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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雷神的人原本打算活捉,所以他受的都只是些皮外伤。
半个小时后,从姬子建身体上散发而出,笼罩在吴天平周身的淡绿色气体慢慢散去,姬子建和吴天平都睁开了双眼。
半点钟之前还是半死状态的吴天平竟然艰难地跪起来朝着姬子建磕了一个头。
算命的人都死板,他们跟正常人多少还是有些代沟的,习惯用这种原始的方式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从今以后吴天平这条命就属于大侠您了。”吴天平略有些尖细的声音颤抖着跪伏在地。
吴天平约莫四十来岁,长得有些干瘦,看起来贼眉鼠眼。
姬子记得袁天罡的《五行志》里面多次贬低偷天算命的人。
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什么规则在主导着这个世界,算命的人,大都长相奇特不说,很多人都不得善终,甚至还有波及后代的现象。
姬子建连忙拉起后者示意大家都坐下,张飞略作犹豫,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沙发上。
姬子建正要询问二者关于古墓的事情,楼道里的电梯门开了,刚刚出去的十几个穿着黑衣的年轻人相互扶持着走到门口跪在外面,静静地等待姬子建开口。倒是几人后面一个拿着工具箱的中年大汉疑惑地问道:“不是说修门吗,你们这是干嘛呢?”
姬子建起身来到门口,双臂如同老鹰展翅一样缓缓地舒展开来,修门的大汉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大团绿色的气体汇聚成像篮球一样的球体出现在姬子建身前,球体中间还飘着一根有三尺来场的黝黑毫不起眼的树枝。
姬子建双手将绿球轻轻推出,球体在众人头顶散开,撒到众人身上。
“啊...”销魂的声音此起彼伏,让被人无数次玩弄的老司机秦岚岚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微红。
其中,修门的师傅叫声最夸张,一副被梦中情人临幸的模样。
刚刚给吴天平疗伤,又装了这么大一笔,姬子建感觉自己体力有些不支,脚下稍微挪了个比较稳定的站姿,姬子建看着抬起头的众人道:“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跟着张飞混,如何?”
众人身在旧城,说到底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要不然谁愿意天天过这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是以连忙点头称谢。
一看天色已晚,姬子建吩咐众人散了,嘱咐张飞将吴天平保护好,第二天一早再来。众人四散而去,姬子建在阳台上打坐,招呼师傅将门修好之后秦岚岚清理现场不提。
时值农历十月下旬,已经步入了初冬季节,天地的法则加强,即使是初冬时节,对于秦岚岚这种、跟不上时代变化,体内真气全靠纯天然蠕动的人来说,已经变的有些寒冷。
从许久没有打开的衣柜里面拿出一件枣红色的羊毛衫披上,秦岚岚百感交集。
三年前的今天,爸爸是县政府的科级干部,妈妈是某银行的中层,自己作为小公主被人呵护的那种温暖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父母的离开让这一切都化为泡影。秦岚岚没有看到过父亲离开的模样,但完全可以想象一个父亲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临死之前想起自己家中涉世未深的小女儿会是什么心态。
三年来自己吃的苦先不提,想起被那些大少爷们玩弄受的屈辱,甚至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都那么变态粗暴,秦岚岚的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流。
修门的师傅终于走了,秦岚岚抽泣着关上门,抹了一把眼泪远远地看着坐在阳台上的姬子建,绿色的气体像雾气一样把他围在中间,一株长了三根树枝的小树苗围着姬子建一圈一圈地缓慢转动,树枝上面的三片树叶不知道是被窗户外面的风吹的,还是无风自动,竟然像真的一样有节奏地摆动着。
要是自己早点遇到他就好了,秦岚岚心想。
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姬子建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思绪被小区里几声阴森的猫头鹰的叫声打断才回过神来,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回到自己屋里心神不宁地喘了几口气,坐在地上回想着姬子建说给自己的口诀跃跃欲试。
晚上十一点,位于狮城北边森林深处的一座不知起于何时的高山之上,不仅灯火通明,在这么偏远的地方都建立了通信。
