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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婢女匆匆进来在万宁耳边说了些什么。
“你怎么了?“如花见万宁突然神色苍白,手在微微发抖。
“父皇令我即刻回宫。“万宁带着哭腔。
“那么怕啊!怕就不要回去好了。”
“我可不敢,父皇怪罪下来就糟了。有空再来陪你聊天。“万宁看了看叶雨霏,心情沉重的离开了。
“有人吗?“如花轻问道。
“奴婢在,郡主请吩咐。“一个婢女走进来。
“麻烦去帮我请一下你们公子。“
“是。“奴婢退下不久,云霆公子走了进来。
“郡主何事?“云霆那张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麻烦公子进宫一趟,万宁公主有难……“如花不想看他那张无趣的脸,所以将头转向了一边。
“哦……“云霆意味深长的看了床上的莫如花一眼,她什么时候会为人着想了,更何况还是为了万宁。
次日如花在一阵疼痛中醒来。她躺在床上心下叫苦,穿越就穿越吧,竟还起不得,动不得,浑身疼的要死。
突然听到门外有人通报,“昱公子来了。“
通报了三次。
莫如花才烦烦道,“不见,不见。“
“是谁又惹我的妹妹不开心了?快告诉哥哥。“不知何时孟昱悄悄来到了床前。
如花斜眼瞅了瞅不请自来的男子,顿时心跳到了嗓子眼。那长长的深邃悠远的眼眸,那不温不火的笑,那轮廓分明犹如刀刻的五官,配上他那白皙的皮肤,莫如花登时打个了世纪大寒战。
她顾不上疼痛努力揉了揉眼睛再看,高大颀长的他着一件花纹考究的墨色锻袍,腰间束带用金线勾勒而成,与头上的束发小金冠交相辉映,虽然发丝有些微乱但不减风采,一看就非等闲。再加上他那双浓厚的剑眉,更是生生给他托出了一丝尊贵的王者风范。
想起刚刚婢女的通报,再看看眼前真真切切的人,莫如花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为什么走哪都能遇见他,老天啊,放过我也放过他不好吗?
“妹妹你好点了吗?很疼吗?“孟昱正欲将手放在莫如花额上,只听莫如花冷冷道:“不要碰我!”
“啊?“孟昱的手停在了空中,他是邢妃的儿子,与万宁是一母所生。当朝皇后无所出,便将孟昱养在膝下视如己出。叶雨霏嘴甜,总能讨得皇后娘娘欢心,孟昱对叶雨霏一直都是像个大哥哥一样的宠着,她虽然跋扈,对孟昱确一直很尊敬。所以此时孟昱她听一言,倍感惊讶。
“Hi,赫有名,真巧啊哈哈,还认得如花吗?”莫如花假笑着试探道。
“啊?赫有名?如花?雨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说着又去试她那光洁饱满的额头,“不发烧呀!”
“真不记得了吗?“
“雨霏,你这是怎么了?“孟昱关切里竟带了一丝慌张。
“好吧,他们竟没告诉你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有得罪,请多多包涵。“如花稳定了一下心绪,暗自窃喜。
“失忆?“奉旨出了趟远门的孟昱是收到莫如花受伤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的消息快马加鞭昼夜不歇赶回来的。
“嗯!就凭昨日她能让我去救万宁,就足以证明,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云霆走了进来。
“哦,那请太医看过了吗?“孟昱略一蹙眉。
“昨晚太医来过了,也给她施过针了。“云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的莫如花。
“太医怎么说?“孟昱关切道。
“太医说她可能是暂时失忆也可能是永久失忆,不过现在的她更懂得为人着想,也比以前安静了很多。更……咳!“云霆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床上那高冷的人儿又打消了念头。
“醒来了就好,只是这失忆可如何是好,有没有通知相府?“
“昨日已派人去通知了,来人回报说丞相大人不在府中,夫人让郡主先在此处好生修养,待丞相大人回府再……“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昨晚何时为我施的针,我怎不知?“莫如花揉揉脑袋。
“你那么怕针,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敢在你醒着时为你施针。“孟昱打趣道。
“此话何解?“如花更困惑了,想她莫如花,可是一年献两次血的好青年,何时怕起了针。
