊只维持了片刻,就镇定下来。
若要攀扯,赵盛山也算魏欣雅名义上父亲,有他坐在这里,又是曾经的大将军,秦家人看在她的面上也会对魏欣雅好上几分吧?
这样想着,她努力扯出了一道笑。
“今日多谢侯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