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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爹爹要上进

作者:想说话的盐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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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沈复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去沈复侍疾。

    昨日吩咐董大去采购的竹篾,一大早就送了过来。芸娘叮嘱董大和他娘子,将青君房间下面半墙钉上竹篾,在上面糊上白纸。于是,青君就坐在正中间的小竹床上候着。

    董大和娘子将竹篾沿着墙壁摊开,每隔一段距离就用青竹片固定住,钉子隔着竹片将竹篾牢牢的固定在墙上。

    青君在爹娘房间翻找之前用来练习的图画卷,抽出留白比较多。抱着画卷跑回房间时,董大夫妻已经已经把竹篾全部固定好。她给他们指示,哪张画贴在哪里,哪张画贴在哪里,其余的地方才糊白纸。

    不等青君说第二遍,董大已经扶好梯子爬上去了,他拎着浆糊一刷,张娘子将画卷递上去,他两手一摊,抽出身后背着的细竹条轻轻地从左上角往下抹,墙壁上的画贴的平平整整。后面的画和白纸如此这般一抹,都贴的整整齐齐,房间里面亮堂了不少。

    期间陈芸过来观看,对董大夫妻的手艺也很赞叹。

    但是房间干干净净,里面只有一张小竹床,这就很尴尬。昨天提了架子床,于是,引出种种事端,将奶奶撂倒了。就这么光着,她又不甘心。想了想,如果弄2张宾馆里面那种床,尺寸和病床那么大,中间再用竹子和布料做个简单隔断,他和逢生就能住的宽敞又自由了。

    找谁咨询这件事情呢?

    她脑子里面出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董大。董大能裁制衣服,手艺颇好,能够守门、送信、赶车,还糊得一手好墙壁,听说还能种植瓜果素菜,扫院子也又快又好不扬起一点灰尘。刚搬来不久,似乎也是董大爬上桂花树,采摘了许多桂花,让他们现在还能吃到桂花制的糖水、糖藕、糕饼。

    她跑去找董大房间,只有张娘子在里面织布,机器占地不到半张床大小,左右各有一根竹竿高高的绷起,上面拉着的线一直伸到她手扶的杆子两边。张娘子腰上还有一块皮子,两边也用带子绷着,紧紧地牵在腿上空的杆子两边。

    张娘子停下手里的活,用袖子抹了额角的汗珠。

    张娘子向青君解释,这个是腰机,因为全靠腰部靠在皮子上带动机器,所以这么称呼。这个机器能够织葛、麻、绢、绸,又不占用很多地方,很多人家都用这个机器在家纺织。

    看了新鲜,青君也没有忘记要紧事。

    张娘子只知道董大今天没有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出门到处寻找,遇到了招娣,招娣帮她找到了蹲在花丛里面拔草的董大。

    于是,她就跟捏着树枝,在泥巴地里和董大父女解释,她想做两张这么大小的床,床呢用木头打框子,中间嵌套上类似竹篾一样的东西,有没有手艺好的木匠能做。

    董大听了沉思一会儿,就推荐了一个人,他下午抽空去给小姐请过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青君就给逢生和娘说了他的想法。

    逢生听说他也能有张单独的床,眼睛晶晶亮,下午和鲁格玩耍的时候就互通了消息。逢生拉着鲁格参观了他们的新房间,竹篾和画纸组合成的墙壁,画面中有他们撅着屁股看青蛙吃蚊子的场面,还有院子里桂花随着风飘得到处都是,他们在秋千上荡漾。

    虽然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小竹床,但是,墙面的改造才是第一天,鲁格为自己的小跟班感到高兴,愿意给他们添上一点贺仪。回府让乳母取了羊皮灯笼送来。

    晚饭后,木匠来了,是个老叟,姓乔。乔叟听了青君的设想,问了青君的意图。

    青君也不确定中间是否要竹篾,她只是希望床能软和一点。

    乔叟建议,不如中间嵌套的木框都均匀钻上下孔,连着孔的两侧留出凹槽,这样,将粗棕绳从孔中穿插编织而成,耐久经用软硬合适。

    万万没想到这个木匠这么厉害,一点就透。

    陈芸听了非常满意,找他定做了三张小床,两张给自家儿女,一张给招娣。

    关于女儿提到的隔断,她也一并征询了乔叟,只是做个屏风架子,架子上做上几个精巧点的挂钩,这也没有什么问题。

    陈芸不仅感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藏翠院的沈飞,编的一手好竹子,精巧的竹扇子也好,供蚕结茧用的蚕簸也罢,竹床竹椅,没有一样不会的,没有一样不精巧的。