“有一年初冬,你爬到树上结果掉入池塘,发起高烧,太医要为你施针,结果你裹着锦被就跑出了府,跑的很快,家丁,奴婢,大夫都追不上,最后他们追着你跑了大半个京城。后来这件事传到了母后的耳朵里,母后还将太医痛斥了一番……“孟昱耐心且温和的为莫如花讲着以前的事情。
“竟有这种事!那恐怕是我逗他们玩吧,呵呵,我是不怕针的,不要再把我弄昏施针了。“莫如花闭目道。因为此时孟昱正目光炯炯,看着她,她很不喜欢。
不知何时,早已站在门外的皇后娘娘转身离开了。
孟昱的余光撇了眼门外的方向,与云霆对视一眼,便告辞了。
三日后丞相府的马车停在了云霆雅舍的后面,莫如花告别了云霆,便被抬上了马车。
丞相府离云霆雅舍约半小时光景,如花躺在马车里,身旁跪着一个准备随时斥候的婢女。
“膝盖疼吗?“雨霏轻声问。
“不,不疼,奴婢习惯了。“婢女显然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关怀。
“郡主还疼吗?“婢女小心翼翼的问。
“疼啊!不过还可以忍受。“如花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线,唇边泛起了浅浅的梨涡。
“小姐以前最怕疼……“婢女像说错话一样突然有些无措。
“以前?我以前对你们是不是很严厉?“
“郡主对我们严厉是为我们好,我们都喜欢郡主。“婢女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似乎只有将头埋进身体里,才能让叶雨霏看不清自己的胆怯。
“咳咳!“如花一脸无奈,回眼看了一下在微微发抖的婢女,“起来吧!坐我旁边,我需要你会叫你的。“
“奴婢不敢!“婢女磕头道。
“有何不敢,让你坐就坐!还有以后无需再跪。“如花装作生气道。
“奴婢不敢!求郡主放过奴婢!求郡主放过奴婢!“婢女一边磕头一般哭求。
“停!“见婢女被吓得花容失色,莫如花只得换个策略。
“叫什么名字?“如花打量着女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奴婢没有名字。“婢女将头深深的低埋着,以至于躺在马车里的莫如花已看不清她的表情。
“怎会没有名字?”
“郡主,郡主还未给奴婢赐名。”
“那你以前叫什么名字呢?”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有何不敢?说来听听。”
“雨…丝…”
“挺好听的名字,那叫雨丝吧。“
“奴婢不…”
“又是奴婢不敢,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雨丝。”
“奴婢不敢…”
“嗯?”如花笑盈盈的看着雨丝。
“谢郡主,雨丝谢过郡主。”雨丝笑中带泪。
这时,马车外传来两个婢女的私语声:“听听,听听,让那个贱婢得了便宜,她怎配得郡主赐名。还还郡主同雨。”
“谁让牟管事让你去车里斥候你不敢去了。”另一个婢女说。
“你不也不敢去吗?”先前的婢女回怼道。
“我以前那么可怕吗?”如花苦笑着问雨丝。
“奴婢不敢说…”雨丝看着安详的躺在马车里和先前那个一言不合就对她们施以酷刑的郡主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女子,但还是欲言又止。
“你看,现在我一点也不可怕。雨丝来,坐在我身旁,我有话要问你。”
雨丝看着雨霏柔和的目光,心中突然笃定,她的主人真的变了。
待雨丝坐定,如花牵着雨丝的手问,“既然她们都怕我,那你为何敢来?”
“因为雨丝以前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
“嗯!奴婢是没有名字的贱婢。”雨丝说着豆大的泪珠啪啪的落了下来,她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要经受多少苦楚,才能委屈成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
“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待会到了我定要责罚那两个奴婢。”
“求郡主不要责罚她们,要罚就罚雨丝吧!”
“傻丫头,我在替你鸣不平啊!怎会罚你呢?”
“雨丝和那两位姐姐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以前郡主不喜欢我们…”雨丝抹抹眼泪,“不是不喜欢,是对我们很严厉。她们虽然说话不好听,却是最护着雨丝的。她们身子,身子不好,受不得罚了。”
“受不得罚了?”
“恩,若再受责罚,雨丝不知她们还能不能熬过今年的百花宴。”这一次雨丝再也忍不住呜呜的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