山顶之上一个足有三丈高的石狮做仰天咆哮状屹立在那里。山中间一片空地上,左右各有两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左边,二楼又是最左边的一间房间里面,三个大约二十来岁年纪的女子围在一台笔记本电脑旁,一个女子登上了一个神秘的账号,输进去密码。
这是狮城的大佬们合资建造的一座贵族学校,而在温室里学习理论知识的同时,学校不仅会定期派高手组织学员去森林里跟野兽实战,从狮城各地搜集素材,让“天才”的有钱学子们观摩高手的实战视频,也是其他普通学校不能提供的硬件教育之一。
要知道,这种消息闭塞的年代,能及时获取一些重要的信息,也是彰显实力很重要一部分。
不知是谁的主意,这所学校起了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沧海之舟。
“据说,今天的视频是两名化形境高手的对决哎!”一名女孩兴奋地期待着。
“雪儿妹妹,万一我们看不懂,一会还得你这高手给我们讲解讲解哦!”正在输入密码的年纪较大的姐姐转头调侃一旁坐在凳子上,穿着一身粉色卡通睡衣的小姑娘。
后者在森林里的短发如今已经长到齐肩长短,头发湿漉漉的刚刚洗过,有些懵懂而又清澈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失神,左手托着香腮发呆,右手放在睡衣上衣兜里的手机上,听到姐姐的调侃没有说话,腼腆地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如今的化形境都是一些年迈的老头,哪有像太一教丰神俊朗的萧一大哥那样的风采,当然,除了我们天才的雪儿妹妹,至于说那个靠肉体上位的陈潇潇,哼,别人的鼎炉罢了,要不傍上了太一教,她就是个小丑。”
“嘘,不要瞎说。”年长的姐姐责怪地看了雪儿旁边的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一眼,眼神示意着隔壁房间。“好了,雪儿过来,准备看视频了。”
画面出现在一片人群拥簇的地方,镜头晃动了几下以后逐渐变的稳定下来。有人看到了挂有华环县的牌子的城门。
这个视频很长,长到从一个长得还算比较俊朗的青年刚刚调戏完一个身材让人喷血的姑娘,被一个小少爷找上门开始。
当姬子建的面孔出现在银幕上的时候,这个学院里总共传来三声轻咦声,一声自然是来自雪儿,一声来自雪儿的隔壁房间一个戴着墨绿色玉石耳坠,秀发及腰的女子,最后一声来自男生宿舍一个浓眉大眼,龙睛闪烁的帅气男子。
雪儿对着几位姐姐笑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而后紧张地盯着屏幕。看见那个小屁孩将碎饺子仍在盘子里让姬子建吃的时候,小拳头愤愤地握了起来。
接下来是无良小孩被摁住头一下一下跟桌子亲密接触的画面,雪儿听着宿舍里的一声声叫好声秀眉微蹙。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这般容易冲动没脑子。随机想起了什么小手抓着睡衣的衣襟眼神闪烁着,有些紧张。
果然,那个青年拿起电话大声叫喊着雪儿的名字,自言自语的那一段,让众人疑惑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雪儿身上。
雪儿讪讪地笑了笑,“这是我远房的表哥。”
众人被紧张而刺激的剧情吸引没有怀疑,而雪儿手摸着自己红扑扑的脸蛋看到姬子建对着名人榜上都有名的“朱重八”,调侃人家头发的时候,从兜里掏出来早已经湿漉漉的右手狠狠地拍到了桌子上。
周围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我刚才看到有只蚊子。”雪儿一愣,眼神闪躲着解释道。
“哦!”几人应了一声没有多疑,又回到了紧张的剧情里面。
接下来姬子建对着方大少非常突然的一脚让雪儿惊叫了一声,众人早已经见怪不怪,而且说真的,这一脚确实有点突然。
“啧啧,这小哥哥惨了,朱重八啊!有眼不识泰山,到底年轻啊!”有人感慨。
雪儿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只感觉被老师夸奖一向如止水的心扑扑跳的飞快。
直听到众姐妹发出“哇“,“好厉害”等感叹的时候,才半眯着睁开眼睛。正好是那条青龙飞出姬子建双手迎上朱重八钉耙的画面,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失声喊出的“降龙十八掌”,以及姬子建对战之后在空中一个骚气的转身撤退把整个故事推向了高潮。
接下来是附加的一段关于此次交手的点评教学,点评的专家对姬子建这个年轻高手的评价很高,不仅是关于他神奇的自带毒气的真气,以及他那拉风的“降龙十八掌”,他在危难之时展现出临危不乱的气场,以及关键时刻对人质的处理,和对同伴的保护方式,这给一个修真者将来为国家执行某些营救的任务以很好的启迪。
用点评专家的原话讲,这位貌不惊人的青年,在关键时刻作出了“堪称教科书”式的完美表现。
“哇,雪儿,说实话你刚刚说他是你的表哥我还不大相信,毕竟他虽然长的挺帅,但是衣着和他亲民的气质也不符合你们李家高大上的风格呀,但是你现在要说他不是你的表哥我也不会相信,哇,你们李家不愧是大世家,一下子出来两个化形境的年轻高手,看他的年龄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吧!”