    外面的新衣服,董大看一遍回来就会裁制。她设计一些新款式,董大做的比她设想的还要精美。

    再说董娘子,看到任何新花纹,她都能织出来。

    那么些绣娘,没有什么机会读书念字,但是,帮达官贵人绣制经书长卷,都能一字不错。

    青君听了母亲的喃喃之语,才发现身边居然卧虎藏龙。

    大家看似平平无奇,都有一技之长。即使这样,也可能委身为奴,也可能遇到荒年就挨饿受冻,我应该怎么办呢。

    芸娘看了女儿和儿子不一的神态,轻轻的叹一口气。

    “活着都不容易,要安贫乐道,苦中作乐,不要被他人一时的富贵权势迷了眼睛,违了本心。”顿了一下,她又说,你父亲结交的那些朋友里面,有很多是有真本事的,即使这样,奋斗一生,有的人无法在功名上寸进,有的人穷困潦倒被家计奔波一生。

    这天晚上,沈复又是很晚才回来,今天屋内一灯如豆,芸娘正靠在床头看书。看到他回来,芸娘放下书,服侍沈复换了衣服。此时,董大担了热水到门口,她吃力地拎进来,服侍沈复洗漱、烫脚。沈复按下芸娘,自行抄了水盆出门倒水。

    夫妻两人就陈老太太的病情和白天的见闻交换了信息。

    沈复和芸娘商量,想要学财政经营之道。

    芸娘想了想,问起沈复,“还记得堂姐夫范惠来吗?”

    沈复笑了,“我已经过继给堂伯父素存公多年,这范惠来应该算嫡亲的姐夫。”

    这个时候还跟她开玩笑,芸娘很无赖,“是是是,我造次了。我记得姐夫是在靖江盐公堂当会计,你是否能去找他学习。”

    芸娘提醒沈复,“当年姐夫谋职的时候,找我们借了十两黄金,我们银钱不够,还是我典当了首饰才凑够的钱。本次他若不在仗义,你也要将这笔钱讨要回来,好让我们日子宽裕点。”

    经过芸娘提醒,沈复也想起此事,就是不知道多年下去姐夫是否还在靖江任职。便与芸娘商量,等娘亲身体痊愈,就先去靖江打探消息。

    如此数日,陈老太太已经能够被搀着在园子里面走上半个时辰了,就打发儿子回家,不必再来伺候。

    他一路向驿站、商铺管事们打听,正好有商队要去江阴,于是背着芸娘给准备的行李卷出发了。上次从真州回来,他也是搭乘商队的车辆,但是因为路途劳累,挂念家人,一路人也没什么心思闲聊。

    经了这一阵子的事情,这次的行程,他格外留心旅途事务。观察管事如何约束和管理运货的脚夫,脚夫们又是怎么样看顾货物。一路上顺顺利利,他倒也没有看厌烦。到了商队将他捎到江阴路口,两边就此作别。

    因为天色较晚,没有船只愿意渡江,只能在旁边找了客栈歇下。晚间耳边西索,也毫无所觉。第二天结算房费的时候,猛然发现行囊里的银子居然不翼而飞。

    不好意思赊欠,就拿了行李中的衣服来付房钱。掌柜不愿意,坚持要现钱。只好让小二带着,找到当铺换了银钱结账。

    找到船只付了银钱,沈复手上就只剩下空空的包袱皮,连件银子都没有。临近上船的时候,遇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妇人,踩着小脚踉踉跄跄的过来,央求搭载一程,他一个人坐不满一艘船,当然没有拒绝。这个时候已经十月初,天气微凉,江上风吹过来,只有瑟瑟发抖,沈复和那妇人也顾不得礼数,都躲进船仓里。

