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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整个黎镇都安静了下来。
唯有那杨槐十里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玉红馆,黎镇唯一的清窑,乃是胡家产业,据说是仿制临江城的清香阁规格建造。
门口坐落着两座威武的石兽,红色的大灯笼更是挂满了阁楼两排。
“客官,下次再来啊。”
门口,打扮妖艳的女子招呼着来往的客人。
勾尺和莫兴盛两人刚走到门口,便被两个女子拉到了楼内雅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勾尺屏退了周围两旁的歌姬。
“兴盛,你今日实在是太急了。”
勾尺似醉微醉的道:“阿良虽然平日不显山,不露水,但是老兄弟们都知道,他还是有一定实力的,怎么样,今日交手后有何感想?”
“还不错。”
莫兴盛听到勾尺的话,面无表情的道。
“你今日也是有意让唐靖去试探他的吧?”
勾尺又倒了一杯酒水,似乎无意的说道。
“勾兄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兴盛眉头微皱低声道。
“我听说,司农大人准备对付孙云,等到孙云被除,左司尉这个位子,他会选择一个亲信之人,现在扬子已经是中司尉了,而兴盛你依旧是小吏…..”
说到这的时候,勾尺将杯中之酒一口饮进,继续道:“施良便是你最大的阻碍。”
莫兴盛脸色微微一变,随后恢复了正常,笑道:“不错,司农大人是有这打算,我等不过是一个小吏,自然要听从司农大人吩咐。”
勾尺笑了笑道:“有司农大人相助,莫兄想要成为左司尉还不是事情的问题。”
“勾兄,今日请我来此,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件事?”莫兴盛放下了酒盏淡淡的道。
勾尺缓缓说道:“罗红自从上次在漕帮归来后,很少管理右司尉部的事情,按照我的估计她已经有隐退的打算,你也知道右司尉部人并不多…….”
莫兴盛并不是傻子,勾尺说到这他怎么会不明白,不过是想依靠他的关系搭上楚恒这条线罢了。
“若是有任何需要,任凭差遣。”莫兴盛笑了笑道。
“有兴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勾尺听闻,满面红光,心中石头好像落了地。
莫兴盛想到了什么,低声道:“右司尉部还是有几个老人吧?”
右司尉部没有遭到楚恒的打压,下属老资历的小吏还是有一些的。
“他们可以都没有。”
勾尺轻轻晃动手中的酒盏,眼中浮现一丝亮光,哪里还有醉意。
莫兴盛愣了愣,随后轻笑道:“勾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莫兄何尝不是呢?”
勾尺眯着眼道。
莫兴盛觉得勾尺眼神有些古怪,笑了笑便没在说话了。
“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一切,晚上就好好享受吧,我就不打扰了。”
勾尺对着莫兴盛眨了眨眼睛,随后推开门直接离去了。
莫兴盛听到勾尺的话,作为老油子的他自然是什么意思,心中顿时一片火热,随后自顾自的喝了酒水。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怎么还没有人?”
莫兴盛嘀咕了一声,正准备起身便听到了身后开门的声音。
“咯吱!”
“这脚步声好似不对。”
莫兴盛二十一岁,也是老江湖了,感觉推门的脚步声并不对,有些沉重,并不像是女子的脚步声。
“哧!”
一道光华浮现,向着莫兴盛的咽喉刺去。
莫兴盛反应极快,身子一扭,匆忙避开了致命一击,向着那光华的主人看去。
“你是谁?”
那光华是匕首,持着匕首则是一个黑衣人,因为穿着黑袍,看不清楚样貌,通过体型大致可以看出是一个男子。
“要你命的人。”
黑衣人嗓子有些干哑,就像是磨砂一般。
“噗嗤!”
说完的一刻,黑衣人手中匕首继续向着莫兴盛刺了过来。
快!
太快了!
莫兴盛只觉得两眼一花,那光芒已经快要冲到自己面前了,他惊慌失措的向着窗外奔去。
但是那黑衣人明显不想让他这般逃离,一个箭步,宛如一只下山猛虎冲了过去。
莫兴盛只觉得后脊一阵发凉,知道若是真的冲出了窗户自己恐怕也是一具尸体了。
“噌!”
莫兴盛从鞋筒中掏出一把短刀,迎上了短匕。
“铿锵!”
莫兴盛感觉虎口一震,整个人向着后方退去了三四步。
短刀!?
那黑衣人看到短刀,眼眸中浮现一丝光芒,随后脚步急转,再次向着准备呼救的莫兴盛冲了过去。
“噗嗤!”
这一击,速度极快无比,莫兴盛躲闪不及,直接被刺中了腰际。
莫兴盛倒抽一口冷气,感觉下半身都是失去了力气,身子踉跄向着后方退去,喘着粗气道:“你到底是谁?”
眼前这黑衣人实力最少都是在血气境八品的修为,而且明显是想要他的命,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来就没招惹过这般厉害的人物。
黑衣人回答他的则是一匕,莫兴盛本就收到了重创,那里躲的过来,那锋芒直接刺中了他的胸膛。
“汩汩--!”
莫兴盛抽搐了两下,直接倒了下去,鲜血顺着匕首流淌在了地上。
“是不是楚恒让你杀我的?”
黑袍人蹲着身子来到了莫兴盛旁边。
借着烛火,莫兴盛看到了那人的半边脸庞。
正是施良。
“你…..你……”
莫兴盛看到那人,心脏急速收缩。
这黑衣人怎么会是施良?
“到底是不是?”
施良俯身耳朵贴在莫兴盛耳旁。
莫兴盛手掌向着施良衣衫抓去,似乎想要站起来一样,他心中充满了不甘。
如今楚恒如日中天,只要他活着,以他的资历和实力,便可以成为左司尉了。
但是受到胸膛一击,怎么可能还有气力站起来?
“是…..是….我…不…..”
莫兴盛口中断断续续,眼中带着一丝戏谑,随后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我猜到了你可能不会说,不过没关系。”
施良看了一眼莫兴盛的尸体,随后缓缓走出了楼阁,消失在了玉红馆中。
玉红馆属于清窑,每一日进出人物极多,像施良这般打扮的人自然不少,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去。
“杀人了!杀人了!”
“快来人啊!”
………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两个打扮艳俗的歌姬推门进入雅间中,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