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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梦中度过了半年的时光,青君终于在一次入睡后回到了萧爽楼。梦中的时间过得有点长,让她没有在天破晓的时候醒来,难得睡了次懒觉。
这次入梦,难道是因为见了洋人。青君不确定,但是两次来回,至少她是学到了东西,而且她的努力也改变父母的一些事情,给了她充分的信心。
起床之后,她找了董大,询问是否有羊乳或者牛乳售卖?董大表示,从未见过,如果小姐想要,他以后留意,遇到卖羊的一定多问几句。
青君找了张娘子,说了她要做点什么送给隔壁的鲁家,需要面粉,鸡蛋,白糖,老面起子。然后,就指挥着张娘子揉面包,花了老大的力气才揉出手套膜,又开始整形烘烤。
出炉的面包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青君、招娣、张娘子和着吃了一根,味道不错。
张娘子又烤了几炉,废了挺多柴禾才讲揉的面烤完。幸好招娣会灶上的事情,就着火把午饭给顺便做了。
午餐的时候,董大没觉得面包怎么样,芸娘和逢生吃出了门道。下午的时候,青君劝说娘带着姐弟俩个到隔壁串门,感谢鲁家的收留和照顾。
鲁家收下了一篮子酸面包,留芸娘寒暄。青君去找鲁家两个姐姐聊天。
玉珠的房间里面相当热闹,鲁家族里的姑娘来了不少。听她们的打趣和闲聊,青君知道了玉珠开年要嫁出去了,对方是个书生,一气通过了县试府试院试,现在州学进学。鲁半舫对未来女婿极为满意。蔡家人丁稀少,也等着玉珠早点嫁过去操持家务。
鲁家族里的姑娘与青君不熟,又岁数悬殊,冷落了青君也未察觉。青君倒是丝毫不在意,自在地打量着每个人的穿着打扮,行走坐姿,说话神态。
看完人又看玉珠极为讲究的闺房,看玉珠房里悬挂的摆放的各种物件。
一个女孩子哎呀一声惊呼,青君寻声看去,那打开的木盒子里居然镶嵌着玻璃镜子。
所有的女孩子都视为稀奇,过去看这新鲜玩意,通过镜子细细打量自己的容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玉珠是说不完的羡慕。
玉珠小心收起梳妆盒,对女孩子们表述她们以后都会过的好,都是一个族里的,以后也要互相照顾。然后热情大家去她小楼的花厅喝茶。
青君远远的看到玉珠桌子上的玫瑰花露,倒是不知道洋货居然这么普及了。
坐在花厅等点心的时候,鲁格和逢生在窗外探头探脑,见青君看过去,立马招手。
青君跟玉珠和珍珠告辞,径直出了玉珠的小院。在外面没等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青君指着墙角的腊梅对他们说,“我想要很多快要开花的腊梅,给你们表演玩个有趣的游戏。”
于是,青君带着弟弟和鲁格,在烧火大姐招娣的帮助下,制作了腊梅花精油,获得了副产品纯露,制作了腊梅花香皂。
青君将香皂溶液倒入做糕点的雕花模具中,还往上面各放了两朵新鲜腊梅。
对于鲁格和逢生来说,这看起来和做饭差不多,真不是什么有趣的游戏,还不如辣手摧花好玩。
好吧,好像汤米对这个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汤米喜欢什么?车辆,滑板,机械,有了。她随手捡了根柴火,在紧实的泥地上给他们比划,用一块厚实的木板,两边弄弯,下面用桥架连上四个轮子,我们踩在上面可以玩出很多花样,怎么样?
