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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晌,暮望月的抽噎声才停止了。轻轻地靠在周妈的怀里,低低的仍带着哽咽:“周妈,以前我也这般总是半夜哭泣吗?”
听到暮望月的声音,周妈倒是心安了不少。只是仍然心有余悸,毕竟这事过于诡异。
一边轻抚着暮望月,一边出神,似在回忆什么,好一会儿才道,
“那时小姐还不会说话,自从来了这庄子隔三差五的一到夜晚总是这么无声无息的坐起来,默默地流泪怎么都止不住。后来发现,小姐只有离开了这正屋才不会流泪。这庄子就开始有不好传言,说是闹鬼,又说是小姐八字不适合住正屋。刚开始还不信邪,可是每每如此老奴也不敢再拿小姐的身子开玩笑了。”
暮望月心中一片冷笑。那时的暮望月口不能言,自然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这是被人摆了一道,而且还是个熟人啊!
别人不知为什么,她自己却是知晓的。暮望月也没有想过,前世的因果也能带到这是世来。
现代的暮望月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里唯一眷念的就只有院长妈妈而已,或者说那个现代世界她唯一眷念的就只有院长妈妈了。
那个如春风一般,一直温润着自己的慈祥老者。爱她疼她,时刻再向暮望月表达自己对她的爱,也终于让脆弱自闭的暮望月走了出来。
她的一生,可以说是没有院长妈妈就没有现在的她。
没有院长妈妈给她的爱,那暮望月就永远是个没有光的女孩。
院长妈妈喜欢抱着她在秋千架下讲故事,身后的桂花香萦绕着她们。
她们还喜欢在桂花树下嬉戏追逐,那棵桂花树也见证了暮望月的成长,在现代那一生,她最美好的记忆都是被桂花香包裹着的。
后来院长妈妈去了,爱她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是再也没有疼惜她的人了。但她却哭不出来。
院长妈妈的骨灰就埋在桂花树下,她就那么看着,她也没有哭,只是觉得好冷。
院长妈妈是埋于一个下雪的季节,一点一点的雪花覆盖住了桂花树,不知道院长妈妈会不会冷。她就那么看着,她也没有哭。
直到了第二年的秋天,院中的桂花树又长满了一片片黄黄的,又清新怡人的小桂花。一阵西北风带起了片片的小花瓣,香气四溢充满了整个院子。
暮望月再次闻到这桂花香时,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就是那么无声的流,怎么止都止不住。
后来的后来的,无数次闻到桂花香的暮望月总是默默的流泪。
直到了这异世也改变不了,这印在骨子里的反应。似乎桂花香就是暮望月眼泪。
暮望月轻呼了一口气,往事已矣。也许院长妈妈正在某个世界活的好好的,亦如现在的自己。
暮望月一闻到桂花香就流泪的事,这种事若不是亲近的人,并且细心的人根本就发现不了的。
那么究竟是谁了?
现已入冬,桂花差不多即将凋零而尽了。心里感慨这人好深的心机啊!
秋冬刮的是西北风,北风,只需要在正屋的这两个方向种植上桂花树,每当北风刮起,自己这么莫名流泪的毛病就开始了。
试想想,口不能言的自己,莫名的在某一刻突然默默流泪,止都止不住,这必定会引起人的猜想,稍有心的人在言语上引导一下,没有的事也变成有了。
而且自己也正是在入秋的时候被送到这庄子的,一来自己就犯这毛病,那还真是够巧了。
可惜了,暮望月可是不信什么巧合的。所有的巧合那都是阴谋的伪装。
这要对付自己真是不费一兵一卒啊!
又有谁能够想到这是一场阴谋了。纵使找到了根源,还不是能够轻轻的揭过。
那时的自己只不过还是三岁的小娃,还得了这失魂症,口不能言的。连这般小孩都不愿意放过,究竟是怎样的怨恨?
然死而复生,这种经历倒让暮望月的心性多了一些坚强,也更能自我控制情绪。还想用这事来针对她,那肯定是不能够了。
各自相互安慰了一番,便一夜好眠到天亮。虽然这期间周妈睡得不安稳,还是时不时的关注一下暮望月,见她睡得安稳,天渐亮的时候才稍稍睡了一会。
暮望月一夜好眠,一早醒来神清气爽的。
渐冷的天气,暮望月那是一点也不愿意让自己受罪。让周妈烧一盆碳火在里屋,她就是喜欢温温暖暖的,干嘛要冷着?
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周妈就端着盘子过来了。一碗白粥还有一碟咸菜和一个包子。
若是寻常人家,这已经就是极好的早饭了,又是白面馒头又是白米粥的。要知道这个时候边疆是动荡不安的,两军时常交战,他们这些离的远还好些,近的城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颠沛流离的,更是苦不堪言,十分凄惨。
即是交战自然免不了征兵,赋税再重些。
百姓能吃饱已是不易的,有的一天两顿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虽是深知这些,但是暮望月更是知晓将军府哪到那个地步,再者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又能吃多少,至于寡淡到如此地步吗?
再说了,这筱山村土地肥沃,这里的田地、山脉、沟壑都是极其肥沃,物产十分丰富的。自供自给完全不是问题。
瞧着眼前如此寡淡的早饭,真是没胃口。以往在将军府时,早饭最低的份例也是四个小菜,有荤有素搭配的。如今虽虽不比以后。
但这庄子条件再怎么不济,她不信连个鸡蛋都没有的!
遂抬头带着疑问的看着周妈,
“周妈,厨房没有食材了么?”天气渐冷了,食材必定是多备的,这样就不必频繁采购,天气冷食材是不易坏的。
周妈一脸尴尬的模样,
“小姐,每月的食材都有一定的份例。不省着点是吃不到下次份例送来的时候。”
“鸡蛋总有吧,我想吃蛋羹,麻烦周妈了。”周妈闻言也是立马应声去了。
暮望月遂又对果儿开口:“果儿姐姐,麻烦去请汪管事来一趟!就说出大事了!”
果儿不明所以,但是暮望月一脸冷凝的模样,还是拔腿就去了。
打从昨儿暮望月带她出门,居然能够那么大胆的和外面的人说话,果儿就已经是敬佩的不得了,而且她又是主子,自然就是听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