    看到妇人神情恍惚空洞,他让船家烧了热茶。妇人就着茶碗,哭诉起来,原来她的相公在靖江上吊了,她这是赶着去收尸的。可怜家中没有可以依仗的生计,夫君也走了,家中还有几个孩子,以后还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沈复听了唏嘘不已,忙出言安慰。

    妇人感谢与他,从包裹里面掏了两块烧饼递给沈复。

    沈复就着茶水囫囵吞下,这才解了饥饿。

    奔赴到城中官衙,门口的衙役看沈复确实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就帮他找到范公传话。

    范惠来听得衙役来报,说是他小舅子来访,十分诧异。出来的时候,看到沈复穿着单薄,站在门外瑟瑟发抖,不由出口“贤弟何以如此狼狈。”

    官衙门前不便细说,范惠来将沈复安置在附近茶铺等候。

    沈复等到范惠来下班就将自己投宿的时候遗失了钱财,又典当衣衫支付住宿及船费的事情提了。范惠来请沈复吃了简单的饭菜,就带他回家休息。

    原来范惠来为人比较节俭,平日就一个人住在衙门的宿舍里,简简单单一间房,房间里面只一床一桌一箱衣衫而已。

    沈复看到姐夫生活环境如此简陋,屋角还留着漏水的痕迹,窗户纸都是泛黄的桑皮纸,也心里直打鼓。

    等沈复说明,是要来学习会计技能,他松了一口气。想起小舅子的耿直的性子,又想起府衙盘根错节的关系和他那囫囵哄人的假账,他又提起了心。

    沈复待在这简陋的小房子里面,听到隔壁的衙役说些脏乱荤话,又饮食不定,心情很是煎熬。

    范惠来假模假样哄了沈复几天之后,就找沈复坦白,他已经尽力了,但是没有找到任何见习的机会,他这么些年在这里就是打杂,害怕耽误了舅弟。

    沈复只能遗憾告辞。

    沈复身无分文,提及惠来欠了十金的欠款。但是,惠来也让沈复看到了他的清贫,假装找朋友借钱,勉强给了十钱银子给沈复。

    沈复无法,只能捏着十钱银子一路省吃俭用往回赶。可怜他走回苏州的时候,青君都差点以为家中混入了乞丐。

    沈复不在的这段时间,青君和逢生的小床安装好了,中间隔断的屏风也被芸娘用芭蕉纤维和麻布混纺的布料缝制好了,中间挂上鲁格送的灯笼,很是漂亮。

    董大将她和弟弟的衣箱搬了进来,分别放在两边。

    青君又将外出游玩铺的草席和蒲团放在房间空白处,用新纸重新糊了窗户。

    墙上挂着逢生的小弓箭,地上放在他们一起捏的泥人。

    这样一布置,房间里倒是别有味道。

    因为要寻找出路,她也没有出门去玩,不是给娘的连环画提建议,就是捡起《古文观止》反复阅读,每天练习画画半个时辰,偶尔练习隶书,更多的时候是绣手绢。

    眼看要到霜降了,还没有沈复的半点消息,芸娘也很担心。

    沈复出门谋求生计,八人聚会也停了,绘制插画的事情也中断了。

    好在她和青君的绣活能换些银钱,仆人夫妇制衣也给家里带回收入,再加上连环画的稿费,日子过得不错,还有十余量银子的储蓄。

    董氏夫妻就建议,乘着霜降的时候各种作物丰收,家中采购一些蔬菜粮食储存起来。

    这次,招娣问了青君,青君听说能去采购,十分高兴,跟着后面一路看,一路摸,新鲜的大白菜,晒干的雪里蕻,还带着泥土的土豆,糊着泥巴的肥藕,白白胖胖的萝卜,眼睛都要忙不过来。

    回到府的时候,之前定的东西都已经送到了。青君跟在后面,听着张娘子规划那些菜要晒干,哪些菜腌制起来,哪些菜要堆起来之类。青君才知道红薯居然要用干的沙土埋起来,土豆不能和红薯放在一起,茄子可以晒干了吃等等。

    董家人为她打开了新的大门,她投桃以李,给招娣打开了知识的大门,每天早上就着露水晨跑之后,她就教招娣认识五个字,招娣第二天就把自家一家三口的名字全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