两个小家伙非常感兴趣。鲁格让青君去书房把详细样子画下来,他们一起去找鲁家的木工。
青君拿着图纸和木匠比划了一下,木匠表示,木板折弯不难,但是轻薄又结实,就不太容易弄,让他们到外面去找找。
青君拿着图纸禁不住吐槽鲁格,鲁格也不清楚啊。
确实是为难鲁格了,鲁家的造纸房日常要做的模具、晒板都是简单样式,木匠平时除了这个也就做粗活,接触的木料有限。家中的马车厢都得去外面定做,现在要做有特殊要求的滑板,可不是得伤脑筋。
逢生提醒姐姐,上次做床的木匠不行吗?他给我们想出的法子,让我们的床铺结实又柔软,平时翻身都不会有一丝摇晃。
逢生长大了啊。青君抱着弟弟的笑脸狠狠地亲两口,去找董大。
董大应孩子们的要求,用独轮车推着三个孩子往乔木匠家赶去。
走了很久,到了一片喧闹的街道,青君看到这里有卖烟花火药的,有铁匠铺,有卖竹编制品的,还有卖阳春面的管子,几乎都是前铺后家的格局。这里的街道上有男男女女,有挑夫也有挎着篮子的妇女,有的见了面互相问候,也有拉着小孩静悄悄走路的,配上空气中飘散的各种味道,生活气息很足。
董大在木匠铺外面停下来的时候,青君看到木匠店里靠着墙摆着一张小床,和萧爽楼新打的一样。看来这样便宜好用的小床也获得了其他人的喜爱,青君觉得自己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情。
青君将设计图给老木匠,询问是不是能做出来。
木匠眯着眼睛仔细看了零件,让大儿子去叫隔壁的俞铁匠过来。
俞铁匠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身上浓郁的汗臭味给孩子们熏得都快要哭了。可是为了滑板,他们一声不吭,老老实实地坐在小马扎上等消息。
铁匠看了钉子上的十字凹槽,又看了钉子身上的螺纹,再看看那个桥架。嗯,虽然不知道为啥要弄这样的怪样子,倒是也不难,可以做,就是费工夫,价钱不低。
青君没钱,问了造纸坊小少爷鲁格,鲁格豪迈地拍着胸脯,只要你能做出来,钱没问题。
钱没有问题,青君就定做了一把螺丝刀,由铁匠和木匠合力完成。
青君晃了一下,看到乔叟居然还有磨砂纸,就跟乔叟交代,向上弯起的版面最好粗糙一些,就磨砂纸那种感觉。乔叟拍着胸脯保证了,三天,三天就可以过来拿成品。
定制了心心念念的新玩意,他们就挤在独轮车上慢慢看旁边的商铺和人。青君发现有些孩子抱着竹编的藤球玩耍,有些男孩子围在一起拿着石子用手心手背跑上去捡起来的游戏,还有男孩子女孩子一起踢毽子、跳麻绳的,那些孩子没有大人的管束,就在家门口或者空旷的树底下随意嬉闹。
鲁格幽幽的叹气,“姐姐们从来不陪我玩耍。”
何止不能陪你玩耍,他们平时练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去。这么一看,这一片区域里,虽然也见了几个小脚女人,但是,大部分妇女和孩子都有着天足。夏天的时候,婶婶出了馊主意让她裹脚,虽然因为搬出来不了了之,不早早筹谋,估计难逃一劫。
想想以后这片大地上的起义、匪患、战乱、饥荒,那些小脚的女人如何反抗冲入家中的兵匪,又如何能在战乱的岁月往别处躲藏。他们关在深宅大院里面,以为那是他们的宿命,却不料有一天,皇帝都没有了,男人们要追求真爱,追求维纳斯一样的健美了,东南西北都找不到的他们又如何度过那段岁月。
爱的力量有多伟大?她太知道。如果陈芸能够少爱沈复一点,他们就有热饭吃,就不会颠沛流离天各一方。如果伊丽莎白少爱迈克一点,她不用到荒郊野外四处飘荡,她可以绘画、写作,孩子们有外公外婆和舅舅的关爱,也不会去垃圾堆里翻找吃的喝的和衣服。