“是啊是啊!雪儿,你表哥叫什么名字啊!哇,刚才他的那一招真的好帅,我看跟萧师兄的火龙拳都不遑多让了,难道他真的会降龙十八掌?李大侠?”
“我...其实他不是...”李雪虽然灵质慧心,但向来不善言辞,要不然当初也不用在河西森林被姬子建占那么多便宜。
自己刚刚胡诌的关系没想到大家都信了,一时间急的吞吞吐吐,脸颊早已绯红。
“哟,不对,有情况。表哥?远房?小妮子,这个远房有多远,谈婚论嫁的那种远?”有人打趣道。
“哎呀,你们坏死了。”李雪跺了跺脚,转身睡到自己的床上,捂着被子一动不动。
本来想要给姬子建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情况,而今只能摸着滚烫的脸,竖着耳朵听着三姐妹嘻嘻哈哈,不时夹杂着两句荤段子的调笑,吓的一动都不敢动。
已经是深夜1点多,月儿弯弯挂在如水面般平静的夜空。繁星点点,将画面点缀的更加迷离。不知从何处起的阵阵轻风如同一双无形而又多情的手,将时而飘过的几朵云雾如同薄纱一般来回撩拨。
好一个美好的夜晚!
陈潇潇没有像李雪一样跟人合住,而是住了一件宽敞的单间。
挂了萧一无关痛痒的几句问候的话,陈潇潇坐露天的阳台上望着黑色的天空阵阵失神。
事实上,她的才智,如同这黑夜里的月牙一般出众,她有她的倔强,才不会在乎那些庸脂俗粉的妒忌和世人的质疑。
但再强大的内心,总有一些脆弱的记忆,像那轻飘飘的云雾一样,风一吹,就会动,看见它的时候,它就在眼前,但当你试图去抓住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竟然离的那么远。
陈潇潇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尖白色的雾气缠绕着蔓延开来,在她黑白分明的双眼之中,各有一只燕子展翅。
陈潇潇的眼中,雾气渐渐多了起来,不知道是指尖的真气所化,还是眼中不停打转的泪水让眼睛迷失。
想起他说起他在老家的前女友,跟他分手的时候说过的话:“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陈潇潇纤手颤抖着探出,透过浓浓的雾气看到隔壁阳台上穿着睡衣一样仰望着天空的李雪。后者在同一时间也注意到了自己,李雪冷哼一声,转身进了房间,将阳台上的门恶狠狠地“咣当”一声甩上。
那一滴泪终于掉了下来,而后“扑哧”一声,陈潇潇破涕为笑,不知道是在笑李雪小孩子气,还是笑自己刚才的傻气。
起身,右脚就要踏进门槛的刹那,陈潇潇忽然身形一顿,它还是他?是真气所化的雾气,还是眼泪所化?见花非花,见雾非雾,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