低落了一会儿,青君给鲁格出主意,让他找家里的花匠要些紫藤,她能找沈飞给他们编个精致的藤球,到时候教他们新的玩法。
回到家,青君待在书房,想想学校操场上看过的篮球,又回忆在电视机上看过的棒球和橄榄球,思索这藤球到底可以怎么玩。藤球没有弹力,不能照搬篮球,可是橄榄球需要更多的人和更大的场地,没有护具的话危险也大。
最终,在记忆的角落里面翻找出网球和羽毛球。说到弹力,还有什么比蚕丝更合适呢。绘制出网球排的模样,又绘制出篮筐的样子,她的心安定了。
她到隔壁找了正在裁衣服的董大,告诉他,明天她要回沈宅去找飞爷爷,还要用到一些麻绳。
昏暗的灯光中,董大在裁剪衣服,张娘子在织布,独独不见招娣。她去厨房,果然见到了招娣。沈复不在家,家里的人吃的简单,晚饭就是红薯稀饭配萝卜干,炒了一盘大白菜。招娣在灶膛旁边往火盆里捡柴火。灶上的锅子里是雾气蒸腾的热水,估计是一会儿大家用来洗漱的。
看着昏暗的厨房中被火光镀上颜色的招娣,她突然说不出话了。说什么呢,一起玩耍?每次看到招娣,她似乎都是在干活,她不需要刺绣,也没有人在乎她的手是否粗糙。
回到房间,她询问在烛光下看书的芸娘,是不是能够不要收走董大家挣的银钱。他们一家的重活累活都是董大家三个人干的,他们还织布制衣挣钱给他们养家,可是他们不仅没有给他们发月钱,还让他们连饱饭都吃不上。
芸娘倒是不知道要给仆人发月钱这回事,但是,仆人挣的钱难道不该是主人家的吗?
青君就给芸娘掰扯,她今天在玉珠房间里听说的,说是大户人家仆人都分等级,不是什么活都干的,他们一年四季有新衣衫,女子嫁人前后要安排仆人的婚嫁陪嫁,不同等级的丫鬟小厮都有月钱云云。玉珠因为开年就要嫁人,院子里照管衣服帕子的丫鬟这两天要配人,以后一家子给她做陪房。
芸娘听了瞠目结舌。她四岁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她娘带着她和弟弟在族里勉强维持生计,她刺绣了得,赚了陪嫁,也能维持弟弟求学。去沈家之后改换门庭,有了近身伺候的人,院子的丫鬟、小厮又都走了,只留下沈家老仆沈飞,也没谁跟她说过这些。
哎,这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难怪被叔婶用那样低劣的手段戏耍了二十多年。
青君向芸娘建议,“我提个建议,讲得不好你也不要骂我,毕竟我只是个孩子,你且听听。董家挣了二两银子,我们就让他留下一两,可好?”
全部退给董大,沈复的生活质量难以维持;知道了这些道理,还是心安理得全部收上来,她于心难安。这样的注意不错,她想了想,在张娘子提水进来的时候跟她说了。难处讲了,她也为过去夫妻两个不知道这些进行了道歉,先这么对半分,等家里情况改善了之后再商量。
董大夫妻俩个对着冒着丝丝黑烟的油灯,心里直感叹。本来都准备年后另谋出路,不想芸娘突然提出了这茬,态度也很恳切,倒是以往错怪他们了。招娣年龄渐渐大了,两个人手上没有钱,沈复夫妇又没有小厮给招娣配对,真真是愁得很。夫妻二人盼了一辈子的儿子,最后,还是只有这么一个闺女,能不着急吗。
第二天早上天刚破晓,青君就去翻看模子里的精油香皂,居然也成了,就是颜色没有简做的那么透亮。捡了三块出来,一块给奶奶,一块用来笼络姚氏,一块顺手给小婶做面子工夫。翻了几张油纸出来包好,又用细麻绳仔细裹好,看起来像从药店拿出来的三包药。
她又跑去书房,画了三幅腊梅图,裁开重新包在油纸上,看起来就好了那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